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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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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又踮起脚尖亲吻他,这次他的双手总算抽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们忘情地亲吻,等我们终于松开的时候,我没敢让自己再留恋一秒,转身我就离开了,徐老师没有强行留下我。他什么都懂。
    我回到旅馆的房间,只用几分钟,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沙发扶手上,丢着徐横舟换下来的t恤,我捧起他的t恤,把脸埋进去。
    然后我就离开了旅馆。出门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我,徐横舟还在沙滩上,他没有回来。
    我沿着农家乐的路往外走,不久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这个车,我就直奔客车站。坐在回申城的车里,我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徐横舟从车上跳了下来,我的客车等在马路边,他一眼就找到了我。隔着一条马路,我们对望着。客车启动,我看着徐老师消失在我的眼里,捂着脸,我哭得像个傻逼一样。
    即使放我离开的时候,他和我也是心心相印的。
    因为这个原因,我更是遏制不住地流着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草稿。。会修一下
    ☆、第六十一章
    将近有半个多月,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够了就上网查资料。张勤给我分享了一些他的文献网站,把下载渠道告诉我以后,他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明年才毕业。”
    “明年就要论文答辩了,我只有一学期时间。”我说。
    “那也不用着急吧。”张勤说,“我写论文只用了一个月时间,你还早着呢。”
    我说:“师兄,我不能和你比,我比你聪明,聪明的娃想的都要多些,所以我要早点努力。”
    张勤:“……”
    发完了这些点点,他说:“那天我来找你吃牛肉面。”
    我说:“再过几天,最近他们家出了点事,牛肉面馆暂时没开张,等开张了我再通知你。”
    “……不会吃不到了吧?”张勤说。
    “不会的,肯定能吃到。”我对他说。
    我过得很平静,生活超有规律,每天睡到十点。在我睡懒觉的这个问题上,我爸妈一向都很放纵我。我妈骨子里其实也是个浪漫派的享乐主义者,我外婆在她小的时候,总是逼她一早起床,她对此深恶痛绝,所以等她有了女儿,她就放养了。只要早上没事,她是随我睡到自然醒。我经常在想,下辈子我一定还是要做我爸妈的女儿,跟着他们,真是太幸福了。
    只是难得有一天我在正常时间起了床,来到楼下,走到饭厅门口的时候,听到我爸和我妈正在说话。我爸在问我妈:“最近徐横舟那个孩子怎么没来了?”
    我妈在回答:“没来就没来吧。”过了几秒,又传来我妈的声音,“不来也好,马上就要住院了,手术出来,谁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爸妈的对话就停在了这里,厨房里再没有他们说话的声音,只听见锅碗瓢盆在磕磕碰碰。有个聪明通透的老妈,是个很可怕的事情,但也是个很值得让人庆幸的事情,我的事情,她很少过问,我也什么都没告诉过她,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住进了医院,申城最好的脑外科医院。第一天住进来,唐笛灵就陪了我一整天,晚上护士来才把她赶走了。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徐横舟的电话。他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护士正好站在病床前准备给我抽血。我对他说:“你等一下。”
    他说:“……好。”
    我把电话扣在床上,然后撸起袖管,把胳膊递给了护士。护士熟练地给我绑皮筋,拍血管,药棉擦两次以后,一大管血就被抽了出来。我看着护士把我的那些血分装在了不同的试管里,等护士推着小车走了以后,我才又拿起电话。
    电话还没有挂,徐横舟还在那边等着。
    我说喂,他说:“你在外面?”
    我说:“是的,刚出来了一下。”
    他停了一下,说:“我给你寄的明信片你收到没有?”
    我说:“收到了。”
    “喜欢吗?”他说。
    “喜欢。”我说。
    他好像在那边轻轻笑了,没有传来声音,是我想象的,我觉得他应该是笑了的。
    “像不像真的?”他说。
    “我给唐笛灵看了,她没看出来是画的。”
    他应该又在笑,笑完才说:“以后别给别人随便看,我是画给你的。”
    我说:“好的,我会把它们好好藏好,等集齐一个系列,将来再拿它们卖钱。”
    “你确定它们能值钱?”徐横舟说。
    “当然。”我说。
    “昨晚,我开车几次从你家门前路过,都没看见你房间亮灯,你是不是不在家?”他忽然问我。
    我就在想,我家门前那条马路只是城中村的一条道路,它并不通向哪里,是什么让徐老师一次次的路过。“昨晚我不在家。”转头咳嗽一声,消除了一点鼻酸,我告诉他。
    “我要走了。”他说。
    我顿了很长时间,才说:“好,哪天走?”
