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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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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个动作几乎都成了她的放射性动作时,那一端轻微的一声轻响后,接通了——
    温景梵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安然?”
    随安然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原本打电话是想确认他有没有事,可现在他好不容易接听电话了,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压抑着轻轻地呼吸了一声,知道他在那端安静地等她,张了张嘴,只是叫了声他的名字——
    “温景梵。”
    第三十八章
    机厢内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安然抬手遮掩着眼睛,身上盖着的毛毯一直拉到颈部遮掩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抵不住从脚底蹿上来的冷意,一阵一阵的。
    空姐推着小车来回了几次,见她一张脸苍白,唇色又淡得毫无血色的样子。终是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见她放下手睁眼看过来,递过去一杯温水,温声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随安然突然睁眼视物,眼前晕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这才能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微微弯了唇笑了笑,摆了摆手:“我没关系,只是没有休息好。”
    那空姐把手里拿着的温水又往她那里递了递:“要不要喝水?”
    “谢谢。”随安然接过,低声道了谢,捧在手心里一点点喝完。
    飞机降落在a市的机场时,已经是正午了。
    a市这几日降温,接连着几天都是阴沉沉的,乌云下压,沉得分辨不清时日。
    她从停机坪出来,先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站在了洗手台前,这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
    那面色白得就像是刷了一层白漆的墙纸,毫无血色。因为睡眠不足,眼眶下面还有淡淡的青黑,再加上额头上那一处显眼的纱布——
    她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她掬了一把水洗脸提神,那水温冰凉,扑在脸上格外刺激。见面色稍微好了一些,她又抬手拍了拍脸,等双眼都有了些神采,这才抽出纸巾擦干净脸,转身离开。
    走出了机场,她才知道a市这几日降温之后有多冷,那空气里似乎是有冰凌,呼吸之间都觉得冷得让人窒息,喉间发疼。多待一刻,都会有任何东西都能在这种环境下轻易折碎的错觉。
    她裹紧外套,没敢再多停留,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接去温景梵的公寓。
    在s市临上飞机前她接通了温景梵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糟糕,沙哑得不成形。
    不知道是那天他离开的时候她的婉拒让人有些尴尬还是别的原因,再直接通话,彼此都不知道要和对方说些什么。就这么僵持了良久,他似乎是听见了电话这端有些杂乱的背景声,这才轻叹了一声,问她:“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她回答。
    温景梵沉默了一瞬,慵懒的声线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你……回来了?”
    “我还在s市,快要上飞机了。你……在家吗?”
    “在家。”他断断续续得咳嗽起来,随安然听得心口也共鸣一般微微尖锐的疼。过了一会他才缓下来,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不了。”随安然拒绝。
    话音刚落,就听得那端是长久的沉默,还隐约夹杂着他有些重的呼吸声。
    随安然轻咬了下唇,含糊着补充完了下半句:“等我过去吧。”
    所以她就这么来了——
    随安然从车上下来站在温景梵的公寓楼下,微微仰头往上看去。
    他在7楼。
    随安然上次过来也是在这个位置,等他上去拿梵希平常要用的东西。现在她站在这里,却准备登门入室了……
    她抬手轻敲了一下隐隐作疼的额头,这才抬步走进去。
    电梯缓慢上升着,她的思绪就有些乱。但是纷杂的念头太多,她心头有些焦虑,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等她提着一箱行李站在温景梵门前的时候——她才明白那种焦虑是什么……
    刚想扭头进一旁的安全门想想等会见面怎么说,或者是模拟下见面时该有的表情,可一转身又犹豫了下来。
    里面那个人……估计病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纠结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只是抬步迈出的第一步,总是分外艰难。
    还在她纠结不清不知怎么样才是最合适最舒适的见面方式时,房门却“咔”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在门口站着的人,和在门内正要出门的人,面面相觑之间,皆是一愣。
    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温景梵。
    他抬步走出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在看见她额头那一处纱布时,眸色瞬间幽深,眉头已经在不经意间轻轻地皱了起来。
    随安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自己还未察觉自己这个退缩的动作,温景梵却已经敏锐地看见了。他往前走的步子顿时停住,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
    就在安然觉得他会止步在那里时,他却大步迈了过来,站到了她的身前。
    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苍白得没有血色,眉间倦意浓浓。
    “额头……”他轻吐出两个字,话落便侧过头去,掩唇轻咳了几声。回头的时候似乎才发现她身后拖着的那个行李箱,眼神微微一闪,似乎是有笑意掠过,但速度太快,随安然来不及捕捉时,就已经从他的眼底泯去。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轻碰了一下她额头上的伤口,看到里面隐隐的血色时,面色一变,声音沙哑得像是含了一把砂砾:“怎么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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