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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高徒,我这也不算吃里爬外。”
辛景宏:“……”
燕韶南“扑哧”乐出声来。
她这声笑化解了稍许尴尬,陈薪再说起旧事来宛如拉家常。
“我俩其实不算是朋友,但大约在苏子实心里,我比其他的同窗还是要好一点。有一回他拿了半首诗给我看,说是逛枫树林的时候偶得的,我问他为何不写完它,他说不急,文章天成,能有灵感写上几句都是好的,诗词大道还需慢慢求索,等有朝一日,他真正融会贯通了,定要出一本诗集,流传后世。
“对了,你们知道他最钦佩的人是诗鬼李贺吧,他也有一个诗袋,据说是从十三四岁就随身带着的,里面放的全是这种偶得的诗句,宝贝得不行,过段时间他就整理一番,把写得不好的毁去,好的继续留着,总之精益求精,我俩交情没到那份上,自然也就没厚着脸皮求看。”
辛景宏听到关键处,忍不住问道:“那他后来为何不把这袋子拿出来?”
“他被停了书院的供应之后,我也问过他,他很是沮丧地说,诗袋丢了,找不到了。”
可找不到了的诗袋却在事隔一两年之后,突然出现在了宋雪卉的闺房里,连同里面的那些诗句,一页不少不敢说,至少大半都在。
辛景宏按捺住急切地心情,问道:“是被人偷去了么?师兄觉着会是谁呢?”
陈薪讪笑:“这个不好瞎猜吧,肯定是很亲近的人,外人也不会知道啊。我一度还有些担心,怕他怀疑到我头上,还好,他一点儿没往那方面想,看样子他自己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他说完了,左顾右盼,看看其他两人都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叹了口气:“苏子实这个人呢,我知道的大约就是这么多了,我也劝过他,叫他想开点,不过是一篇文章加几首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不定再过若干年,他真正成为诗词大家,回过头来看这些挫折,都不算什么了,可惜,他到底没能说服自己。”
说到这里,陈薪明显想结束这个话题了,燕韶南只得软语相求:“陈兄,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吧。”
连那杨立轩都撞见过好几次苏子实和宋雪卉在一起,还由此偷听到了宋雪卉不少秘密,陈薪怎会丝毫不知,不想说罢了。
陈薪很给燕韶南面子,着实努力地回想了半天,道:“他那个人,大事都放在心里了,大家都说他没有自知之明,自比李贺,其实不是,他只是觉着自己和李贺一样生不逢时,志向难以得到实现,他自觉很难在科举上得到好成绩,有段时间曾经动念要远赴密州,去边关将领手下做个幕僚,为此还曾弄了把匕首,练习防身。后来大约是因为反对的人太多,才没有成行。”
原来书院里流传的苏子实“喜欢看豪侠传奇,背着师长偷偷地耍弄刀剑”真相竟是如此。
等等,匕首?
燕韶南转向辛景宏,问道:“辛世兄,除了苏子实,书院里可还有什么人用过短剑匕首之类?”
辛景宏知道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发寒,道:“不会吧,都过去这么久了。”
“可是凶器一直没有找到?”
“对。”
宋雪卉出事之后,辛景宏确实很用心地找过那把凶器。没有遗落在现场,很显然,是凶手带走了。
按照伤口显示,应该是很轻便的短剑或匕首,但在明面上,苍松书院一帮文人,佩剑到是有几把,都镶金饰玉,在堂上好好挂着呢,这种好勇斗狠的凶器还真没见。
陈薪听他俩在说案子,明智地保持了缄默。
既然已经说到正题了,燕韶南不容他继续回避,单刀直入:“陈兄,你方才说,你和苏子实坐在课堂的最后两排,那两排不但是你们二人吧,是不是还有宋姑娘?”
“呃,有。不光是宋师妹,后来还加上了单姑娘。正经讲课,讲四书五经的时候她俩是不来的,只有讲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俩才来旁听,自然是坐在最后边。”
“苏子实和宋姑娘关系如何?”
“我实话实说哈,他俩好归好,都是守礼之人,苏子实跟我说过好几次,说他和宋师妹情同兄妹,还说宋师妹太可怜了。我不知道他这‘可怜’是什么意思,就问他,是‘可怜九月初三夜’的可怜,还是‘可怜芳岁青山里’的可怜。他气恼地瞪了我一眼,说宋师妹无依无靠,自然是后者。我说‘不是有宋阁主么’,苏子实回了我一句‘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