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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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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是八方轩的人?”
    他们大约是看见了原至公身上穿着的八方轩的衣服,不知是和八方轩有仇还是有旧,约莫七八人围了上来。
    何所思看着他们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觉得应该是有仇。
    便道:“我们不是八方轩的人,这衣服是路上捡来的。”
    那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当我们青光阁傻的么,上次刚干掉一伙,这里又来了两个,兄弟们,我们运气不错啊。”
    何所思神色微动:“青光阁?”
    他目光扫视来人,发现对方果然穿着青光阁的衣服,只有带头的人穿着一件散发着氤氲神光的宝衣,看来自觉器宇轩昂,神色得意,何所思看出这衣服和他的系列云光鼎源出同门,便猜到这行人估计就是刚从八方轩的人所说的遗迹里出来的他们的死对头。
    何所思目光下移,见他的坐骑是一匹毛色油光发亮,目光炯炯有神的紫光焰月驹,眼睛就是一亮。
    “你的坐骑不错。”他由衷赞叹。
    为首的人一愣,估计被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激怒了,冷笑着一招手,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所思用一根藤条把所有人剥光了捆在一块,拍了拍手,清点了一下到手的宝物,脸上的笑容便灿烂起来。
    对方的坐骑和飞行法器也被他搜罗,不用的塞进储物袋和灵兽袋,只留下那匹他看上眼的紫光焰月驹,亲昵地拍了拍对方长着角的脑袋。
    这紫光焰月驹看来还未成年,眸光水润,神色恐惧,吓得当即前腿一软,跪下了。
    何所思皱眉:“你以后是我何所思的坐骑了,做我的坐骑不能这么懦弱,快站起来,站不起来就杀了吃肉。”
    紫光焰月驹这等灵兽早已有灵,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结果月灵从何所思肩头蹦到它头顶,它腿一软,又跪下了。
    何所思便先将它放到一边,转而去看俘虏。
    俘虏们大多发现自己踢到了铁板,神色惊慌恐惧,只有为首的那个脑子大约不清楚,还在不断地叫嚣:“我劝你放我了把东西还给我们,我爷爷在上面加了神识印记,你要是拿了东西,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抓住,挫骨扬灰!”
    何所思好几百年没被这样威胁了,那脚尖踩着他的脑袋,问:“那么*,你爷爷是谁啊。”
    对方被这样侮辱,更是怒火中烧,眼中都好像要喷出火焰来:“我爷爷是青光阁二长老,坤虎真人道长熊!”
    何所思想了想,没想起这么号人来,但是他确实记得青光阁的一人,便道:“不好意思,不认识你二爷爷,我认识谢时英,你要不要找他来帮你求情?”
    那人目眦尽裂:“无耻小人,你以为你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掌门的名讳,便会匡到我不成。”
    何所思恍然:“谢时英原来已经变成了掌门。”
    他蹲下来,拿从那人身上脱下来的鞋子拍了拍对方的脸:“看在谢时英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们,要是不甘心,看吧,我之前也说了我的名号了,你们就回去问问你们掌门,再决定要不要报仇。”
    这么说着,便不管他们,一步跨上马背,又捞了原至公上来,驾马远去了。
    原至公坐在他身前,靠在何所思胸前,笑了起来。
    何所思本就对这姿势不满意,没好气道:“笑什么。”
    原至公神情轻松:“没什么,不说了。”说了你又要生气。
    他这是觉得,何所思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罢了。
    ☆、第42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07
    不论有过什么样的往事,实际上,两人现在连最基本的默契都没有。
    在原至公抵死都不穿从青光阁弟子身上的衣服之后,何所思只好臭着脸将他带到了最近的一个城镇,准备买一件衣服。
    与南山境不同,因为没有平仙川的阻拦,北海境修士与凡人的关系相当紧密,城镇之中既有凡人的酒楼又有修士的坊市,普通人家若是出了个有灵根的,定当是竭尽全力培养,哪怕只是筑基,也是光宗耀祖的喜事。
    何所思带着原至公走进一个小巷,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间铺子,这铺子看来是饱经风霜,门口招牌上上的字都掉了,原至公眯着眼睛分辨了半天,也才看出“吉”和“铺”两个字来,何所思把他拉进去,推到一个看上去老眼昏花的老师傅面前,自己便同一边的掌柜讨价还价。
    “灵石怎么换算的。”
    “一个低级灵石十两,一个中级灵石一百两。”
    “极品灵石呢?”
    掌柜抬起头来,眯着浑浊的眼睛:“有极品灵石我就不收钱。”
    何所思大吃一惊:“有这等好事。”
    掌柜神色激动:“前辈若有灵丹妙药,可赐予我么,我家中有个子侄,近日就要筑基。”极品灵石哪里是寻常人拿的到的,掌柜一看何所思有,整个人便激动起来。
    “……我们还是来说说极品灵石怎么换。”
    掌柜翻了翻抽屉,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灵石,大多只有低级和中级,不过也有几颗高级的,只求换一枚筑基丹。”
    何所思瞅了瞅隔壁量衣服的,发现该量的都已经量好,那老裁缝已经找衣服去了。
    “就一枚筑基丹不一定能筑基啊,何况你就这么相信我啊,万一我给你的是假货呢。”
    掌柜神色笃定:“老朽虽一只脚跨进了棺材,这眼神却还是好的。”
    何所思挠了挠脸,他也不是眼馋这些灵石,只是他身上确实没有这些散碎灵石,这些还真是急需。
    他便从储物袋里找了找,好半天,找出一颗二转固基天丹,这是从青光阁那群人身上搜下来的,他想了想,觉得不划算——这二转固基天丹的价值比筑基丹可高上不止一点点。
    他想了想:“老头,你有材料么,我帮你炼制——不过你不仅要帮我们准备衣服,还要帮我们准备住处。”
    掌柜瞪大了眼睛。
    何所思蹙眉:“怎么,不愿意?”
