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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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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到账。”党爱国笑道。
    ……
    上午,刘彦直拎着两瓶五粮液,二斤五香花生,站在了江东大学高职楼前,保安询问他找谁,他说我找费教授,保安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电话通知了楼上住户,然后说:“你上去吧。”
    历史发生了改变,应该在1988年死去的费教授并没有死,而是脱胎换骨痛改前非,不但戒了酒,还搬去女儿家照顾老伴,渐渐也开始上课,他的课风趣幽默,博得很多学生的喜爱,九十年代,新来的校领导慧眼识才,开始重用老费,让他带研究生,主攻宇宙物理学,如今中国物理学界的大拿,有很多是出自费教授门下,其中就包括党爱国的导师。
    费教授已经九十高龄,从不见客,今天是破例,所以楼下保安很惊讶,他不知道的是,来的是费教授多年前的老友。
    刘彦直站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对他来说,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对屋里的人来说,已经整整三十个春秋,他担心过度的激动会影响老人的健康,但是三十年前的承诺,他不能爽约。
    门开了,是一个花甲老妇,戴着老花眼镜,抬头看刘彦直,摇摇头,回头道:“爸,你的客人。”
    “是费楠大姐吧。”刘彦直笑道,“咱们见过的。”
    已经六十岁的费楠看看他,在记忆里搜索不到此人的印象,含糊道:“哦,你们聊吧。”
    费教授坐在客厅角落的轮椅上,腿上铺着毯子,脸上遍布老人斑,头发也只剩下纯白的几绺,本来呆滞无神的眼睛,看到来客后顿时有了神采。
    “你终于来了。”老人艰难地说道。
    “我答应过你的,三十年后再见。”刘彦直鼻子有些酸,时光对他来说只过了一夜,对费教授来说却是沧海桑田。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和三十年前一样,一曲《友谊地久天长》响起,老人中气不足,唱的很吃力,刘彦直忍着泪水,和他一起哼唱: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欢笑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唱完了歌,费教授兴奋起来,喊道:“小楠,拿我柜子里的酒,那瓶三十年的淮江特曲来。”
    费楠在阳台晾衣服没听到,才六岁的曾孙女跑了出来,帮太爷爷拿出了那瓶陈年佳酿。
    刘彦直拿出五香花生米,摆在费教授面前的小桌板上,拧开了三十年前的淮江特曲。
    “老费,整一盅。”刘彦直给他满上了酒杯。
    放了三十年的瓷瓶白酒,早就跑味了,如同白水一般寡淡,但是费教授喝的很开心,他没牙了,吃不动五香花生米,用枯槁的手捏给曾孙女:“小萌,吃花生。”
    小女孩瞪着天真的大眼睛问:“太爷爷,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老朋友么?”
    费教授说:“对,他就是太爷爷说的时光穿越者。”
    小女孩歪着头说:“什么是时光穿越者?”
    费教授说:“他们可以跨越时空,改变历史,扭转乾坤,拯救人类……他们是和时间赛跑的人。”
    费楠走了过来,见老爹给孙女花生米说,忍不住责备:“爸,我说多少次了,不要给孩子东西吃,您手脏,花生米也容易噎着她。”
    费教授对刘彦直道:“看看,我这个女儿和三十年前没什么改变,还是这个臭脾气,不孝顺!”
    费楠发现老爹面前居然摆着酒杯,顿时色变:“爸,您不是戒了三十年了么,怎么今儿又喝上了?”
