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师，你别生气，如果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的。”她的声音甜腻腻的，带着一点委屈，就像一个好学的孩子，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你哪里对了？！”她生气地冲她吼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可爱看到电话早已接通，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挤出两行眼泪，抽着鼻子说：“呜，我知道我不聪明，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什么跟什么啊，你别转移话题！”佟靓薇哪里知道这是她的小花招，冷冷地喝斥。
    这时候，福妈匆匆来到房间，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表情无比严肃：“佟小姐，少爷来电话说，请您立刻离开这里，永远也别在a市出现！”
    “为什么？”佟靓薇完全不明白原因。
    “季先生说的话从来没有为什么，只有你照做不照做。如果你明天还在a市出现，恐怕这辈子都做不了老师了。”福妈公式化地说完，来到可爱面前，把电话递给她：“小姐，少爷的电话。”
    可爱示威般地瞟了一眼，抽泣着接过电话：“叔叔，对不起，我惹老师生气了。我真的好笨，老是做错题目。”她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小女孩的成绩很差，除了体育，几乎每门都是红灯。所以她做不对题目才是最真实、最靠谱的。
    “可爱不哭，晚点叔叔回来教你。”电话那头的声音极为温柔，听得人特别安心。
    “真的吗？叔叔不生我的气吗？”她止住了哭声，孩子气地询问，听着季莫的回答，又跟他聊了几句，“好，我知道了，叔叔早点回来哦，今天福妈准备了香菇炖鸡。”挂了电话，同时看了眼抽屉里的手机，脸上露出奸计得逞地坏笑。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佟靓薇留意到她的眼神，连忙三步并两步到她的书桌前，看到了抽屉里的手机，几乎抓狂的尖叫：“臭丫头，你是故意的！”冲下去就想打她。
    福妈一把抓住她，生气道：“佟小姐，请你注意分寸，否则对你和你的家人都不好！”
    可爱泰然地坐在座位上，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只是以口型无声地告知：活该，谁让你太笨了。
    “坏丫头，你根本是神经病！”她好像发疯一样，失去理智，被福妈找佣人丢出了别墅。
    ☆、002 回家
    可爱完全没有把佟靓薇的谩骂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只有那种没有尝过成功，整天活在失败中的女人才会有这种低级、没品位的表现。而她从上辈子开始就是个成功女人，根本不屑和这种失败者一般见识。但也因为如此，她喜欢的东西和中意的人，绝对不许其他任何人触碰和染指，否则就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很显然，现在的季莫就属于她的人，只有她看得顺眼的女人才能钓这个帅蜀黍。
    “小姐，要不要推您到花园里坐坐，晒晒太阳，吃点点心？”福妈没想到本来看好的佟靓薇也被赶走了，再看看时间，找下一个过来也来不及了，又不想她无聊便开口建议。
    “天气这么冷，才不要下去呢。”她最怕冷了，虽然已经是三月初春，但是那温度还是冷得让人缩脖子。
    “不过，点心帮我弄些过来，真的有点饿了。”她演戏消耗了不少体力，笑眯眯地看了福妈一眼，很快又低头摆弄手机。
    福妈“哦”了一声，想离开房间，忽然意识到她在玩手游，忙上前收掉了她的手机：“少爷说过您的手还没有完全好，不让您玩手机游戏。”
    “哎呀，福妈，我就玩一下下。”她有手指比划了一个“一下下”的动作，另一只手轻轻捏着福妈的衣摆摇晃央求着。
    “不行，没少爷的同意，哪怕是一丝丝都不行。”福妈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拜托，叔叔现在又不在，”可爱还是不死心，充分发挥小女孩的卖萌优势，嘟着嘴撒娇恳求，“您就当宠我一次，让我玩一会儿嘛，不然真的会无聊死的。”
    福妈一直都敬忠职守，放软了口气说：“实在无聊，您可以看看课本嘛，语文、英语、历史里面都有小故事的，可以打发时间。”
    噗……
    姐哈佛大学的mba学位都拿到了，还看这种课本，纯属是没事找自虐呢。
    可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放弃道：“好啦好啦，那点心我也不吃了，睡午觉可以吧。”
    福妈点头，扶着她躺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才退出房间。
    可爱一听到她的关门声，立刻从床垫底下拿出一本豆腐干小书。这是她住回来之后，在墙上的暗格找到的，应该是以前那个可爱偷偷收藏起来的宝贝。
