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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无措之中。
在覃朝燕京,日子虽艰难,尚有一方遮风挡雨之所,而今她无亲无故又将何去何从?她听不太懂他们说话,他们似乎也听不懂她说话,她会不会被当做妖女当街火焚以祭神明?
昨晚的雪下得并不大,次日清晨一出太阳就化了,温度又降了三度,程昀宿醉刚醒闭着眼睛去冲了一个热水澡,在睢园的小插曲早就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他随手套了件湖蓝色的毛衣,抓了抓头发,穿了一双五彩缤纷的运动鞋裹上明黄色的羽绒服出了房门,程宅那边每天不厌其烦的打数百个电话,他再不回去一趟程清让估计会让老爷子亲自收拾他。
临近年关,商店的橱窗里挂着彩灯贴着剪纸,音箱里的音乐都换成了老套的新年好,程昀对过年没什么概念,无非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他小时候一直过圣诞节。
程宅是以前的老房子在S市地理位置很好,临山傍水,都说程清让念旧,可他的念旧没有分给江昭昭半分,在程昀将近七年的时间里,他甚至没有见过照片上的父亲一面。
江昭昭死了,他终于露面了,这对父母很好的向他诠释了什么叫做老死不相往来。
他还没有停稳车子,李叔就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少爷,你终于回家了。”
程昀转着手中的车钥匙:“他呢?”
“先生身体不太好,咳嗽了一晚上,刚刚睡下。”
程宅的布置一直保留着原有的复古情调,留声机,实木地板,磨砂吊灯,描彩玻璃……
他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落地窗前花木葱郁,玻璃花瓶中用清水供着含苞待放的香槟色玫瑰,陆一曼穿着家居服披着针织披肩正在修剪桌子上的桔梗花。
她五官普通,个子不高,整个人看起来清汤寡水,可就是这个女人替代了江昭昭成了程夫人让程清让甘愿抛妻弃子。
有时候程昀实在想不通,江昭昭出身名门风华绝代,引诱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让无数男人为她癫狂痴迷,怎么独独搞不定一个程清让呢?
他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放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喷嚏:“都丢出去。”
李婶看了陆一曼一眼默默的把所有鲜花都扔了出去,陆一曼忙放下手中的花剪把桌子上的桔梗花丢进垃圾桶:“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让李姐去……”
程昀长腿搭在茶几上慵懒的眯着眼睛,黑发凌乱的垂下来,显得乖巧温顺:“你站在这里我哪里还吃得下饭。”
陆一曼尴尬笑笑没有说话走了出去,程昀被阳光晒得有点昏昏欲睡,李婶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午饭已经在做了。”
精致的瓷碗中馄饨皮薄馅多,奶白的汤汁里漂着碧绿的芫荽,他用白瓷勺舀着吃了几个,是他最喜欢吃的蟹黄馄饨:“还是李婶做得饭好吃。”
“喜欢吃就多回来看看,先生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呢。”
程昀冷嗤:“没有江家在他还能想起我?”
楼梯口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程清面色阴沉道:“你前几个月去哪儿了?”
程昀啪的一声把白瓷勺丢入碗中,汤汁四溅弄得桌子上到处都是:“去非洲热带雨林徒步穿行,没信号。”
“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程清让一口气没顺上来又开始持续不断的咳嗽。
陆一曼走过来扶着他递给他一杯温水润喉,程昀枕臂躺在沙发上厌恶道:“每天夺命连环call的逼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夫妻情深?”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长辈?你们?”程昀眼角上挑,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江昭昭的刻薄,“也不嫌侮辱了长辈这两个字。”
程清让全身颤抖,咳嗽声浑哑,陆一曼轻轻顺着他的脊背轻声道:“你同孩子置什么气?”
陆一曼一句话彻底把程昀激怒了,他豁然起身冷笑:“你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白莲花?你千方百计的成为程夫人有什么用?你生不出儿子,程清让还不是乖乖把我从法国接了回来?
只要我想,程家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是我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清让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对视上他阴厉的目光又缓缓垂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昀已经比他高出半头,年轻人矫健的身姿与他面对面站着充满压迫感。
“你给我滚!”
“滚?”程昀胸口剧烈的起伏,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他一脚踢在博古架上,几个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你讨厌我有的是人喜欢我,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吗?”
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程昀没好气道:“什么事?”
江月白不知是谁又惹了这位大少爷,言简意赅道:“你女朋友不吃不喝也不和人交流,你快来医院哄哄。”
“我女朋友?”程昀皱眉想了想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还去医院哄她?他还不高兴呢,怎么都没有人来哄哄他呢?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程昀连羽绒服都没有穿头也不回的拿起车钥匙就走了,陆一曼忙道:“外面冷,李姐,你快把羽绒服给他送去。”
客厅一片狼藉安静的有点诡异,程清让往后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