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1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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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安书记自得地快要飘飞起来,忽地,两声断喝齐齐出口。
    “不成!”
    “不可!”
    前者是许子干,后者是薛老三,单看二人言语,便能分析出二人各自心理。
    许子干之所以说“不成”,乃是他为人方正,不愿让人代为受过,毕竟,按照安在海的方法,就得推出一个纱厂改革的直接责任人,而无许子干这个一省之尊顶缸,此人势必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再一个,许子干素来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性子,纱厂改革本就是他一手策划、引导的,至今,即便是被人作了攻击的靶子,他也不认为有错,既然无错,他自不会认错。
    是以,安在海想让他委曲求全,那是提也不提。
    而薛老三之所以言“不可”,乃是认为安在海此策,从出发点上就错了。
    “老三,缘何不可?官场浮沉,就得大丈夫能曲能伸,你可别一根筋上扯!”
    安在海不满意了,他不好说许子干,便直奔薛向来了。
    薛老三道:“二伯,这压根儿就不是能屈能伸的事儿,这是立场问题,原则问题……”
    “老三,不必说了!”许子干打断道。
    其实,不用许子干打断,薛向也不会说下去,因为后边的话。实在不好出口。
    因为,许子干若真屈身避嫌,则节义丧尽。
    先不提此次劫难,是那位轻信小人。以无心之言,弄出灾难性后果,究其根源,乃是意外。许子干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
    而纱厂改革,从根子上是没错的,许子干若在此时检讨,除了会被认作是软骨头外。弄不好会被打上机会主义者的标签;
    更何况,许子干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除了本身才干外。那位出力不少。若是许子干在此时检讨,等于是反咬那位一棒子,毕竟,那位都没发话认错呢,他这检讨,等于是帮有心人给那位定性。
    更要命的是,许子干有“背主”的前科!
    虽然当初是老吴家对不住许子干。可不知悉那段因果的,决计会认为是许子干不仁不义,背叛了吴老。
    而如今许子干率先检讨,所作所为,等于是和那位划清界限,可谓忘恩负义。
    如此一来,即便是许子干过了眼前这一关,反复无常的小人牌坊,算是彻底竖起来了,今后的政治前途彻底灰暗,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而这番情由,实在只可意会,所以,薛向没说出口来。
    安在海若有所思,冯京已然参透,出言劝慰道:“子干兄………………”
    不曾想,他话音方出口来,啪的一声,场中起了一道响亮的脆响.
    原来,薛老三忽地一巴掌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好在这家伙国术无双,若是平常人,如此大力道抽上去,准得昏厥。
    不待许子干三人勘问究竟,薛老三腾地站起身来,“不是这样地,不是这样地,二伯,许伯伯,冯伯伯,咱们多虑了,多虑了………”
    薛老三如打机关枪一般,说了一通叫人莫名其妙的话,旁观三位大佬几番想堪询究竟,却压根儿插不上嘴。
    原来,薛老三灵光一现,霍然开朗,竟然想透了其中勾连,堪破了此局。
    说来,这家伙能理清了思路,也是逆推的结果。
    在他想来,许子干既然不能回头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始终得扛起改革派的大旗。
    一想到“改革派”三字,薛老三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思维误区,将改革和xx化两者之间,划了等号。
    毕竟,现在又不是那十年,中央在提倡改革开放,改革如何成了罪名?
    紧接着,他又苦苦思索前世有关那位的详细史料,顿时灵台大悟,得出个结论:那位今次未必会彻底下野。
    虽然,历史的车轮提前碾压而来,可少了那么多事件的积累,以那位的根基和人望,决计不可能一次小挫,就此倒伏。
    再者,薛老三是魂穿之人,不仅能看透历史,更在信息更加通畅的二十一世纪生活过,如今便连许子干等大佬都参不透的秘辛,在后世解禁不少。
    他甚至认为,老首长和那位的执政思路始终相近,即便是最有分歧的时候,两人所秉承的也始终是改革。
    而那位之所以下野,乃是不得已而为,实在是当时的改革遭遇了太多的坑洼,积累了太多的怨气,需要人来承责。
    薛老三甚至揣测,老首长始终不愿登上那绝顶的位置,乃是深知摸着石头过河,有多大的不确定性,会有多大的风险,遇到坑坑洼洼时,总需要人承担责任,而定海神针的光辉是不允许消弱的,这无关人性卑劣,只关乎政治正确性,毕竟,若把共和国比作一艘巨舰的话,船长可以犯错,但舵手永远得正确,要不然这艘巨舰的内部,率先就会失衡。
    由此点,他又联想到往后数年的朝中风云,越发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而想透此点,薛老三并没看低老首长,而是越发地崇敬他人家的政治素养和远见。
    毕竟,老首长也不是万能的,为了国家的前途,一些殉道者的牺牲也是必须的。
    思绪到此,薛老三终于霍然开朗,他已然确信那位在今次的会上,会平安而渡。
    因为,眼下的改革的路上,还没有后续那么多坑洼的积累,以那位的根基,必然能顺利过关。
    除此外,薛老三还从此次紧急中委会召开的程序问题上,窥出了另一个破绽,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像中委会这种重量级会议的紧急召开,一定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历史上每届紧急中委会皆是如此。
    而为政者皆知,大事不可谋之于众,尽管能参加中委会议的,都是举国政界牛人,可到底人数太众,一旦没有定下大方向,两百来人聚集一处,你一个意见,我一个意见,永远没完没了。
    是以,像这种紧急中委会前夕,紧急政局会议会率先召开,由政局会议定下调子,才好再召开中委会议。
    如今可好,政局会议今天连夜举行,可在政局会议之前,中委会议召开的通知现行下达了,由此可见,政局会议也决计不可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决议,比如让那位下野。
    若真如此,谁也不敢保证中委会上会发生什么,毕竟那位是一国之尊,岂能轻动。
    而现如今南海会议桌上围坐着的当道诸公,谁不是英明睿智,思虑周全之人,焉能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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