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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回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月寒的口味他也多少摸透——嗜辣好酸,口味偏重,但隔几天又得做些清淡寡口的伙食改换胃口,习惯每天一个苹果,其他水果倒没几个能入她眼,不吃不想也不念。
总之一句话,看着好养活,实则挑得很。
从菜市场到李月寒家得步行二十分钟,穿过几条街道巷口,等一两个红绿灯,他走路速度快,也不需要多久的功夫。
手机在他爬楼梯的时候响起,苏星厌把手里的菜放在地上,一手扶住栏杆,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爸。”
苏星厌跟父母关系一直都淡。父亲懒散母亲懦弱,长姐高中一毕业,拎着一个破旅行包,带上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强日子过不顺心,只敢挑家里的两个女人骂,说母亲没用,养着是个吃白饭的;说长姐忘恩,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
家里三口人要吃饭,更遑论每个月到日子就要及时缴纳的房租和水电费,苏强撑不住家庭重担,每每拿回工资交完必交费用,脸色都相当难看。
苏星厌五六年级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到了初中更是承包所有家务,暑假跟人出去打工,在太阳底下发过传单,也在玩具厂的流水线里没日没夜组装零件。
苏强免了近乎半个人的生活费用,他担子松快不少,在家里的笑脸也多。
苏星厌没在父亲身上感受到什么爱,他自私懒惰,看事情永远最先是自己,外人亲戚常说,有了儿子男人就会不一样。
苏强跟从前的确很不一样,但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不一样。
苏星厌有时候会消极地想,他何必成家,连累一堆人跟着不痛快。
“你暑假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好久你都没回家了,想吃什么,我让你妈给你做。”
随着苏星厌长大,苏强对他有种近乎讨好的谄媚,这不是什么源自血缘里的爱,而是一种对衰老无能的忌惮。
苏星厌打心眼里看不起他,甚至对书上电视里歌功颂德的所谓亲情父爱感到肉麻寒颤。
“暑假要打工,没时间回去。八月中旬学校高三要补课,临近九月份我会挑一个周末回家。”
苏强忙不迭地点头应和,“对对对。你高三了花销不是更多?要缺钱就别自己忍着,打电话给爸爸说,练习册啊笔啊这些别委屈自己,有空买点好的补补身体。”
苏星厌没着急感动,他单手插兜,影子拉在地上愈显颓废,“你涨工资了?”
“没有。”苏强干巴巴地笑,“是你妈,她找了个工厂给人做饭,一个月工资三千,包吃包住。”说到后面声音压低,“你妈还负责买菜,每天漏个十几块到自己兜里也没问题。”
苏星厌还没听完,眉头就先高高蹙起,“她身体不是不好,以前生我落下那么多病根……”
“一天才做三顿饭,算什么?而且她都养了那么多年的身体,早该好了。”苏强见跟他说不通,不耐烦地粗/暴收尾,“好了好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读好你的书什么都别管。”
苏星厌气到冷笑,他一个孩子,连了解家庭基本情况的资格都没有。
苏强:“还有什么事吗?”
苏星厌懒得跟他多聊,冷然呛声几句,“没事找事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吧?”
苏强发怒,大声吼道:“苏星厌!”
他这边把电话直接掐断。
手机的屏幕光由亮起转黯淡,他叹出一口浊气,踩着台阶坐下。
远方暮色将合,绛紫色的云层重得将要坠入地平线下。他视线之中的光亮越来越暗,一团浓稠化不开的黑暗至后而来,如茧蛹将他深深包围,压抑得近乎窒息。
他对生活无能为力,是那种对着天父祈求长大,也无力改变的无能。
手机在旁边突然响起。
苏星厌看到来电提醒,沉默片刻还是选择接通。
“月寒姐姐——”
“嗯,星厌今天很忙吗?”
他拎起脚边的塑料袋,“还好,我已经在上楼梯,很快就到家了。”
“好。”
推门进入,苏星厌看到李月寒正端着菜盘放在餐桌上,她穿着件纯白短T,搭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两腿纤瘦白皙,青蓝色的脉络隐约能现。
餐桌上是简单的两菜一汤。
李月寒见他过来,催促道:“快去洗手吃饭。”
“马上。”
苏星厌拿起围裙系在身上,把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里,简单冲了下锅就打开煤气灶,将新买回来的卤料简单加热,他翻炒几下,对站在门边的李月寒说道:“姐姐,热一下就好。”
李月寒:“嗯。”
盛放起菜装进瓷盘之中,苏星厌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今天想着下厨?”
李月寒装好米饭以后,走在餐桌前面放下碗。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将饱/满白皙的额头完全露出,鬓边留着两小绺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