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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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天花板上用星光拼成的我的脸,无比感动地说:“哦,这张照片放大了可真是太难看了!”
    “shut up!”瓦西里低吼一声,说完便用一双朱唇封堵住了我的嘴巴。我看着星光拼成的我的脸慢慢旋转起来,并且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渐渐闭上双眼,轻轻地回应着他的吻。
    瓦西里稍稍蹲身将我抱起,并分开我的双腿跨在他的腰际,他一边按住我的后脑疯狂地吻着我,一边抱着我朝床边走去……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年满23周岁了,在这样勉强算得上年轻的年纪,即使做了某些错误的行为,也可以用“年少轻狂”来为自己开脱吧。当我残存的理智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终于相信了那句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匹野马!
    瓦西里抱着我,几乎是一路闭着眼地蹒跚到了床边,他将我们两人丢在了床上,近乎癫狂地将他滚烫的唇凌乱地印在我的嘴角、腮边、颈窝、发梢,我在他身下消极抵抗着,越来越——有力无心!
    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she的《我爱你》: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我瞬间瞪大已经迷蒙的双眼,那是我专门为庆宇来电设置的手机铃声,是庆宇。
    我挣扎着躲开瓦西里,摸出裙子口袋里的手机,看见屏幕上闪动着的庆宇的照片,想也没想迫不及待划开了接听。
    “喂,庆宇,是你么?”我用中文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晴晴,是我。”听筒里传来那一把我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听到他唤我“晴晴”的声音,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脑子里那个“过了今晚再打开”的文件夹一下子崩坏了,庆宇的眉眼、微笑,还有我和他过去一年里的种种,全都夺路而出……
    “晴晴,我现在……”庆宇的话只说了半句,声音就断了……
    “喂,庆宇,庆宇,你听得见吗?”我焦急地坐起身,对着电话那头叫着,又拿到面前看看,还是通话中的状态,并没有断,可是信号太差了。
    我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了耳朵上,努力听着电话那头是否再次传来了庆宇的声音,完全没感觉到瓦西里正从背后搂抱住我,吻着我的唇角……
    “晴,i love you!i love you so much!”他喘息着说。
    我瞪圆了一双眼睛扭头看着瓦西里,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他爱我……我已经乱了,完全乱了……
    我扭动着身体挣脱开瓦西里的搂抱,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奔到客厅里,这才又对着电话喊道:“喂,喂,你听得见么,庆宇?”
    “我听得见,晴晴……”谢天谢地,我松了一口气。“庆宇,你在哪里?你没出什么事吧?”
    “晴晴,我打来电话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思维停顿了两三秒才说出:“哦,是么……”
    有泪水从我的眼角泛了出来,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在伤心难过。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微笑,“我还以为从你对我失联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结束了呢。”我说。
    “很抱歉,晴晴,我不该用那种方式离开你。”庆宇的语气丝毫也显露不出他的喜悲,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我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也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淡,说道:“你用不着道歉,我爱你也爱腻了……”有什么东西涌上了咽喉,我努力将它咽下,继续说:“既然你如此费心地打来电话,那么就如你所愿,我们完了,但你可别指望我会说什么祝你幸福的话。”
    “好吧……晴晴,希望你忘了我……”
    “不,我会记住你,然后爱别人!”说完,我放下电话,并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它。
    我呆呆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个声音:“我打来电话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结束了”。那声音遥远得像来自莫测的宇宙,却如此轻易地就击溃了我的心。
    这段恋情本已经慢慢结了痂,只要不去抠它,就不会流血,也不再觉得疼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打来这个电话,来提醒我,我曾经多么爱他……以及,失去他我是多么痛苦……
    不过好在,我最后的表态很有气节。我这样想着,爱情不在了,至少还有尊严。
    但是不管怎样,伤口还是再次被揭开了,我眼下迫切地需要找个地方,收拾情绪,舔舐伤口。
    我看着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和羽绒服,想了想,还是起身朝卧室走去。
    “瓦夏,我……”话还没出口,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瓦西里脱得一*丝*不*挂站在床前,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他背对着我抬起双臂,做了一个劲霸男装的造型。
    这个造型很好地突出了他身材的优点,那两个嫩白诱人的白馒头是如此抢镜,以致于使我毫无节操地将眼睛死死盯在上面并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紧接着,更加令我掉节操的事情发生了——瓦西里将身体转了过来!
    我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的正面裸*体,震惊得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同时,我的眼神竟然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脸部开始向下移动……他的胸肌、腹肌、肚脐、肚脐下的纹身以及纹身下面的……我发誓我只是出于好奇瞄了一眼,随即狗眼秒瞎!
    “想跟我来一场赤*裸共舞’吗?恩?”瓦西里问我,同时还随着音乐摆动了两下裆部。
    我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挡在了眼睛上。但脑海里却挥之不去那片金黄色的杂草和草丛中的大蘑菇。
    瓦西里朝我走过来,将我眼睛上的手拿开,问道:“现在我的全部你都看到了,有什么感想?”