    她迁怒于刘彦直,下了逐客令:“我父亲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见客,请你走吧。”
    刘彦直起身告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老人家身体情况确实也不是很好,再叨扰下去没什么意义。
    费教授说:“小楠,推我下去,我送送客人。”
    费楠大惊:“爸,您疯了么!”她有理由诧异,即便是中央领导来探望父亲,也没听说亲自送下楼的道理。
    无奈父亲坚持,费楠也只好从命,推着轮椅从电梯下楼,一直把刘彦直送到楼前的草坪。
    “小楠,我和小萌在这儿晒会太阳,你替我送客。”费教授微笑着冲刘彦直挥手告别。
    费楠老大的不开心,送刘彦直到小区路上,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刘彦直说:“大姐,我就想知道一件事,那九千块钱,你最后是怎么花的?”然后丢下满脸惊愕的费楠走了。
    当费楠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小萌喊道:“奶奶奶奶,太爷爷睡着了。”
    费楠上前观察,父亲坐在阳光下,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已经逝去了。
    第十三章 取经
    近江市第一殡仪馆,中国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费玉茗教授的追悼会再次召开,秋雨绵绵,廊下一片黑压压的雨伞,来自社会各界的人士为费教授送行,其中就有刘彦直。
    他默默地站在雨中,鼓鼓囊囊的兜里揣着一瓶白酒,等待漫长的追悼会结束。
    追悼会冗长,江东大学给予费教授极高的葬礼规格,领导讲话缅怀,亲朋友好瞻仰遗容,刘彦直和费教授非亲非故,属于社会人士,只能站得远远的等仪式结束,遗体火化入土,再去老友墓前和他喝一杯酒。
    忽然,有人拉扯刘彦直的袖子,低头看去,是个戴黑纱的小女孩,他认出这是费教授的曾外孙女小萌。
    “叔叔,你是穿越者么?”小萌问他。
    “你知道穿越者是什么?”刘彦直蹲下来扶着小萌反问。
    “我知道,太爷爷说,你们是和时间赛跑的人。”小萌很认真地说道。
    “你太爷爷也是和时间赛跑的人,他跑赢了三十年。”刘彦直说,“想听听我和你太爷爷的故事么?”
    “嗯!”小萌用力的点点头。
    刘彦直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殡仪馆黄色的琉璃瓦,越过高高的焚化炉烟囱,越过苍翠的山峰,仿佛看到了那个没有雾霾的年代。
    忽然手里一空,原来小萌被人拉走了,小萝莉挣扎着要听故事,保姆强行将她拖走,远处站着个年轻女人,看样子是小萌的母亲,还用警惕的目光瞪了刘彦直一眼。
    ……
    安太医学研究中心会议室,几名专家齐聚一堂,分析代号l个体案,党还山列席听取大家的意见。
    有人提出,l这样的基因突变和他长达二十年的沉睡极有关系,根据相关资料记载,历史上有不少人在脑部受到重创后因祸得福,刺激了大脑开发,诸如突然掌握多门外语,或者成为数学天才,绘画天才能,而l则是激发了新陈代谢和运动神经方面的开发。
    “他现在已经成为全能运动员或者超级士兵。”一位遗传学专家说,“人类对于自身的认识还很肤浅,而我们掌握的技术还不能将他的dna用于造福人类,我们能做的只有给他找多些配偶,生一大堆孩子来改善国人的基因。”
    一阵笑声,党还山也笑了,轻轻道:“孟山有这种技术吧?”
    专家说:“孟山公司专注于转基因研究多年,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强的科学家团队,有最丰富的样本资源,我相信他们已经拥有了这种技术,如果l落到他们手里,不出三年就能用于军事领域,改造出成批的反应迅速体能超强的士兵。”
    党还山话锋一转:“塞缪尔·福克斯还是项目负责人么?”
    专家手持遥控器按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一个外国人的照片,格子衬衣花白头发,玳瑁眼镜后面是极具穿透力的眼神。
    “福克斯已经是副总裁了,他在行政方面的能力不是特强,但是他本人就是研究基因学科的世界级专家,可以说项目组是围着他转圈的,他是不折不扣的核心人物,就如同乔布斯对于苹果那样。”
    党还山若有所思,目光在福克斯的照片上聚焦,正是这个人把人类和地球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
    训练中心,刘彦直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他赤着的脊背上绑着沙袋,每一次跃起,手掌都离开地面在头顶击掌,这种高难度的俯卧撑就算是体能充沛的运动员也做不了多少,而身旁查数的雷猛已经不厌其烦的数到了798。
    “这货就是个铁人。”这是雷猛对刘彦直的评价,这小子体能远超常人,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曾经以铁人三项标准进行过测试,除了游泳因为姿势不够标准而拖累了成绩之外,长跑和自行车都能达到世界级水平。
    刘彦直继续做着俯卧撑,他对这种单调的体能项目乐此不疲,看这样子不做满1000是不罢休了。
    忽然中心主任走了进来,雷猛站起来大喝一声:“立正!”
