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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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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月显然吃痛了一下,躬着身子愣了半晌才似缓过劲儿来,却未回答关成彦关心的问话,只慢慢抬起了头,嘴角微微扬起,似是毫不在意地傻傻笑了笑,道:“你是害羞了吧,你之前都没有过女人吧,肯定是没有经验不会做怕我笑话你,嘿嘿……”
    关成彦一怔,不及他开口,但闻圆月又道,“如果这样我今天就放了你,放你去和獠牙请教请教经验,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啊,我可不想被个生手弄得疼死!”
    圆月说完轻轻推开关成彦,走到床边把自己摊了一片的东西乱糟糟地团成一团,抱起便走,走到门口又站住,不放心似的对关成彦道:“我先回白云她们那里睡了,你记得去请教啊!今天先放过你。”说完扯了扯嘴角,便就撂下一脸错愕的关成彦转身离开了。
    圆月从关成彦的房中出来,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散去,转而被伤心之色代替,眸中似蒙上了一层雾水,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傻呵呵地笑了两声,满是凄然。
    ☆、第十七章
    第二日,关成彦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圆月。他有些不安,是他昨天推那一把撞疼了她,所以她生气了?不会吧……她明明对他笑了,她大概是真的以为他是在害羞吧,她不可能知道他现在内心的挣扎。
    晚上,关成彦等在屋里,他想圆月昨天说了放过他一日,那么今晚她还是会来的吧,可是她来了他又该与她说什么呢,他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他的心情,也不知她能不能听懂。关成彦从傍晚等到入夜,圆月始终没有出现。她来的时候他心里烦躁,她这会儿不来了,他又慌了,一晚上辗转反侧,想着明日一早就去找她,与他道歉,他并不是有意要推她,他只是一时心烦而已。
    第三天,关成彦踌躇了半日到底还是去找了圆月,可她人不在,问了旁人,说是和几个女人一起出去捡果子了,他又问圆月这两日的情绪如何,那人只说她成日里乐呵呵的没什么特别,他这才放了心。
    关成彦在外游荡了半日,到天黑才回了部落,只才要回屋,便被急匆匆赶来的獠牙叫住了。
    “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獠牙急道。
    关成彦道:“我到外面走走,有事吗?”
    獠牙道:“我问你,你是不打算与圆月订立盟誓了吗?”
    关成彦滞了一下,沉声道:“我想考虑考虑再说……”
    獠牙道:“既是要考虑,就是说你并十分喜欢她了,那你也不准备要她的第一个孩子了吗?这是你的权利,你也想放弃?”
    关成彦被追问得心烦意乱,随口道:“别逼我了行吗?给我点时间想清楚。”
    獠牙道:“不是我逼你,是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想下去,人家未必愿意等着你。才我听红叶说圆月去了寒风那儿,你知道,现在是她受孕的日子……”
    獠牙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关成彦用力攥了胳膊,惊道:“你说什么?”
    獠牙道:“虽然部落里是有规矩,可若你自己放弃了她第一个孩子的权利,就不能……”
    关成彦没空再听他说下去,甩开他的胳膊冲了出去。他还不太熟悉部落里各人的住处,在急匆匆地误闯了几家之后,才怒气冲冲地撞开寒风的房门。
    眼前的场景让他登时气血上涌直冲头顶,似要爆裂开来:只见圆月赤/裸着上身坐在是床上,两只手撑在身侧,低着头微微向后倾着身子,而寒风则跪在她的双腿之间,拥着她,埋头在她乳下亲吻……两人被巨大的撞门声惊得同时抬头看过来,均是一怔。
    瞬时之后,先是寒风开了口,受惊似地解释道:“关成彦……我以为你不想要圆月给你生孩子了才……”说着又看了看圆月,一脸的迷茫困惑。
    关成彦看也没看他,只两三步走过去,一把抓了圆月的手腕,把她拎了起来。寒风仍在解释什么,他却是一句话也听不到了,只像抓个小猪仔儿一般把圆月拖出了寒风的屋子,一路上也不管族人投来的惊诧目光,连拖带拽地把她拉回了自己的屋子,重重地关上了门。
    关成彦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圆月的手腕,一扬一按,把她压在了门上,瞪着她的一双眼似要冒出火来。她的目光却毫不闪躲地直视着他,一脸的坦然。她这模样然他愈发恼火,他觉得她这是挑衅,一瞬间恨不得用双手扼着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你知道你在干什吗。”他压着怒火冷冷地问道。
    “知道,我正要怀孩子,被你打断了。”她答得简单自然,好像他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
    这句话将关成彦最后一点理智也击碎了,恼怒的他扬起拳头砸了下来,圆月下意识地闭眼一缩,只听耳边咚地一声巨响,木门似是被砸碎了一般。
    “怀孩子?!你他妈有这么迫不及待吗?!”关成彦终于破口大骂起来,“前儿还站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表忠心,今儿就迫不及待地跑他那儿献身去了!你他妈当自己是送子娘娘呢?根本就是水性杨花的荡/妇!”关成彦失去了理智,骂道最后只口无遮拦地说了自己时代的话。
