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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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是黑暗的草丛,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往外走,边走边回头看什么,这人的双眼在黑暗中竟然发着诡异的红色。借着眼睛的两团红色,能清晰地看到这人穿着一身老式道袍,头上扎着发髻,好像是个道士,如鬼似魅。
    因为太黑了,看不清这个人的具体长相,留在印象里就是那两只血色通红的眼睛。
    “怎么又出个道士?”老黄颤着声说。
    我下意识打量一下道观,四处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人的样子。
    “我知道了,道观里藏着道士,是这个道士把两个驴友杀了。”大强言之凿凿。
    走不出山就够闹心的,怎么突然就多出一个诡异的道士来。
    我们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一张照片,道士应该挺老的样子,能有五六十岁,深夜里身着道袍,眼睛冒红光,恐怖的有点不像话。
    “从现在开始。”老森看着我们每个人:“谁也不准单独行动,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抱成团。”
    众人没说话,全都点点头。弓子和龙吉都有些后怕,他们这两天在树林里瞎闯,竟然没遇到这个道士,遇到的话很可能和失踪的两个驴友一样下场。
    “我还想再去一趟山溪那里,”老森说:“相机是在那里发现的,说不定有别的线索。”
    “你们没发觉一件怪事吗?”我说。
    众人看我。
    第三百八十章 林间小屋
    “什么怪事?”老黄问我。
    “从最后一张照片来看,”我说:“拍照人已经遭遇不测,相机就落在他的身边,可是咱俩在草丛捡到这个相机的时候,旁边并没有看到尸体或是其他东西。”
    “你怎么想的?”老森问。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拍照人只是短暂昏厥,他醒了之后带着相机来到山溪旁,而后发生了某个意外,把相机遗失。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拍照人已经死了,是其他人拿着相机到了山溪旁。”我说。
    “老菊的这番话有点提醒我了,”老黄说:“当时是两个驴友啊,一个大优一个小优,可为什么从照片来看,好像只有一个人在亡命,另外一个人哪去了?”
    众人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做沉思状,这里有太多的不可琢磨。
    老森说在这里琢磨也是瞎琢磨。莫不如到山溪旁是寻找寻找,或许有别的线索。
    一听说还要再去水池边,大部分人都不爱动了,天天这么来回拉锯体力也受不了。老森站起来,戴上帽子,告诉我们好好休息。他去去就来。
    老黄拉着我,做了个眼色,示意一起去。
    我体力还好,毕竟是修行者,跟着古学良学过一些真功夫。我和老黄要跟老森一起去。
    老黄低声说:“把包背上。”
    包很沉,里面装着水和食物,就这么背走了,好像对其他同伴的不信任。老黄看我犹豫,低声急道:“你还愣什么,赶紧背着走啊。放在这里要是谁偷了你的食物,到时候你饿死我可不管。”
    也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情况非常严峻。食物一旦吃完,会出现什么事都不好说,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我和老黄把背包背上,果然,大强看到之后说怪话:“呦呦,谁还能偷你们东西。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当贼了吗?弓子哥,这我可不能忍。”
    弓子和龙吉对视一眼,弓子绝对是社会老油子,微微笑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老黄切了一声:“我就背怎么了,咬我蛋啊。”
    老黄是真正的二皮脸,说黄笑话插科打诨,给人的印象本来就粗鲁,做出这样的举动倒不意外。而我一向以君子自居,如此防着同伴让我内心有些愧疚。
    老森却没有拿背包,只是带了两个趁手的工具,我们三个出了道观。
    一路山行,彼此没有交谈,很快来到山溪池塘旁。面对一大片密草高林,老森道:“我往东,老菊往西,老黄走中间,咱们分三个方向探索。”他看看表:“不能走远了,半个小时以后,不管有没有发现都要回来集合。”
    我顺着西面的方向走下去,林子很深,草也高密,天气炎热,走了一会儿。我闷得受不了。
