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接下来，和她正常的说话，她根本听不懂，表现的像个懵懂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玩笑，这个玩笑开的也太过了。
    “孙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手术成功了吗？为什么弯弯会变成这样？”陆衍一字一句都渗着森森的寒意，如果不是当着叶弯弯的面，他只怕早就冲上去，抓着孙清明的衣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清明看了眼陆衍没说话，然后扭过头看向叶弯弯，脸上勉强带了笑容，说道：“弯弯你还记得自己爸爸妈妈叫什么吗？还有你今年几岁了？”
    叶弯弯溜圆的眸子提溜一转，脆声应道：“我爸爸叫叶常青，妈妈叫孙芷汀，今年我五岁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格外的响亮，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像极了年幼的孩子答对了问题，等着表扬的样子。
    可就是她这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两个人一噎。
    五岁了……智力倒退回了五岁……
    “孙医生。”陆衍声音沉沉的叫了一声，满是不耐。
    孙清明沉思了片刻，对陆衍说道：“陆先生，你跟我出来一趟吧。”只怕其中出了什么问题，是他不知道的，他可以确定叶弯弯的手术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她智力退化，应该是别的原因，极大可能是心理上的。
    孙清明说完，又对叶弯弯说道，“弯弯，你可真聪明，今天爷爷还有事情，先和你陆……咳咳……”感觉到陆衍杀人的目光，孙清明干咳了两声，别扭的继续道，“和你陆叔叔……出去商量一下，好不好？”
    陆衍闻言，俊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孙清明不敢再看陆衍一眼，扭头背着手就往外面走。
    陆衍看着孙清明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脸色依旧没缓和过来，但他还是站起了身，低声温柔的和叶弯弯说，“弯弯，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说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抬步准备走。
    可就在这一刻，他的手忽然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后一只小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
    陆衍顿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叶弯弯。
    对上他的目光，叶弯弯的眸底有丝丝的不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要出去的时候，心头忽然有些舍不得，她不想让他走，想让他陪着自己。
    可她说不出那种话来，更形容不清自己的感觉，只能凭着本能抓住他。
    陆衍看着她这模样，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丝笑意，反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润的问道，“弯弯，怎么了？”
    无论弯弯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她都舍不得他。
    有这一点足以。
    陆衍的心软成了一汪水。
    叶弯弯透亮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陆叔叔，我想吃奶油蛋糕了，你出去记得给我带回来，千万记得哦~”
    以前妈妈每次出门，每次都会会给她买奶油蛋糕。
    如果她让陆叔叔带奶油蛋糕，他就不会不回来了吧？
    第139章 不要叫我陆叔叔，叫我陆哥哥
    陆衍满心的柔软，在听到叶弯弯说的这句话后，瞬间碎成了渣渣，他盯着满脸纯真的她。好半晌，才僵硬着表情说，“我一定会记得。”
    得到他的承诺，叶弯弯轻轻的放开了他的手，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陆衍望着她的笑容，心里五味陈杂，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了。
    从病房里走出来，陆衍走到隔壁的病房，这条走廊里，布满了他的人，并不担心被人看到或是听到一些不能暴露的信息。
    孙清明站在房间里，拧着眉头正在想叶弯弯的事情。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到面色机泵的陆衍，连忙把自己的想法的想法说了出来，“陆先生，弯弯她出现智力退化的现象，只怕是因为她经过手术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她过去经历的那些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想那些事情对她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她不想面对那些事情，所以才会出现暂时性的记忆逃避，她当自己是五岁的孩子，因为五岁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没有，还处于人生天真烂漫的阶段。”
    “暂时性？这个暂时会持续多久？”陆衍沉声开口问道。
    孙清明面露犹豫，想了想说道，“不确定，可能是一天，两天，也有可能是一年，十年……多久都有可能。她的大脑是好好的，只是自己心里没办法越过那一关，这要看她什么时候能客服自己的心理。不过……也说不一定，我并非心理学专家，所以对弯弯这方面的病情，做出的判断不那么准确，等弯弯的病情好了。陆先生可以带她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或许心理医生会有办法。”
    孙清明说完，叹了一声气，他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病例。
    之前，他以为只要把弯弯的身体治好了，她就能正常的生活，但他忘了，叶弯弯的伤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
    他见惯了生死的人，听到陆衍叙说的关于她的经历，都能生出恻隐的心，更何况叶弯弯亲身是经历过的，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忘记了？
    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
    陆衍听到孙清明的话，彻底的沉默了下来，他不发一言的踱步到落地窗前，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眺望着远方，可什么景色都没能入他的眼里，他透过那繁华的都市，看到的却是三年前的种种，桩桩件件都在他的眼前一幕幕的闪过。
    三年前，能让弯弯一直记得的事情，也就只有绑架案了……
    孙清明见他半晌不说话，担心他看不开，于是说道：“陆先生，其实……”
    “孙医生，你出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孙清明说话之前，陆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知道孙清明想要安慰他，但这些他不需要，他一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受打击，因为他都会将那些人施加在弯弯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而弯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不离不弃。
    三年前那一场离别，再次重逢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会离开她第二次。
    孙清明望着陆衍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陆衍应该比他更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他终究是局外人，没资格去说什么。
    孙清明离开后，陆衍一个人站了许久。
    直到手机震动起来，他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他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