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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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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感冒,整整折磨了她两个多月,她最终还是走了。她整日无休止的咳嗽发烧,最后得了急性肺炎,她死后的第二天,老爷子才回来。等他见到病床上已经死去的希月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安希尧像个小布娃娃躺在苍蒹葭的怀里,苍蒹葭甚至察觉到了肩膀上已经湿了。
    那是安希尧的泪。
    “希月,她喜欢穿粉色的公主裙,喜欢穿黑色的蝴蝶公主鞋。她喜欢看小王子那本故事书,她很爱笑,总是粘着我,甜腻腻的叫我哥哥。我被赶出门的那一天,她在房间窗户口哇哇大哭,我看着她不停用小手捶打着窗户,嘴里一直喊着哥哥不要走!蒹葭,你如果见过我妹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说起希月,安希尧哭得肝肠寸断。
    希月,是安希尧之所以喜欢女孩儿的原因。他热爱女儿,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弥补自己的心。
    苍蒹葭听着他的哭声,心里很酸涩。“希尧...”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这一刻,她比安希尧更加憎恨安百威。单是听安希尧的述说,她便已经想象到希月是怎样惹人爱的女孩子了,那样的女孩子,却死的那么凄惨。
    上帝,待他们兄妹太薄凉。
    “蒹葭,我经常在梦里看见希月,可是梦醒之后,只有我一个孤人活在这世上。许多次,我想她想的都要死了...”安希尧脑袋埋在苍蒹葭脖劲,他知道自己这模样很狼狈,很没用,可是这是他的女人啊!只有在她面前,他可以肆意的哭泣胡闹。
    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记忆中,他第一次哭泣是见到妈妈尸体的时候,他不是伤心才哭的,他是被妈妈狰狞的模样给吓哭的。第二次哭,是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他不是为未来恐惧而哭,他是舍不得妹妹。第三次哭,是在阿富汗,当他回到曾经恐怖分子囚禁他们的那片沙漠里,再也寻不着小九时,因为伤心而哭。第四次哭,是在回国后得知希月已走,痛苦而哭。第五次,是在得知苍蒹葭就是小九时,他在夜里喜极而泣。第六次,是在苍蒹葭生产后,看着她苍白的脸蛋时,心痛而哭。
    安希尧这辈子,哭了七次。每一次,都让他心剧痛。
    生理上的疼痛,从不会让安希尧皱一下眉头,生理上的疼痛,总能折磨的他难以承受。
    “希尧...人与人之间终有一别,你跟希月,只是过早分离了。希尧,你不是孤人!他们不在乎你不疼你,没什么大不了,这辈子,我苍蒹葭永远在乎你!”
    “希尧,我疼你!”
    她捧着他的脸蛋,在他震惊感动的目光中,轻轻含住他的双唇。她说,她会一辈子在乎她,会疼他。听起来很矫情,可安希尧喜欢她这话。这两句话,胜过千言万语的甜言,安希尧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我爱你三个字更动听的话。
    泪水布满安希尧的瞳孔,朦胧的视线中,安希尧看到苍蒹葭心疼的眼,心里暖暖的。希月,你看,哥哥找到了最体贴终身的那个人。希月,你在天堂,可好?
    车子停在马路中央,车中的男女无言品尝着爱与痛的轻吻。
    *
    十二月,c市成了一座寒霜城。
    每一个清晨,草地上总会布满一层寒霜。这几天,又下起了雪。
    天气实在是冷的厉害,顾探这劳模也赖床舍不得起床。被子很温暖,他舍不得起床了。
    苏希端着餐盘进房,闻到诱人的香味,睡的朦胧的顾探瞬间惊醒过来!鲤鱼打挺起身,他取过一旁的风衣裹上,走到站在餐桌上摆弄早餐的苏希身旁,顾探弯身环住女人的腰,声音低沉道:“早安,顾夫人。”他脑袋在苏希脖子处蹭了蹭,竟然是在撒娇。
    “早安,顾先生。”苏希勾唇笑笑,她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这才转身捏了捏顾探英俊迷人的脸颊。“皮蛋瘦肉粥,苏氏煎饼,鲜橙火腿加牛奶。顾懒虫,这早餐可还满意?”苏希厨艺差的出奇,她准备的早餐大多是现成的。
    熬粥倒是她为数不多拿捏得当的食物。
    “其实,有你就满意了。”顾探手指在苏希纤细腰肢上摸了一把,声音低沉的有些小性感。苏希俏皮一笑,“那你看我吧,别吃早餐了。”看她或许就能当神仙了。闻言,顾探睡衣顿时惊醒,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噜呼噜大口喝粥。
    “下周就是圣诞节了。”顾探喝完粥,又拿起一片鲜橙,对苏希说道。苏希点点头,“然后了?”
