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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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为什么。
    苏洛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之前在苏家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苏白讲述了一遍,并且说苏家的下人都可以作证,苏白见他讲得确实是很诚恳,凭借她多年的看人经验来说,确实没有任何的说谎的迹象,可是,苏铭手中的碎布料又该做怎样的解释。
    “苏洛然,这个,是你衣服上面的吧?”苏白扬起手,一小块布料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顿时,几道冷冷的目光打在了苏洛然的身上。
    苏洛然看着苏白的指尖,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如果这样看的话,这个确实是从他衣服上面撕下来的,可是……这件衣服,并不是他的,只是当时冲进屋子中,看到倒下来死死的捂住胸口的苏铭之后,他顺手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来的。
    “哼!你骗谁呢!这样蹩脚的理由你都能够想出来!苏洛然,我严梦瑶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苏伯父一直对你那么好就像是亲生儿子那样的疼爱你,你竟然……你竟然恩将仇报!”严梦瑶气愤的挣脱了邱子默的怀抱,冲到了苏洛然的面前,说实话,她心中一直是敬重这位苏白的堂哥的,他大气,稳重,遇到任何的事情都能够有条不紊的处理好,简直就是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榜样,但是现在……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苏洛然张了张口,但是却什么都么有说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做出了同严梦瑶一样的表情,黯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苏洛然闭上了眼睛。
    然而站在苏洛然对面的苏白,却一下子收起了手中的枪。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太不知所措了……”苏白走到了苏洛然的身边,轻轻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哥哥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灰色了,这件衣服肯定不是哥哥的,不过,哥哥能不能将衣服脱下来,我想要带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苏洛然听到苏白的前半段话,紧揪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但是后面半句却又使得他皱紧了眉头。
    “妹妹,这个……”
    “苏洛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我们苏苏都说了相信你了饿,现在只不过是让你脱个衣服还这么磨磨蹭蹭的!苏苏,我看这其中一定是有鬼!”
    “瑶瑶!”邱子默出声喝止住了严梦瑶接下来的话,从一开始见到苏洛然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他一时又说不上来,想来现在苏白一定是发现了异样,这才会说出这样的要求。
    苏洛然的皮肤本来就是很清新的那种白皙,现在在医院白花花的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的苍白了,显示出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他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直到嘴唇上传来了微微的痛感才停歇。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苏洛然最终还是妥协了,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敏锐,就算是现在没有被她察觉,很快也就会被她看出来的,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苏洛然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打开,将灰色的外套轻轻的脱了下来,由于严梦瑶邱子默等人都是站在他的背后,所以看不到前面的情景,然而苏白不一样,她看着眼前的苏洛然,缓缓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与惊慌的神色占据了她的面部表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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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葬礼风波【一万一】
    在苏洛然的身上,灰色的西装外套之下,白色的衬衫上面是一大团云开来了的殷红,从苏洛然腰侧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很明显就是一处刀伤,难怪苏洛然一直以来的脸色都是那样的苍白,如果不是苏白发现了异常的话,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苏洛然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哥,你这是怎么了?”苏白向前迈了一步,然而苏洛然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同时,一抹阴郁从苏洛然的眼睛中一闪而过,虽然速度很快,但是苏白还是捕捉到了,苏洛然并不想要谈论这件事情!