    圆月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见他这么生气像要把她吃了的模样,也猜得不会是什么好话,她低了头静静地听着,待他一股脑地骂完,方喃喃道:“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这是你们部落的话吧?我知道了,你不是这个部落的人……”滞了片刻,又道,“其实刚来那天我就觉得不对了,这个部落的女人明明不是你给我弄的这个打扮,而且……他们也从来不会说奇奇怪怪的话……”
    “那天从你这儿离开之后我去找了獠牙,我以为你是气我不提订立盟誓的事,所以我想请他带我去见族长,告诉她我有你了,不能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结果从獠牙那儿知道,原来你以前根本不是这个部落的人,更不是被这个部落遗弃的,你是这个部落的恩人,是这个部落最受欢迎的人……”圆月扯了扯唇角,低着头露了抹苦涩的笑容,自嘲道,“原来是我一厢情愿了,你根本不需要我……”
    她这神情语气让关成彦有些心疼,未待他开口,但闻圆月又道:“獠牙还跟我说了订立盟誓的事,说你在考虑……我想你大概是可怜我吧,明明不愿意,可是又怕我伤心,所以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越来越低,最后只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所以我就找寒风去了,这样咱们就都好了,我也有男人了,你也不用心烦了……”
    关成彦气道:“你这样就解决了?这样我就不心烦了?我只是说需要一点时间,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地替我做决定?凭什么随便揣测我的心思?”
    圆月抬眸,含泪道:“因为我们在一起都一年了啊,一年的时间都没想好的话,三五天又能想好什么呢?”
    关成彦怔了一下,道:“不一样,我之前是……”
    “从没想过!”圆月替他说完了后半句,眼泪跟着掉了下来,她忙用手抹了一把,用力吸了吸鼻子,道,“我说的对吧!你从来没想过要与我订立盟誓,我早该知道的,一年了,你从来没提过那个要求,虽然我暗示过你好多次,可你都没理我,我以为你是害羞,其实不是,其实你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所以才不想和我订立盟誓!那你现在考虑又算什么呢?不是可怜我又是什么呢?!”
    关成彦从未见过这般咄咄逼人的圆月,他被她这番话问住,一时无言以对。
    圆月见他如此,便道是默认,心中一沉,颓然地道:“咱们不该来的,如果不来咱们就不用这样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也许时间长了你就喜欢我了……”
    “圆月……”
    “你还想回你的部落吧。”圆月打断关成彦的话,“离开这个部落,冒了那么大的危险一个人孤单地留在森林里,就是想找到回到你部落的路吧……”说着顿了顿,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个部落真的很好很好吗,你一定要回去吗?”
    关成彦被说中了心事,只内心的那些苦涩与挣扎,痛苦与无奈却又不知该与她从何说起。
    圆月见他不吭声,眸色淡了下去,滞了半晌,又低着头小声开口道:“一定要走的话……带我走行吗,带我我去你的部落……”
    关成彦一愣的功夫,圆月只当是他不应,咬着嘴唇缩了缩身子,有些卑微地道:“如果我不求和你订立盟誓呢……你喜欢哪个女人给你生孩子都行……你喜欢那个又高又壮的女人我也不生气了,你可以让她给你生孩子……如果这样,你能带我走吗?”
    关成彦心口一涩,他抬了按在门板上的手抚上圆月的肩膀,轻轻的婆娑着,明明觉得心里似是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却偏偏连一句最简单的安慰也不知如何开口,堵得他愈发的心疼难受。
    得不来回应的圆月心里一阵阵发凉,她用力攥了拳头,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挣扎了许久,终又做了让步,垂泪泣道:“我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生孩子呢……只要你带我一起走,我就发誓不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你……你可以有别人的孩子……如果这样你带我走吗……”
    关成彦心里似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他知道她此刻是怎样一种卑微绝望的心境,因为他明显感到她在说完这话之后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从里到外全都垮了……一时间,自责,心疼,懊恼齐齐而来,他用力把圆月抱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在她耳边低喃:“对不起,圆月……对不起……”
    圆月似是再也支持不住地呜呜哭了起来,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这么卑微地乞求一个男人给她一个容身之地,自愿只给他一个人生孩子,却容忍他有别的女人……明明只有又老又残需要人照顾的女人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她怎么能跟一个男人说出这样卑微的话来?!