    “我想陪你去欧洲旅行,你觉得如何?”顾探恨不得带苏希去全世界旅行。
    苏希想了想,摇了摇脑袋。“怎么,不愿意?”顾探放下牛奶,皱起眉头来。“那你说说,你想干啥。”她想做什么,他陪她就是了。只要老婆开心。苏希穿上羽绒服,她有些不开心。“怎么了小希?”老婆不开心,顾探吃饭都觉得不香了。
    “阿探,is内部特训是不是特严格?”
    苏希的问题,让顾探一愣。“一般来说,任何大组织的特训都很严格。”说完,他这才想到什么,“你想eric了?”
    “你不想?”苏希白了眼顾探,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念叨着顾诺贤没良心,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顾探耸耸肩,“想有什么用。”
    “我就想知道,诺诺圣诞节到底回不回来。”分别了一年多,苏希可想顾诺贤了。他已经八岁半了,也不知道长高了没,皮肤晒黑了没。想起他,苏希就觉得惆怅,真是后悔让他去俄罗斯。顾探放下手中食物,他想了想,起身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时,蓝厥正跟白煅在办事。
    “门主?”看到来电人是顾探,蓝厥有些惊讶。他声音有些迷乱,明显不是在办正经事,顾探想到那头发生的情形,脸蛋竟然有些燥红。两个男人...饶是顾探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蓝厥,你在俄罗斯吗?”
    “嗯,在的。门主,是出了什么事吗?”蓝厥从床下起身,然后在某道极为不满的视线中穿上衣服。“没事,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闻言,蓝厥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他挨着床尾坐下,“门主您说!”
    “is特训基地,不可以通电话吗?”听到这话,苏希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一般人不能,不过...”蓝厥扭头看了眼身后某个男人,白煅瞧见蓝厥那不满的眼神,顿时像只哈巴狗,他对着蓝厥点点头,蓝厥唇角勾起笑意,对着电话说道:“可以通话,门主,您是要找小少爷吗?”
    听到能通话,苏希顿时开心了。她从顾探手中夺过电话,对电话里说道:“蓝厥,麻烦你给基地打个电话,你帮我问问诺诺圣诞节到底回不回来,我好有个准备!”一年多不见孩子,苏希思念他快要疯掉了。
    “行,没问题,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蓝厥走到白煅身边躺下,他将手机递给白煅,“诺,帮我个忙。”
    “有什么好处?”
    “我不就是好处?”蓝厥一瞪眼,白煅顿时乖了。“得了得了,我打电话问问教练eric的成绩再做定论。”白煅是宠坏了蓝厥,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
    “蓝叔,诺诺下周就要回来了!”
    苏希下楼,见到蓝诚又盯着全家福发呆,很是高兴的向他说道。闻言,蓝诚一喜,脸上也浮出了喜悦之色。“那我去超市看看有没有进口来的樱桃,小少爷最喜欢吃樱桃的!”蓝诚说着,风风火火就命人开车去超市。
    苏希盯着蓝诚越发苍白的头发,心里温暖的很。走出院子,厚厚的雪地里,两个穿得像包子一样的小奶娃沿着吊椅,在学走路。两个奶娃走的很慢,走几步,又会一屁股跌倒在雪地里,然后两孩子又会爬起来,继续走!
    雷鹰站在一旁,乐呵呵看着小小少爷跟小姐学走路,他也有了想要个孩子的冲动。
    只是,那媳妇上哪找去?
