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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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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我强行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对准自己的舌尖猛得就是一下,那个痛得我是跺脚捂嘴下了狠手。说来也怪,这一下咬了之后感觉脖子上立刻松了好多,这时又听查文斌喊道:“转头吐血水!”
    我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朝着自己的身后狂喷唾沫,夹杂着腥甜味道和泡沫的混合物就像子弹一般从口中射出。
    “呸、呸、呸……”起此彼伏的不文明声音响彻了整个狮子峰的山顶,舌尖血自古就是最简单有效的辟邪克鬼器物,又称为“真阳遃”和“血灵子”,说是这种血是人身上最为纯正阳刚之物,集中精力一次咬破后喷出就可以让鬼怪退避三舍,不过坏处除了你的舌头会痛上好几天外身体还会瞬间就感觉虚弱起来。
    垂头丧气的我大着舌头对叶秋含糊不清地吼道:“你的线呢!你的警报呢!”
    查文斌起身道:“行了,没他谁也来不及救你,你看他手指头。”这时我才看到叶秋的中指上面全是血,原来是他手上缠绕的那根墨斗线竟然像刀子一般切进了肌肤之中,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默默把线扯开随手扯了个布条子一缠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几个是直接从下面上来的,外面得那些挡住了,里面的就没办法了。”
    “下面?”我指着自己盘坐的地皮道:“这下面?”
    查文斌点点头道:“你扒开草堆看看。”
    不知怎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想抽他,觉得这是个坑,举在半空的手想了会儿还是放下了。我不干不代表别人不干,袁小白就比我抢先动手了,拿了个石头在那拨弄了没几下我就听见她“啊”得大叫一声。
    “怎么了?”我赶紧跑出去,她连连往我这边靠,一边用脚不停的踢着草地一边鬼叫道:“死人!有骨头!”
    没错,这娘们还真的刨出了骨头,一截已经泛黄变黑的大腿骨正露在地面,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娘的查文斌,你知道是这玩意还带我们在这过夜?
    叶秋包好了手指轻轻指着四周道:“这里全是。”
    “我去你娘的,不行,我要回家!”说罢我起身就要走,这地方半分钟我也不想呆了,查文斌却一把拉住我道:“你往哪里走?你走得下去嘛!”
    我指着自己的嘴巴道:“老子舌头已经咬烂了,再来几个我咬什么?我是不是得拿石头砸脑门弄出点血啊!”
    “你吵什么!”查文斌对我呵斥道:“自己看看!”
    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这玩意我可看不懂,瞟了一眼就没兴趣了:“我又不是道士,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
    查文斌突然很生气的样子拉着我往他罗盘上贴道:“我叫你看得是这上面的指针!”
    “咦!”我很惊奇的发现这会儿这罗盘上的指针在转,以几乎快到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在疯狂运转着,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这时顾清和叹了口气道:“夏老弟,你先稳稳,这里的磁场已经完全紊乱了,现在下去你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迷失。”
    “这……”我看着查文斌,这家伙现在脸上表情可不轻松,他想了一下对我说道:“群魔乱舞必有异象,你要么等,要么就去送死,留在这里被困着还有生机,要是强行突破就必死无疑。你别以为我不急,我也在等。”
    “等什么?”我问道。
    查文斌指着天空道:“等这头顶的几片云散开,今晚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本就是阴煞汇集的时节,现在时辰还早就已经这么多蠢蠢欲动的,等到子时天煞贪狼大亮之后,这地方必定会是另外一片场景。”
