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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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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宜迟,我离开了刘一鸣直奔宋玉瓷家,结果她没有在家里。难道她还在我家?我心急如焚,凭着感应一路狂奔往我家方向去。还好在天亮之前到了我家,果然玉瓷还在这儿,正在床上睡觉。
    我侵入她的意识,出现在她梦中,她看到我惊喜交集,扑进了我怀里抱着我再也不肯放开。我被灵通道长带走后,她一直在找我,直到今天才又回到我家,她觉得我会回来的,果然我回来了。她泪流满面呜咽道:“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也很心酸,但不得不硬起心肠:“你是在做梦,但我也是真的来到你身边了。我已经从灵通道长手里逃了出来,差一点点就杀了刘一鸣。现在灵通道长动了真怒,很快就会开始追杀我,老狐狸已经知道是我利用灵通道长杀了它孙子拿走玄武墨玉牌,也会开始追杀我。所以我要找一个地方避一避,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玉瓷急忙抬头问:“你要躲到哪里去?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能。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过有一个势力可能能帮得上帮,但肯定是要用钱,你明天就去多买些纸钱烧了给我。对了,还要拿一件我以前穿的衣服,或者纸糊的衣服烧给我,我没衣服穿。”
    玉瓷答应了,但舍不得让我走,我对她说:“现在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因为我长期在你身边会损害你的身体,甚至影响你的命运。我相信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以后长久相聚,所以你不要难过。做完了事情,尽快回到你父母身边去,在家里你会比这儿更安全……”
    我还想再说,突然一声很响亮的公鸡打鸣声吓了我一跳,我与玉瓷断了感应,玉瓷也猛地惊醒了。
    玉瓷泪如泉涌,以强烈的意念问:亲爱的,是你在这儿吗?
    再与她交流,又会影响她的身体,她一定恋恋不舍,更加难过,所以我没有再与她交流,只是在室内卷起了一阵阴风代表我的存在。
    玉瓷很伤感:“真没想到会这么多波折,我们相亲相爱不能长相厮守,你死了连魂魄都不能在我身边,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我很想说话,但强行忍住了。玉瓷想了想,抹了一把眼泪,变得坚定了:“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要留在这里,尽我的能力帮助别人。我还要开始吃斋念佛,供奉神仙,祈祷你平安无事,求他们保佑我们能早日团聚永不分离,我相信神仙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我很想说诸天神佛都靠不住,他们一向只享香火不作为,真要显灵了也是跟我过不去,怎会给我好处?但我说不出口,这是她的愿望和心意,她需要精神寄托,我不能打破她的幻想。刘一鸣已经失败了一次,也知道了玉瓷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罪,应该不会再派人来杀她,让她住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我不敢再在她身边待下去,躲到外面角落里哭去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谁说鬼就不会哭?只是没到伤心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玉瓷梳洗一翻就开始做准备。她不敢说是烧纸钱给我,只说是烧给神仙,我爸妈当然是支持的,一大早就忙碌起来,该买的买,该做的做。
    玉瓷自作主张,供了许多瓜果菜肴给我吃,但这些没有经过施法的供品不是一般鬼魂能直接食用的,我根本吃不了。大约上午九点左右,他们供完了,开始烧纸钱,有印刷精美的冥币,有贴了金泊的纸钱,有打印了铜钱纹的粗纸,有做成金元宝状的纸元宝……不仅样式多,数量也多。
    我站在一边等着收钱,结果看着一张张、一捆捆纸钱在火焰中焚化,却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出现。这怎么可能呢,我无数次看到别人烧纸钱给我,火一点起来,灵体的金锭、银锭和铜钱就出现了。以前我吓人的时候,别人烧纸钱给我是这样,后来我冒充赵王爷别人烧纸钱给我也是这样,为什么现在玉瓷和我爸妈烧了那么多纸钱,连个铜板都没有?这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要花钱的时候拿不到钱了。
    想了一会儿,我猜我所看到的金、银和铜钱也是祈诚之心和信念转化成的,而不是直接由纸钱转化成的,纸钱只是起媒介作用。全国各地所用的纸钱种类之繁多无法统计,为什么烧出来都是一样的金银和铜钱?这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父母根本不知道这些纸钱是烧给我的,哪来的祈诚、恭敬和信仰?玉瓷与我知根知底,这回只是照我的话去做,当然也没有恭敬和信仰,所以纸钱烧了只变成灰,没有变成我能用的钱!
