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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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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锦咬牙切齿:“好你个秦谂,忘恩负义。”
    秦谂很无奈,“你们又怎么了?”
    “没什么,反正我要分手。”
    不是第一次闹,秦谂习以为常:“分呗。”
    文锦又指责她没同情心,秦谂颇为无奈,轻叹:“习惯需要时间养成,你又不是第一次,我也懒得费力气陪你折腾。”
    文锦信誓旦旦:“这回我是认真的,他不能给我承诺,我也不想在他身上继续耗费时间。”
    秦谂不信,唐文锦的信誓旦旦转瞬即逝。她说:“可你爱他啊。”
    “当初你不也爱他吗,后来不也分了?”
    秦谂想说那不一样,终究什么不一样,因为池森帮过她,今天又对她说了那番话,至此她就认为池森不一样?
    文锦似乎心灰意冷:“谂谂,我累了。”
    一句‘我累了’饱含数不尽的辛酸苦楚,秦谂知道他们一路走来不易,作为朋友,她只能祝福。
    秦谂问:“你打算怎么办?你下得了狠心?”
    太了解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事,文锦不是干净利落的性子,尤其牵涉感情。如果能够狠心,他们早就断了,也不会不清不楚牵扯一路拖至今天。她也不了解池森,不便发表看法。
    “不然怎么办?我听说他家里给他相中了一个,他也去赴约。你说我留下来做什么?”
    秦谂说不出话来,她想到自己的处境,唯一不同的是文锦爱着池森,而她和蓝时银货两讫。她问:“你有和他提过?”
    “刚吵了一架,什么也不解释这不就是默认吗。好啊,我又不是非他不可,离他还活不下去?”
    “你想清楚就好。”
    唐文锦喃喃地说:“想没想好又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像问秦谂,也像问自己,又或许质问苍天……
    ☆、第二章 :露从今夜白(四)
    时间又去了十来天,蓝时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没任何消息。她不问,管家也不说,他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天,文锦有聚会非要她一起去。
    这段日子天天呆在西山上,她也想出去透透气便和文锦一起去参加这个聚会。去了才知道,是一个曾疯狂追求文锦的男同学,家里条件很不错,曾有段时间开着跑车上学非常拉风。文锦爱着池森,一直没接受。文锦今天一反常态,秦谂担忧之余也不懂文锦她想做什么。
    地方是一家高档会所。那个男同学来接她和文锦,到了会所门前有门童来帮他们开车门。
    往会所里走,文锦忽然停下来。
    秦谂还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走了,抬头才看到池时还有蓝时。二十几天没见,再次见到蓝时,秦谂感到很陌生。他们身边都挂着一个妖娆的女人,秦谂下意识去看文锦的反应,她咬着唇,也不知是不是灯光的作用,她的脸看起来非常苍白。
    站在台阶上的他们像没看到他们谈笑自若。
    秦谂目光在蓝时身上稍作停留,他身边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左右,或许更年轻,因为脸蛋很稚嫩。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候选人,如果是,她是不是已经被打入冷宫?
    要真这样,也不是不好,前提是不用还钱。
    他们擦肩走过,蓝时似乎看了她一眼,她不确定,也许她想多了。
    之后,文锦更反常,不停地笑,一杯接着一杯灌酒。秦谂看不下去,对池森夹着怨。文锦再次去洗手间,她跟上去看文锦吐得一塌糊涂,她忽然很悲伤。
    女厕里,文锦点上一支烟,云吞雾吐,她表情在烟雾后更朦胧。
    秦谂蹙紧眉看着她不出声。
    许久,文锦忽然笑了下:“你说他们今晚会不会擦枪走火?”
    “你已经决定分手就不要想那么多。”秦谂冷漠地说。
    文锦一阵茫然。秦谂看得不忍,对她的感情又无能为力。
    “是啊,不要想那么多。走吧,今晚不醉不归。”
    文锦又回到酒桌上,看她豪饮,秦谂十分担心,好几次想联系池森最后都忍了。秦谂滴酒不沾,下半场文锦还闹着要去,秦谂和追求文锦的男同学强行带走她,送回她父母家里。之后,男同学要送她,秦谂拒绝,对方很执著。
    秦谂在她曾经的家附近下车打车回西山,管家给她熬了解酒汤,喝了后,她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她想自己是不是租一套房,万一蓝时赶她不至于无处可去。
    从洗澡间出来,房间烟味很浓,而床铺上坐着一个人,不,确切地说是蓝时。秦谂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到他愣住了,僵着站在出入口间。
    看到她出来,蓝时把烟熄了,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在看着她。
    秦谂抿着唇看着他,他头上的光线柔柔软软的,照在他头顶上铺散着一层金光。
    她不出声,蓝时也不动。要不是刚才他熄烟的动作她还以为他就这样睡着了。刚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卧室的温度有点低,现在她感到很热。不知僵持多久,蓝时低低地笑道:“你是木桩么。”
    秦谂惊醒似的,低头擦着头发问:“以为你不会来。”
    蓝时来兴趣,似笑非笑地问:“理由?”