    ------题外话------
    阿勒阿勒,说到做到,真的每天不低于六千哦
    ☆、065、还要走一辈子
    雪很白,白过盐。
    小小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鞋印。两个皮肤花白,长得可爱且肉嘟嘟的小孩子沿着吊椅,很是有耐心的学着走路。
    走路,婴儿往往都对此事乐此不疲。
    无论摔了多少跟斗,他们都会倔强爬起来,继续走,继续摔。毅力与坚强,便是在一次次的跌跟斗中磨砺而出。
    雷鹰像盯着至尊宝一般看着顾诺妍跟顾言溪,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摔伤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苏希感叹不已。他很喜欢孩子吧。
    “囡囡,来,妈咪抱抱!”苏希一把将蹒跚学走路的顾诺妍抱进怀里,大手包裹住顾诺妍嫩的几乎都能看到筋脉的小手,温柔搓了搓。“囡囡,冷吗?”自从有了这两个活宝,苏希每天活得都很精彩。顾诺妍用亮晶晶的双目睨着自己的妈咪,她咧嘴咯咯笑了两声,不说话。
    不知为何,这俩孩子都快一岁半了,却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有的孩子刚一岁就会说话,她家的孩子不着急的有些过了。一道轻微的力道扯了扯苏希的衣角,苏希低下头去,又见到顾言溪不满的嘟着小嘴,眼巴巴的看着她怀中的顾诺妍。
    不公平,都不抱他!
    苏希无奈笑笑,伸手捏了捏顾言溪粉嫩可爱的脸蛋,这才将他也一并抱入怀中。“言溪,叫妈咪!”用鼓励期待的目光看着怀中的小男孩,苏希眨眨眼,她多希望孩子能开口叫她一声。顾言溪黑如宝石般闪闪发亮的双眼看着苏希绝美的脸蛋,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依旧是高冷的不说话。
    见状,苏希气馁了。
    这两孩子,都没顾诺贤可爱!想着,她是越发思念顾诺贤了。
    庭院外的大门被推开,顾探跟宇斯一并走进院子来,见到苏希跟她怀中的两个奶娃娃,冷冽的眉眼顿时飞扬起来。见到她们,劳累一天的心都松懈下来了。苏希这一年几乎没有上班,想着宇斯办事能力还需磨练,顾探就让他代替了苏希的位置。
    不得不说,宇斯有足够让顾探放心的本事,这一年来,他可替他处理过不少大小事务。
    “辛苦你了。”在苏希饱满白洁的额头上温柔落下一个轻吻,顾探挨着她坐下。苏希抿唇笑笑,并不说话,不过从她上扬的眼角可以看出她很是开心。顾探伸手欲从苏希臂弯接过顾诺妍,谁知顾言溪一脚踹在顾探伸来的手上,几人顿时一愣,顾探冷眸一沉,冷声开口吓唬道:“臭小子,你有种!敢打老子了!”
    面对顾探的愤怒,顾言溪只是睁着黑的发奇的双眸凝视着顾探,见孩子并不害怕自己,顾探脸上神色又冷上几分,他正欲开口呵斥,顾言溪却在此时向他伸开了双手。顾探一愣,苏希也有些错愕,“门主,小小少爷是想要你抱了!”雷鹰这话,让顾探反应过来。
    “谁要抱你!”嘴上不屑的说着,顾探的手还是很老实的将顾言溪接了过来。落入爹地的怀抱,顾言溪也不踹他了,倒是伸出手抚摸上爹地英俊迷人的脸部轮廓了。“阿…探…”忽然,顾言溪张嘴吐出两个字,吓得在场几人僵硬。
    顾探抱着顾言溪的手,在霎那紧了紧。
    “阿探…”顾言溪拍拍手,开始在顾探怀里肆意乱跳。“阿探!阿探!”阿探二字,是顾言溪这辈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与苏希对视一眼,他二人双眼中都有着惊喜之色,“言溪会说话了!”这话,苏希说的一脸激动。
    “言溪言溪,这里是妈咪,来,叫声妈咪听听!”苏希俏脸凑到顾言溪眼前,满是期待。顾言溪眼珠里在眼眶中咕噜噜转了好几下,他张张嘴,竟然说了一句雷翻众人的话:“阿探,轻点…啊!啊…啊…啊…”
    ……
    待反应过来顾言溪这话说的是啥是,苏希俏脸一热,顿时红的胜过新鲜猪血。
    顾探倒没有苏希那么大反应,不过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矜贵俊脸却是猛地黑如锅底!“顾!言!溪!”顾探怒火增生,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爹地的怒吼,顾言溪充耳不闻,他只是在顾探怀里拍着手掌,时不时的还从嘴里发出不纯洁的啊啊啊啊…
    雷鹰跟宇斯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忍俊不禁。