    我闭着眼睛说:“你脱了衣服就像一根长了巨型蘑菇的白*粉笔。”
    “是么?”瓦西里失笑,他一只手捧着我的脸低头吻我,另一只手则绕到我身后,摸索着我的裙子拉链。
    我睁开眼睛,说道:“停下,瓦夏。”我开诚布公地说:“刚才的电话是simon打来的。”
    瓦西里从我的脸上抬起头,紧张地问:“你们复合了?”
    “没有,我们彻底分手了。”我说。
    瓦西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吻我的脸,我阻止他,说道:“抱歉,瓦夏,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实在没有心情跟你……你能理解吗?”
    听到我这么说,瓦西里的脸上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就像一个人前一秒还在海滩上愉快地散步,后一秒却被海浪卷到了大洋中间……
    我慢慢远离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用后退的方式朝卧室门口移动,同时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我要走了,基于目前这种状况,你不会送我回酒店了是么?”
    瓦西里的眼神落在我脸上,但他整个人却象傻了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我耸耸肩,笑笑说:“没关系,你都脱成这样了,直接上床睡觉就好了,我自己去楼下叫车。”说完,我准备转身离开,可眼睛又不自觉地朝他那个部位瞄了一眼。意识到这一幕一定被他看在了眼里,我讪讪地给自己打圆场:“你那个部位的颜色,跟你的窗帘可搭了。”言毕,我灰溜溜地转过身,准备迅速逃离。
    突然,一双手臂从身后拦腰将我拖了回去,随后我觉得自己腾空飞起,就不知怎么被丢到了床上,紧接着一片巨大的白色阴影俯冲下来,饿虎扑食般压在了我身上。
    “放开我,你这个粉笔人……”我奋力大叫起来,“不,不要,快……快停下。”
    “你明明喜欢的……你为什么要骗自己……”瓦西里埋首下来,发疯似地撬开我的嘴,妄图用舌功折服我。
    我这个人天生有几分临危不乱的急智,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意识到,想要摆脱变身成了“欲乱狂魔”的他,来硬的是行不通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服软,然后再趁其不备放个大招。
    我不再挣扎,而是将身体放软,并开始回吻他,呢喃着说:“哦……瓦夏……轻点儿……”
    瓦西里的身体一震,一口热气喷在我脖子上,“晴,我要你……”
    我看到他雪白的额头上爆出了许多青筋,感觉到他的嘴唇沿着我的脖子渐渐向下游移,压制着我的力道也松弛了下来。
    我瞅准时机,膝盖发力,瞄准他的要害,奋力顶了上去……
    “啊~”瓦西里大喊一声,痛苦地拱起身子,趴在我身上。我就势一个翻身,用十字固定法将他压在身下。
    “粉笔人,我说不要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要的意思,懂么?”我压在他身上说。
    说完,我留下一脸痛苦的瓦西里,伶俐地跳下床,捡起手机,奔到客厅里拿上衣服和包包,走到电梯门前,按亮了下行按钮。
    电梯门很快打开了,我走进电梯,并迅速按下关门键。
    “晴~”
    就在电梯门关闭开始向下运行的瞬间,我听见了瓦西里的呼喊声,同时感觉到心脏像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呼吸有些艰难。
    我甩甩头,想要无视掉那种心塞塞的感觉,便在电梯里一边穿着羽绒服,一边回忆刚才那一击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道。最终,当电梯到达底楼的时候,我得出结论,我那一击应该是不会导致瓦西里“因伤致残”的。
    ~~~~~~~~~~~
    我离开瓦西里的公寓楼,裹着羽绒服拎着包包来到街上,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一辆出租车。回头望望瓦西里公寓的大门,我想到他随时有可能拿着家伙从里面冲出来,便咬咬嘴唇,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我一边踩着覆着一层雪沫子的人行道朝前走,一边留意着身前身后可有出租车开来。夜风寒冷刺骨,街上冷清得可怕,偶尔飞驰而过的车,也像划不燃的火柴,擦着我一闪而过。
    我走了很远还是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这一晚,烦乱的情感纠葛已经弄得我得脑子不太灵清,此时又被寒气一冻更是有点儿发木,感觉走起路来都跟腾云驾雾似的。
    前面不远处出现两个男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帽,看上去像极了黑衣人组织中走出来的坏蛋。我当然知道现实中并不存在黑衣人组织,但我也知道在莫斯科的确存在着另一个出产坏蛋的组织,这个组织有一个拉风扎耳的名字——光头党。
    作者有话要说:瓦西里:作者,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怒摔)
    作者君装死中……
    ☆、第41章 40|38|35.34|
    我心里想到光头党,再看看迎面走来的两个黑衣男人,觉得自己的被害妄想症正蠢蠢欲动地要发作。我偷偷抬眼观察他们的发型,但两人头上都戴着帽子,辩认不出光头与否,我又四下看看,虽然这里街灯明亮但却分外的冷清,整条马路上竟然只有我们三个行人。
    掉头往回走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他们会走在我后面,更加危险。想到这里我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到头上,藏起满头黑发,然后紧张地抓紧衣领,微低着头,强作镇定地迎着他们走去。
    冥冥中我觉得他们在盯着我看,但我不敢抬头,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们似乎放慢了脚步,盯着我的目光让我浑身发凉,而实际上,我后背的衣服明明就已经汗湿了。
    我的心里涌起纯粹的、赤*裸裸的恐惧感,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瓦西里。
    “我再也不用被你管束,被你照顾,反倒是你,在这里,在莫斯科,变成了一个需要我照顾和保护的小女孩儿。”他说:“这让我感觉很好!”