    第一百七十章 直觉不会有错
    贪狼是什么星?贪狼便是北斗第一星,也是最好辨认出的一颗星,古人说:“贪狼铃火四墓宫,豪富家资侯伯贵。”这颗星自从观星术出来之后便是最为重要的一颗,因为它在古代是上战场之前,术士必要为带兵将领占卜观察的一颗星。有人说贪狼主祸福,主桃花,此桃花非彼桃花,真正古时候的桃花指的是人缘,并不是单指异性,若是有祸福当提醒注意被出卖。
    查文斌是个道士,他和顾清和不同,顾清和是个学者,虽然他尊重宗教,尊重传统,但是骨子里他依旧还是个学者。学者会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他所能解释的一切,可是中国的道教,洋洋几千年的历史,留下无数的未解之谜,岂会是科学又能完全解释的通呢?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有它存在的价值,换一句话说,存在即是合理的。谁也不能解释烧香到底能不能让先祖感受后人的祭奠,谁也不知道地府里的钞票是不是就是千年不变的黄纸,谁也更加解释不了那些繁琐的观星术是古人如何用肉眼去排列去推测,只是它们流传了下来,继承了下来,便是对这最好的解释。
    那几个小时里是最为难熬的时光,我低头沉默,曾经让我无比自信的五六半在这些东西面前如同烧火棍。袁小白一直跟在我和顾老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喘,顾清和眼下倒是很兴奋,这老头似乎很乐意看到自己再被掐一次,叶秋自始至终没有坐下,他的目光如同鹰一般紧紧地盯着四周的一切,我知道头顶的那片云终究是会有散开的时候,因为查文斌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夜里,这山顶没有风,不知怎得四周竟然开始慢慢起雾了。起先只是觉得有些湿气,到了后来竟然头发上都开始流水了,好在这里还有火,不过这样的气氛徒添的只能是无限的恐惧。四周,每一寸土地都像是累累的白骨在向你招手;周围,每一栋黑漆漆的宅子都像是为你准备的坟墓,冷不丁的就会从里面出来几个长发飘飘的东西,我时不时的还得注意身后。
    查文斌在四周的地上又插了旗子,红、黄、青、白、黑五色各一面旗,这些旗子都是三角形,比巴掌略大,都镶着齿状边,上有一条黄色红边的飘带,旗杆用得都是木藤。查文斌说,这些东西会守护我们,他说令旗是敕召万圣赴坛场的,不仅能驱邪招魂还能发阴兵,有这些东西在即使还有邪物敢靠近,他也能立即召唤兵将诛杀。
    “早就好拿出来。”我对他说道:“查爷,一人再给一道符吧,我拿着就放心好多。”
    他布置完这些东西后说道:“有这个就不用了,五行令旗半年才可以用一次,因为这里从未开过坛,你拿着符反倒容易吓走阴兵,你只要记住旗不动你别动,旗动也千万不要出了这个五角连线的圈。”
    这五根旗子之间都有一根红线相连,刚好呈现一个五边形,每根线下面又吊着一个细小的铃铛,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铃铛就会在第一时间报警,只可惜,今晚的山顶无风。
    雾气越大意味着煞气越大,查文斌一个劲地提醒我别睡,他知道这种时候放松往往就意味着危险。
    顾清和到底是年纪大了,这雾一起来他就觉得浑身骨头酸痛,说道:“山势高,林子密,白天太阳一晒水汽都在这儿凝结了。”
    查文斌还是尊重他的,就像他尊重那些不相信他的人一样,只是对顾老提醒道:“大雾笼罩,乾坤昏暗,天地不清,顾老尽量保持火不要灭了。”
    “哦?查老弟从这雾里现在瞧出来什么了吗?”
    “啥原因起雾,在我看来就是阴阳不合。”他接着说道:“这个阴阳不合你看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道家的文化是天人合一的文化,‘天人也人天也天与人一也’,天人分不开,可以是天降,其实是人造的麻烦。这里本是阴煞之地,白骨遍野,夜间月圆又是阴气最重的时刻。而我们几个除了您之外都是年富力强的年轻人,火气旺,阳气重,在这儿时间呆久了就会被阴寒之气侵蚀,这里的东西不欢迎我们却又奈何不得我们,便起了这心思逼你下山。”
    查文斌又看着我道:“就像方才小忆那般,若是下了山必定是更为凶险等待,现在我心里有点底,这一整座狮子峰怕就是个人造物件。这里曾经的原住民,这里曾经的建筑,这里的一切怕都是为它而存在的。不过这雾终究会散去,人造的终究是人造的,自然之道不可违,神鬼也不例外,我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这些云雾都会散开,今晚这样的月圆之夜它们没有理由放弃机会。”
    “什么机会?”顾清和问道:“查老弟指的它们可是邪物?”