    “苏苏,你多陪陪大伯,我没什么大事的。”苏洛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五年不见,她几乎是换了一个模样,连她身上的那种气质都发生了改变,不过这样的苏白,倒显得更加的迷人了一些。
    见苏洛然执意要这个样子,苏白只好对沈腾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的领悟了苏白的意思,将苏洛然带去医治。男人冷寂的背影混合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苏白望着蓝白相间的医院的回廊,缓缓的闭上眼睛,苏铭那张充满了痛苦的脸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直到现在,虽然自己已经触摸过了中年男子那已然冰冷的皮肤,感受到了他那早已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可是苏白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前世的记忆翻涌上心头,当时的苏铭一直活得好好的,在楚心兰因为意外身亡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苏铭取了一个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碰过她,只是当成了一种家中的摆设,那女人还算是安分守己,与当时的苏白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苏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他们家多养活一个人。
    有很多的时候,她都能够看到苏铭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之中,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相框,上面是他和楚心兰的合照,这也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照片上的苏铭和楚心兰,还都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彼时的两个人,眉眼之中皆有着浓浓的深情,就像是一对恩恩爱爱的情侣,苏铭的身子笔挺,一只手紧紧的拥着身穿洁白婚纱的楚心兰的肩膀,一向不苟言笑的他,面色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而怀中的楚心兰,脸上尽染绯红,活脱脱就是一个深陷在爱情之中的小女生的娇羞模样。
    苏白的脸上慢慢地浮起一丝嘲讽,前一世,楚心兰先走一步,留下她父亲苏铭一个人,苏铭的思念她看的真真切切,而现在,先走一步的人换成了她的父亲,可是那个叫做楚心兰的女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悲伤,反而一心一意只关心着不要有别人来和她抢财产!无论是幼时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苏白都一直觉得在这场婚姻之中,苏铭根本就不值得为了楚心兰而这样付出。这天下的女人多得是,好女人也绝对不少。为什么苏铭偏偏要吊死在这一棵叫做楚心兰的树上。
    父母婚姻的悲剧使得一直以来苏白的心中都有着阴影,可是当前一世的苏白遇到了叶嘉勋,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温暖,他的怀抱中慢慢的都是清香,就连他皱起眉头的样子,都有着别样的魅力。无论对什么样的人,叶嘉勋都是充满着温柔,他的语气,就像是三月花田中缓缓流淌着的一条清亮的小溪,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那个时候的苏白,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靠近了那个男生,像无数初陷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苏白默默地在角落里面看着叶嘉勋,想尽办法制造出偶遇,在球场旁边大声的为心爱的他加油呐喊,即使是喊破了嗓子一个星期不能够说话,她的心中都还是甜蜜的。
    当天使撕开了伪善的面孔,露出恶魔的本质,苏白才知道,原来爱情不过就是这样,陷进去,就完了,甚至从她被对爱情的好奇心吸引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已经走向了被摧毁。不过,至少她亲手了结了那个男人,当看到男人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和胸膛上绽放开来的鲜艳欲滴的花朵时,苏白轻轻的笑了,只是杀死了一个叶嘉勋,并不算是结束,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完成。
    如今楚心兰已经成为她想要复仇的首要对象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苏白知道,今天在苏家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她只有等着苏洛然自己开口了。
    “苏苏,苏苏你不要太伤心……伯父他在天上一定会生活的很好的,伯父是个好人,他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严梦瑶慢慢的走到苏白的身边,拥着自己好朋友的肩膀,温暖不断地从身边传递到苏白的身体里面,苏白抬起头来,冲着一脸担忧的严梦瑶笑了笑,示意自己没有什么事。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再这里多呆一会儿,都回去吧。”
    严梦瑶本来还不想走,但是看着苏白这个样子,好像确实不会有什么大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站起了身来。
    “权少,苏苏就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了。”
    权翎宇沉默的点了点头,苏白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在了眼中,只不过,相较于严梦瑶认为的苏白是假装坚强,他倒是觉得,苏白是真正的恢复了过来,只是,冥冥之中,他分明感觉到了苏白身上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他望向眼前的那个小女生,只有一米的距离,可是他还是觉得她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邱子默拉着严梦瑶离开了,原本还有些拥挤的走廊瞬间变空荡了不少,苏白缓缓站起来,当即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男人的阳刚气息扑鼻而来,冲淡了空气中那一直弥漫着的消毒水的难闻气味。
    只是,此时此刻的苏白并不想要沉溺在这个怀抱之中,她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权翎宇便松开了她。轻轻的走近苏铭所在的病房,苏白久久的凝视着那起伏的白布,一时间有很多的念头转过了她的脑海,可是每一个都是琢磨不定的。
    “苏苏,不要冲动……”权翎宇怜惜的看着眼前的苏白,他知道苏铭对于苏白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样的失去,再坚强的人也都会承受不住吧。
    苏白扯开一丝笑容,淡淡的扫了一眼权翎宇,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眼中的那般神色,可是她不需要,她苏白,什么时候需要过别人的怜悯?她从来都不要依靠任何人,就连以后,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站在她的身边,这些东西,都是多余的!若是得到过,而又面临了失去,那样的痛苦,比从来没有得到过,要痛苦上十倍百倍,千倍!
