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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但有她这句话,徐赢顿觉一路上操的心冒的险全都值了,见燕韶南情绪发泄不出来,身体抖得厉害,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扶住她,劝道:“大小姐节哀,咱们现在处境不妙,您还要为大伙做主啊。”
燕韶南闻言点了点头,强自振作了些,道:“我知道,先救人,搬家,审问俘虏,咱们分头进行……”
这些事情都不必细想,全凭以往的经验,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方喆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放下已然僵硬的王桐锦,缓缓起身,踉跄了两步,盘膝席地而坐,将刚修好的瑶琴放在膝上。
“何仁者之不寿,而中道之弃兮。”
燕韶南小时候曾经听过老师弹奏这一曲《泣颜回》,那真是韵永音悲,闻者掩面,小小孩童经常莫名其妙便泪流满面,但直到今日,她才知晓,当日那些感受都还差得远,老师现在所弹方是真正锥心之痛,痛到叫人不能呼吸。
随着方喆指下哀伤的曲调响起,院子里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不知不觉,燕韶南的两眼蓄满晶莹泪水,泪珠儿跟着滴落,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胸口也不再堵得生疼,渐渐缓过这口气来,脑筋也能运转了。
“快些离开这里,通知黄家人也避下风头。崔少康,你去安排大伙马上撤离,落脚的地方不光要隐秘,还要留有退路。”
“需得赶紧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东方师伯医治……”这点对燕韶南一行人很难做到,只能依靠明琴宗之前的关系。
奚卜儿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燕韶南满含歉疚的目光刚望过去,奚卜儿便冲着她不冷不热地道:“我带着老师去找人救治,你们自己当心,明琴宗人少,再也经不起这等劫难。”
说罢他小心翼翼将老师抱起来,找了黄家人套车,冲方喆和胡冰泉颔首示意:“方师叔,师兄,我先和老师离开几日,等师伯下葬的时候别忘通知我回来。”说完偏过脸去,在袖子上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大步往外走去。
胡冰泉眼睛肿得厉害,神情有些萎靡不振,呆呆望着奚卜儿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燕韶南知他疲惫,但这时候一是急需用人,再也是不能让他歇下来胡思乱想,道:“胡师兄,掌宗师伯的身后事需得你带着大伙操办。”
胡冰泉眼泪又下来了:“自当如此。”
燕韶南走到老师面前蹲下来,若不是当着四周这么多人,她真想伏到老师怀里去,任性地大哭一场,问问老师,自己是不是错了,若不是自己反复游说掌宗师伯,师门不会卷入这场阴谋,那么好的掌宗师伯也不会就此与大伙阴阳永隔。
难怪奚师兄有意见,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她不能太过放任自己的情绪,这么多人,包括新来的那位宋大都在等她拿主意。
“老师,学生想请您和宋先生帮忙找找军方的朋友,打听下翁将军那边可有变故。”
方喆抬手帮她擦了擦泪,叹息一声:“好。韶南,掌宗师兄做此决定,并非是因为你,你不要有什么心结。”
燕韶南点了点头,郑重承诺:“老师,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给王师伯报仇。”
那边厢,徐赢已经趁着这工夫和宋大相认了。
“咦,徐统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吉安?”
“罢了,原以为树倒猢狲散,没想到短短一天之间,先是见到了艾行春,跟着又见到了你,我想隐姓埋名也难。”
“艾行春?那贱人在何处?”
“叫她逃了。你们来得太晚了。”
此刻方喆招呼宋吉安,他赶紧过去,将老人家扶了起来:“我军中到是认识不少人,但绝没有方老您的名号好使。”
燕韶南安排得差不多了,此刻终于有时间听徐赢几个详细讲讲事发经过,她将徐赢叫至一旁:“你擒住富珍的幕僚,这事做得好,咱们一起去审问,听听他怎么说。”
姓郑的幕僚是个重要角色,不说别的,光是将胡冰泉单独引去书房,就足以说明此人在这场阴谋中戏份不少。
审问犯人原本是燕韶南的强项,但她此际心里乱糟糟的,来到俘虏跟前,同徐赢道:“你来问吧,我听听。”
徐赢一听这话,连忙叫人拿了纸笔过来记录。
“姓郑的,富参将待你不薄,老实招供吧,你受了何人指使暗害于他?就算你不说,有明琴宗的几位在,你也瞒不了多久,再说这一路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个能为别人舍命的人,我督捕司的手段你也知道,不可能撑得下来,何必叫皮肉受苦。”
那郑先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路上早做好了权衡,痛哭流泣道:“饶命,小人也是遭人胁迫,被逼无奈。富大人这个时候要起兵帮助梁王,无异于谋反,小人的老母和妻儿都在京城,不像他,一早就送回原籍老家,朝廷鞭长莫及。”
徐赢觉着奇怪:“你一个幕僚,连官职都没有,谁会揪着你不放,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辞了差事。”
郑先生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