    “正是!”查文斌正色道:“不管顾老如何理解阴阳两界,在我的世界里阴和阳就不该互通,既然在了那一头就别来招惹这一头的人,此处看似风水绝佳但因常年戾气横生,有些鬼怪也在意料之中。如同顾老所言,我认为任何形态的鬼物都是有生命的尽头的,一旦那股戾气不在,怨气消失,它也便跟着一块儿消失了。所谓渡己渡人,自己先正再去谈邪,人由五行精华所生,由土起由土灭,入土为安。这邪物便是自阴起,自阴灭,这月之精华本就是纯阴之物,对它们而言好比是我们晒晒太阳便可以强健体魄道理一般,等到云开月现之时,我应该能瞧出个一二。”
    正说着,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叮”得一下,我立即东张西望拿着枪守着屏住呼吸,这时我看到右边靠近顾清和的那面白旗动了一下便大喊道:“那儿,顾老那儿!”
    就在这时,叶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中的寒月如同猛虎一般出鞘,这刀本是黝黑无光,可在这样的夜晚它却显得格外闪亮。寒月本就是用天外陨石打造,且形似新月,寒气逼人,乃是属极阴的兵器,又因被贼人所害铸刀主人徐夫人,恨意极重。查文斌曾说,此刀乃是邪刀,用来克邪讲究的便是以毒攻毒,用刀的必定是个冷血无情孤独怨念之人,配合叶秋的冷,这寒月倒是和他般配。
    对着浓浓的雾气,谁也没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叶秋手中的刀已经划过,一记漂亮的十字连斩过后,仿佛把那雾气都给撕成了四瓣,刀风所过之处雾气竟然留下了一丝裂缝……
    他不是在瞎比划,他和查文斌不同,他靠的是直觉,查文斌如果将来能够成道,那么叶秋倘若没人守护就会成魔。当那空中飘落下几缕黑发的时候,刀已经入鞘,叶秋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我想那个东西或许已经被他结果了吧。
    顾清和抬头看着叶秋的背影道:“小兄弟好重的杀气。”
    “他是个疯子。”我笑道:“除了那条狗之外,谁都和他玩不到一块儿去,刚才没吓到您吧?”
    我这么一问,顾清和倒是愣了一下,转瞬间他又抬了一下眼镜道:“还是有点后怕的。”
    我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其实刚才我看得真切,叶秋的刀是贴着他的头皮而过,我自认为我做不到顾清和那般的稳如泰山,即使我比他更加了解叶秋。都是这般的危险依旧面不改色,这老头当真不是一般人,我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他几眼,他此刻又恢复成了那个疲惫的老人,眼中的那一丝精光再次消失。
    叶秋经过查文斌的身边,他问道:“有东西?”
    叶秋摇摇头道:“可能是风吧,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查文斌轻声说道:“若是有东西,我这脚下的五色旗会动,方才那白旗并不是风吹动的。”
    “知道了。”叶秋回应了一句刚想走又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方向刚才的确有危险,只是我或许判断错误了目标。”
    真的错了嘛?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错,但是直觉的确是存在的,查文斌曾经说过,有一种人修炼密宗九字真言可以到达出神入化的本领。无论是佛教、道教还是密宗,包括日本和印度,九字真言都有自己的一套来历说法,但是谁也不承认谁,可唯独这九字真言在哪一家宗教里对应的作用却是大同小异,其中九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中的第五个“皆”字在每一门宗教里体现出的作用都是直觉,也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密宗说:“皆随心所欲地操控他人之心,至此修得他心通。”曾经私下里查文斌有和我讨论过叶秋的背景,当时他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极为可能是密宗一派,并且不是常见的密宗,而是一种很顾老和原始的密宗,因为他曾经见到过叶秋打坐的方式,和他们普通的修行截然不同,叶秋竟然是倒着用头顶地打坐的。
    再者,以他的伸手,以他对情绪的把控都绝对是堪称高手,如果他真的如同查文斌所推测曾经是密宗人,那么他的直觉是不会不错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罡地煞术
    在这种地方想要太平无疑是痴人说梦,查文斌说他曾经在乱葬岗里过夜,头几次真地睡不着,马肃风把他丢过去就不管了,规定他不到天亮不能回来,那时候的查文斌不过也就七八岁。
    起初,查文斌说他只敢爬到树上守一夜,后来慢慢的敢下地了,尽量挑一些看着不那么可怕的坟头边呆着。要说没遇到过邪门的事儿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用各种办法,掐、扎、咬提醒自己保持清醒。过了约莫半年,他就属于倒地就能睡,哪怕是在棺材盖上都没关系,其实他说马肃风从来没有离开过那片林子,一直不过是在远处守护着,所以他对于邪气的熟悉是超乎常人的。
    这里,狮子山的顶峰,查文斌再一次回到了儿时的感觉,他说他的汗毛一直是竖起的,这是人的本能,害怕和紧张的本能。
    站在高高的山岗,脚下的浓雾模糊了一切,查文斌轻声道:“从这儿望下去应该就是洪村吧。”
    我说道:“一座天目山脉,浙皖两省的分界,山的那一头就是皖南了。”
    “皖南,状元村也是在皖南吧。”
    我说道:“搞不好就在山的那一头,我们走的路是从外围绕的,以前听说有一条小路是可以通过去的,老一辈有不少是从皖南逃荒过来的。拖家带口的到了这边能活下来的也早就把过去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嗯。”查文斌低声看着手中的罗盘,不一会儿罗盘上的指针停了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罗盘再次旋转了起来,不过这一回它竟然是逆时针的再转,调了个头。
    他拿着罗盘皱着眉头问顾清和道:“顾老,磁场会颠倒嘛?”
