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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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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尖锐
    温婉突然觉得很丧气,好像一旦有事情变得不顺利后,其他倒霉事情也会接踵而至。
    她冲江承宗挤出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然后就发现对方原本捏着她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气氛有点僵,温婉觉得似乎是自己造成的,于是没话找话道:“你来看病啊。”
    江承宗把包了绷带的手往她面前晃了晃,温婉恍然大悟:“早跟你说了要及时处理。”
    江承宗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童年时的阴影造就了他过于孤傲的性格,徐朗总说他这人情商为零,所以活了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朋友。
    今天的事儿要是换了别人哪怕是徐朗,江承宗都不会见那人第二面。可偏偏是温婉,这个女人从来让他无法用对待平常人的方法来对待她。江承宗管这叫孽缘,徐朗说这叫克星。
    江承宗面对克星的指责,少见得没有掉头走人。他本来想说让温婉直接给他处理一下,但一眼瞟见正朝他们走来的那个男人,他又改变了主意。
    那男人一身白大褂,显然也是个医生。他直接朝这边走了过来,两只眼睛一直在自己和温婉身上来回打量。江承宗觉得这人心里有想法,至少他和温婉站在一起的画面让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格外关注。
    于是他站在那里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温婉也看到了那个医生,主动冲对方打招呼:“顾元,情况怎么样?”
    “忙得团团转,你怎么样,刚刚那病床没撞着你吧。”
    “没有,还好有人拉了我……”温婉边说边去看江承宗,她的手指正指着人家,但江承宗脸上阴霾的表情让她有点不敢说下去了。
    她好像说错话得罪了对方,可到底哪里错了她却一时没发现。
    江承宗心里想的是,她用“人”这个字来形容自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的。
    顾元却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人,还没走过来时他就一眼看出了江承宗和温婉之间关系不简单。他们肯定认识,但关系有点紧张。否则江承宗救了温婉温婉该向他道谢,至少也该露个笑脸。可她并没有。
    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关系紧张并不一定都是坏事,这跟同性间的交恶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很微妙的。顾元在男女关系上极其有经验,凭他丰富的实战经历几乎可以一眼得出结论,温婉这个新晋超人气男主播之间肯定有过一段过往。并且这段过往并不愉快还令两人印象深刻。
    顾元心头突然涌起一丝淡淡的不悦,但脸上依旧不显:“是你朋友吧。”
    “啊,算是吧。”温婉有点尴尬,“那个他手受伤了,让我给看看。”
    “我来吧。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你先去帮我看看那个骨折的病人,就坐那儿穿蓝衣服的。”
    顺着顾元的手看过去,七八米开外的椅子上确实坐了个穿蓝衣服的病人。温婉隐隐觉得顾元是故意支开自己的,但她并不想在这里久留,于是立马答应转身走人。留下顾元和江承宗两个男人默默对视着彼此。
    看了一会儿还是顾元率先打破僵局:“江先生是吧,请跟我这边来。”
    “不用去办公室,在这里处理就行。”江承宗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忙。”
    他说着又瞟了一眼温婉,眼里的意思不言即明。连产科的医生都抓出来了,可想而知今天的急诊是有多忙。
    “行,那咱们这边走。”顾元把江承宗带到了靠墙的一排椅子边,让护士替他去拿医药箱。在给江承宗剪手上纱布的时候,他听到对方淡淡道:“比起处理皮外伤,她更不擅长处理骨折病人。”
    顾元心头一颤,觉得这男人说话真是尖锐到了极点。如果说刚刚那一句“你们忙”还可以勉强忽略的话,那这会儿这一句他怎么都听明白了。他刚刚确实做得太明显了,温婉一个产科医生处理江承宗这样的皮肉伤还说得过去,让她去跟骨折病人打交道确实难为她了。
    可当时情况紧急顾元也没多想,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温婉打发了。他只是不想看到温婉和江承宗过于亲近,就像雄性动物本能地保护属于自己的雌性动物一样。尽管温婉根本不属于他。
    想到这里他扭头去看不远处的温婉,意外地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们两个。刚才两人之间说话的那一幕全让温婉看在了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一点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告诉自己这实在太可笑了。顾元是有主的男人,虽然他的主换得非常勤快,但基本不会断档儿。许苗曾经无聊地统计过,结果发现顾元交往过的女朋友比她们产科在编的女护士还要多,并且还大发感慨道:“出色的雄性动物总要拥有不止一只雌性动物,这属于动物界的自然法则。”
    至于江承宗……温婉忍不住笑了,轻轻摇了摇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要说有那也是从前,现在他应该挺恨自己吧。
    温婉一时有些走神,却把坐她对面那个病人吓了一跳。对方小心翼翼问:“医生,我这手是不是保不住了?”
