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意识到她说漏了嘴。
    商陆也不揭穿：“嗯，我会。”
    苏美荷絮絮叨叨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心满意足挂电话。
    商陆走到书桌坐下，手机搁到旁边，拧开台灯，从袋子里拿出纸笔，铺平后开始作画。
    今年祁湛生日太过匆忙，她只来得及给他捏个雪人，明年她要送他个独无二的礼物，双面三异绣外套，面绣以前的他，面绣现在的他。
    沙沙。
    铅笔在纸上轻轻滑动，不知过去多久，幅冬雪寒梅图跃然于纸上。
    商陆画技师承她二哥，大齐第才子商逸白。到她十五岁，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连商逸白都甘拜下风。
    不过祁湛驾崩后，她再没动过笔。
    “太久不动笔，画梅花还是生疏了。”商陆指尖落到画人的眉间，眼睛弯了弯，“不过画你，永远不会生疏。”
    她将画好的画纸夹进课本，又抽出张画纸，准备画另面图样，刚落笔，她余光瞥见时针已经指到点。
    商陆想想，还是放下笔去浴室洗澡，剩下那面图，明天带去教室画吧。
    画画五个多小时，商陆手臂酸得厉害，她泡了半小时澡才出来。虽然书的商陆和她当年样，十六岁窜高到米六六，但她依然下楼喝了杯羊奶。
    每天杯羊奶是商陆遇见祁湛后养成的习惯，她改不了，也没打算改。
    夜无梦，第二天商陆四点准时醒，她想到她再不需要上早朝，还是倒回去强迫自己多睡两个小时，到六点起床。
    她下楼时，保姆张阿姨已经做好早餐，张阿姨不知道商陆已经换了芯，现在对鸡蛋过敏，特意煮了两个水煮蛋。
    张阿姨的儿子去年考上了北大，据她说，就是因为她儿子每天都要吃两个鸡蛋。
    两个鸡蛋和考北大必然没有直接联系，但商陆没有拒绝张阿姨的善意，她用袋子装着水煮蛋，带着去了学校。
    祁湛喜欢鸡蛋，如果今天运气好碰到他来学校，可以分给他。
    *
    事实证明，商陆运气非常好。
    祁湛如既往趴着补觉，听到旁边椅子拉开的动静，他眼皮动了动，这丫头果然不爱学习，竟然踩着上课铃进教室。
    他正想着，鼻尖突然嗅到股熟悉的香味，下瞬，个白莹水嫩的水煮蛋从桌下伸到他眼前。
    随即商陆软糯的声音响起：“祁湛，能帮忙吃下鸡蛋吗？”
    祁湛假装没听到。
    商陆知道他听见了，她凑到他耳边，细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鸡蛋过敏，不能吃鸡蛋。你要是不愿意帮忙，我只能自己吃了。”
    “……”祁湛沉默几秒，倏地直起身，拿起书装模作样看，余光不时瞄向商陆，“你鸡蛋过敏可以不吃。”
    “这是张阿姨特意为我煮的鸡蛋，浪费她心意不好。”商陆严肃摇头。
    “张阿姨谁？”
    “保姆。”
    “……”祁湛面无表情翻了页书，“随你，爱吃不吃，过敏难受又不是我。”
    商陆长睫颤了颤，她低头，轻轻咬了咬下唇，收回水煮蛋往嘴里塞，声音湿漉漉的：“哦……”
    话没说完，水煮蛋被粗暴抢走，祁湛口塞进嘴里，两腮鼓起来，看起来像只气鼓鼓的松鼠。
    祁湛是真气。
    他从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女人！鸡蛋的心意比她过敏还重要？
    然而他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刚才抢水煮蛋的不是他。
    商陆嘴角微微上翘，她的湛哥哥永远这样，嘴硬心软。
    她又剥开另个鸡蛋递过去：“还有个。”
    “……”祁湛继续面无表情接过，“我是饿了，你千万别多想。”
    “嗯！”商陆重重点头。
    “商陆，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讲台上，英语老师魏马丽总算找到机会发难，上早自习到现在，商陆直没听课。
    魏马丽正在讲上次月考的道阅读理解，这道题特别难，全年级正确率只有百分之五，而三班，全军覆没。
    商陆以前的成绩，夏宛和魏马丽特地交流过，最差就是英语，魏马丽笃定商陆不能答出这题，只要答不出，她马上罚她去走廊站两节课。
    魏马丽今年刚毕业，带的第个班就是三班，正铆足劲要作出番成绩，结果来了个英语考五分算高分的商陆拖后腿，她心里早憋着股气。
    商陆扫了眼试卷，眼看出答案选A，不过她同样看出魏马丽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斟酌两秒，以以前商陆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答出这道题，她决定暂时先不暴露。
    “C……”
    她刚开口，祁湛飞快在试卷上圈了A，电光火石之间，商陆有了个绝佳接近祁湛的理由，她答：“A。”
    “……”商陆答对，魏马丽捏得卷子咔嚓咔嚓想，不过她只当商陆蒙对，没有多想，她扯扯嘴角，“坐下吧。”
    商陆坐下后，祁湛见她笑盈盈望着他，身体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