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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都过来了。”陈婧姝一边帮着自家夫君褪去外衫,一边如是说道。
沈文晖一挑眉头:“如何?”不需多说,陈婧姝也是明白这其中意思的,接着便道:“那日是祖父和爹去招待卢公子的,我只是和祖母还有娘一道见了见那卢家夫人罢了。
瞧那做派,虽说是妾室,但想必先前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或许因着在正房跟前讨生活久了,行事间难免有些畏首畏尾的。
不过,感觉还不算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人,性情嘛,也可以称得上温和了,毓宁嫁过去,只要她立起来,与婆母相处应当是吃不了亏的。”
陈婧姝不愧是大家出身,说话间也多少考虑到了些这是小姑子的未来婆婆,留了几分体面,甚至还称了一句“夫人”,日后总归是少不了来往的。
沈文晖也将其中意思听了个明白,肉眼可见地便松下了一口气,不管卢明浩的姨娘以后的姿态会强硬些还是更加软弱,他在乎的永远只有一个,自家妹子莫要吃亏便好,至于名声,那些都是华而不实的,还不如真切过得好来得实在些呢。
“对了,我瞧你那日脸色不大好,怎么,是老师责骂你了?”陈婧姝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调侃,却也下意识地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不说别的,自家夫君的老师虽说一年到头总是在松山书院呆着,不常留在京中的府邸里居住,可太傅府的管家也没少往家里跑,为的就是专程送一些老师检查夫君书册这项任务完成情况的信件来。
若不是对这个弟子上心,谁有那么多精力,还去管一个已经入仕的弟子有没有落下学习任务呐?如此一来,却是让她对于那日所发生的事情愈发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够引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夫君那般情状呢。
沈文晖默了片刻,他向来是习惯于什么东西是藏在心里头的,只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说出来与否都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也只会为家里人徒添烦恼罢了,因而很少有这般强烈地想要将心中藏着的话吐露出来的**的时候。
“我先前有同你提起过吧,老师收了五个弟子,大师兄、二师兄各自回乡教书育人,做了书院教渝,三师兄便是外放回京、现任太常寺少卿的冯师兄了,四师兄还在外放。
那日我去老师府上送节礼,也碰上了冯师兄一家人,翰林院和太常寺隔了大老远,我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师兄了,便和老师、师兄多聊了两句,本也没想多呆,因着还要叙话便留下用午膳了。
席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冯夫人一直在若有若无地针对我,对我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也不是我第一回有所发觉了,只是,这是冯师兄的夫人,我若是点出来,势必要引得老师和师兄不快。
直到席间老师偶然说到,半年前京中出现了一名大善人,愿倾家财送育婴堂的孩子们去上私塾,以后也好搏个出路,他便说自己孤身一人,既无家室也无子女的,百年之后也定然要效仿那位善人的做法,给更多的孩子一个希望。
冯夫人闻言便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碗碟,还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可眼中却是惊惶一片,联想到老师说的事情,我便大概明白过来了,大抵上她是以为日后会由冯师兄来为老师养老送终,理所应当地,太傅府的家财便应当归于冯府吧。
抱着这种想法,对于我这个得老师心意的意外变数,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不言而喻,我也总算是找到了这股莫名其妙的敌意的源头。
说来也可笑,我从未惦记过老师的东西,或许只因着官职低微、家境不显,便要这样遭受他人的恶意揣测?”说到最后,沈文晖的语气里已然带了些许讽刺的意味。
或许是因着方才席间他为了陪祖父,也多少喝了几杯,言语之间有些地方颠三倒四了些,可陈婧姝却是全都理解了,顿时一颗心,像泡进了酸水儿里似的,涩涩的,胀胀的。
未出嫁之前,她虽是侯府二房嫡女,可因着祖父还是宁平侯,出门走动也算是担着侯府嫡长孙女的名头了,侯府虽无实权,只有表面上的荣光,可到底,底蕴还是在的,相识的姑娘自然也不会小觑了她去。
待出嫁了之后,最常走动的也就是同在这条街上的翰林院为官之人的家眷,官职最高的也不超过正四品,更何况,后来,她身上还有了正六品的诰命,更是比一些夫人还要高上一筹了,去参加赏花宴什么的也就更不可能受委屈了。
只是,陈婧姝没想到的是,自家夫君这般霁月风清的人物,竟然会被一个妇人如此作想?虽然还没有见过那位冯夫人,但单单凭着夫君的那点儿描述,她对此人的印象便在瞬间跌落谷底了。
“夫君可莫要气闷!咱们家的家业都是夫君一己之力挣回来的,才不像某些眼皮子浅的人,整日就知道盯着别人家的饭呢!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那等人,日后少些来往便是了。”
陈婧姝绞尽脑汁地出言安慰了这么几句,正说着,却见着自家夫君一下子蹲下身来,脸贴着她隆起的小腹,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夫君,怎么了?”
自从怀了身孕,陈婧姝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