    刘彦直不理不睬,继续挥汗如雨的做运动。
    主任笑眯眯地说:“小刘,别练了,你另有任务。”
    刘彦直这才爬起来,拿毛巾擦汗,伸手去拿衣服。
    主任说:“不用换装,你跟我来。”
    刘彦直跟着主任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办公区域,小会议室的门已经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主任似乎有些尴尬,说:“小刘,让王医生和你说吧。”
    一个穿白大褂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将一个玻璃器皿递给刘彦直,公事公办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冲主任点点头。
    主任说:“条件有限,小刘你就将就些,配合一下吧。”说着将他推进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开始播放岛国爱情动作片,刘彦直手拿着玻璃器皿,气的脸通红,再三忍耐之下,还是一脚踹开门,将玻璃器皿丢在主任怀里,扬长而去。
    主任喊道:“你回来,这是任务。”
    “你妈逼的任务。”刘彦直头也不回。
    可视电话里,训练中心主任向党爱国汇报了此事,党爱国哭笑不得:“你们啊,做事一点也不注意方式方法,彦直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性子耿直纯良,你要注意策略。”
    主任说:“教授,我懂了。”
    ……
    训练中心食堂采取的是自助餐模式,菜式堪比五星级酒店,刘彦直守着一堆牛肉大快朵颐,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主任正和雷猛窃窃私语。
    雷猛脸上露出笑意:“主任,你当真?”
    “废话,这是任务。”主任义正言辞道,“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雷猛说:“我勉为其难吧。”
    饭后,雷猛找到刘彦直,揽着他的肩膀说:“小刘,咱俩挺对脾气的,中心这么多学员,我最欣赏你,正巧今天我有假,我请你喝酒,你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刘彦直不明所以:“喝酒,好啊。”
    雷猛笑了:“六点半门口见。”
    傍晚六点半,雷猛开着他的牧马人在训练中心门口等到了刘彦直,两人驱车直奔市区,找了一家家常菜馆,雷猛熟门熟路,点了八个菜,一箱啤酒,但是开吃的时候却忽然一拍脑袋道:“糟了,忘了你不能喝酒,这是中心的纪律,就算到了外面也不能不遵守,给你来点饮料吧。”
    刘彦直对喝酒的兴趣其实不大,只要有的吃就行,他每天的训练强度极大,饭量顶的上三个壮汉,喝不喝酒倒在其次,雷猛点的都是纯肉的硬菜,分量十足,吃起来十分过瘾。
    雷猛一边喝酒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刘彦直,时而忍不住嘿嘿笑两声。
    “教官,你笑什么?”刘彦直停下筷子问道。
    “没事,回头我带你潇洒一下。”雷猛说。
    酒足饭饱,醉醺醺的雷猛去结账,让服务员开了安太集团训练中心抬头的发票,叼着烟出来,拿出手机安排了一个代驾,载着自己和刘彦直来到一家隐藏在风景区深处的私人会所。
    会所停车场里,全是顶级豪车,雷猛打发了代驾,带着刘彦直进了大门,穿着拖地长裙的迎宾小姐早已接到指示,在前面带路,领他们俩来到了一处露天温泉。
    “雷哥请客,尽情的玩吧。”雷猛冲刘彦直挤眉弄眼,自己进了一间包房。
    刘彦直手足无措,一只纤纤素手扶住了他,是个千娇百媚的妹子,清顺挂面一般顺滑的黑发,楚楚可怜的神情,加上一袭白衣,简直就是校园里的清纯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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