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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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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水?”周焱不动。
    李政朝河水点了点:“下啊。”
    周焱握紧那只大手,小心地下了一步。
    踩空。
    “啊——”周焱惊叫。
    李政一把扶住她的腰,拍了下她的大腿,说:“顶着台阶,胳膊往前伸。腿给我蹬起来。”
    周焱做不到。
    李政手上用力,把她的腰一提,双腿一抬,说:“蹬!”
    周焱僵硬地蹬了起来,好几次扑到水里,李政又把她一捞,反复做了几十次,李政抱着她转了个方向。
    周焱抓着他,说:“太快了,我不敢!”
    李政站在水里的台阶上,说:“快什么快,松开,放松身体!”
    周焱整个人泡在水里,怎么都放松不了,李政托起她的胳膊,教她蛙泳。
    “给我蹬腿。”
    周焱蹬了两下。
    李政扶着她的腰:“胳膊动起来,欣欣怎么游泳没见过?”
    周焱回想着欣欣的姿势,刨了两下。
    李政笑出声:“别学那狗刨!”
    周焱脸一热:“怪不得我看她姿势那么难看。”
    李政又是笑,重新矫正了她的姿势,“把我当浮板……对,就这样。”
    周焱两手向前拨,腿往后蹬,姿势渐渐像模像样,好像游泳也没这么难,江水凉凉的,泡着也很舒服。
    等李政微微松开手,她却立刻漏了馅,抱紧他说:“别放!”
    李政顿了下,拍拍她:“继续。”
    周焱又被他扶着腰,练习起了蛙泳的姿势,可一旦李政有松手的迹象,她却立刻慌了起来。
    几次下来,李政说:“歇会儿。”
    周焱松了口气。
    两人又坐到了石梯上,周焱低头拧了拧衣服,新t恤新短裤,才刚穿上,就成了这样。
    李政摸了下口袋,打火机不见了,烟盒成了皱纸,他往边上一扔,问:“怎么掉水里的?”
    周焱顿了会儿,才说:“碰到了打劫的。”
    “打劫的?”
    “两个打劫的,其中一个把我甩水里了。”
    “样子记不记得?”
    周焱想了想,摇了下头,当时太慌张,光线也暗,样子竟没记住。
    李政也不再多问,似乎并不好奇她一个人大半夜跑来这儿的原因。
    过了会儿,李政问:“休息够了?”
    周焱站了起来,准备继续照之前那样练习,李政却一动不动,说:“下去。”
    周焱来握他的手。
    李政一躲,说:“下去,自己游。”
    “自己游?”周焱一愣,“不行,我不会。”
    “试都没试过就说不行?”
    “行不行我自己有数,我还要再练练。”
    “浪费时间。”
    李政用了老一辈最传统的方法教授周焱——一脚把她踹下了河。
    “啊——”尖叫声入了水,周焱四肢乱扑,毫无章法。
    李政把她提了起来。
    周焱怒道:“你疯了啊,我说了我不——”
    李政轻轻一推,说:“刚才怎么教你的?胳膊呢?腿呢?”
    周焱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又被人捞了上来。
    她呛出水,用力甩开对方:“李政——啊——”
    又一次被人推了下去。
    江水钻进她的五官,周焱恐惧难抑,浮都浮不上来,身体越来越往下。
    “哗”一下,她再次被捞了上来,双脚刚站稳,她恨恨地打了过去:“你神经病!”
    李政躲了下。
    周焱又打:“疯子!”
    “畜生!”
    “你有毛病!”
    “神经病!”
    双腕被人一握,周焱愈发地恨,连踹李政数脚。
    李政把她一抱,两人打到了地上,周焱恨疯了,顾不得后背疼,又抓又拍,李政抓着她的腕子,两人又扭起来。
    湿答答的衣服被蹭开了,露出了肚脐,一点一点往上。
    李政按了上去,一只手挡开她的爪子,腿压制住她的,克制了力道。
    周焱挣扎开,又拍了上去,李政抱着她翻了个身,踢开她踹来的脚,应付着她毫无章法的扭打。
    又翻了个身,李政搂住她的腰,压着她,将她双腕一把抓住。
    湿衣服已经蹭到了文胸上方。
    李政瞪着她,喘着粗气。
    周焱不甘示弱地回瞪,也喘着气,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两人胸膛起伏间,贴得愈发紧密。李政伏下|身,鼻尖贴着她,一滴水缓缓地渡到了她的鼻头。
    他呼吸加重,手已用力搂到了周焱的后背,指尖碰到了文胸扣。
    周焱浑身一僵,紧张地连气都不敢喘,半天才开口:“李……”
    轻弱的一声,刚说了一个字,压在她身上这人,就又往下一分。
    看不清彼此,双唇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只要一动,就将越界。
    一阵微风吹来,吹开了江心的月亮,远处的柏树上,知了在叫,夏夜如此躁动。
    许久。
    李政问:“还打不打?”声音低沉,不似平常。
    周焱偏过头,“……起来。”有点发颤,不细听,听不出来。
    李政松开她,坐了起来,周焱也起了身,把衣服往下拉,遮严实了,低头说:“回去了。”
    “唔……你先上去。”
    李政又下到了水里,滚得满身都是沙子泥土,他泡在江里洗了洗。
    周焱上了岸,拧了拧衣服和长发,满手不光是水,还有沙土。
    她低着头往坡上走,走到柏树边上,回过头。
    那人还泡在水里。
    周焱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按住树,抠了抠树皮。
    柏树年岁有点久,树身粗壮,树皮也不太好抠,她看向系在树上的牌子,轻声念出来:“冀柏树……”
    “传说很久以前有个秀才,平常乐善好施,开办了一个学堂,不收一文钱,教出的学生大半都有了出息。”
    坡下,李政浑身滴水,边走边说:“后来结发妻子病逝,他一蹶不振,快死的时候,来了个会医术的老媪,带来了一帮小乞丐,让他们在学堂里自学,秀才每天听着这帮小乞丐错漏百出的读书声,心下不忍。老媪开始替他医治,秀才很快病愈,回到了学堂上。”
    李政上了坡。
    周焱问:“后来呢?”
    “又过了十年,小乞丐们都有了出息,老媪说要回去了,秀才不舍,老媪告诉他,可以到衡通镇南门江边的柏家找她。”
    “过了一年,送走了最后一个小乞丐,秀才找来了衡通镇南门江边,问了个老翁,老翁带他过来,说江边没有姓柏的人家,到了这里,他们只看见了一棵柏树。老翁很惊讶,说这棵柏树已枯死多年,现在树顶却抽出了新枝叶。”
    “柏家就是柏树,后来这棵树,就被叫做冀柏树。希望的意思。”李政站定周焱边上,说,“走吧。”
    第17章 (第二更)
    一路只有路灯作伴,整条街道寂静无声。
    回到旅馆,底楼前台处开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前台小妹也不在值班,挂钟时针指向了“1”。
    到了三楼房间门口,周焱蹲下来,指头往门缝里一扣,抽出一把钥匙,庆幸自己之前担心会不小心弄丢了它,想出了这个办法,否则“游”了趟水,钥匙真丢了不定。
    李政站在自己房门口,摸了摸口袋,侧头看向隔壁。
    “咔嚓”一声,门开了,李政走近两步,站到了周焱身后。
    “你……”
    “钥匙掉了。”李政说,“估计掉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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