    “呵,权翎宇,我什么时候是冲动的人了。”你不要小看我……后面这一句苏白是小声的在心中说的,只是说过之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一句,或许是哪一种深埋在心中的倔强,使得她不想要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的那一面。
    权翎宇将手轻轻搭在苏白的肩膀上,苏白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之中。
    “还说呢,再抖下去你就要变成筛子了,苏白,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不那么坚强,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苏白浑身一阵,随即缓缓的抬起眼眸,静静的凝视着那双深色的眸子,还是一样的墨如幽潭,只是苏白的心中再也翻不起波澜。
    “权翎宇,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救世主么。可是,这个世界上能够拯救一个人的人永远都只有他自己,我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可是我的事情,从来都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的你知道吗。是,我是喜欢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喜欢能够当饭吃吗,喜欢能够让我爸活过来吗。不能。权翎宇,你说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曾经我爸爸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也是这样对我自己说的,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不是吗?”苏白的嘴中发出了一声嗤笑,“权翎宇,你我都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明显的事实,不要告诉我堂堂权大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权翎宇的眸子黯了黯,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苏白将她自己完全的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或是探视,如果任由她这样下去,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又要在一次上演……不,他不能允许苏白再一次受到伤害。
    苏白见权翎宇不再说话,便也就沉默了,刚才的那一番话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现在的苏白,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陪着苏铭走过这最后的一段时间。
    *
    苏铭的葬礼很盛大,几乎望京市所有跟苏家有过交情的名流贵族都已经到了这里,苏白身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很不显眼的坐在了教堂最后的位置,在这样一个场合中,每当她不经意的抬起头来,总是能够看到面带微笑谈笑风生的宾客,场面上的交情,不过就是如此,人走茶凉的道理,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哪一次的感受像今天这样的深厚。
    她如今改头换面,连身份证都已经改成了沈白,连当众吊唁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够看着那一群假惺惺逢场做戏的人们争先诉说着那不曾出现过的对苏铭的缅怀。说起来,这些年苏铭在商场上面纵横驰骋,真正不怎么谈得来的还没有什么,毕竟苏铭确实很精通经营之道,为人又很是亲切,总是能够在不失分寸的情况下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就这一点来说,很多的合作伙伴都很惋惜失去了这样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盟友。
    苏家的人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就连平时并不怎么出现的人今天都出现在了这里,苏白冷冷的看着他们,以前,就算是家庭会议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人们来的这样的整齐,而现在,估计他们都是冲着苏铭手头上的那一大笔遗产而来的吧。今天在葬礼上,会宣读有关遗产分割的相关事宜,不知道谁能够分得最大的一笔羹。有些年幼的弟弟妹妹,刚刚露出一点点嬉皮笑脸的模样,便被家中的长辈呵斥住了。
    忽然,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的骚动,苏白回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在几位叔叔簇拥之下的白发苍苍的老人,那是她的爷爷——苏毅炳,苏白只在小的时候见过苏毅炳一次,对这位爷爷的印象也不是很深,最主要的是,这些年来,苏毅炳都在南方颐养天年,想来应该是知晓了苏铭的死讯后赶回来的吧。只是,在苏白的印象之中,苏铭和苏毅炳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在家中的时候,也很少提起这位血缘上的爷爷,虽然苏铭一直没有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的,但是苏白能够感觉得到,这肯定和楚心兰脱不了关系。
    想到楚心兰,苏白在整个教堂中巡视了一圈,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愤怒的感觉不禁涌了上来,这个女人,自己结发领证了的丈夫逝世了,她连个葬礼都不想参加吗?!
