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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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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川笑着:“早知道大家都认识,当初就该请你喝两杯。”
    徐泾松说:“该我请你喝,我可听说,那天是你把我救上来的?本来想感谢感谢你,耽误了两天,结果回头去找,说你已经走了,我还可惜呢,这不正好,大家在这里都能碰上!”说着,想起什么,冲贺川边上的笑了下,“哦,还有你,蒋逊,我怎么都没料到你跟他会一路,不是听说你送姓王的那家人回江苏去了吗?”
    蒋逊说:“都是缘分,在江苏遇上了。”
    徐泾松说:“我知道,我还特地找人打听了王潇家呢,你说巧不巧,又是个缘分,王潇那表姐家的饭店,以前居然是个熟人的。当然,我不熟——”他冲着贺川,“你熟。”
    “一般,也不太熟。”贺川扫了圈周围,“怎么没把椅子?我这开了一路车,站着累人。”
    徐泾松冲手下:“什么眼力劲儿,椅子呢?”
    边上一个人移开屁股,把椅子搬了过来,徐泾松顺便扔了根烟过去,说:“来!”
    贺川拿上了,说:“没火。”
    徐泾松隔着桌子替他点上。
    四方形的木椅,贺川坐下来了,吐了口烟圈,笑道:“这才舒服了,刚才背痛,你不知道,昨晚上我被人敲了几下,现在还没大好。”
    徐泾松说:“那得看医生,我介绍个医生给你?哎——”他冲蒋逊招手,“你没座了,过来,我这儿有!”
    他坐的是长条椅,故意往边上挪了个位子,拍了拍,笑着:“来啊,别傻站着。”
    蒋逊没动:“谢了,我喜欢站。你们有话说话,不用管我。”
    徐泾松:“对,忘记正事了,贺先生,那东西呢?”
    “什么东西?”
    徐泾松说:“我爸跟我提过,当年有个人来做环评,第一份做错了,第二份另做,那人做完就不见了,这么些年,我们也找过几回,结果没找到,谁知道你竟然帮了我们这么个大忙……”他笑着,“那份环评报告,在哪儿?”
    “哦?环评报告?”贺川说,“我怎么听说,你是来让我们见个朋友的?”
    “见朋友不急,待会儿有的你们叙旧的时候。那报告先让我见见?”
    贺川抽了口烟:“见不到朋友不安心。”
    “还挺重情义。”徐泾松笑了笑,把烟头掐桌子上,起身朝蒋逊走去,“你也挺重情义,我可听说,你昨晚上从枪下救人?”
    蒋逊神情自若地说:“哪这么神,我自救罢了。”
    “自救什么,他们又没怎么你。”徐泾松走近了,低声说,“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也不知道你跟个认识十来天的人就能上床……”
    他摸了摸蒋逊的脸,蒋逊偏头躲开了,徐泾松笑着:“在我这里倒装清高,追了你一年还吊着我……”他侧头看着贺川,“怎么,是他床上伺候的你特别好?”
    贺川抽了几口烟,把烟灰一弹,没望那边,听见蒋逊轻笑:“是不错。”
    “那跟我试试,你比比。”
    正说着,外面的人终于敲门进来了,光头顶着张青紫的脸,说:“老板,车里没有。”
    徐泾松笑了笑,问贺川:“车里没有,那会在哪儿?”
    贺川明知故问:“哦?那在哪儿?”
    徐泾松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蒋逊,笑道:“也没地方可以藏,把衣服脱了,别让我找人代劳。”
    贺川一笑,叼上香烟,脱下衣服,蒋逊朝他瞥了眼,徐泾松说:“你也脱。”
    蒋逊望向他,徐泾松重复:“你也脱了。”
    那边贺川把羽绒衣往地上一扔,说:“先看我这儿。”
    徐泾松说:“不急。来,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蒋逊淡定地把外套脱了,剩下里面的贴身毛衣,细腰丰|胸藏不住,徐泾松看都没看地上的外套,他摸上蒋逊的腰,在她身上一路捏,说:“好像是没……这儿呢?”用力揉了把她的胸,“这儿藏着什么?”
    蒋逊握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记反手,边上马上站出一个人,拿枪指着,徐泾松笑着:“力气挺大,手怎么了?怎么都伤了?”
    “昨天晚上有个瘦高个脱我衣服,手被他弄伤的。对了,他死了没?”
    徐泾松说:“没死,躺着动不了,还有那强哥,头上包了圈纱布,这会儿我让他休息去了。”
    “可惜了。”
    徐泾松说:“你看看,这男人都不吭声,你找的是什么人?我要是当着他面把你睡了,你信不信他也不吭一声?”
    “你有这个本事再说。”
    徐泾松笑笑,没再接着摸蒋逊,他踢了几下蒋逊扔地上的外套,拎起抖了抖,没东西,这才把目光放到贺川身上。
    贺川支着桌子,眯眼抽着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边的动静。他就一件毛衣,一条牛仔裤,藏不了东西,徐泾松冲手下:“拿过来。”
    手下捡起羽绒衣,给徐泾松递过去了,徐泾松摸了两下,发现了异样。
    他一笑,翻到里面的口袋,拉开拉链,拿出了一叠纸,是份环评报告,一堆专业术语,最后一张有公章,不知真假。
    徐泾松低头拍照,把照片发了出去,说:“先让人看看是真是假。”
    蒋逊问:“我那朋友呢?”