    温婉一愣:“不会啊,谁跟你说的?”
    “我刚刚看你摇头,你笑得好勉强,我、我有点害怕。”
    “别怕,”温婉失笑,拍拍那人的肩膀,“你的手没什么大碍,就是……”
    温婉话说到一半,感觉有人也在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发现是个满头鲜血的年轻人,正一脸不耐烦地望着她。
    “医生,你好了没有,我头很痛啊,你先帮我看。这种怂仔你理他干嘛,随他去啦,先帮我看。”
    温婉本来看他一脸血也想帮帮他,可一听这人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不悦。她强压怒气冲那人道:“你稍微等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
    “等等等,等什么等啊!”年轻人怒了,一抹脸上的血就叫嚷起来,“我老婆今天刚生完孩子,你赶紧给我弄!”
    温婉眉头皱得更紧了。放在平时遇到这样的人,她最多不理就是了,要不就安抚他两句。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她总觉得胸口像闷了股气似的,怎么也压不下去。想到白天救护车上无助的范珍珍,想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生孩子的画面,她一时情绪上头,脱口而出道:“你老婆今天生孩子,你该多陪陪她的,不该去跟人打架。”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回头是你照顾你老婆,还是你老婆照顾你?这是后面的那番话,温婉强压下去没说出来。她怕说出来局面会无法控制。
    可即便这样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还是像个爆竹似的炸开了。他看上去像是一群人的老大,温婉的话害他在小弟们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也不管自己一脑袋的血,甚至忘了这里是医院,二话不说一撸袖子就朝温婉伸出手来。
    他想伸手去抓温婉的衣领,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动手搧她两个嘴巴。可最终他的手却没能碰到温婉的衣服边儿。就在他暴怒跳起想要动粗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把医用剪刀,直接打在他的手背上。
    剪刀锋利的刀头扎进他的皮肉里,划出一道口子还挑起一块碎肉后才又飞了出去,“叮”一声掉落在地上。
    一时间空气有短暂的凝结,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大概十几秒后,黑衣年轻人捂着手背嗷嗷叫了起来,边叫边跳脚。旁边的“小弟”们一拥而上,全忙着关心“老大”。
    大家都挺奇怪,这一剪刀威力竟这么大,听上去“老大”叫得比刚才那一板砖还要凶。
    只有年轻人自己知道这一下有多疼,刀尖扎进肉里直刺他的手骨,他甚至怀疑他的骨头都让那剪刀戳出个洞来了。这令他大为光火,既觉得疼痛难忍又觉得丢脸没面子,一整个晚上积聚的怨气终于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他推开围在身边的一众走狗,在大厅里大吼起来:“他妈的谁冲老子下的黑手,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温婉见状向后退了几步,招呼其他病人赶紧离开,又转头去看顾元。见对方已经让人去请保安,她才安心一些。
    年轻人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大吼大叫,几个年轻男医生想上去制止他,却都让他给打开了。看他一副气势汹汹要找人麻烦的样子,一时间没人敢上前。
    年轻人见没人敢上来就疯得更凶了,就像要靠这种撒泼的行为找回丢失的颜面似的。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温婉,一个箭步想冲上去动粗,结果还没走出一步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离开了地面。
    他心里一惊正眼一看,发现自己让个男人揪住了衣领。对方如花般艳丽的脸上表情肃杀,吐出来的字更是冷如冰霜。
    江承宗压低声音威胁道:“再不闭嘴,我保证下一剪刀绝对不会只扎你手上。”
    ☆、第7章 开/房
    医生办公室里,温婉熟练地夹起一团消毒棉花,替江承宗处理手上的伤口。
    血痂被洗去之后,露出狰狞的手背。皮肉外翻,有一处甚至连白骨都能隐隐见到。温婉一边替他上药,一边问:“疼吗?”
    “不疼……”
    “嗯?”
    “那是傻子。”
    温婉失笑:“你比以前有幽默感。”
    “因为我以前是个傻子。”
    这话意有所指,温婉不敢再往下说了。她怕再说下去就该吵起来了,一吵起来就没好话,搞不好会把小柔这个秘密一并给说出来。
    于是她选择沉默,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承宗的那只坏手上,并且像对待艺术品一样来回擦拭上药去除死皮和坏肉,前后足足折腾了二十分钟。
    最后江承宗终于忍不住开口:“可以了吗?”
