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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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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就是你要敢反我我就弄死你,你要是听话那别人也不许动你的节奏?
    艾玛,老纠结了!
    齐慕安感觉自己想着想着脑子都快抽筋了,这时候总算听见隔壁传来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简云琛腾地站起来就要过去,齐慕安忙按住他,“这会儿让小舅舅跟孟大哥单独待着吧,回头咱们再去庆贺。”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更自私的理由,这会儿里头肯定血水啊血床单啊神马的一大堆,孟恒也被折腾得半死不活,要是简云琛现在跑进去,恐怕真要得生孩子恐惧症了!
    自己可不想绝后啊,他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
    简云琛心里没有他那么多鬼心思,倒觉着他说的也有道理,便没再坚持。
    两个人略等了一会儿,果然见薛淮一脸喜色地出来了,后头跟着抱着小娃娃的丫鬟,忙一同起身接了进来。
    一问是个儿子。
    喜得贵子自然高兴,可这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山,孟恒男身产子却不能哺乳,上哪儿找奶妈子来喂孩子呢?
    这么小的孩子光喝米汤多可怜,而且孟恒难产元气大伤,也要吃点荤的汤汤水水补补身体,可这困在哪儿都不难解决,偏偏困在庙里!
    这儿除了萝卜青菜还真是一点儿肉星子也没有啊!
    这可又难坏了薛淮。
    偏齐慕安这娃就属于二逼青年思维广那一类型的,一下子就想起了神雕侠侣里头李莫愁捉了只母豹子给郭襄喂奶吃的事,这西山不大,就算没有母豹子,来只母羊母鹿什么的也行啊!
    反正这儿都是贵族武将出生,打猎对他们来说那是日常娱乐,就跟现代富豪玩个高尔夫似的,人水平牛掰着呢!
    还能顺便打点山鸡野兔给孟恒炖汤炖肉,补身的问题也解决了嘛!
    于是就把他的想法一说,薛淮果然赞同,忙命随行的两个护卫去办,齐慕安一辈子还没见过人打猎呢,也要跟着去凑趣儿,薛淮这会儿心情大好着呢,一听他想去立马就对简云琛道:“正好呢,你们俩成了亲就在家窝着也无趣儿,这不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一同上山玩玩去吧!”
    简云琛笑笑没说答应不答应,心里却叫苦不迭。
    齐慕安这个王八蛋,昨晚他是畅快了今天还活蹦乱跳的,可怜的他的后腰到这会儿还酸痛得厉害呢,某个不好意思说的地方恐怕也骑不了马,居然还要陪他进山!
    好在齐慕安看他兴致不高也不勉强,不过还是提议到桥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顺便给薛家的人报喜。
    薛淮放心不下孟恒一个人,自然是走不开的,于是小夫夫两个便一道出了门。
    一路沿着整齐的石阶舒舒服服地走着,齐慕安深深觉得自己昨晚的丛林探险实在好二缺。
    一不留神注意到身边的简云琛走路的姿势略有点怪异,一拐一拐摇摇摆摆的,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横冲直撞喊打喊杀的时候人家可是被打被杀的那一方,不由脸上讪讪的,看看四下无人,便挨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力道适中的揉了几把。
    “是我疏忽了,该让你歇着,叫六福再带我跑一趟也行。”
    回答他的只有简云琛一记爱理不理的白眼。
    不过被他耍流氓耍多了吧,也懒得做徒劳的反抗了,这厮捏得还怪舒服的。
    到了桥头隔岸可以看到对面还聚着不少人,还好这中间的沟壑虽然深,可两岸离得并不远,据齐慕安目测差不多也就二十米左右。
    隔空喊个话什么的没有问题。
    很快他们弄明白了对面的人的打算。
    他们在同时弄两座桥。
    一座是正正经经的石桥,这估计得好几个月的时间。
    另外同时还在用木块和粗麻绳赶制吊桥,就算车马难通,也得让人先走起来啊。
    不说山上困着的人得下来,山里住着那么些和尚、姑子,日常供应、大米菜蔬也得有人运上去。
    齐慕安看了看那绳桥的进度,估摸着差不多三四天他们就能下山了。
    心里又是高兴吧,又是纠结。
    能自由固然好,可自由以后回去齐家还不是跟困兽一样?