    瓦夏……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使劲闭一闭眼,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我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跟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相悖而行了一段距离。
    意识到危险解除了,我放松了肩膀,感觉自己又能顺畅地呼吸了。我放慢脚步,继续搜寻着出租车的踪影,可是,午夜的莫斯科街头真是见了鬼,居然连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见不到。
    我的双脚已经冰冷得有些麻木了,这让我渐渐焦急起来。如果找不到出租车,我该如何回去?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手提包里有伊万借给我的电话。我停下脚步,将包包打开来翻看,果然,包里除了我自己的手机,伊万借给我的那部手机也躺在里面。我将手机拿出来,划开屏幕,找到唯一的联络人,那是伊万的手机号码……我咬着嘴唇鼓励了自己很久,却还是没能按下那个呼叫按钮——我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向他求助,因为我根本没法合理地解释我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将手机重又放回包里,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马路,心里祈祷着能早点拦到一部出租车。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刚刚那两个黑衣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远处看着我。我的心先是“咯噔”一声,随后便没命地狂跳起来,因为我发现那两个黑衣人竟然又朝我走来。
    我想也没想,迅速将包包抱在胸前,拔腿就跑。
    至于为什么要跑,我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完全是出自我感受危险的本能,这种本能还提醒我千万不要跑直线,而要跑“之”字形逃命。
    我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天生就不是跑步的材料,再加上我的奇葩“之”字形跑法着实是受累不讨好,不过好在跑了没多远就有一个路口,我果断转了进去,这条路上又有许多条小巷子,我胡乱选了一条,找了一个角落躲藏起来。
    躲在角落里的我一动也不敢动,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外面的小路上,寂静无声,听不到有人靠近的声音。我躲了一会儿,渐渐感到了寒冷,刚才汗湿的衣服已经结了冰,像个铁皮桶一样箍在身上。内外夹击的刺骨感觉让我无法再躲着不动,我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突然,我的身后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是碰翻了东西的声音,高度紧张的我被这声音吓到,像背后被人抽了一鞭子般,撒腿跑了起来……没头苍蝇似的转过两个弯,便一头撞在一个人胸口。
    我脚下一滑,被撞击力掀翻在地,抬头一看,心里却立刻松了一口气,因为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一位警察。
    我从地上爬起来,调整着呼吸,开口用英语说道:“不好意思撞到了您,真对不住。”我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的这位俄罗斯警察,他身材很魁梧,留着大胡子,脸庞圆圆的,纵横的沟壑让那张圆脸看上去很像牛头犬。
    一阵红蓝色的灯光闪过,我眼尖地看到这位警察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警车。我心里一阵高兴,赶紧低头翻到包里酒店的名片,递给他,说道:“警察先生,我实在叫不到出租车,这是我住的酒店,您知道我该如何回去么?”我摆出一副可怜相,希望他大发慈悲可以送我回去,或者送我到最近的车站也行。
    但我面前的这位警察没有接过我递上的酒店名片,他只是用严肃的语调和极重俄罗斯口音说出了一个英语单词:“护照!”
    “哦,护照……请等一下……”我低下头在包里翻找出护照,交给了他,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的大胡子。
    牛头犬警官接过我的护照,翻看了一会儿,随后,他将我的护照往身后一插,又伸出手对我说:“护照!”
    我有点儿看不懂了,内心忐忑起来,心想护照刚刚不是给了你么,怎么还问我要呢?
    我仰起脸仔细辨别着他隐藏在脂肪褶皱后面的表情,发现唯一能辨认出的只有一双充满鄙视神情的眼睛。
    发现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牛头犬有点儿不耐烦了,他弹掉手里将要燃尽的香烟,将带着皮手套的手举到我眼前,拇指和其他几个手指放到一起搓着,作出点钱的样子。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在向我要钱。
    我有点儿失望,也有点儿生气,并且觉得他根本就不打算帮我,甚至,似乎还想要敲诈我。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更不打算给他钱。我决定管他要回护照,然后厚起脸皮打电话给伊万求助。
    我对他摇摇头,说:“我没有理由给你钱,请把护照还给我。”
    想不到,他突然非常凶的大声说:“不,钱,中国□□。”一股酒气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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