    见温婉抬头看他,江承宗又补了一句:“疼。”
    他不是铁人,消毒水擦在皮肤上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切肤之痛。只不过他忍耐力较好,一直挺着没说。但这也不意味着他可以任由温婉拿他的手当猪爪子,来回折腾个没完。
    温婉有点失神,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棉花,拿过绷带替他缠手。一边缠一边轻叹:“你今晚太冲动了。”
    “怎么,没让人揍到你不乐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婉一脸无奈,“你不该跟那种人一般见识。这一点也不像你。”
    “太吵了。”
    温婉拿起剪刀剪纱布:“怎么说?”
    “医院禁止高声喧哗。其实你应该叫保安把他扔出去。”
    “他后来确实被扔出去了。不过我查了一下,你知道他是谁吗?”
    江承宗挑眉。温婉冲他苦笑:“范珍珍的丈夫。记得他说的话吗?他说他老婆今天生孩子,原来他没胡说,他老婆真的今天生孩子。”
    “老婆生孩子,他一整天没出现,到了晚上因为斗殴才进医院。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温婉也觉得这男人挺渣的。白天给范珍珍接生的时候,她还能自我安慰地想,或许她老公在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许他也往家赶了只是没碰上他们。或许他也找来了医院陪着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了。
    因为记挂着这个,温婉一整天去看了范珍珍好几次。但每次她床边都是空空的,没有一个家人陪伴。看病历记录范珍珍十九岁,也许怀孕的时候才十八岁。刚成年的年轻女子,已经为人母了。温婉几乎可以预见到她混乱的将来。
    她能带好孩子吗,还是一个人。温婉对此表示怀疑。
    现在又看到了范珍珍的丈夫,她心里的怀疑就更深了。两个都是孩子,都还不懂生活的艰辛为何物。一个天真不懂事,轻易承受了生活的磨难。一个好事太冲动,即便这次没什么,将来也必定要付出沉痛的代价。
    温婉忍不住去想他们的孩子,以后将面临什么样的人生?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会长成什么样。这么一对比,她的温柔或许还算是幸运的。她虽然自小没有父亲,总算还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想到“父亲”这个词,温婉又忍不住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江承宗。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部线条衬托得更为柔和了。温婉心想,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想入非非啊。他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善事,这辈子老天爷才开恩赏了他这么一副出众的皮囊?
    幸好离婚了。温婉略感庆幸,如果还在一起的话,或许她也将承受不小的压力。
    江承宗也在打量温婉,见她唇角微扬似有笑意,就问:“笑什么?”
    “没、没什么。”
    “嗯。”江承宗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去摸额头。然后他微微皱眉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刚刚来的路上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发烧,经过刚才那番折腾,他想他大概烧得更厉害了。
    温婉注意到了他的这一举动:“怎么,不舒服吗?”
    “有点烧。”
    “发烧了?”温婉很自然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手指刚一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就像触电了一般,赶紧又缩了回来。
    江承宗忍不住调侃她:“怎么,这么一下就测出来了?”
    “没,还没有。我去拿体温计。”温婉起身的时候有点慌,膝盖不小心还撞到了写字台的抽屉,疼得她直抽抽。她略显慌乱地取来耳温计,戴上一次性耳套给江承宗量体温。对方非常合作,头微微向另一边偏去,配合得相当默契。
    温婉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熟悉。
    好像还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吧,有一次国庆两人约了一起去爬山。结果山里下起了雨温婉却忘了带伞,江承宗把自己的伞分一半给她,自己几乎淋得浑身湿透。
    那天从山上下来回家的路上江承宗就感冒了。到了温婉家后温婉非拉他进屋,拿出体温计替他量体温。当时她笑着说自己以后会是大夫,这种事得常干。就委屈江承宗给自己当个*实验吧。
    当时的气氛轻松又惬意,两个人也是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江承宗甚至还记得,量完体温后温婉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是给他的回报。
    那么今天呢,今天量完体温后她又会做什么?
    江承宗转头去看温婉,发现对方也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四目相交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身体里迅速冒头,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温婉拿着体温计走开,侧过身去看上面的读数,咽了记口水才开口:“四十度八,有点高。”
    “怎么办,打针还是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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