    从草里走出来,把背包放下取出水壶,大口大口喝水。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已经远去,我索性也不走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昨晚可能没睡好,困意泛了上来。眼睛怎么睁都睁不开。我凭着最后的意识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就算他们来找我,第一时间也发现不了我在偷懒。
    我把背包靠在身后,手里抱着水壶,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着睡着,一阵发冷,我揉揉眼起来,模模糊糊好像场景变了,我站在一家宾馆的门前,轻轻敲敲门,门开了。开门的竟然是贾佩佩和王思燕。
    这两个女孩都穿着白色的睡衣,长发披散,贾佩佩明艳动人,王思燕鲜活可爱,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子。
    我进了房间,里面热气蒸腾,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散发出暖暖的热气,一看便知,她们两个人刚洗过澡。
    我喉头发痒,干咳了几声,刚要说什么,王思燕把水葱一样的手指放在我的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们两人也不说话。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坐到床边。我还没做出反应,就被她们两人推到在床上,两人左右依偎在我的身旁,如同小猫一般。
    我深吸几口气,心想不对劲,不对劲,做梦,做梦。
    我想扇自己嘴巴子,逼迫自己从梦中醒来,可她们两个人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不让动,王思燕更是过分。居然在我耳边吹气,吹的我骨软筋麻,心跳加速,就感觉全身那个血啊,一个劲往上涌。
    我一边享受着软玉偎香,一边心里冷笑。虚境妄境我也经历过不少,弄俩美女就想糊弄我差点意思吧,当年刘振江让我当皇帝我都不干呢。
    我虽然不知道此时这般幻象从何而来,但肯定是假的无疑。我闭上眼睛,心下清凉,爱谁谁。
    就在兀自镇定之时。忽听到门响了,好像又有人走进来。我睁开眼,看到从门外进来两个人。
    前面是个很有些姿色的女孩子,身材高挑,穿着明黄的蝙蝠衫,一脸笑模样,有些混血儿的味道。她后面跟着的那个人,就有点恐怖了。
    这是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戴着白色面具,站在门口犹如一团黑影,直愣愣看着我。
    这一瞬间我血脉倒流,认出来了,这个黑袍怪人不就是雨佳半夜看到的鬼吗?
    我想坐起来,而贾佩佩和王思燕像是两条蛇一样攀在胳膊上。那个陌生女孩来到床前,俯下身对着我的脸,张开嘴竟然吐出一口寒气。我全身发冷,冷到骨头里,情不自禁战栗。
    鬼影站在门口看着我。
    整个房间充满了黑暗的阴森之气,我全身动弹不得,脸上又被吹着冷风,一瞬间几乎崩溃。这个时候我也是豁出去了,猛咬舌尖,好像咬破了,我张开嘴“噗”一口血喷出去。刹那间眼前的宾馆房间再也不见。
    我打了个哆嗦,猛然睁开眼,一翻身坐起来,满头都是冷汗。
    乖乖隆的咚,难道做梦了?我从地上站起来,左右打量,心猛地又提了起来。
    这里并不是我刚才睡觉的石头,而是一大片树林,前后左右都是树。此刻也不是白天,已经入夜,夜空明月高悬,地上一片惨白。
    我看到树林深处有一栋破破烂烂的木屋。
    一看到这木屋,我心跳猛然加速,这不就是相机的照片里出现过的吗?!
    我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一步步走向木屋。屋子窗户里,亮着一盏微弱的火苗,扑闪扑闪的,照的窗户鬼魅丛生。
    我来到木屋前。头上是冷汗,犹豫片刻轻轻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犹豫了一下走进去,屋里充盈着一股很奇特的腥味,一闻就闻出来,是血腥气。
    这让我紧张起来。周围一片黑暗,没有光线。我小心翼翼走到桌前,捧起那一盏油灯。
    一只手掩着火苗,慢慢往前走。这是完全木质的房屋,由各类圆木搭建而起,结构极其精巧。木头表面刷着漆料的保护层,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可能是防潮防火。
    我顺着血腥气走,抬眼发现对面的墙上挂着东西,血刺呼啦的。铺开了面积非常大,好像是一张皮。
    正待细看。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细细碎碎透着阴森。
    我赶忙把灯盏放到桌上,无处可藏,只好一猫腰钻进桌子底下。
    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人,只能看到膝盖以下。
    膝盖下是黑色的。看不到双腿,好像是黑袍。黑袍?我吓了一大跳,不会是那个鬼吧?