    “嘿嘿，不给玩游戏，我就看小说。”她以前看的都是管理和营销类的专业书籍，从没有看过这种小女生私藏的言情小说，这会儿看起来虽然感觉幼稚，却还挺好玩的，至少能打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福妈厚重的脚步声。她就像这个年纪的其他小女孩一样，第一时间把书藏起来，装睡地闭上眼睛。
    “小姐，醒醒了，该吃晚饭了。”福妈来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嗯……”她做戏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福妈的帮助下坐起来，穿好衣服之后就坐着轮椅去了餐厅。
    “叔叔还没有回来吗？”她在餐桌前没有看到季莫的身影，仰头询问福妈。
    “少爷刚打电话回来，说这会儿还在c市，应该赶不回来吃晚饭了，让您先吃。”福妈如实回答，拿起筷子为她布菜。
    “他都答应我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可爱皱着眉不开心地说道，心里最恨的就是不守信用的人。
    福妈知道这小祖宗难伺候，笑眯眯地安抚说：“小姐别生气，先喝碗鸡汤，里面有您最喜欢的香菇。”
    “不喝。”她丢下筷子和勺子，心里真的生气了，“他答应了都不回来，我今天不吃了。”把面前的碗筷全部推开，脸上的表情气鼓鼓的。
    福妈尴尬地抿了抿唇，很清楚这丫头的脾气，也不敢劝，站在一旁不说话，心里想的是等她饿的受不了的时候自己会吃。
    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可爱始终不动筷子。她着急了，怎么也不能饿着这位小姑奶奶，但她劝没用，只好去给季莫打电话。
    她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就把电话递给可爱：“小姐，少爷找您。”
    可爱接起电话，不满道：“大骗子，说话不算话，答应的事情做不到。”
    季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可爱乖，今天是叔叔不对，回家以后随便你处罚，好不好？”
    “那你今天能回家吗？”她知道他有时候忙得回不了家。
    “嗯，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可爱心情一下子好了，撇了撇嘴说：“真的随便我怎么处罚都可以吗？”
    “当然。”他的回答很爽快，又恩威并施：“不过你得先把晚饭吃了。”
    “我不，是你做错事，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哄骗的小孩子。
    季莫似乎是笑了，语调透出一丝轻快：“这不是条件，而是你不吃饱饭，就会胃疼，等叔叔回来了还有精神处罚我吗？”
    可爱蹙眉，她确实有胃疼的毛病，疼起来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事，嘟着嘴不情愿道：“好吧，我吃。”
    “乖了。”季莫很满意她的回答，又说了几句，便让她挂了电话。
    可爱依照约定，很快吃饱了晚饭。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房间了。她原本想坐着看小说等他回来的，可福妈总是过来看她睡没睡觉，未免把小说暴露出去，她就关了灯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看书，偶尔还会喜滋滋的蒙着被子偷笑。
    季莫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了，脱了大衣和外套：“小姐睡了吗？”
    “是，已经睡了半个小时了。”福妈点头答应着。
    话虽这么说，可季莫还是不放心，来到她的卧室外，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咯咯咯……”被窝里发出很诡异的笑声，连带着床都在微微抖动。
    “可爱？”季莫伸手掀开被子。
    可爱看得太专心，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立刻把小书塞到脚趾缝，夹着藏到床尾。
    “叔……叔叔，你回来啦。”手电筒照在脸上，笑容僵硬得好像鬼一样。
    ☆、003 被坑
    手电筒的光照在脸上，跟拍恐怖片似的。
    季莫看着她那阴森的表情，不禁笑了，随手开了台灯：“不是说睡觉了吗？为什么拿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目光很警觉地朝着床尾看去。
    “想吓唬你呀。谁让你大人骗小孩，说话不算话！”可爱随机应变地撒了个谎，偷偷用脚把小书藏在床垫下面，空闲的左手做成虎爪的样子对他扮鬼脸。
    季莫笑着摇头，抽走了她手上的电筒：“嗯，今天确实是叔叔不好，要给什么惩罚，说吧。”他在床边坐下，琥珀色的眸子温柔恬淡，流露着淡淡的宠溺。
    可爱撇了撇嘴，半眯着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
    季莫很自然地凑上前，闻到她身上那种少女特有的馨香，竟有一瞬间的晃神。
    可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不罚叔叔，就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脖子上，那种感觉酥酥痒痒的，很奇怪，但不会让他讨厌。