    “后天。”他说。
    f大每年都有很多青年骨干教师出国读博、或者做访问学者、或者学术交流,徐沅一的代笔作画事件继续在发酵,徐横舟身份曝光以后,很多媒体都想采访他。刚好学院有一个与法国某大学合作交流的机会,有媒体不停地去学校找他,院领导了解到这个情况以后,问徐横舟要不要出去避一避,反正整个院系精通法语的老师也不多,这个名额一直空着。徐横舟最终决定出国避开一段时间。
    “你来不来送我?”徐横舟问我。
    我顿了三秒,为什么这么巧,后天我刚好手术,我说:“我大概来不了,我在g市。”g市离申城很远,几乎隔了两千公里。
    他在那边长久没作声,隔了半晌,才说:“好的。”
    挂了电话我看见隔壁病床的妹子正用奇怪的眼神在看我,我抹一下眼睛,转头看她,她眼睛一下瞟开了,埋头吃着手里的零食。
    我对她说:“你少吃点,当心等会儿又吐了。”
    话刚说完,这个妹子就向病房的厕所冲去了。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这个妹子呕吐的声音,仿佛胃里也在痉挛,但其实我是空腹的,为了抽血化验,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
    妹子吐完出来就看着我,“你还真是乌鸦嘴啊,说一次,我吐一次。”
    我劝她,“那你别吃了,饿一饿,就好了。”这妹子是昨晚住进来的,遭遇了个车祸,人没事,就是严重脑震荡,已经吐了几次了,要留院观察。
    她拍了拍手,自己也叹气,“好,我不吃了。”
    我正在等我爸给我送饭来,就和她聊天,“你今天要做哪些检查?”
    妹子一样样数过来,一边数,一边哀叹她的钞票,说:“我只当做个全面体检。”
    我说:“那你还不早点去排队,等下人又多了。”
    她说:“我在等我男朋友来。”
    话刚说完,她男朋友就从病房门口进来了。
    我一转头,就和她男朋友打了个照面,她男朋友目光闪了闪,就把视线移开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昨晚我已经见过这个妹子的男朋友了,真没想到,这个妹子的男朋友竟然是2013年的4月1号、也就是愚人节那天,被我在眼镜店外面认错了人叫住的男生。
    看见男朋友来了妹子很高兴,但还是说:“你怎么才来,我正在等你。”才说完,她就捂着嘴又向厕所冲去。她男朋友赶紧跟过去了,被她推了出来,“你别进来,在外面等着。”女人都要面子,不想让男朋友看见自己吐的样子。
    我就想起在海钓的船上,我吐得一塌糊涂,徐横舟还一直抱着我,替我轻轻拍背的样子。
    这个男生大概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他尴尬地站在病房里,病房里只剩了我们两人,听见女朋友在里面使劲干呕,他仿佛有点担心,我抬头看他,他目光和我一碰,就快速地转开了。
    我看了看他站在窗边一脸尴尬的样子,便打破了沉默。
    “7654321。”我喊这个男生,这男生立刻把脸转向我。
    “她没事的,昨晚已经没吐了,就是早上起来又吃了那些零食,才吐的。”我指着那些薯片,红薯干等一堆零食,告诉他。
    他点了点头,完全没了那天在眼镜店外面的油腔滑调。过了一下,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压低声音说:“你别在我女朋友面前叫我7654321……”
    我说:“那你转过去。”
    他张了下嘴,说:“啊?”
    我说:“你转过去,背对着我,看窗外。”
    他呆愣愣地看了我几秒,我说:“你背过去啊,看窗外,你女朋友要出来了。”他还是不太理解的样子,但最终听了我的话,转身看向了窗外。
    只看了一下,他就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别回头,一直站到你女朋友出来。”
    这男生大概被我搞懵了,肯定也理解不了女人的心态,最后不知道他是选择了不和神经病计较,还是选择了遵从,反正他是真的乖乖地面朝着窗外,再没回头。
    我就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从背后看,这男生的背影和徐横舟还真的有几分相似,看不见真人,我只能看个cosplay了,至少这两天,我可以这样解解闷了。
    两天以后,我接受了脑部开颅手术。医生建议我开颅,虽然有不用开颅的放射治疗方法,但医生说针对我的情况,开颅手术更能完整地切除。徐横舟也在这天离开了申城。上飞机前他给我打电话,说他马上就要登机了,我说:“好,一路平安。”
    唐笛灵正拿着ipad在给我看帽子,问我喜欢那种帽子,她给我买,我头发已经剃光了,正在等手术车的到来。
    电话里听见机场扩音器的声音,唐笛灵也知道是徐横舟打来的电话,她走开了,电话里徐横舟叫我,“左晨。”
    我应一声,他在那边长久不说话,最后说:“你等我的明信片,等集齐十二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我说好。
    他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你等我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不会这么久~~o(gt_lt)o ~~
    谢谢下面各位同学,多谢。
    ☆、第六十二章
    我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
    我以为是晚上,因为眼前有蒙蒙的光亮,但是看不清楚,仿佛是傍晚,大地即将落入夜幕前的最后一瞬。那一瞬有点光,如果是在城市里,这点光伴着的,必然是已经点亮的街灯和霓虹。
    但病房里仿佛却没有开灯,蒙蒙的光亮里,我身边有簇动的人影。
    “醒了,小小醒了。”
    我第一个听见的,是唐笛灵激动的声音。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没枉费我从小到大这么疼她。我爸妈都是不擅于口头表达感情的人,他们都没有出声。
    我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我的手腕,这只手稍微有点粗糙,肯定是我爸,我打着吊针,大约是吊针水有点凉,他就帮我抚着被吊针打得有点冰的手腕。有人在帮我掖被子,那个熟悉的感觉,不用想,就知道是我妈。
    好像又有人走了过来,我能看见病床前多了一个黑憧憧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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