    这里难道是鬼的老巢?
    我心跳加速,抖成了一个。
    那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趴在桌子底下看着,发现不同寻常的细节。这人走路并不是前后挪动双腿,而是平移平滑,也就是说,应该是悬浮的。
    什么人能悬在半空,那只有鬼了。
    我紧张满头都是冷汗,几乎迷糊了双眼。这时就看到这只鬼站在墙对面,似乎在盯着墙上一大张皮看,还在喃喃自语:你来问我,我是什么人。说啊,来问我,我是什么人。
    我吓得喉头咯咯响,气氛实在太恐怖,干脆趁这个工夫溜之乎也吧。
    我慢慢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回头看看它,那鬼还悬浮在墙前,没有察觉到我。
    我一步一步爬到门口,看着外面黑森森的森林,站起来刚要跑,忽然就感觉到脖子后面一凉,好像有人在对着脖子吹冷气。
    “来问我,我是什么人。”后面响起冷冷的话。
    我惨叫一声撒腿就跑,没跑两步摔在地上,看到一团怪影黑压压浮了过来。
    完了完了,我想使出天罡踏步,可全身沉重,手脚发僵,站都站不起来。
    巨大的危险如同黑影一般笼罩过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道士
    现在的我连转身都相当困难,黑影如云,越压越低,我心惊胆寒。
    忽然只听“嗖”一声快响,空气似乎被什么刺破。我的压力顿消,回头去看,不知从哪飞来一只箭,正钉住地上的一个东西上。
    那东西是黄色,好像是某种动物,正奋力挣扎,左右摇摆,却根本无法挣脱这只箭。
    箭羽直接穿胸而过,牢牢把它钉在地上。
    这动物吐出一股烟,烟雾弥漫,我打了个哆嗦。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缩在大石头的后面。这块石头正是我刚才睡觉的地方。
    我这才恍神,刚才应该是做了两层梦境,宾馆一层,林间小屋一层。现在总算是醒了。
    我擦擦口水,全身沉重,昏头昏脑从石头后面出来,看见周围林间雾气环绕,在草丛边缘趴着一只奇怪的动物,被一只箭钉在地上。
    我赶紧揉揉眼,没有看错。那动物还没死,看上去像是大老鼠,唧唧叫着,地上抓的全是爪痕。
    我正迟疑间。林子深处缓缓走出一人。这是个道士,大概五六十岁,满脸皱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道袍,高束发髻,双眼炯炯有神。怪的是,在他左肩上背着一只小巧的黑弓,看上去像是女人用的,到是精致。可见刚才那只箭羽是他射的。
    看到这道士我陡然倒吸口冷气,认出来了,这就是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上出现的人。
    照片是在深夜,他双眼放红光,鬼魅至极。我们都在猜测,拍照人遭遇不测很可能和这个道士有关系。现在一看到他,我吓得汗毛都起来了,倒退几步,把背包护在前胸。这道士可背着弓,再给我一箭呢。
    “你,你是什么人?”我看着道士问。
    道士没回答我,走到钉在地上的动物前看了看,抬起脚踩住那动物,抓住箭羽的后部使劲往外一拽,一股血线从伤口喷出来,溅起来老高。
    道士把沾血的箭在袍子上蹭了几下,然后塞到身后的箭筒里。
    他从腰里取出一把快刀。把动物翻过来。那动物还在挣扎,绵软叫着,道士眼睛都不眨,一刀捅进脖子里,血呲呲往外冒。他熟练地给这只动物开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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