    秦谂不肯说话了,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慢慢地擦着头。蓝时忽然出现在镜子里,对上她的视线,秦谂慌神,忙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
    他又弯下身,唇掠过她的耳廓,轻轻一碰,秦谂颤抖一下,咬着唇,耳根都红了。
    蓝时发现她动不动就脸红觉得好玩,有意捉弄她,拿起另一块毛巾帮她擦头发。
    秦谂像是受了莫大惊吓猛地站起来,撞上他下巴头嗡嗡的,她也吓坏了,想他肯定比她更痛。
    他的脸色很沉,大概痛惨了,甩下毛巾转身时带起一阵冷风。
    秦谂僵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去不知所措。也不知过了多久,头发上的水打湿睡衣凉意叫醒她,她才慌里慌张去找药箱。翻箱倒柜也找不到,明明记得被她收起来了。
    她在房间里绕圈走来走去,最后还是下楼求助。走过书房,没掩实的门透出来一点点亮光,她犹豫着要不要先去问他,在门口徘徊,没勇气。
    听她吞吞吐吐说完,管家忍着笑说:“他又不是娇娃娃,皮厚实着呢,不打紧的。”
    秦谂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他看起来很不好。”
    管家憋着笑想,结结实实的撞上去肯定很痛,好面子的他不肯表露情绪只好板着脸。他安慰看起来诚惶诚恐的秦谂,“他这人脾气怪,但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为难你。他忙得很,你别理他过几天他哪还会记得这种小事?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走过书房外,她大气也不敢喘,几乎踮着脚尖走。到了卧室她才想起来,别墅大多数地方都铺了地毯,她又干了一件蠢事。
    她以为今晚是一个失眠夜,结果低估了自己,她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地她总觉得呼吸困难,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像个火炉。她明明记得睡觉前把温度调低了,记错了?
    痛感蛰醒沉睡的细胞,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正做着最激烈的冲刺,猛然吓醒,又过了不知多久才做出反应。
    她的挣扎微不足道,他的进攻胸有成竹。
    激情在抵抗与攻城间拉开序幕,谁也不肯让步。
    结束的时候,他没多做停留,走向洗澡间时微微顿足,冷道:“我不希望每一次都刀光剑影。”
    秦谂用被子裹自己身上,几乎不敢去看他。
    “不要以为得到了就能高枕无忧,我既然可以给也可以收回来。”
    激烈的运动,身上覆上一层薄汗,他的话又叫她冻得轻颤。
    洗澡间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她起来把衣服穿上又躺下。水声忽然停了,她的心脏几乎停跳了,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听到他来开门,一步步走过来,即刻进入戒备状态。
    他立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才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不喜欢你看池森的眼神。”
    于他几句轻描淡写,对秦谂来说是去天堂还是跌地狱的权杖。
    “你是不是想着反正该你的都到手了盘算着要怎么跑路逃离这个地方?秦谂,之前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非贴上来,别怪我狠,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秦谂紧紧抓着被褥的手也忍不住颤抖,几乎颤不成声,“不要一再提醒,我知道的。”
    蓝时又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忽然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关门声在这样诡异的深夜格外恐怖和吓人,秦谂一夜将眠未眠,导致第二天眼袋严重,管家还笑话她:“昨晚没睡好?”
    秦谂不敢看坐在餐桌前的那个人,低着头,脸颊莫名发烫。
    管家又问:“阿时,昨晚睡得还好吧。”
    “好。”他不多话,目光掠向秦谂,见她低着头,粉红色的脸蛋昭然若揭。他见过很多女人,在他面前演戏也好扮纯白天真也好,像她这样动辄脸红的还是头一个。
    管家招呼她:“谂谂,今天是豆浆油条,刚出锅,还是脆的。”
    秦谂谢过,在桌前犹豫了一会儿,绕了半圈在蓝时斜对面坐下。即便这样,仍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好几次都能和他的目光不期而遇。每次这样,她都落荒而逃。之后再也不敢东张西望,老老实实啃油条。一大早就吃这种油腻的,而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好几次差点吐出来。
    蓝时停下动作诡异看向她,秦谂只觉冷汗嗖嗖往头上串去,凝他的疑惑,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你知道我想什么?”
    秦谂想说她没怀孕,张了嘴又说不出来。
    “你是想这样就可以逃避那件事?”
    他们都心知肚明,秦谂又恼又羞,还时时担心管家听见。油条才吃了半根,她就起身,“我吃好了,你慢用。”
    也不管他反应,转身逃上楼。
    半个钟头,管家叫她下楼。以为蓝时去上班了,见他还稳妥妥地坐在楼下讲电话,见她下来就挂断了。
    秦谂快速穿过去,推门,冷风吹来,寒意刺骨,她眯起眼走出去。
    管家在弄一盆君子兰,见她来了就说:“你房间那一盆等会儿我去搬回来松松土,这盆开得正好给你挪屋里去。”
    “好。”
    “你会做饭的吧,今天雪下得太大,蓝时不去公司,你去问问他中午吃什么,我好准备。”
    “好。”
    “你们吵架了?
    秦谂愣怔,这才是最终想知道的吧。她勉强扯了扯唇角,否认:“没有,我还不大习惯和他相处。”
    “慢慢来。”
    “嗯。”
    管家抬头看了她半晌,秦谂以为他有话要讲,等了分分钟,他也没说,低头去捣鼓那盆君子兰。秦谂迎着风站了好久,冻得发僵又不想回屋,更不想面对他。
    也不知站了多久,身后脚步声逼近。秦谂绷紧神经,呼吸都小心翼翼。
    蓝时也不看她,从她身侧走下台阶,“这盆开得不错,秦谂,你喜欢什么花?”
    “我去厨房。”
    踏踏地声音渐去渐远,管家忽然笑起来:“你吓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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