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天天穿你看。”商陆喜欢, 祁湛索性不脱下来了，他关掉顶灯，只留两盏床头灯，走到床边给商陆掖严实被角，挪了张椅子坐下守着她，“睡吧，发出汗就不难受了。”
    商陆点点头，从棉被里伸出手握住祁湛的手，疲倦阖上眼睛。
    她脑子烧得难受，乱七八糟的画面不停闪过。
    上一刻是她小时候在院子里放纸鸢，下一刻又是她从梅树上跳下来，稳稳落进祁湛的怀里。
    再过会儿，又是她抱着祁湛逐渐冷却的尸身，哭得嗓子里都在冒血。
    她额头很快密布密密麻麻的冷汗，整个人也不安躁动着，眼角沁出若有似无的水光，喃喃喊着：“湛、湛……哥哥，我……我好难受啊……”
    祁湛一直观察着商陆的情况，见她越来越严重，没有丝毫好转，赶紧将她扶起来，帮她穿好外套和鞋，距影视城十公里处有一个医院，深夜打不到车，祁湛给简默打了电话，就抱着商陆去停车场。
    与此同时，刘可蓝也难受得不行，挣扎着从床上翻到地毯上，她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苍白，全身都湿漉漉的，嘴巴也红得像是涂了厚厚一层深红色。
    她往前爬了爬，摸到被甩到地毯上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拨出去电话，对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睡意朦胧的声音低低的：“喂……”
    “小李……”刘可蓝声音抖成一帧一帧的，“帮我、叫、叫救护车！”
    嘟，嘟，嘟！
    简默车开得飞快，右转红绿灯时和呼啸而过鸣笛的救护车擦车而过。
    不过十五分钟，简默就飞车到医院，他刚停稳在医院门口，祁湛已经打开车门抱着商陆冲进医院，简默也紧跟着跳下车，然而刚追了几步，他渐渐停住，他抬眸，视线里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祁湛抱着商陆消失在电梯口，他才转身，慢慢回到车上。
    简默已经很久没抽烟了，上一次抽烟，还是他下定决心赐毒酒给商陆那夜，他抽了一夜的烟，一边抽一边咳嗽。
    简默突然很想抽烟，他在车里翻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根本没有烟，他揉揉太阳穴，拿出手机给路光荣打了电话。
    简默也是明天杀青戏，路光荣现在也在影视城的酒店，他还在工作，电话响了三声就接了：“这么晚有事？”
    “有烟吗？”简默问。
    “……”路光荣沉默几秒，拉开椅子，拿起外套往外走，“你在哪儿？”
    简默报出地址，挂断了电话。
    深夜，医院异常安静，昏黄的灯光铺在地面，勉强能看清楚路。
    远处，小卖部还开着，隐隐传来烤肠和关东煮的香味。
    简默想那里应该有烟。
    可他动不了，他神色疲倦地趴在方向盘上，不多会儿，车内传出压抑的哭声。
    他就哭一会儿，只哭这一次。
    他68岁了，皇祖母一定会说，他这样的老头子还哭鼻子，惹人笑话。
    皇祖母。
    商陆。
    一定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
    商陆烧得很严重，医生开了青霉素，不多会儿，刘可蓝也送来了，同样是发烧，医生也给她开了青霉素。
    护士带着两人去房间里做皮试，房间不大，护士没让祁湛和小李进来，让他们在门外等着。
    护士在两人手腕涂了一点青霉素，在护士抽青霉素的时候，刘可蓝看见商陆眉头微微皱起，有些反胃的模样。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公主，青霉素过敏。
    她面色惨白，虽然想嘲笑商陆几句，最后还是没力气没空闲作罢，捂着嘴不停咳嗦，整个病房都回荡着她的咳嗽声。
    商陆也想咳，只是她听着刘可蓝想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她生生压回去，能不咳就不咳，保护她的肺。
    二十分钟后，护士过来看结果，见她们两人手腕都没有过敏反应，就安排她们去输液。
    没过敏？
    商陆没过敏？
    可她刚刚的反应，分明是闻到空气里挥发的青霉素不舒服啊。
    刘可蓝觉得很是奇怪，不过她随即想到她一个朋友，之前也是青霉素不过敏，皮试也没什么反应，结果输了青霉素，引起了过敏性休克，差点没救回来。
    回来医生解释说，有的人会突然对之前不过敏的东西过敏，而且不一定能测出来。
    所以……
    商陆是没测出来的青霉素过敏？
    刘可蓝若有所思盯着商陆走远的背影，犹豫再犹豫。
    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提醒商陆。
    一来她也不确定商陆是不是青霉素过敏，二来，她没义务提醒商陆吧，并且也不想提醒她，她最后要真出什么意外，也与她无关，法律可没规定她有必须提醒商陆的义务。
    刘可蓝想着，在小李的搀扶下进了走廊右边第二间病房。
    刘可蓝坐下没多久，路光荣来了，他刚刚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