    徐泾松说:“急了?行,可以让你去看看。”他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带她过去,贺先生再坐会儿。”
    贺川笑着:“我也没想走,你让人好好看看,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
    蒋逊被人带着往门口走,眼角朝贺川那边看了眼,贺川看都没看她。
    她被带了出去,走向土屋边上的碉楼,周围零零散散或坐或站着十来个人。进了碉楼,底下就坐着一个人,那人朝蒋逊瞄了眼:“又来一个?”
    “老板的心头好,这个仔细了!”
    “上面那个你之前也说仔细了!”
    “这两个不一样,你看看这脸!”
    蒋逊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
    碉楼上去要爬梯子,那两个人架起了一座竹梯,蒋逊老老实实往上爬,灯光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顶上,上面靠墙绑着个人。
    两小时前。
    河昌旅馆内,员工解释:“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不知道?有人进了你们客人的房间,你说不知道?”
    “先生,实在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请问你有什么财务上的损失。”
    “手机丢了,还有个人!”阿崇咬牙切齿,“那女人不见了!”
    土碉楼上,靠墙反绑的女人又惊又喜,嚎啕大哭:“蒋姐姐——”
    蒋逊心里恨骂了一声,突然间,“砰——”外面一声巨响。
    站在后面的人一个愣神,蒋逊迅速往他要害踹了一脚,手肘狠撞他鼻梁,那男人痛得弯下腰,底下还有人往上爬,骂道:“臭婊|子!”
    蒋逊觑准时机,往头上狠踹一脚,那人大叫,掉下了梯子。
    外面一片混乱,吼叫声,骂人声,灯全亮了。
    蒋逊眼睛通红通红。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下车的前一刻,贺川在她耳边说:“碉楼有灯,阿崇如果被关在上面,你趁机上去,等下|面乱起来的时候,你把握机会,别管我,随便开个车走。”
    怎么把握机会?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惊醒寂静的夜晚。
    ☆、第58章
    枪声让人心颤。
    蒋逊愣在原地,心悸发慌,整个人突然间变得沉甸甸的,直到有人喊她,她才回神。
    “蒋姐姐,小心——”王潇惊恐地喊。
    蒋逊抓起装着粮食的一个尼龙袋,使劲往后面一砸,刚爬起来的男人脖子一扭,鬼叫一声倒了地,蒋逊穷追猛打,直到将他踹晕过去,她才奔到王潇那边替她松绑。
    王潇劫后余生,哭个不停,话都说不清,呜呜呀呀了半天,蒋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冷着脸拿着那根麻绳,走到了楼梯口。
    另一个男人已经晕倒在二楼,梯子就趴在他身上,蒋逊估计了一下,层高大约两米多,哭声聒噪,蒋逊不耐烦地冲后面喊:“闭嘴!”
    王潇一愣,含着两双泪眼傻傻地看着她,一下一下控制不住地抽泣。蒋逊说:“你过来,拉着我的手,把我放下去。”
    王潇撑着起来,试了几秒,哭道:“我没力气……”
    蒋逊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走去把她拽了起来:“别浪费时间,拉我下去!”
    王潇擦了擦眼泪,听从蒋逊的吩咐,趴到了地上。蒋逊胳膊支撑着自己,吊在楼梯口,脚下凌空,层高不算太高,但要是就这样跳下去,没两下子根本不行。
    看着让人心惊,王潇咬了咬牙,抓住了她的手腕,蒋逊缓了一下,才松开,让自己整个身子落下去,王潇紧紧抓住她,从手腕变成了手,慢慢把她往下放,重量让她胳膊都快被扯断了,等她双臂全部落在了二楼的空间,蒋逊才命令:“松开!”
    王潇把手一松,“咚”一声,蒋逊成功落到了地面,她一刻也不耽误,赶紧把梯子架起来,让王潇顺着梯子往下爬。
    底楼没人看守,所有的人都围在了土房子外。
    两束车灯照明,人都被赶到了屋子外,十几个人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刚才吵得沸沸扬扬,现在已经没人再发声,只剩下脚踩在黄土地上摩擦出的沙沙声。
    土房子门口,徐泾松仰着脖子,被人吊着,他脖颈上已经开了一道口子,血往外冒,火辣辣的疼,一把手工折叠刀正抵在他脖子上,刀刃长9厘米,刃口锋利。
    徐泾松连口水也不敢咽,颤声威胁:“你不敢杀人,这样没用……”
    贺川贴墙站,冷眼扫视周围:“我要是平安无事,当然不敢杀人,我要是缺胳膊断腿了,这一刀也只能下去了,总不能我一个人死。”他垂眸睨了眼徐泾松,冷笑,“知道破罐子破摔么?”
    对面的光头举着枪,听不清贺川说的话,他恶狠狠道:“放了他,要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贺川一刀子下去,徐泾松惊恐地怒斥:“你他妈的闭嘴,把枪收起来,统统收起来!”
    贺川说:“尽管开枪,就算给我来一枪,我也有力气把刀子往下割一刀。”
    徐泾松喊:“收起来收起来,听到没有!”喊完了,他跟贺川打商量,“这样行了吗?我放你走,你把我放了,我保证不伤你,那环评报告你拿走,以后我也不再找你麻烦。”
    贺川冷笑:“闭嘴。让他们往前面站。”
    徐泾松喊:“往前面站!前面!”
    那些散到边上的几个人都往前面靠拢,所有人的动作一目了然,谁都没法背后开枪。
    徐泾松疼得闭了下眼,喉咙忍不住一滚,那疼更加明显,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的血正往下滴,忍着恐惧往下一看,一滴血正好滴在了黄土地上,视线往上,是件薄毛衣,胳膊上的布料已经被血染深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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