    再叫他们去买纸钱烧也未必有效果,反而浪费人民币,他们手头可不宽裕。这段时间应该也有人到小庙里供奉,不出意外的话会留下一些钱,我先去拿着凑合用一下再说。
    玉瓷烧完纸钱开始烧纸衣,火一点着,旁边就出现了几套衣服,但做工粗劣,样式难看,与纸衣的样子差不多,能好看到哪里去?唉,难看就难看,至少可以遮体,就委屈我的帅哥形像将就着穿一件了。
    第45章 树精的烦恼
    挨到天黑我来到小庙,里面空空荡荡的,杜平没在这里。整个庙内只有正殿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盘细细的线香,供桌上没有供品,冷清得就像我第一次来这儿时一样。
    我离开最多不超过七天,就这么冷清了,人情冷暖,连神仙不给力了也要坐冷板凳。也有可能是灵通道长或者其他人警告了村民,说庙里有邪神,所以没人敢来了。我真的无法理解,难道灵通道长希望庙里这样冷冷清清,村民有困难又没地方求治?这真是为百姓好么?
    唉,我发现我的许多观点,都在与普世价格观冲突,这是因为我变坏了,还是我站在了不同的角度去看问题?
    转了一圈,我在偏殿的土地公公香案前找到三块银子和几百个铜钱,平时是没什么人光顾他老人家的,只是顺便也给他烧一点点纸钱,现在反而变成他最富有了。土地公公,不好意思暂借银钱一用,等我有了钱再加倍还你。
    我拿了钱很快离开小庙,只怕灵通道长和狐妖一族已经开始找我了,这里绝对不能久留,我以前熟悉的地方都不能去,只能去陌生的地方并且不停地移动,被逮住的概率才会降低……说得不好听一点,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在逃亡了。
    该往哪里去呢?如果我到处向别的鬼打听,就会暴露我的位置,只怕我还没找到百渡的人,先被灵通道长或狐妖找到了,所以我原先的想法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不太适用,最好是找一个能力强又消息灵通的人打听。
    对了,有一棵千年老树,被人称为树神,很有灵验。它有着上千年的记忆,肯知道很多事情,去向它打听也许能知道一些消息——冒出这个念头之后,我觉得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那棵老树,也没听谁提起过,怎么会知道它的存在呢?难道是被我杀死的那个饿鬼留给我的记忆?
    我努力回忆,但这个记忆很模糊,只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不知道是听谁说起的,也许是之前某一个到庙里来拜我的信众留下的信息。信众到庙里许愿、忏悔、求助时,都会把他们心里相关的事告诉赵王爷,所以我知道很多人的秘密。这些信息不是我主动去记忆的,而是别人添加到我记忆中的,所以我的印象不深,但遇到相关的事情时我就能想起来。
    这种情况就好比我是一个电脑的硬盘,别人往里面存资料,我并不知道具体某个文件的内容,但是只要搜索关键词,相关的资料就出来了。所以受人间香火不仅是得到信仰转化的灵力,还能获得海量的信息,知识就是力量,积累的知识越多,能力就越大。不说人、鬼、妖这些本身有灵识的东西被拜久了会变成神,就是一根木头,只要它能储存灵力,理论上被拜久了也会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强大,自我进化和突破变成真的神。
    神仙和那些卫道者们可不喜欢“人造神”,所以就算灵通道长没有找上门来,当我强大到一定程度,也会有上界的神仙震怒,一道天雷劈死我,这并非我的出路。我的出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我的出路在哪里,这种无助和孤单比什么都可怕,连希望都没有。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贴着地面往前飘,不敢飞到高处也不敢太快,就像一个逃犯一样小心翼翼。
    对我来说时间和空间已经与生前不同了,也不知现实世界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来到一个规模颇大的乡镇,看到了那棵树。那是一棵超级大桂树,位于镇子中央,三条路在此交汇,地势开阔,有人环绕着大树修建了回廊式的凉亭,可供上百人在此休闲。在如此巨大的凉亭包围中,那棵桂树依然显得无比巨大,郁郁苍苍的枝叶覆盖住了凉亭上方的所有地方。
    这时已经过了半夜,附近没有一个活人,而树里面却站着一个人。看了一眼我觉得有些不妥,不敢盯着看,因为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布料,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这让我很意外,我以为千年老树妖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或者弯腰驼背鸡皮鹤发的老奶奶,怎会是个东方维纳斯?莫非并不是什么树神,而是一个女鬼附在上面修炼,就像我附在赵王爷身上一样?
