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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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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腿伤肯定会治好的,为了顾忌家族颜面由弟弟冒牌顶替哥哥出席,简直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第八十七章
    起先,李泰民还不知道辛二跟梁老就在那场可笑的婚礼举行时已经回来了。等到他收到消息再赶去时,已经人去楼空。
    他以为她回家了,连夜定了机票飞去,依旧是人烟无踪。倒是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安宁院落,他遇上了在此缅怀的梁行诲。从中得知,辛二接受了大师傅的安排,跟着无国界医疗小组走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清楚。
    四年了,整整四年,他朝思暮楚的小人儿终于回来了!她就在他的眼前!光鲜夺目,娴静淡然。她长大了,成熟了,那么的美好。然而他这副阴暗、丑陋的面貌,凭什么去站到她面前跟她相见?他只能怯着胆子偷偷地观望她!
    长期处于一种紧张、时刻待命的状态,神经对于身边周遭的细微变动就会异常的敏感。
    辛二曾经在边境小国之间的战场上当过战地医生,所以对于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指点、视线之类感觉异于敏锐。走进咖啡厅坐下没多久,她就知道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她。但她没有感觉到恶意,心想一会儿就该没事了,也就没再过多在意。结果,几分钟过去了,那种灼热的视线仍在,她就浑身不自在了。
    别是碰上什么变态了吧……
    她微微扬起脑袋朝四处扫了扫。在这个占地算宽敞的大厅内,倒也有几个跟她一样无趣的人,窝在一角或玩手机或翻阅杂志或与友人小聊的,但是她没发现那视线到底从哪儿而来。
    “先生,请问还要帮您换一杯热咖啡么?这杯又凉了……”
    小星星咖啡厅的服务员,热情地挂着甜蜜的笑容靠近李泰民。今天本来是轮到她轮休的,可是她特意跟小姐妹换了班,就为了能和眼前这个帅气英挺的男人再多一点的接触。
    他已经连续三天都出现在小星星咖啡厅里,从早上开始坐到晚上,一直就坐在进门拐角的隐蔽卡座从未移动。每次都点一样的热咖啡却从未喝上一口,直到咖啡冷却再唤人重新上一杯。饿了,也是直接在这里点餐,然后每天都会有刚刚的那个助理带着好多的文件来找他审阅签署。其余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不要问她为什么观察他这么仔细。她们这家小咖啡厅,每天的生意都很清淡,来来往往的人,也就只有他还能再见第二面,甚至第三面。他望着门口的眼神是那样的渴望又期待,他一定在等着谁出现。而她,只是想看看,让他如此等待的那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今天,他好像等来了一直盼望着的那个人。顺着他的视线,她也看到了她。很文雅恬静的一个年轻女人,留着一头层次感强烈的到耳短发,眼睛很大很明亮,皮肤雪白稍欠了些血色,是个一眼看上去很舒服顺眼的女人。
    原来他在等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明明想要靠近却又止步不前只敢偷瞄着?他们之间有误会?他们正在吵架?为了想知道后续……
    于是,她擅自多管闲事地上前问他是否需要再换一杯热咖啡。
    李泰民显然没意料到这的服务员会突然站到他身边,扬声问他。他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往辛二那方向望去,看她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一角。
    慌忙的神色遥遥对上她的,冷静、淡然,轻飘飘地一瞬就移开了目光。他不知道此时的内心是该欣喜她见了他没有怨恨怒骂,还是该刺痛她对自己的无视和冷情。那清冷的一道眼神,停驻在他身上不超过三秒,就漠然地转移了,好像她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不需要。”他低敛着眼眉,苦涩一笑,对着那服务员说道。
    他沉痛地阖上眼睛,放在膝上的手掌紧紧握成拳,薄唇紧抿下巴紧绷,内心不断地做着斗争。最终,几个深呼吸下来,他睁开黑而深沉的眼眸,一道坚定之色迅速掠过。他拿过放在一旁的轮椅,稳稳地坐了上去,然后,朝着她毅然决然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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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二不敢置信。
    她瞪大了双眼殷唇微启,不相信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迎面而来的男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原本还想装作不相识的,却在看见他依旧坐轮椅的模样时激动了起来。
    为什么还是坐着轮椅?他的腿不是早该好了么!那个挽着新娘的手笑得一脸幸福的不是他李泰民么!