    “楚心兰呢?这个时候她居然不在这里?”苏毅炳虽然年纪很长,但是声音还是十分的雄厚,一点都听不出来是一位七十岁老人的声音,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苏毅炳年轻时候也是部队中的顶梁柱,还参加过越战,战功赫赫,是苏家的一位荣耀显赫的老人,经历过血战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一种威严,此时此刻,苏毅炳面色有点冷,自然是给了身边的人更多的心理压力。
    “二嫂她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吧,爸,您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子,二哥这才刚走没有多久……爸您虽然这么久不在z国,但是这市里面的交通状况您是一直知道的啊,二嫂现在应该也很心急,怕是堵在了路上吧。”苏雪漫见苏毅炳脸色不好,慌忙走上前去搀扶着,一边帮苏毅炳顺着背,苏白看着自己的这个四姨,眉毛轻轻一挑,苏雪漫不愧是苏家最受苏毅炳宠爱的小辈,无论什么场合她都能够把握好苏家老爷子的心思,苏毅炳若是还不宠爱着她,那么这整个苏家,上上下下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入得了苏毅炳的眼睛了。
    “还是四妹体贴人啊,你看看,虽然二嫂一直以来对我们苏家人不好,但是四妹还是这样的为二嫂开脱,四妹这样的八面玲珑,以后这老公可要好好的挑一挑,可不能够曲了我们四妹。唉,早知道刚刚我和你三哥出门的时候,顺路到你二嫂家看看好了,你看看我们,只顾着往这里赶,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你三哥愣是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不过若是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二嫂,据说弟媳她一年中都回不去那个家两次……”
    “好了!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成是哑巴!”苏睿冷个脸小声的呵斥了自己的老婆柴若蓉,后者一脸的不高兴,只是碍于现在这个场合,又不好发作。
    苏毅炳将自己的媳妇女儿们说的话都听进了耳朵中,自然是更加的生气,果然当年就不应该让那个女人进他们苏家的大门!虽然楚心兰没有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情,但是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让其他的世家好好的耻笑一番苏家了。结婚这么多年,除了一开始的时候,生了个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个媳妇的样子,今天是苏铭的葬礼,竟然也迟迟没有到场!
    “爸,您别生气,也许二嫂因为失去二哥太过悲痛……”后面的话苏雪漫并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从苏毅炳的眼中看出了他对这个儿媳妇的憎恶,最会把握时机的她,当然知道现在不是为楚心兰说好话的时候,不只是现在,以后也都不需要了。
    苏毅炳在全场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苏白的身上,最然相隔很远,但是苏白还是感觉到了那一道如同利刃一般的视线直直的扎在了自己的身上,抬起头,正好迎上苏毅炳的目光,心头一惊,苏白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这位爷爷,也只见过她一面,本身应该对她就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苏白了,苏毅炳更不可能认出她来了。
    这样想着,苏白心中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只是她并不认为苏毅炳刚刚的那一道目光是无意之中的。视线错开,苏白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前方那一樽巨大的棺木之上,沉重肃穆的黑色,上面系着一朵大大的白色花朵,在棺木的一旁,是一副放大了很多倍的苏铭的画像,苏白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只是很快又被她自己强行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杀父的仇人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哪里来的时间,暗自悲伤?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和严梦瑶邱子默等人是分开坐的,毕竟这样的三人组合实在是太过显眼,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个女子还没有死的时候那亲密无间的三人组合。
    “唉,说来二哥家也真是不幸,先是五年前那场大火,好好的一个苏白,就那样烧没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来,这才几年的时间,二哥也跟着去了,真是……倒算是便宜了那个姓楚的女人,二哥这么多年打拼的江山,可算是拱手赔了。”柴若蓉酸溜溜的说着,一边用手当做是小小的风扇轻缓的摇着,“得,这里人多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回来!葬礼马上都要开始了,你还想到哪里去!”苏睿很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柴若蓉,这个女人今天就像是吃错了药一般,一直说着这样那样的话,惹得苏毅炳老爷子不快,虽然苏毅炳常年呆在国外,但是苏家的事情他也算是了如指掌,并且,这一次回国,不知道苏毅炳打的是什么主意,说起来,他们这群小辈,没有一个人懂得苏毅炳的心思的,但是有一点苏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很清楚,那就是绝对不要试图违抗苏毅炳的话。
    他的话,就像是圣旨,宛如是命令,身为苏家人,嫁为苏家人,总之一句话,只要进了苏家的门,那就一定要完完全全遵守苏毅炳的规则。
    想当初,自家的二哥年轻气盛,非要娶那个叫做楚心兰的女人,苏毅炳因为这件事发了好几通大火,然而苏铭也算是个倔强的人,铁了心着了魔一般的只要这个姓楚的女子,说来,当年的楚心兰,倒还真是个男人见了就会着迷的女子,当时的楚家虽然没有苏家那样的辉煌,但是也还能够排的上名次,真正计较起来并不算是门不当户不对,只是苏毅炳为苏铭已经定下了另外一门亲事,那户人家可比楚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无奈的是,苏铭硬是突破了重重的阻拦,跑到人家家去,直接当着人家女儿的面,将这段联姻给毁掉了,那一段日子,是苏家最为黑暗的日子,夹在苏毅炳和苏铭两团低气压之间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受。
