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赵燕晰摇摇头,跨了一级台阶往上走,“她失恋了。”
沈逢南脚步一顿。
前面的赵燕晰没察觉,边走边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她什么都不跟我说,连那个男的是谁我都不清楚,那天她只说那个人有女朋友了,我看她也没有很难过,后来她生病了我再想想才觉得不对劲,她不怎么爱吃甜食的,但那天她买了一个蛋糕吃,还把蛋糕弄得乱七八糟。”
赵燕晰叹了口气,“她最爱装成没事的样子,可这是她的初恋,她还努力去追了人家,多少会难过吧。”
沈逢南沉默地听完。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他低缓地问出一句:“那天,是哪天?”
赵燕晰想了一下,“记不清了,应该是……上上周吧,哦,对,是周一,那天我上语法课来着。”
上上周,周一,11月2号,他的生日。
他想起来,那天之后就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再收到她的信息。
赵燕晰开了门,将沈逢南领进屋。
这是个挺小的套间,一室一厅,但收拾得还不错。
赵燕晰小声说:“你先等等,我看看她睡了没。”顺便看看她有没有衣衫不整,适不适合见客。
梁研正靠在床上看书,赵燕晰进来时,她头也不抬地说,“这么早回来,操心我呢?”
赵燕晰惊讶:“你没睡啊,晚饭吃了吗?”
梁研嗯一声。
赵燕晰见她衣裳挺整齐,头发也不乱,便说:“我带了个人来看你。”
“什么?”
赵燕转身朝外面招手:“进来吧。”
沈逢南走过来。视线一对,梁研怔了怔。
赵燕晰笑着说:“惊讶吧,我们刚好碰上了。”她转头招呼沈逢南,“南哥,你进屋啊,我去烧点水。”
赵燕晰出去了。
卧室就剩两个人。
沈逢南走过去,梁研的视线跟着他。
他到了床边,梁研意识到她好像看得太久。她收回视线,低头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顺便调整了一下过度惊讶的心情。
床边有张凳子,沈逢南坐下了。
这个角度将她看得更清晰,她额头的红肿没消,左面颊的刮伤也没好,整个人都有些苍白。
沈逢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梁研。
他没有说话,梁研似乎也不知说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尴尬。梁研皱了皱眉,先开口,“你……”
“你剪了头发?”他突然说。
梁研顿了一下,摸摸脑袋,“哦,剪了。”停了下,她接过话头,“没想到你会来,我也没梳头,很乱吧。”
“不乱。”
“哦。”
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梁研总是做打破沉默的那个。
“你要喝水吗?”她说。
“不用。”沈逢南说,“我听说你生病了。”
梁研说:“小感冒而已,赵燕晰总这样,咋咋呼呼的,其实我已经好了。”
沈逢南看着她的额头,“摔的很重?”
梁研顿了一下,摇头,“没有,就快好了。”
沈逢南点点头,“那就好。”
到这里,话好像都说完了,梁研等着他起身离开,沈逢南却没动。
梁研觉得这样尴尬下去太没意思,她没多纠结,说:“那你回去吧,也不早了。”
沈逢南看了她一眼,说:“好,你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又返回。
“梁研。”他叫她。
“嗯?”
“你找过我吗?”
梁研没跟上他的节奏,“什么?”
沈逢南说:“我生日那天,你是不是找过我?”
这问题太突然,梁研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头。
“是啊,我那天去了你家。”这是事实,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她答得爽快,目光更是坦荡,沈逢南被她看得一时无言。
隔两秒,他走过去,重新在凳子上坐下。
“那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他的声音低下来。
梁研觉得这事虽然有点儿尴尬,但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也不藏着,讲清楚就好。
“那天挺巧的,我刚好看到你女朋友了。”她说,“原来你不是单身,是我追错了。”
“……”
虽然已经猜到一些,但她这样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沈逢南到底还是噎了一下。
她就这么承认她在追他。
你那是追吗?
沈逢南差点问出一句。
梁研以为他尴尬了,立刻道:“你别多想,这都是我的锅,跟你没关系,是我没经验,没搞清楚状况,以后我不会了。”
沈逢南又有点无语了,她说的好像没什么错,还真是没搞清楚状况。
沉默几秒,他似有似无地笑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的确是没什么经验。
梁研望着他,觉得这不像什么好话。
沈逢南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
他说:“我有个妹妹,她叫沈艺,那天她来了。”
见梁研一双黑眼睛懵懵的,好像没听懂这意思,沈逢南有些无奈,“听不明白吗?你看到的,是我妹妹。”
“……”
梁研唇瓣张了张。
沈逢南没有等到她说话,赵燕晰端着杯子进来了。赵燕晰还很用心地找了茶叶,给沈逢南泡了一杯茶。
“我跟梁研不怎么喝茶,这茶叶可能不太好,南哥你将就喝喝啊。”
她把杯子递给沈逢南,在床边坐下,将另一杯白开水递给梁研,“快喝。”
谈话被打断,显然没法再继续。
梁研握着杯子,朝沈逢南看去一眼。
他低着头在喝茶。
一杯茶喝了大半,沈逢南起身准备离开了。
赵燕晰将他送出门,回到房里,看了看梁研,“你脸有点红诶。”
不会又发烧了吧。
她手伸过去,被梁研拍开。
“乱摸什么。”梁研把毛衣脱了,说:“我去洗澡了。”
赵燕晰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梁研的病渐渐转好,赵燕晰安了心,全身心投入复习大业。
梁研独自在家歇了几天,精神好的时候也译了些稿子。
到周五,她已经基本恢复,脸上的伤也看不见了。
下午,她换了身衣服出门。走在小区里,拨了沈逢南的电话。那天之后,她还没找过他。
响了两声,沈逢南接了。
“喂?”他的声音还是那样。
梁研没讲话,电话里很安静。
沈逢南等了一会,叫她:“梁研。”
“是我。”她应了。
“你的病好了么?”他问。
“好了。”梁研说,“你忙吗?”
“不忙。”
梁研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说:“你那天说的,那是你妹妹……对不起,我弄错了。”
电话里安静几秒,他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