    自打穿越以来他一直下意识地遵守所有穿越小说的一条大致准则,那就是沿着原主的生活轨迹努力升级打怪。
    比方说人家穿越成庶女的,拼命充实自己讨好嫡母培养个书法还是烹饪的一技之长,总之把自己弄得跟人民币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后躲在幕后运筹帷幄找个好老公,到了婆家以正房奶奶的身份继续斗。
    他既然穿成侯府嫡长子,那他的路就是争爵位,兴门楣,成为这个家族下一代的族长。
    可他为什么要为这样一群无爱无良甚至可以说歹毒的家人拼命奋斗?
    斗完了,就算斗赢了,还得带着面具哄着他们过日子。
    阮夫人做了那些缺德事儿就算能在齐老爷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老爷子为了面子也不可能休了她,齐慕文就更别说了,人家一丝坏形儿还没露呢,说起来亲兄弟,京城也就巴掌大,以后你能不理他?
    阮夫人是他亲妈,就算失了老爷子的宠,以齐慕文的钻营能力,老来还能享福呢!
    更何况齐老爷会不会为了他这个没感情的儿子而彻底冷了阮夫人也是未知数。
    与其一辈子跟他们耗在里头,倒不如让他们一窝子自己烂死去,他且抽身出来,带上老婆带上钱,两位舅父家里常走动,多结交些个有意思的好朋友,做个逍遥自在的富贵闲人。
    爵位是什么,可以吃吗?
    阮夫人母子那么想要,就让他们拿去好了,齐慕文小小年纪这么多的歪心思,难保将来不行差踏错,把几辈子祖宗的老脸全部丢尽,自己这个早已分家出去的“弃子”可不能受他的带累。
    反正以牙还牙这种事,也不是非要齐老爷肯给他做主才能干得成的,他又不是秦香莲!
    想想便出了神,连自己跟简云琛什么时候回头往山上走的都不知道。
    简云琛估摸着他在想这次断桥事件的心思,便问他,“回去你可打算追究?”
    齐慕安摇摇头,“没有明证,如何追究?再者也没有说理的地方。”
    简云琛明白他是指齐老爷本来就偏心,自然不可能忽然变成青天大老爷跑来替他们伸冤。
    于是便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算了?”
    齐慕安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要是我跟爹说想分府单过,你可愿意?”
    简云琛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诧异,不过平静地弯了弯去唇角。
    他本不是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要说夫夫两个单过,离了阮夫人之流的伪善人物,他能有什么不乐意?
    不过他对齐慕安方才默认的“此事就这么算了”的话深表怀疑,虽然相处下来发现他并不是个大奸大恶的混帐,但也绝不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包子。
    第30章
    冬天的老山果然到处都是宝,晚饭时分夫夫俩就借光吃到了滚烫的野鸡汤和鲜嫩肥美的烤兔腿。
    当然没敢大摇大摆端到房里去亵渎佛祖,就窝在薛淮夫夫暂住的小屋里给解决的。
    吃过饭到孟恒屋里去看他,他经过一番休息,又喜得麟儿,这会儿气色是极好的。
    见了齐慕安还开玩笑,多亏了他想的办法,小娃子这会儿才能喝上奶。
    齐慕安喜滋滋的,嘿,这娃子虽小,却是他的亲表弟。
    简云琛坐在孟恒的床边细细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娃儿,这孩子可真会长,一点也不像才出生的婴孩儿那样皱巴巴的,白白胖胖很是讨人喜欢。
    忍不住用手指轻触他的小脸蛋逗弄他,小家伙不满地皱了皱眉,小嘴扁了扁又睡了过去。
    这可把简云琛逗得直乐。
    孟恒看他两个的样子不由小声劝他,“听说为了接你大雪天儿的就这么一个人进山来了?我看他真是不错。”
    简云琛给他紧了紧身前的被子,“凑合过日子呗,管他错还是不错呢,就是错了我还能怎么着不成?”
    孟恒一听这话内有玄机,虽没说齐慕安的好话,可也很难得的半句埋汰都没有啊。
    不由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这一晚大伙儿睡得都很踏实,尤其是齐慕安,感觉自己总算把人生方向给定了,不袭爵不强求本来就没有的父爱,不去讨好齐家任何人,这不就海阔天空了嘛!