    “你……”
    “欢迎你回来。”他对着她温柔地说道,温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辛二不自然地偏过头,咬着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她曾经满怀欣喜地回来想要赴约,最后竟是良人从此是他郎,过往誓言如浮华。她还来不及愤恨,又得知自己敬重的师傅是因他而故。
    师傅说不要去探究,不要去怨恨,不要去责怪,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师傅那种宽广无私的胸襟,她只知道因为他,她誓言要守护尽孝的人,来不及见到她最后一眼就客死他乡,尸骨寒凉而不得归乡。撇开不提从前她与他的关系,她可怜她孤苦一生的师傅晚年未享有一时天伦就凄凉而去,走的时候孤零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这心就酸疼的不是滋味!
    她无法想象,一个老人孱弱的身躯倒在这座庞大的城市某个灰暗的角落,蜷缩着、抽搐着、疼痛着,想呼叫却喊不出声,想伸手求助却得不到救援。最后生命慢慢流逝,身躯渐渐僵硬,成了墓园里千千万万中的一座冰冷墓碑!
    她只要一想到这,就无法不从心底去排斥事件起因的源头人物!
    他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他害的她师傅因故早逝!魂留他乡不得安宁!
    辛二目色暗了暗,哑着嗓子道,“你从我师叔那得知我回来了?”
    她回来了的消息,她只告诉了梁行诲。于是,辛二才有这一说辞。
    “如果我说,四年来我每天都在关注着你的消息,你相信么?”望着她晦暗不明的脸色,李泰民颓然,黑亮的眸子不由一暗。
    到底是在怨恨着他的吧……?应该的……应该的……可是,在她偏头流露出抵触、排斥的神情时,心脏瞬间收缩所带来的刺痛感,不由令他一度窒息。他紧紧扣着轮椅把手,故作镇定的贪婪地描绘着她的眉目。
    关注我?呵,和你的媳妇一起,是么?
    “上次我走得匆忙,好像忘记跟你道喜了。现在虽然有些迟,但是,恭喜你,结婚快乐。”她嘲讽之意甚浓地回望他。清明的大眼直直地射入他眼底深处,发觉他依旧如昔爱怜、宠溺的眼神,好像她还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调笑闹趣他的小女孩,他还是那个处处包容她随她恶搞玩闹的大龄男朋友……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早不再是那个甘愿做个天真小女生的辛二了!而他,李泰民!也已经不再是那个黏着她爱吃小男生醋的蠢家伙了。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她,什么都不是!
    “真心的么?”他涩涩地勾了勾嘴角。他的女孩,现在已经学会收敛性子了呢。
    “真心的。”
    他久久凝视着她脸上闪过的各种情绪,确定她是真的在恭喜,浑身一凉。心就像是破了一道大口子,空虚得厉害,一种名叫后悔的蚀骨痛意渐渐爬满胸口。失了光彩的黑眸弥漫起一层复一层的哀愁和悲伤,面色一阵发白。
    几日来早早蹲守在咖啡厅门前,一坐就是一天就是为了能够看她一眼。人进人出带着丝丝寒气,再加上晚上回到酒店客房也未得到好好休息,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多日来一直靠毅力坚持着的他,即便此刻望着辛二的眼睛都开始酸涩了,他还是一瞬不瞬盯着。
    “如果没有那个婚礼,你还愿意履行当初那个约定么?”
    “你该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她扯了扯嘴角,颇有点不屑的意味。
    “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辛二抬首,面色一正,目光清冷地对上他,用着多年来惯用的对待病人的客观语调说道,“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再问我这个如果了。我回不回答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早知道会因为你,师傅会走得这么凄惨,我宁愿从未认识你。从一开始就该离你远远的。在海通的时候,不该闲的蛋疼上公园遇见你姥爷,也就不会被你教训,也就不会遗留下那个钥匙扣,也就不会在事故现场因为这个钥匙扣而再次遇见你。”
    “如果没有我的多管闲事,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真的有如果该有多好?时间可以倒退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傻!我恨因为你,我连师傅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可是,我到底最该恨的还是我自己!一切都怪我!”
    “你觉得我还能坦然的面对你,高高兴兴的选择和你在一起?把过去都放一边,然后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你觉得你能么?还是你认为我可以?”