    反正我连肉身都没有,人间的道德好像也不能约束我了,管她有没穿衣服。我靠近了一些,仔细观察,这一看又吓了我一跳。那不是灵体,而是实体,树里面结出了一个美女身体来,跟真人一模一样,只差没有头发和眉毛,就像是一个绝世名匠刚刚雕琢成的人像,堪称鬼斧神工!
    “大胆,哪来的游魂,竟敢如此无礼地盯着我看!”
    一个清脆柔媚又浩大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这个“声音”就是树里面的少女发出的,但她的嘴并没有动,木质人形是不会动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很惊讶地问。
    “我是树神!”少女显得很威严,很有自信,“你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出窍的阴神,却又没有生人气息,似鬼非鬼,似人非人。”
    我愣了一下,我有这么复杂吗?以前遇到的人都知道我是鬼啊!对了,也许是我在玄武墨玉牌里面重铸灵体后变得不一样了,最明显的地方是以前衣服与身体是一体的,现在是完整的身体穿上衣服。
    在没有弄清她的来历之前,我不想过多暴露自己,所以问:“阴神是什么东西?”
    “生人的魂魄离体出游,就称为阴神,弱者一阵风就能吹走,再也回不去,强者可神游五湖四海。但阴神还是不能长久离开肉身,需要从肉身获取活力和灵力,修炼成阳神才能完全脱服肉身,那就是世人所说的神仙了。”
    不愧是树神,知识渊博。我急忙问:“那么鬼应该怎么修炼才是正途?”
    我能感应到树神在盯着我,她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鬼是纯阴之体,越修阴气越重,最终都无法留在阳气很重的人间,一去不回,不知所终。鬼独自修炼是非常艰难的,通常是借助人或其他生灵来修炼,最终也难以大成……其实我也在迷途中,自身难保,否则也不会赤身露体站在路口成为笑柄了。”
    看样子她也过得不好,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现在算是神还是……”
    树神没有回答我,我以为她不想说,正想换个话题,她已经把一些记忆共享给我了,我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本是这个镇上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有一天半夜突发火灾,她来不及逃出,被活生生烧死。当时她的灵识很弱小,远没有我死后灵识那么清楚,无法自主荡荡悠悠靠到这棵树上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迷迷糊糊中,不清楚自己是人是鬼还是树。
    这一棵大树处于镇子中央的三岔路口,原本是作为风水上的“镇物”种植的,吸收了一些灵气,所以能让她的一点记忆附在上面不会消散。树大了,自然有人产生敬畏之心,还有些人来上香和祭祀,少女的灵识慢慢变强了,但她无法离开这里,更多时候她是把自己当成树,大树的生命力也是她的生命力。
    后来少女的灵识越来越强,能知道从附近走过的人的想法,每一个对这棵大树产生敬畏和崇拜的人都会增强她的能力,而她也开始显灵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树心开始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这个人体的样子就是她想像中自己的样子。她当然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做事很谨慎,仅是偶然帮助有困难的善良的人,所以虽然很多人知道这棵树有灵验,却没有惊世骇俗。
    根据她的分类,人死后魂魄聚阴气成形称为鬼,动物开窍通灵称为妖,古物有了灵性称为魅,戾气凝聚通灵称为怪。像她这种情况,人的残念为“核心”,让树有了灵性进化成一个完整的生灵,应该称为精,她是树精。
    自从树内结出人形之后,过往的鬼怪妖精都能看到她,这让她很不自在。她甚至感觉每一个走过的人都能看到她,每一个望向这边的人都是在看着她,这儿可是人来人往的繁华地段,光溜溜站在这儿的感觉当然不好受。
    我有些同情她,安慰她说:“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树里面的木人会变成活人,你就能离开这里,并且有了躯体,那时你就是真正的树神了。”
    少女的心情很沉重:“你还不知道,上界是不允许妖、精、鬼、怪修成仙的,所以到了关键时刻就会降下天劫,或天雷轰击,或天火焚烧,或万众摧毁。小成就有小天劫,大成就有大天劫,说是天道慈悲谁都有机会成仙,天劫只是考验,实际上是在使灭杀手段,真正能挨过天劫成仙的万中无一。只怕我功成的那一天,也就是我被灭杀的那一天……”
    我很无语,看来仙界也是人满为患啊,比计划生育还严!