    心满意足地揽过枕边人的腰来了个熊抱,而简云琛其实并未睡着,只不过还不习惯两个人这般亲近,因此有意背对着他罢了。
    “云琛,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吧。”
    感觉到齐慕安把脸埋在他背上闷声嘟囔,简云琛并没有睁开眼睛,却无声地把手覆上了他搁在自己身前的手背上。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们小夫夫两个在山寺里的日子过得悠闲,不过城里的魏国公府里却是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阮夫人在见到齐慕和归家后便匆匆忙忙行了事,奈何齐慕安命大不曾咬钩,这会儿正以牵挂儿子为名在房里躺着诸事不理呢。
    齐老爷本来就是个油瓶倒了也不扶、一味享乐的主儿,家事一向由阮夫人料理,底下办这个办那个的到底是谁谁谁,他早就一个也不知道了。
    这会儿阮夫人病倒了,他也不过白嘱咐嘱咐派车派人去接云云,满以为顺当得很,谁知底下人一见没有阮夫人发下来的牌子,谁也不当回事。
    机灵点儿的这接这大清早又冷又累又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去?
    因此第二天赶到西山脚下的也不过寥寥几个干粗活的干瘪老头带了辆车,一听说人还得好几天才下得来,又立马打道回府去了。
    只留下鲁国公府和太子府的人带着工匠忙碌。
    这些虽不是齐老爷亲自命他们如此这般怠慢糊弄的,但毕竟是他积年糊涂纵容起来的,鲁国公薛浦听见家人回来这般禀报,气得当场摔了只玉石镇纸。
    姓齐的未免欺人太甚,我妹妹人是不在了,莫非你当我鲁国公府也不在了不成!
    鲁国公气坏了,于是第二天当然上不得朝了,皇帝自然关怀询问,从其他官员口中得知原来鲁国公唯一的外甥、他极钟爱的表妹福和郡主唯一的儿子齐慕安被困在山上出不来了!
    齐家那小子素日里的恶行劣迹皇帝是有所听闻的,原本他小的时候自己还常顾念他年幼无母,常嘱咐皇后召他进宫玩玩儿,谁知那孩子生得一副聪明模样内里却是副笨肚肠,七八岁上了还大字不识几个,回回进宫都只知道躲在他继母怀里撒娇,实在不讨人喜欢。
    于是渐渐地也不再传他入宫了。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如今知道他出了事,当年跟他母亲的兄妹情分便无可遏制地上了头。
    皇家家族庞大分支众多,本来表兄表妹的并不算怎么太亲的关系,皇帝要是认真细算,他的表妹可能手指脚趾加起来算都算不过来。
    但这福和与众不同,因为他自己小时候嫡亲的母妃走得早,在他年少无助的时期他的姑母、也就是福和的亲妈——寿康大长公主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因此他的童年跟福和不但有着跟亲兄妹一样真真正正从小一处长大的几年时光,这里头更有他对寿康大长公主的感恩与眷恋。
    如今人近知天命的年纪可以说一辈子打打杀杀什么大场面都经历过了,人心早已历练得比石块还硬了,可想起回忆里姑母那慈母一般的微笑和小表妹甜美可人的面容,再冷心肠的人也难免感怀往事一番。
    于是阮夫人这病想病得安安稳稳万事不理那也就是不可能了,这不才躺下呢,宫里就来了人。
    皇后娘娘亲传威国公夫人入宫觐见。
    皇后与福和郡主也是年少时候的闺中好友,一来可怜她的遗孤,二来更挂念自己的亲外甥简云琛,见了阮夫人哪里能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顾念她好歹是魏国公的老婆,身上也有御赐的诰命,老早一进门半句话不让说就叫人先狠狠掌嘴二十了。
    “你先说说,两个孩子如今在山上如何了?在那儿可能吃得好、睡得香?”
    由着她惊惶不定地在地上跪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皇后方冷冷地发了话。
    阮夫人来的路上早已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忙恭恭敬敬磕了个头道:“回娘娘的话,昨儿天刚亮家里就打发了男女车马往西山去了,桥断了暂时还无法通行。不过在家时臣妇也千叮咛万嘱咐去的人好生问问孩子们身边跟着的小厮,看要什么短什么,立刻回来告诉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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