    “……”李泰民哑然。他曾预感,辛二就是当时事故现场给他急救的人,但当她亲口说出这个真相,甚至道出他们更早之前就相遇过了的事实,他感叹他们之间的缘分,又悔恨现在他们之间的这个现状!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们之间隔断着一个已经去世的长辈,一个不可抹去的伤疤。他有心也奈何不了大师傅在辛二心中的地位,更何况大师傅是为了他才过世的,他本就敬重有佳,现在估计连提他一下的机会都不被给予。并且,他们之间还有着一个误会……
    “你的腿……?”沉默半响,辛二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就这样了。”他平静地回道。
    “……是么?”她蹙眉,眼神紧紧瞅着他那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双腿,张了张嘴想问最后说出的却是,“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连声再见也没有。因为她,不觉得他们还会再相见了。
    李泰民一把扯住她擦肩而过的身影,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放手!”她挣扎,但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真的,没有可能?”他哀求着,第一次在她眼前摆出这种低三下四的姿态。
    “说这种话的时候,先想想你的妻子吧!”
    “没有妻子!从来,我在乎的就只有你!”
    ☆、第八十八章
    最终,辛二还是很没骨气的落荒而逃,闪躲着李泰民炽热的眼神,狂奔至酒店客房久久不能平息那瞬间躁动起来的小心脏。
    她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深刻,她以为四年过去她当时对他的那种心动已经淡去,她以为这些年自己已经够做好思想工作了,一开始她做得确实还好,谁知却败在了最后他声嘶力竭的低吼中。
    要说心底听了他的话没有一丝丝窃喜,那是自欺欺人的!
    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自由的身份。他有家庭有老婆也许还已经有了孩子,她从没想过要去破坏另一个女人的婚姻,插足他们的关系当一个卑劣的第三者。四年了,什么都迟了。
    即便他说他的心里还有她,在乎的也依然是她,她除了第一时间感到了欣喜之外,更多的则是苦涩和惋惜。她心里有怨,怨他的不守誓约另娶他人,怨自己的虚伪和伪善。明明心里是恨他的,又期待着他,嘴上还扯着违心的恭喜祝福。
    辛二觉得她还需要点时间来调整,迫切的想要回家,想回到那个自己熟透了,离了四年的小家中去。她知道这种鸵鸟的心态要不得,但阻止不了自己。
    所幸的是,她很快就收到了师叔梁行诲的电话,手续一切办妥,随时可以动身。当下,辛二就利索地收拾了衣物赶到他家中,准备启程回去。
    辛二到家的时候刚好中午,辛爸辛妈都下了班在家休息。她站在自家宽敞的厅里,听到厨房传来的熟悉的父亲母亲搭把手一起炒菜的温馨声音。她哽咽着喉咙,大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当初辛爸辛妈被告知辛二由京里的一位医科专家(即梁行诲某院校挂名院士)选中,收作徒弟亲自带着学习。他们都是将信将疑的,觉得这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怎么就落到了他们家头上。最后还是辛二师傅梁郝云再三保证这个是真的,并拿出了院校通知书晃悠了不明就里的辛二父母才肯安心。
    但是谁料辛二这一走就是四年,连过年过节都不着家一趟。要不是年年节令,都有从京里寄回来的礼品兼签署“女儿安好,勿挂念”的字样卡片和关于辛二的近照,他们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拐走出事了。要知道她这一去就会断了音讯没有联系,也许他们才舍不得早早地就放了辛二离开父母的庇护,一个人远在他乡生活呢!
    辛二走的早些日子,他们早晚都会念叨她有没有适应那边的气候环境,吃不吃得惯那边的吃食,有没有因为不懂事冲撞、得罪了人,有没有受了委屈不敢告诉他们等等。他们家尽管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殷实人家,但对辛二却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总不愿让她吃丁点苦,受丁点罪。
    如今,一晃四年过去。他们的女儿回来了,正俏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眼含泪水,笑靥如花。他们的闺女,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这副温润沉静,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能不叫作为父母的他们又欣喜又感伤?