    心里的底线被瞬间击穿,她大力挣脱了他的拥抱,一边疯狂地捶打着他,一边呜咽着喊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磐石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我哪点儿不好了!我同情可怜你们才对你们好的!我才不稀罕你!你就是个又瘦又小的矮子!是个身上没毛的软蛋!我才不稀罕你!”
    关成彦抓她的手,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可她却发疯似的,力气大得吓人,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捶打在他的身上,嘶吼着:“你放开我!我再也不稀罕你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胡乱挥舞着拳头,他一个不防备,被她一拳重重地打在眼眶上,吃痛之际,被她用力地推开,向后趔趄了几步。眼见她哭着跑了,他忙追了出去,只见她跑出了部落,消失在了暮色中。
    ☆、第十八章
    入夜,月光下的树林里,圆月一个人坐在小溪中间的大石头上,弯着身子搭拉着脑袋。
    她又被抛弃了,到底是哪儿不对了?圆月呆呆地看着河中自己黑漆漆的倒影,左右歪了歪头,自己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没多什么没少什么,怎么她就总被嫌弃?她愣了愣神,又扯起胸前的衣裳低头往里看,胸脯也很大啊,比很多女人都大,又圆又挺又漂亮,怎么就没人欣赏呢。
    她想了想又似意识到什么,吸了吸鼻子,用力把上身的衣裳扯下来,这是什么怪装束!她再不要听关成彦的话了!再也不要把身子裹起来了!想着又负气似的摇了摇身子,把胸前的两个小家伙骄傲地晃了晃。就是这样!这么漂亮的胸脯她就要露出来!肯定有好多男人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
    圆月下定决心似的深呼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月亮,可静静地坐了一忽儿,总觉得身上光溜溜的很是别扭,她扭了扭身子,又她抬手摸了摸胸口,踌躇了一会儿,到底是扭捏地又把衣裳穿好了。
    她不是听他的话,也不是被他带坏了,她只是有点儿凉了而已,圆月这么告诉自己。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太过牵强,圆月生气地跺了跺脚,水花溅了一身她也不理,反而站起来愈发拼命地蹦啊跳啊,溅起更大的水花,直到气喘吁吁地瘫坐,身子向后一扬,彻底躺在了溪水之中。
    圆月睁着眼屏着呼吸,透过清澈的浅溪望着天上的月亮。她又被抛弃了,之后她该怎么办呢?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留在这部落里吧,反正她也不是彻底没人要,寒风不是还等着她给他生孩子吗,还有寒冬……还有别的没有孩子的男人,她再也不要与人订立盟誓了,那样太傻了,她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成为部落里最受尊敬的女人!肯定比他还受尊敬!还受大家的爱戴!
    呼!圆月猛地从水里坐了起来,因憋气太久而大口地喘息着,待呼吸渐渐平缓又颓然地垂下头去……她果然还是做不到,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都有同一个父亲……
    另一边,关成彦循着圆月消失的方向追出了部落,却不见了她的身影。他漫无目的地四下寻找,唤她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夜深,在附近找了半宿的关成彦越终于回了部落,抱着希望敲响了圆月的房门,只盼着她已经回来了。
    未几,有人睡眼惺忪地开了房门,却不是圆月,而是与她同住的白云。
    关成彦顾不得失礼,一边紧张地向屋里探头,一边问道:“圆月回来了吗?”
    白云疑道:“她不是去你那儿睡了吗?”
    关成彦听了心下一沉,但闻白云又道:“她才湿漉漉的回来,换了身衣裳又拿了什么东西走了,我问她,她说是去你那儿……怎么没去吗?”
    两人的对话将屋里其他两个睡觉的女人吵醒,听了这状况也吃惊地跟着搭话: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难道她跑了?”
    “不会啊,她东西都在呢,我刚看她只拿了件寒衣离开而已……”
    “是不是又去寒风那儿了啊……”
    关成彦没再听她们说下去,慌忙转身跑出了部落,留下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快入深秋,眼瞅着冬天将近,她拿了寒衣离开,一看便是准备偷偷开溜。该死!一件寒衣够干什么的!她是想死是不是!
    关成彦一边四顾寻人一边在心里咒骂,该死!该死!这女人怎么总是自说自话,自作主张!之前是自作主张地给他生孩子,自作主张地与他订立盟誓,如今他只是稍稍考虑一下而已,她便自作主张地跑去找别的男人!现在又自作主张地开溜!她把他当什么了!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他想要回部落多叫些人来帮忙找人,又怕被人知道圆月偷偷的从部落离开。她才来投奔这部落,若立时出了私自离开的事儿,今后怕是不好在部落里立足了。
    关成彦沿着小溪向北,一路喊一路寻一直追到了大河边,借着月光,远远地见了有一个人影在岸边摆弄木筏子。
    是她没错了!