    他们肩膀抽耸个不停,嘴角也一直在抽搐,显然,他们忍笑忍得很痛苦。这一夜,顾言溪跟顾诺贤被顾探强行提去了隔壁屋子。
    夜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天花板,显得无聊极了。顾诺贤伸出小脚狠狠踹了顾言溪一脚,她似乎是在埋怨弟弟说错了话,导致与现在他们被爹地妈咪赶出了房间。顾言溪小嘴吮吸着手指头,无辜极了。
    *
    平安夜的晚上,c市的雪比前几日更大。
    道路上行车甚少,一眼望去,尽是情意绵绵的年轻情侣。他们手拿另一半送的礼物,脑袋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圣诞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肺腑的欢笑。安希尧载着苍蒹葭路过大街时,他忽然将车熄火,拉着苍蒹葭走出了车子。
    两个人都穿着及脚踝的长款黑色风衣,苍蒹葭身高一米七一,安希尧身高一米八七,两个人走在街上,吸引来了无数敬赞的目光。苍蒹葭搓搓手,觉得有些冷,天空洋洋洒洒下着鹅毛大雪,冷风刮过,将她妩媚的卷发吹得狂舞。
    安希尧见到她搓手的动作,莞尔一笑。伸手大大的双臂将苍蒹葭纤细的身躯拥入怀抱,苍蒹葭惊呼一声,丽脸上扬起一丝绯红。“这么多人看着,你害不害臊!”苍蒹葭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很老实的倚靠在安希尧怀里,绯红爬过她好看的脸,染到她精致的耳垂。
    温热的双瓣含住那敏感的耳垂,安希尧的动作,引得苍蒹葭一阵别扭。“希尧!”她真怕他会在大街上发情。
    “你看你耳朵都冷红了,我给你温暖温暖。”安希尧坏坏一笑,又含住她绯红的耳垂。苍蒹葭脸红如血,真是丢死人了。过往的情侣看到他俩,眼神都带着羡慕,年轻人不放肆,妄为少年。
    “你看,他们站在一起好养眼,好帅啊!”
    “他们感情一定很好!”
    “敢在大街上这么敢,真是胆大!”
    叽叽喳喳的交谈声传进苍蒹葭耳朵里,令她本就红润的脸变得更加火红了。抱着老婆缠绵了许久,安希尧这才恋恋不舍分开她的耳垂。“蒹葭,闭上眼睛,放心大胆的跟着我走。”安希尧的声音,魅惑中带着让人安定的因子。苍蒹葭依言闭上眼睛,依偎在身后男人的怀抱,她很满足,也很放心。
    抬腿,高跟鞋踩在地面,尽管凹凸不平,她却不害怕会跌倒。
    有他在,她放心。
    “左拐。”安希尧抱着她命令道,苍蒹葭点点头,依言左拐,“继续。”
    “好!”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心里越是迷茫无底,就越期待。“还要走多久?”苍蒹葭双手覆盖住腰间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好奇问道。安希尧痞气一笑,眼里却是认真。“还要走一辈子。”一辈子走完,他想,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苍蒹葭心一暖,他的话,她很受用。
    “到了!”
    睁开眼,苍蒹葭有些不适应周遭亮眼的灯光,她摇摇头,再次睁眼看前方时,忽然就勾唇笑了。“这是…?”他们的正前方,是一片广场,广场尽头有一个巨大的旋转木马,这木马跟苍蒹葭所见的有所不同,它比其他的要更加精美,那木马只有两个座椅,座椅是靠在一起的。
    “送给你的圣诞节礼物。”安希尧嘴角噙着坏笑,不过他眼里的宠溺却不是假装的。苍蒹葭难为情笑笑,她手指勾在一起,纠结不已。“怎么了?不喜欢?”安希尧见到她这幅小女儿模样,有些错愕。
    “希尧,我已经过了玩旋转木马的年纪了。”
    仰头看着身侧的男人,苍蒹葭笑声说道。
    “我可没叫你去坐木马。”安希尧神秘笑笑,然后在苍蒹葭惊异的目光中牵起她的手走到广场中央。“做什么?”苍蒹葭挑起眉头,忽然,旋转木马旋转起来,耳边充斥着清脆的八音盒音乐。这竟是一个巨型的八音盒旋转木马。
    苍蒹葭见过八音盒旋转木马,不过是那种迷离小型的。却不曾想,安希尧竟然给她整了个真家伙。两片上扬的嘴唇微微抿在一起,安希尧单膝跪地,朝苍蒹葭伸出一只,此刻,他是骑士,她是公主。“小九,你愿意赏脸陪我跳一支舞吗?”苍蒹葭冷脸又一次浮上羞涩。“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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