    “什么？”季莫看着她，自从成为她的监护人以来，还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叔叔，外面是不是很冷？”她的手感觉他身上凉凉的，连忙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空出一点床铺位置给他，“到被子里捂一下。”
    季莫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当然会带着室外的寒意。只是可爱这样的举动，让他颇为意外，认真凝视了她片刻，发现那就是小孩子最单纯的撒娇。
    他欣然接受了可爱的好意，侧身靠在床头，为她盖好被子：“好了，说吧，想叔叔答应什么事？”
    她靠在他怀里看着他，说：“不要再找老师帮我补课了。”
    “那落下的功课怎么办？”季莫也猜到了她的要求，但作为监护人不可能放纵她的学习不管。
    “叔叔不是可以教我吗？”她才不要每天看着有目的的女人在她面前晃呢，会影响心情和食欲。
    季莫捏了捏她的鼻尖，说：“空的时候当然没问题，可这段时间叔叔会很忙，不找家庭老师给你补课，等伤好了回学校怎么考试？”
    “不要，我不喜欢那些女的。她们都好凶，好坏。”她嘟着嘴，任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那就换到你喜欢的为止。”季莫早就知道她每天都想着法子把来的老师赶走，这其实在她受伤前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只是以前她都是动手把人打成猪头再丢出去，现在做法相对斯文，会动脑筋耍小聪明了。
    “只要是女的，我就不喜欢！”她生气地瞪着他，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抿了抿嘴接着道，“除非换成男老师。”
    “男老师？”
    “对呀。”可爱点头，一本正经道，“人家不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换成男老师，我就乖乖补课，好不好？”一双大眼睛好像小鹿斑比那样满是期待得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季莫垂眸想了想，说：“换成男老师，可爱真的会乖乖上课？不会又像这几天似的，每天挑刺把人赶走吧。”
    可爱脸红，没想到他知道是自己搞鬼，抿了抿唇肯定道：“绝对不会了，我保证。”她一脸真诚，以前谈生意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真心。
    季莫挑眉看着她，依然表示怀疑。
    “哎呀，叔叔。”她扯着他的衣服撒娇道，“你就相信我嘛，大不了我再挑刺的话，你扣我零用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零用钱等同生命，因为作为国中生，还没有赚钱能力。
    “你确定？”
    “嗯！”她用力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季莫长长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吧，就找男老师来给可爱补课吧。”
    “谢谢叔叔，你最好了。”她二话没说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想到可以调戏那些斯文书呆子，心情就无比雀跃。
    季莫从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似乎失忆以后，人变得开朗善于表达感情了。
    “好了，都过12点了，该睡觉了。”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被子，为她掖好被子，想起身离开。
    可爱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说：“叔叔，不许走，等我睡着再走。”口气听起来像命令，极为霸道。
    季莫无语地笑了，靠回床头，拨过她额头的发丝：“好，快睡吧。”声音很轻柔，暖暖的很舒服。他看着她，以前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跟她这么亲近，总觉得这次受伤失忆之后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让人喜欢和期待跟她相处了。
    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非常安详，他知道她已经熟睡，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尾，拿起她藏在床垫下的小书。随便翻了几页，一串啊了哦了描述，让他无语的笑了。
    小丫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暗忖着，把小书放回远处，悄悄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