    折腾了好久的时间,苏铭终于消停了下来,就在他们以为这件事总算可以结束了的时候,却爆出了楚心兰怀孕的事情,苏毅炳没办法,最终还是让苏铭娶了这个女人,只是从此切断了一切对苏铭的扶持,同时让他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不能对苏铭伸出援助之手,苏铭和楚心兰结婚的时候,甚至连婚礼都没有,那拍摄婚纱照的钱,还是他苏睿偷偷的塞到苏铭这个二哥的手中的。
    没想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原本恩爱无比的两个人就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他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对这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早些时候,苏家二儿子家中的这些事情都变成了望京市的一件笑料,后来苏铭自己一个人打下来了一片天之后,才慢慢没有了相关的流言。
    “我说了去透透气,怎么,难不成你想要我憋死在这里啊!”柴若蓉柳眉一竖,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原本她顾念着现在是在外面,刚刚给了苏睿一点儿好脸色,这个男人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管得住她了,也不看看他这些年,都做成了些什么事情!如果不是苏家那个传说中的老爷子在这里,她早就翻脸了。
    苏毅炳注意到了自己三儿子和三媳妇这里的异样,目光轻轻的扫了过来,顿时柴若蓉就觉得自己脊背上面充满了冰寒的感觉,什么情绪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尴尬的低下了头,再也不敢造次,苏毅炳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
    柴若蓉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面子上已经转换成了温顺的好媳妇的模样,只是趁苏家老爷子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剜了苏睿一眼,她们柴家也算是军人世家,柴若蓉的爸爸跟苏毅炳是战友,两家定下这桩婚事很迅速,只是当时的柴若蓉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心上人,联姻一出,她顿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转念一想,和心上人合计了一下,柴若蓉决定先去找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苏睿商量商量,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比她还要没有胆子,竟然连反抗苏毅炳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一拖再拖,最终两个人还是不得已成了婚。
    苏家上上下下,柴若蓉左看右看,最没有出息的就是自己的这个丈夫了,在部队混了这么些年,连他老子的一半都及不上,更让她窝火的是,无论她说什么,苏睿都只是嘿嘿一笑,连争吵都没有,每次柴若蓉生气,都只能自己在家砸砸花瓶出气。
    然而苏毅炳不一样,当初结婚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个当家的气势上面很不一般,她虽然从小也被柴建明扔到了部队中去训练过,但是那种打酱油一般的训练过的她跟苏毅炳这种腥风血雨中浸泡过的真正的军人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自然也就心生了臣服之意。好在结婚之后他们并不需要强制性的跟苏毅炳住在一起,家中只有一个老老实实的苏睿,她完全独掌大权。
    苏白在后排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现在已经无比陌生的面孔,心中又涌上了无限的悲凉,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影,苏白并没有转过头去,那熟悉的气息已经告诉了她来人是谁。
    “你来这里干吗?”
    权翎宇眸子黯了黯,眼前这个男人一身黑色,这几天的奔波忙碌使得她的小脸都整整瘦了一大圈,浅浅的黑眼圈依稀可见,细细看的话,还能够发现她的眼睛中稍稍布了些红色的血丝,想来这几天肯定是没有睡好,他想要陪在她的身边,却被毫不留情的驱逐了出去,甚至他越想要接近她,这个女子就越发的想要逼迫他离开她的身边。
    “岳父大人的葬礼,身为女婿,怎么能不参加。”
    苏白瞪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男人,心中有些抱歉,她也知道这几天来自己对待权翎宇的态度不好,很不好,权翎宇默默的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拼命的拒绝,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只是她知道,那个男人心中肯定不好受。
    权翎宇轻轻的笑开了,这个男人,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这样的养眼,即使是沉闷的黑色,到了他的身上,都凭空多了几分神秘的诱人魅力。
    苏白轻轻地叹了一声,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中有着很多的猜测,不用想也知道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吸引了在场的别人。
    “怕什么?”权翎宇感觉到了身边小女人的不自在,说实话,他一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从前方传来的一道严厉的目光,那目光,必定是身经百战的人才能够拥有,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寻找到了目光的来源,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的神色,有的仅仅是审视,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那样的视线之下,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脱他的眼睛,即使是权翎宇,也在证明迎上那道目光的时候,挺直了原本就很是笔挺的脊背。