    关成彦站在原地又气又急地大喊了一声:“圆月!”
    那人影似是惊了一下起身望过来,怔了片刻,向他挥了挥手表示再见,随即登上筏子一撑,离了河岸。
    关成彦气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轻松的离开!居然还跟他挥手道别。他低声咒骂一句追了上去,然待他跑到河岸,她却已经撑着筏子离岸很远了。
    “圆月!你马上给我回来!”他恼怒地冲她发号施令。
    望着追来的关成彦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圆月有些犹豫了,他是舍不得她吗?是因为有一点点喜欢她了吗?可是,她不想要那一点点的喜欢,她想要足够多的喜欢,愿意与她订立盟誓,然后终其一生彼此忠诚的喜欢。
    可是……圆月转又一想,如果喜欢的话,他应该是哀求她留下才对吧,好像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恼火的模样……如果早些时候他看到她和寒风在一起时的生气她还能自我安慰地理解为嫉妒,那现在的生气就完全没什么道理了,是他不要她抛弃她了,那么她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不纠缠他,他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圆月想了一会儿,似是有所了悟,冲着岸边的关成彦高声喊道:“我没拿你的东西!我就拿了件寒衣!我不想冬天冻死!我就拿这一件!”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太阳神会奖赏你的仁慈的!”
    关成彦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爆掉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想要掐死这个女人!他立时冲下了河,向圆月游了过去。
    圆月见状不由得有些惊慌,只似个被主人发现的小贼一般,用力撑起了筏子,只她本就不太会弄,手忙脚乱之下,只把筏子弄得原处打转,没多久便被关成彦追上来,扒住了木筏。圆月心慌,想要上前把他推开,却是脚下一滑,自己跌进了河里。扒在木筏上的关成彦顺手把她扯进怀里,游回了岸上。
    关成彦带着圆月地上了岸,气还没喘匀便对她吼道:“你怎么总是自作主张!我可说不与你订立盟誓了吗?”
    圆月没应声,从地上爬起来便走。关成彦急得扑上去,把她按在地上,气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谁许你走了!”
    圆月依旧不理,拼命地扭动挣扎,关成彦见状,索性将她抱起扛在了肩膀上,强行将她带了回去。
    圆月被关成彦扛回屋子放在了床上,她起身想跑,他却先她一步出了房门,又拿了个木棍子把门别上,离开了。圆月撞了撞门,见毫无用处也就放弃了,她身上湿嗒嗒的难受,若是从前她定然毫不考虑地把衣裳脱下来,寻他一件衣裳换上,可如今她和他没关系了,他所有的东西将来都属于别的女人。
    少时,关成彦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她放在白云那里的东西,不,现在这些也都不是她的了。她下意识地向门外瞟了一眼,只还不待她动作,关成彦已经防患于未然地将屋门拴上了。
    “先换件衣裳再说。”关成彦说着扔了一件衣裳过去,圆月没接,衣裳直接掉在了地上。
    关成彦看了圆月一眼没吭声,自行走到一旁把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脱下,拿了件干的换上。圆月看了看栓牢的房门,又瞥了一眼比她动作矫捷得多的关成彦,审时度势之下,还是决定不要委屈了自己,便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走到石桌后面背身换好。
    两人换好了衣裳便各自坐在一旁,关成彦望着圆月,圆月则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两人默不吭声地了小半个时辰,关成彦定了心思缓缓地开口打破沉默:“你已知道了,我并不属于这个部落,我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那里和这儿完全是两个世界,我努力让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是这真的很难,因为我原来的世界不仅有我的亲人和朋友,还有我所有的成就和骄傲……我想回去,回到我原来的生活,做回原来的关成彦,但是两年了,希望越来越渺茫,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也会去不去,可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是靠回去的信念支撑着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挣扎求生,一旦这个信念彻底被击碎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在一个新的世界里做一个全新的关成彦……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关成彦滞了片刻,道:“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之所以一直对你没有什么承诺或表示,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完全是因为我缺乏勇气,缺乏勇气彻底接受一个新的身份和人生……”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关成彦凝着圆月温柔而坚定地道,“但是现在我定了心思了,我不能永远在期盼与彷徨中度日……圆月,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给我勇气,给我支持,陪着我在这个世界开始新的人生……你愿意吗?”
    关成彦殷切地望着圆月,等着她给他一个答复,她却从始至终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心里突突地跳,只怕她听不懂他刚刚说的那一大段的话,不能理解他这一段话的背后有多少的辛酸与挣扎,不清楚他是要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坦然承认自己缺乏勇气与自信……怕她不清楚自己是在向她敞开心扉,真诚地向她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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