    第46章 寻找鬼市
    树精的话引起了我很大的共鸣,从我死后何曾受到过公正的对待?天道不公,所谓公平、公正都只是口号。
    树精感应到了我的想法,一下子我们的距离就拉近了,她接着说:“据我所知,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比如玄女娘娘和西王母就不是人身,伏羲和女娲也不是人身,那时应该是一视同仁的。后来可能是截教衰落,天界掌权者大多是人身修成,才开始排斥异类,从那之后几千年来只有一个桃花女成了仙,被仙界和人界公认,那还是因为她跟周公有一腿……呵呵,我说得太露骨了。”
    我问:“那么其他修炼有成的妖精都死了吗?”
    “绝大多数没有渡过天劫灰飞烟灭了,极少数成了鬼仙,躲到人类找不到的地方或借体投股去了。虽然有一个‘仙’字,鬼仙却根本不能算仙,吕祖有云:所谓鬼仙,乃是仙中最下等,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夺舌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个强大一点的孤魂野鬼,什么地位都没有,像现在没有户口和身份证的人,不能上学,不能结婚,办不了银行卡,没有医保社保……你说这有多难过?”
    这么一比喻,我就更深有体会了,我很同情她,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树精幽幽叹了一口气:“天劫你是肯定帮不了的,要是你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不用被无数人看到,我会很感激。”
    这个……要想不被人看到,就只能移植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可是这么大一棵树,想要不伤枝动根搬到远处是不可能的,这里的居民也是绝对不同意的,我可以想像几万人围着拼命的景象。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我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对树精说:“很遗憾我帮不了你,其实我自身难保……”我把我经历的一些记忆展示给她,现在要找百渡集团的人。
    树精也很同情我,说道:“百渡集团我没听说过,但我知道有一个很神秘很强大的势力存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但我从来没有与他们接触过,不清楚他们有具体情况。”
    我精神一振,急忙问:“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
    “去鬼市试一试,也许会有些线索。”
    “鬼市?在哪里?”我早就怀疑有鬼交易的市场存在,果然真的有。
    树精道:“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会有九个鬼市在不同地点开启,地点不是固定的,但必定会在古都大城附近,据说入口的地方会有一盏很特别的灯,走过去就有人接待。对了,去鬼市的人可不止是鬼,各种妖精鬼怪都有,可能还会有邪道中人,个个都是老油条,你可要小心。”
    我不由大喜,有了这个线索找起来就容易多了,明天就是七月初一,而且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著名的六朝古都。
    树精道:“你要是找到了他们,请帮我打听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天劫,或者让我离开这里。”
    我立即答应:“行,要是找到了一定会帮你问一问。我走了,谢谢你的指点。”
    “嗯,去吧。”树精淡淡地说。
    她的心态很奇怪,有时像现代少女一样活泼,有时又像几百年前的老人一样深沉淡定。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多少岁了?”