    “谁怕了?”苏白不甘示弱的回敬了回去,只不过是被人注视,这种事情她接受的多了,还能有什么害怕的,然而有权翎宇在身边,果然不是那样的如坐针毡了。这是她父亲的葬礼,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去,如今她还不知道自己身边到底隐藏着对方的哪些人,绝对不能先行暴露。
    权翎宇用力的握了握苏白的手,这一次,苏白并没有挣扎。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苏白眉头皱了起来,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可是楚心兰还是不见个踪影,难道是因为苏铭的死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所以现在她干脆心虚的不来了?只是很快苏白又将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楚心兰既然当时敢出现在医院之中,就说明她根本就不惧怕这些。她也曾经找了心脏方面的专家,但是他们皆是统一的说了苏铭真的是心脏病突发死去的,只能说明楚心兰很可能是那个诱因,但是这种程度绝对不至于让她不敢出席葬礼。
    苏白的瞳孔微微锁紧,如果楚心兰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耗费多么大的气力才能够忍住内心那种想要冲上前去将楚心兰撕成碎片的冲动。
    终于,葬礼开始了,一时间,教堂之内只剩下了悲怆的哀悼声。
    苏白闭着眼睛,一幕幕回忆在眼前浮现,这几天来,只要她一合上双眼,苏铭就会出现,她看着那些过往,迟迟无法入眠,有的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发生过了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迷茫之后苏白的心中更坚定了那种对于楚心兰的恨意。
    “沈哥哥,待会可以去我家吃个便饭吗?”一个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苏白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如萱竟然坐到了他们这一排,还将原本坐在沈腾旁边的一位先生挤开了,直接靠着沈腾坐了下来进行搭讪。
    便饭?也亏得白如萱能够想得出来,她白如萱的家可是独居一隅,一点儿也不顺便。
    苏白轻咳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反正沈腾会怎么做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白如萱想要得到沈腾的心已经变得这么饥渴了,只要有个机会就想要勾搭。
    正如苏白所想的那样,沈腾始终闭着眼睛默默的为苏铭祷告着,完全没有睁开眼睛搭理白如萱的意思。
    白如萱的面色不是很好,但是一想到前几天在医院的电梯之中那个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她的信心又回了起来,那个墨镜男说过,只要自己能够完成任务,那么沈腾一定是她的,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提出那种任务,但是一想到能够得到沈腾,白如萱便也顾不上考虑其他的。
    向着沈腾的方向靠近了些,白如萱整个身子几乎都是贴在了沈腾的身上,她虽然也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不改一贯风情,大大的v领恨不得将全部的风光都展示出来,只可惜,沈腾依然是不为所动。
    只是沈腾越是这样,越是让白如萱心中燃起兴奋的情绪,她相信,再过不了多久的时间,这个男人就一定能够臣服于她的裙下。
    “白小姐请自重。”沈腾这句话说出的时机不早不晚,刚好是在众人结束了一番冗长的默哀之后初初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之间,整个教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边,白占辉也发现了原本坐在自己的身旁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了一个男人的身边,并且看样子还是自家的女儿骚扰对方,只是看清了对象之后,白占辉轻咳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若是白如萱能够收的下沈腾,那么对于白家来说,倒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然而白占辉身边的白如婉则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个不要脸的妹妹,居然这样的主动,想要勾引沈腾!然而,她刚刚抬起一只脚,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收了回去,美眸中全是恨恨的神色,只是很快,那神色便变成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得意。黑衣人曾经告诉她,只要她能够按照他们的要求办好事情,那么最后,沈腾一定会是她的。现在嘛,就让那个臭女人小小的得意一会儿,不过看上去白如萱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白如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还是没有离开沈腾,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儿她就可以结束那个任务了。
    忽然,白如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铁手抓了过去,瞬间她脸色一变,指尖的东西也滑落了下去。
    白如萱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然而沈腾的面色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白如萱皱紧了眉头,方才她明明已经足够的小心了,甚至不惜用上了美人计去迷惑这个男人,没有想到还是失败了。
    沈腾手指一动,那原本在白如萱之间的东西便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从白如萱刚刚接近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正常,这个女子,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靠近他,她说话的语气和她贴近自己的动作当中都有着一种紧张和颤抖,果不其然,沈腾很快就感觉到了一只手向着自己探了过来,他只是本能的阻止了白如萱的动作,却在一瞬间接触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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