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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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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时,轻轻把门带上,下楼。
    夏季,早起空气凉爽,温浅走出楼门,就看见简帛砚的车停在道边,车窗落下一半。
    简帛砚在车里看着她,温浅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说;“不说不用你来接。”
    简帛砚侧头看着她,目光炯炯,“我看不见你,上班不安心。”
    温浅网购的旗袍送货,温浅拿出旗袍看了一下,颜色样式大致跟她要的差不多,品牌货,质量好些,卫奇跟小周去工地,办公室就温浅一个人,温浅闩上门,试穿旗袍。
    别处都合适,唯腰部肥了,温浅趁着中午休息,出去找裁缝铺改旗袍。
    现在手工做衣裳的人很少,买成衣比加工衣裳便宜,温浅在大厦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裁缝铺,想起花市附近好像有一家老裁缝铺,拿着旗袍,乘公交坐了两站地,找到哪家裁缝铺,裁缝铺中年女裁缝给她量了尺寸,她又试穿了一遍,裁缝心里有数,裁缝活多,女裁缝告诉她过两日来取,温浅把旗袍放在铺子里。
    温浅从裁缝铺出来,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公交车这个站,候车的人很多。
    五分钟,等的那趟车还没来,温浅低头看表,没注意一辆轿子停在她站的地方前面,一个中年男人的温厚声音喊:“温浅。”
    温浅抬头,看沈国安招呼她,看样是开车经过。
    57.第57章
    温浅叫了一声,“沈伯伯。”
    沈国安从车里探出头, “温浅, 你等车?你要去哪里?”
    “我办点事, 我要回世拓集团。”
    “上来,我送你。”
    沈国安探身推开副驾驶一侧车门。
    “不麻烦沈伯伯了, 一会公交车就来了。”
    “不麻烦, 我顺路。”
    温浅不再客气, 上车。
    两站地不远,沈国安的车开得很慢,“温浅,你跟小茜年龄相仿,我算是你的长辈,我冒昧地问你一句, 你没想过寻找你亲生父母吗?”
    温浅轻轻地摇摇头, “想过, 也许我亲生父母都有各自的生活,并不欢迎我这个女儿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沈国安的眼底透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他看着这个女孩的侧颜, 太像死去的妻子了, 关切地问:“你吃午饭了吗?”
    温浅顺口说;“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温浅说;“谢谢沈伯伯,不用了,您在世拓集团附近停一下,世拓大厦对面有个咖啡馆,我去哪里吃一块点心。”
    车已经快到世拓大厦,沈国安朝四周看看,看见靠道边有一家咖啡馆,在附近停车,温浅下车,“谢谢沈伯伯。”
    沈国安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咖啡馆,这个背影都像极了。
    温浅进了咖啡馆,找了个靠窗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服务生过来,她点了一块提拉米苏,一杯咖啡,她朝窗外望去,沈国安的车停在门前道边,没开走,她笃定沈国安一定进来,果然,沈国安下车,朝咖啡馆走来。
    服务生端上咖啡和点心。
    沈国安进来,走到温浅坐的这张桌子,坐下,对服务生说:“给我喝一杯咖啡。”
    沈国安坐在她对面,温浅看着他说;“沈伯伯不吃点什么吗?”
    “我吃过了。”
    “沈伯伯忙,不用陪我,我工作单位在对面,过马路,百米远。”
    沈国安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天没什么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伯伯。”
    温浅说完,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点心,她知道沈国安在看她,对面人没有说话。
    静了片刻,温浅听见对面的人开口说:“你童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很小心,声音有些干涩。
    温浅一直在等他问,于是略带忧伤地娓娓道来,“我妈家原来住在一个四周都是大山的闭塞小镇,听我妈说,刚入夏的一个夜晚,她给人帮忙干点活,回家已经很晚了,当时下着瓢泼大雨,四周大山黑黝黝的,夜里路很黑,她朝家里跑,隐约听见有哭声,雨下得很大,她不想理会,跑出几步,听见哭声特别凄惨,天黑看不清楚,她顺着哭声寻找,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垃圾袋旁哭,她走过去问是谁家的小孩,那个小女孩不说话,当时,那个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冷得缩成一团,身体直发抖,我妈是个未婚姑娘,雨太大,她不想管,就走了…….”
    她停顿,瞥见对面的沈国安神色紧张,放在桌上的手捏着拳头,“后来怎么样了?”
    “我妈淋雨跑回家,我妈父母双亡,跟哥嫂住在一起,当天晚上下暴雨,她一路跑回家,浑身淋湿了,打盆水洗洗睡了。”
    “那个小女孩在雨里淋了一整晚。”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看见沈国安紧蹙的眉头,由于紧张而僵硬的五官,“是的,第二天早晨,雨停了,我妈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个女孩,怕早冻死了,初夏,山里的夜晚很冷,她走去昨晚那个垃圾堆旁一看,那个小女孩浑身湿透,闭眼倒在地上,她以为小女孩死了,围过来几个人,议论谁家父母太作孽,商量把小女孩的尸首抬到后山上埋了…….”
    她故意停顿,隔着热咖啡升腾起的白雾,看见沈国安面部僵硬、脸色煞白,片刻,又接着说:“有人找了一块木板,想把小女孩抬上去,我母亲看着小女孩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探了下鼻息好像还有口气,就把她抱回家,小女孩发高烧,烧晕过去了,我妈说我命大,三天后我烧退了,奇迹般地活过来了。”
    沈国安嗓音沙哑,“后来怎么样了?”
    “我妈没结婚,她们那个地方封建,我妈带着孩子没人愿意娶她,已经定了亲的婆家把婚事退了,我妈的哥嫂要把我送人,送了几次没送出去,有一次有一对夫妻差点把我领走,后来被抓住,原来是人贩子。”
    “再后来,一对夫妻要领养我,这对夫妻要把我带到很偏远很贫穷的的山沟里,我哭着不走,我一直不会说话,那时突然叫了一声妈,死活抱着我妈的大腿不放,我妈说我哭得撕心裂肺,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凄惨,那对夫妻不忍心,放弃领养我,走了。”
    说到这里,她假装难过地说不出话,她给沈国安讲的,许多虚构成分,其实,没那么凄惨,事实是一个下雨的夜晚,她妈经过听到她哭声,把她领回家。
    沈国安眼底的痛苦无法遮掩,哽咽着说:“后来……”
    “后来,我妈带我嫁给我继父,来到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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