    辛妈激动地上前牵起她的手,发现她纤细的手掌下一道道淡茧,顿时心感酸涩。她在外面一定经受了很多事,学的很辛苦。看看,脸小的都没有她巴掌大,是没有吃饱饭么!怎的这么瘦!辛妈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辛二没插一句话,耐性地听着她讲。
    “好了,女儿才回来你别就只会念她。快,到里面坐下歇歇。吃饭了么?叫你妈给你整几个爱吃的菜!”辛爸嘴上说着烦叨辛妈的意思,自己也是激动的,湿润着眼眸望着女儿。他接过辛二脚边放着的行李,对着她身后一直沉默的老者微微点头示意。
    饭桌上,满满一大桌的好菜,辛爸辛妈自己都没动筷子碰上一口,全热切地夹到了辛二碗中,招呼老者一起快吃快吃。辛二来者不拒,埋首奋战。爸妈夹了什么就吃什么,肚子都填饱了还在死命地塞,仿佛要把这四年来缺失掉的亲情一下子全弥补过来。
    辛二告诉父母,她在外面过的很好,没有被欺负受委屈,还因为年纪最小被大家关照、疼爱着。
    她告诉父母,身边的这位老者是她师傅梁郝云的师弟,也就是她京城跟着学习的专家院士。在这些年里跟着他学习,她受益匪浅,增长了不少见识,感悟良多。
    她告诉父母,她有多想他们。每每看到别人一家几口聚在一起团圆,她就无比的想念自己的家人。想念老妈做的辣菜,想念老爸的无厘头笑话,想念一家人围在饭桌上热热闹闹吃饭的场景。
    同时,她也说了关于师傅去世的消息,拜托辛爸帮忙安排下葬事宜。
    而后,辛二再次回到师傅家的那个院落,因为长久的没有人气,看起来死气沉沉。院子的铁门也是锈迹斑斑,腐朽出了一层松软的铁沫。院子里,缺少了人精心打理的绿植,枯萎的枯萎,剩下顽强的也如杂草一般肆意丛生。
    她“咯吱”一下推开大门,空气对流让粉尘迎面扑来带着一股霉酸味,呛人咽喉。辛二屏息跨入门内,看着屋里熟悉的摆设皆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显出一副颓败的迹象。她看到师傅最爱的太师椅,光鲜不复,灰扑扑搁置在壁角仿佛还在等待着师傅的临幸。茶几上,师傅把玩最多的白瓷玉壶,也是积了厚厚一层灰,黯淡蒙阴。
    她来到师傅常待的书房,看到红木桌案上还遗留着几张他的练字墨宝,一个个刚劲有力的繁体大字,彰显着当时他下笔时所带有的畅快心情。终于,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酸涩、悲伤,抱着师傅的那几张泛黄的练笔宣纸,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些不能对父母言明的事实真相,不能向师叔表达的内心深处最真的情感,只有在这里,在她最敬重的师傅这才敢大胆宣泄出来!所有的委屈,忧伤,愤恨,无奈,压抑汇聚紧绷着,回忆到过去种种,终是点爆了g点。
    蒙尘的老旧院落,隐隐传出女人哀泣的哭喊,嘶嘶抽噎,令人听而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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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园公墓,半山腰景致不错的一个地理位置,是梁郝云曾经为过世的妻子选择的一处墓穴。现在,这也成了他最后的安身之处。
    原来,当初他为妻子置办丧事的时候,也早早给自己安排了后世,做的是个双人穴,立了白碑。辛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情,只是鼻尖酸涩不已。
    今天来为梁郝云送行的,只有辛二、梁行诲、辛爸以及梅园公墓地头的守墓人。
    入墓放棺的过程很简洁,辛爸帮着守墓人清理坟周围的杂草,守墓人敲开了空穴念念有词地将骨灰盒放入穴中,用一块红布盖在骨灰盒上,再叫他们一人捧一抔黄土撒上,然后散了些黄纸元宝才开始关穴。
    守墓人又叫他们为白碑上颜。辛二举着朱颜红墨,虔诚无疑地提笔在镂刻的暗槽上融入颜色。每一笔,都带着她对师傅的想念和祝福。“先师梁郝云之墓,公元2004年,小徒辛二立。”她望着鲜艳的红字,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白碑换颜,寓意着从无到有,生命的完结和新的开端,代表着后人为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亡者的最后祈福。愿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能够同样活得精彩。
    最后,辛二跪在墓前叩了三个响头,才在辛爸、梁行诲的劝解下起身下山。她频频回头遥望那座墓碑,心里沉甸甸的,愁绪满至。梁行诲立在墓前对着师兄说了几句话,也紧跟着辛二他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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