    树精想了想:“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人。”
    我猜她是连自己有几岁都不知道,笑了笑:“那你有名字吗?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萌萌,姓桂。”
    这个实在不像是千年树精的名字,估计以前没人问过她名字,临起取的,管她呢,就叫她萌萌吧。
    趁着还没天亮我急忙赶路,心里还在想着树精的事情,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人的魂魄附在树上,变成似人非人,似树非树的精灵已经不可思议,树里面还会长出一个木人来,要不是亲自经历,无论如何我不相信。
    突然我心中一震,动物多少与人有相似的地方,比如猪的内脏就与人的非常相似,动物修炼成人形还能说得过去。植物的基因、生理结构与人类完全不同,怎么可能变得有类似于人的思想和身体?那么萌萌的情况就不是特殊例子,而是典型例子,所有的精灵都是人的残魂附到植物上面,才开始有了灵性,最终成精。如果人的残魂灵识不够强,就会渐渐忘了自己曾经是人,把自己当成所附植物的精灵,但它们依然有着一些人类的本能,所以最终修炼出来还是成为人形!
    再进一步猜测,有些人参、何首乌、黄精、淮山长成人形并长寿千百年,也是人的残魂附在上面变成精的结果。既然这些植物可以长成人形,大树里面长出一个人形的树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假如一个人的残魂附在一块石头上,石头有了灵性,亿万年之后,石头裂开里面就会逃出一个石人来,孙悟空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想到孙悟空,我开始有些羡慕他和崇拜他,然后又有些惋惜。仙胎灵根何等不凡,大闹天宫时何等英雄,被如来和观音降服之后,就连一个小妖怪都打不过了。最后成了佛,叫做斗战胜佛,看名字就是个打手。由此可见佛教与道教一样,表面慈悲,实际上容不得异类,极少数驯服了给世人做个榜样,也只是当打手用……萌萌说的情况都是真的,吴承恩老先生早就告诉世人了。
    我感慨不已,孙悟空是遇到了第一个师父菩提祖师才强势起来,我的菩提祖师在哪里?有朝一日我要是像他一样厉害,一定要扫平一切不公平,打破一切假慈悲!
    唉,我真的想太多了。
    没走多远天亮了,我只能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起来,等到了天黑再赶路,大约半夜时分来到了南京城附近。鬼市肯定不会在市区生人密集的地方,举办者应该把地点选在离城不是很远,属于名胜古迹的地点,这样来赶集的鬼才容易找到。
    我在郊区比较僻静的地方乱逛,主要关注山山水水古建筑之类。萌萌只说会有一盏很特别的灯,没说是什么样的灯,所以找起来有点麻烦。我更担心的是鬼市没有在这附近举办,中国的著名古都很多,谁知道他们这次选择了哪九个?要是不在这里,我白花精神不说,时间也等不起,我能不能活到下一期鬼市还真难说。
    找了约一两个小时,我来到一个很大的湖边,看到了一个高挂的灯笼。那是活人用的灯笼,但是发出来的光有些不正常,在我看来是一种明亮温暖的光,不像普通的灯火让我感觉炽热和危险。而且这个灯笼是白纸糊的,附近几十米内都没有建筑和人,下半夜了挂在野外显得很不正常。
    我落到地面,小心翼翼慢慢走过去。这里没人,连鬼影也看不到一个,实在不像是交易集会的地方,可是没人在这里,为什么又挂了一个灯笼呢?
    我靠近了灯笼,仔细观察,正疑惑间,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来晚了,集市快要结束了……咦,你没受到邀请。你是谁,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五十来岁,古代文士打扮的“人”,虽然表情有些惊诧和不悦,但还保持着风度,看着像个当铺的老板。我看不出他的实力深浅,但绝对不是一般的鬼。
    “我是来找人的。”我一边猜踱着他的身份和性格,一边平静地说。
    文士道:“这里没有别人。”
    我不亢不卑地说:“虽然我没有得到邀请,但能找到这里来肯定已经知道了些消息,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文士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拱了拱手:“多有得罪了,我只是一个迎客使者,无权过问其他事,只知照规矩办事,还请贵客见谅。”
    他的态度虽然谦恭,语气却很坚决,想叫他通融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费了好多心思才找到这儿,机会就在眼前,又怎肯错过了?只能赌一把,赌他就是百渡集团的人,这里的主持者就是百渡集团的重要人物。
    我也拱了拱手:“其实我只想让你帮我带一句话,我有天大的困难要找‘百渡’解决,当然我是能出得起价钱的。”
    文士脸色微变,眯起了眼睛:“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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