    “会,不过像地球的磁场需要几十上百万年,小范围的颠倒多半是受外力的影响,像足够大的引力。”
    “引力?”查文斌抬头看着天空,他突然喊道:“都靠在一起,马上就要来了!月圆之夜才是引力最大的时候,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刻。”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只知道当他喊完的时候我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了,雾气逐渐开始消散,山风也开始让我有了一丝凉意,看着头顶那一轮光逐渐开始显现,倒也颇有一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境。
    可是等待的并不是良辰美景,当月光洒向大地的那一刻,查文斌布下的几面小旗犹如遭受了狂风肆虐一般拼命挥舞着弱小的身躯。一时间铃声大作,呜呼之声响彻山谷,瘦弱的查文斌独自一人手持长剑,似是要即可就被那狂风吹倒,迷糊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月圆之夜,正值那北斗星移,鬼门大开,贪狼七杀,九阴大盛。有道是九阴不落兆尸,九地不灭兆迹,碰此迹象时以避为主,切记不可强行出头。”这番话是马肃风在查文斌十一岁那年教给他的,阴是阴,阳是阳,阴盛则阳衰,天正一脉不是江湖野道,要懂得避其锋芒,何时出击才是胜算最高。
    避,已然无可避,当你发现四周开始出现身着甲胄,手拿长刀的怪异东西成批出现的时候,大地在这一刻已经开启了属于他人的世界。
    此刻的查文斌看似要倒实则不然,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人手持寒月以背相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凌空挥砍着,我看他的双手持刀不断变换着刀的轨迹,似乎每一刀的落下都是有着独特的含义。
    查文斌手中拿着一面五色小旗,那枚旗便是令旗,我看他身体开始慢慢下蹲,左脚向前趟缓缓趟了一步,这便是天罡步中的踏入乾卦!手中小旗一挥,口中念道:“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这道教的施法向来都是口诀配合着身体,两者缺一不可,有口诀不知动作则是无形,有动作不知口诀则是无神。一套天罡八卦步走下来,若非三五年的功底则是不可能形成的,总计八步,每一步都要踩在八卦位上,一步错,步步错。
    犹如一个打太极的老者一般,查文斌再起右脚弧线向左趟踏入兑卦,左脚再直线向前趟,踏入了离卦,这时他又喊道:“离火驾火轮,震雷霹雳声,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这两步走完,他将手中的五色旗朝左一挥,突然转身搭着叶秋的肩膀原地起跳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地之后一个马步站稳将手中的七星剑黏着一张符在空中一挑,一阵剑花过后,“轰”得一声,符纸燃烧猛得朝向那面白色小旗指了过去。
    那白色旗原本是在摇晃着,被这剑一指顿时像得到了支撑一般,有别于其它四面旗立刻站稳了身形,查文斌口中喊道:“乾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迥天返日!”这时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黄豆,不停的朝着四周撒去,每次掷出,又喊道:“通幽、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八神归位,弟子借兵!”
    他的速度此刻是极快的,马上又是一个翻身,回到原位,这时右脚一个弧线向左趟踏入震卦,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了中宫,口中喊道:“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手中五色旗再起,剑指青色旗,再稳住后,又是八把黄豆先后撒出:“生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八神归位,弟子借兵!”
