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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像是低矮的窑洞,人在其中,真如井底之蛙。
牢头是个大胖子,听到动静提着灯由屋里出来,见到卢经历连忙将满是油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很是意外地打招呼:“卢大人,您怎么来了?”
卢经历神色和蔼,面带笑容:“你这吃着晚饭呢,正好,我带他们进来看个犯人,顺便拐过来瞧瞧,给你带了坛好酒。”说完将从家里带来的一小坛酒递给了胖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总叫卢大人破费。”那胖牢头作势推辞两下,接在了手中,眉开眼笑,“衙门里这么多大人,就您最是仗义,老是想着我们这些干活的。”
卢经历拍拍他肩膀:“知道你好这口,不过还是要适量,这酒后劲不小,别喝多了。”
“您放心!”胖牢头抱着酒坛子,站在那里,目送他们一行离开。
卢经历小声道:“此人嗜酒,咱们转上一刻钟回来,他必醉不可。”
燕韶南会意,跟在卢经历身后,直到走出胖牢头视线,听见他哼着小曲回屋去了,方才站定:“这人是郭涛那边的吧,我们给卢大人添麻烦了,叫您如此费心。”
卢经历不以为意:“我平时在他们这些人身上花钱花工夫,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么,其实真叫郭涛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衙门始终是按察使大人说了算,但既然你说最好不要惊动对方,只能出此伎俩。”
蒋老爷子赞了一句:“卢大人实是未雨绸缪。”
燕韶南连连点头,越大的衙门里头生存越是不易,幸好她爹是一县之尊,不用把精力都虚耗在这上面。
几人站着聊了一会儿天,卢经历道:“时间差不多了。”
“我去瞧瞧。”蒋老爷子亲自出马,施展轻功踩点去了。
停了一会儿,他在前方冲几人招了招手,手里一长串钥匙“哗啷啷”作响。
“成了!”韶南连忙迎过去。
这种场合对蒋双崖是小意思,他十分放松,笑道:“一只烧鸡吃了大半,酒还有不少,那胖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呼噜打得山响,酒里不是加了料吧?”
“那到没有,就是劲儿大。”
“那回头你再弄点儿,给老头子也尝尝。”
说笑间卢经历找着了关栾仙师那间屋的牢门钥匙。雷捕头殷勤地上前开了门,闪至一旁帮众人掌着灯照明,蒋双崖怕有危险,当先弯腰进屋。
死牢里漆黑阴冷,一股混杂着屎尿以及血腥味的恶臭扑面而来,差点儿把老爷子给顶出去。
他咒骂了一声,一手捂住口鼻,接过油灯,等眼睛适应了些,举高了往深处看。
后面燕韶南已经心急地跟了进来。
就见昏黄的灯光下,有一个人披头散发,戴着沉重的木枷席地而坐,手脚都被锁链扣住,另有两道长长的铁索穿过了后背,固定于墙上。
此人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臭气,头发胡子全都打结,上面还粘了许多稻草。
若非知道他身份,实难想象这个垂垂等死的囚犯就是当初自命不凡,往来都是达官贵人的栾仙师。
他虽然眼瞎口哑,耳朵显然还能听到声音,侧了侧头,对准几人方向,嘴里“啊啊”几声,询问之意很明显。
“栾仙师。”卢经历开口,“我们背着郭涛郭大人来瞧瞧你。京里有贵人一直对仙师的本事念念不忘,可你竟会受人暗害,落得这般惨法,实在叫人失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这是提前商量好了的说辞,务必令栾仙师从一开始就燃起希望,且不敢胡吹法螺。
果然他话一说完,栾仙师便作势要爬向几人,刚一动弹即被铁链子束缚住,拽得那链子哗啷啷作响,叫人听着就替他疼。
他扬起脸来,两个空洞的窟窿对着卢经历,“呃呃”连声,满是血污的脸上泪水蜿蜒而下。
蒋双崖之前在京里,因为小公爷父亲的关系常与方士们打交道,明知十个方士九个骗,见到姓栾的这样,仍忍不住心生恻隐。
燕韶南没想到老爷子心这么软。
姓栾的虽然未参与杀死冯全,可他到处坑蒙拐骗,这辈子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落到这般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若非查清案情需要,她才不会管这老骗子死活。
这时候雷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