    掌柜连连摆手:“不不不……只是没想到,前辈竟是炼丹师?”
    何所思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清高的笑容:“你知道,我的身份说出去,其实要招募我的不要太多,但是我个人不喜欢大门大派,我喜欢大隐隐于市,我知道你们这儿是醉梦阁的分铺,也管这业务的,对不对?”
    原至公在边上嗤笑了一下。
    何所思冷脸瞪了他一眼。
    掌柜没发现这个小插曲,他现在一脸做梦的表情——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何所思说的醉梦阁是怎么回事,这是何所思消息滞后,这儿曾经确实是分阁,不过如今已经没落了,老板也换了一人,不过掌柜并没有说出这件事,而是连连答应,将他们迎向了后院。
    不多时,何所思和原至公便在这锦城镇的北郊有了套房子,环境清幽治安良好,依山傍水空气怡人。
    何所思站在院子中央,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满意地笑了。
    原至公已经换好了衣服,现在看来除了面色还是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和先前也没了什么区别,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开口道:“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安定个屁啊,今天晚上炼了筑基丹,明天就出去找情根双生花的线索——说起来,你怎么还病怏怏的?”
    他这话音刚落,原至公咳嗽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来。
    何所思:“……”他一点都不内疚。
    原至公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来擦了,开口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情根双生花真的无解,我也不是从北海境找到的。”
    何所思冷笑:“我闯荡江湖那么多年,没见过不能解的诅咒和毒药,北海境可能没有情根双生花的实物,但是消息总归是有的,这儿可是交流最活跃的地方了。”
    这么说着,何所思翻了翻脑内的地图:“先在北海境找,找不到我就回中川,干掉云天宗想害我的人,以宗门的实力找。”
    说到这儿,他想起一件事来。
    “云台集会是什么时候来着。”
    “九月十三。”
    何所思微微蹙眉:“还有一个月,看来这回,大家既见不到广裕仙君,也见不到千秋道君了。”
    原至公含笑不语。
    何所思斜眼看着对方:“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怎么笑成这样?”
    原至公微微瞪了眼睛:“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
    何所思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是在露出无辜的表情,无语地拿手把他的脸盖住了——简直看不下去好么。
    他将手盖在对方的脸上,手指触及一片滑腻的肌肤,原至公开口说话,热气都喷在了何所思的掌心,何所思连忙收回手,一时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原至公双眸清明如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何所思含糊问:“你说什么。”
    “我说……唔,没什么。”原至公不说了,他刚才告诉何所思情根双生花每到满月都会开花,到时候感觉会有点微妙,但是既然对方没听到,那就算了。
    这时候掌柜的临门,将筑基丹所需的材料都带来了,掌柜大概以为他是低级炼丹师,给了几十份的材料储备,筑基丹对他来说很简单,根据掌柜送来的材料,他做个十几二十粒的不是问题。
    何所思警告原至公千万不能离开隔壁房间后,便孤身窝进了炼丹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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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时英下午在后山摘红娇桂,准备回来酿酒,黄昏时回来,便在自己的院子前面看见了一个内门弟子。
    他会认出来是因为对方穿了内门弟子的衣服,实际上,他对青光阁的大部分弟子都不熟悉,虽然自己的院子不设防,也很少有弟子会来找他。
    但他向来并不是苛刻的人,见了弟子,也温声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弟子战战兢兢——他头一次和掌门说话:“我,我是先前和道师兄去原莲县的那个遗迹的,今天我、我们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把我们的东西都抢了。”
    谢时英皱起了眉头,他以为这弟子是来找自己撑腰,便道:“这事去找二长老吧——还是我帮你去同二长老说?”
    弟子的声音颤的更厉害了:“不不,不,道师兄已经同二长老说了,二长老凭残留的神魂印记已经追过去了。”
    谢时英纳闷起来:“那,你还有什么事么?东西若是抢不回来,也会给你们补偿的。”
    弟子低着头,终于提高声音道:“掌门,抢我们东西那人好像认识你,虽然道师兄说对方是在骗人,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觉得应该告诉掌门。”
    谢时英一愣,这世上认识他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一时想不到谁会抢了他弟子的东西,是仇人,还是故友。
    直到那弟子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弟子听那人说他叫何所思,弟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号人,是不是弟子、弟子逾越……”
    “何所思?!”谢时英打断了这人语无伦次的话语,声音因为惊诧而提高,“他说他叫何所思?”
    “是,是,他教训师兄那匹紫光焰月驹时,是这样说的。”
    谢时英手中的花篮便落在了地上,红娇桂淡粉色的花瓣落了满地,浓郁的花香顿时扑面而来。
    他失去了往日冷静的模样,急道:“二长老,他往哪儿去了?”
    弟子满目茫然。
    谢时英皱起眉来,反身往门外掠去。
    ——何所思,果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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