    顾清和瞪大着眼睛看着查文斌眼花缭乱的动作,口中惊讶地说道:“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真得还有如此青年俊才会懂得这般高深的法术,果真是卧虎藏龙,后生可畏!”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自言自语,我虽然也被查文斌所吸引,却也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老头难道也懂道术不成?看着不像啊,他可说自己是个基督教徒。
    查文斌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些眼花缭乱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的咒语喷涌而出,“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道……”“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
    这先天八卦图在天和在地是相合的。人在天地之间,所走的图也是和天地相合的。但在头顶上方的天上的图和脚下所踏的地面上的图,其方向却是相反的,就和镜子一般,所以得要反着走,即使你懂八卦,也未必能反着走出那么准,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心中已然将这先天八卦倒背如流,步步精准,看得顾清和是目瞪口呆。查文斌每走一步给他带来的震惊就会多上一层……
    七步过后,场面上的五面旗,加他手中的那一面,还有那把剑,每一步都配合着一样器物,咱中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就是有这么讲究!而此时,现场已经到了怎样的一个状况,我不知道地狱究竟是啥样,万鬼哭泣又是啥样,可是眼下,我不用什么阴阳眼,漫山遍野的各种飘忽着的、哭泣着的、排着队的“人”在一排又一排的兵士看守下不停的涌现出来。
    当阴气旺盛的绝对压倒阳气时,你自然就可以看到那些东西。当绝对出现的时候,你反而会忘记了害怕,因为它们不在是单个的,突然的,它们就像是鲜活的人一般,在你的周围随意的游荡着。
    是的,我们被包围了,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他们有没有看到,至少我看到了……
    “飞沙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查文斌双脚一收,身子站稳,举起手中的七星剑竖在胸口,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卫兵,一个守护者,手中最后几把豆子依次洒出,大喊道:“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太上有命,普告万灵。命天将,统天丁,伐天鼓,扬天旌,挥金星,掷火铃,捕无影,搜无声,正泰阶,扫搀抢,荡邪风于十极,布真气于八弦。天真下降,威光上清,群魔匿迹,万怪灭形,九天告命,万神成听。急急如律令!”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开始凝固了,时间被成功的定住了零点零一秒,那一瞬间要长过一个昼夜,因为前一秒的明月当空,下一秒已然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了。
    狮子峰上,盘旋着数道金光,雷电开始在瞬间聚集犹如蛟龙出海,轰鸣的雷声开始席卷着山谷,一时间,鬼哭狼嚎之声再次大作,而这一切,只因为那个男人还站着。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剑高高举起,直指天空;他的后背靠着他最亲密的战友,他的嘴唇隐约有血迹开始渗出,他的手中那面五色的小旗还没挥舞,他还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时刻最后的来临……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以身引雷
    我见过很多闪电,有一次最近的时候离我不过数十米,可我从没有见过球形的闪电。
    互相跳跃的闪电竟然开始在山顶的天空互相聚集,它们不断的互相撞击,交错之间低吼的雷鸣如同千军万马踏过,一时间狂风大作,人都要站不稳了,唯独那几面小旗抖擞着胫骨迎面挺立。
    查文斌手拿令旗缓缓举起,右手宝剑向天再立,那风吹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才一张嘴,就让狂风把两腮吹得变形,居然他把手中的令旗向着左边一挥,口中大喊:“东方青龙,角亢之精。吐云郁气,喊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溟,来立吾左!”
    “噌”得一下,我身边那只小旗就犹如鲜活了一般直接飞射出去,才不到半米高,“轰”得一声竟然化作了一团火焰。此时的查文斌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毕竟还是年轻,这一招过后气血似就走了三分之一,叶秋在他身旁多扶了一把,我看那二呆转身的时候嘴角也隐约有血迹再流,在看他脖子上几道抓痕都开始发黑。
    我们三人现在就像是随风飘逸的稻草,袁小白只能死死被我抱在怀里,顾老也和我贴到了一起,只觉得整个人恶心难受,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般上下折腾。
    查文斌没有休息,一鼓作气,再次把小旗向着右边一挥,口中大喊道:“西方白虎,上应觜参。英英素质,肃肃清音。威慑禽兽,啸动山林,来立吾右!”
    那面白色小旗应声飞起,再次燃烧,此时我顿觉得四周的大风弱了下去,刚涌到喉咙的混合物又被生生咽了下去,不过这良好的感觉持续了不到几秒,下一刻一阵更加难受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们四周不停地开始有绿色的小点出现,这些绿油油的东西一下子相继从地面涌出,一个个的开始上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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