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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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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什么苦衷,一肚子坏水。”白屹萱翻了个白眼:“算了,不说她。许许,我看你脖子上,像是越来越厉害了,得让家庭医生看看。”
    车行到一半,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追过来,说是派出所希望他们回来做笔录。白屹萱气愤他们到得太迟,冷冰冰得扔下一句:“我嫂子要治伤,等有空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警察讪笑起来:“呦,真横啊。赵哥,要不,还是您跟他们说吧。我们分量不够啊。”
    “不惯他们那臭毛病,不是还有其他目击者吗?”高大英俊的男人眼盯着监控录像,扯了下嘴角:“1小时后,把所有口供、证据封箱,移交市局。”
    好在白屹东未雨绸缪,收了那宫廷秘方。盒子里的药膏刚擦下去,不到一刻钟,红肿已经消了大半。又等了大半个小时,脖子上就只剩下细细的一痕。
    如许找了条项链遮挡,看得身边的白屹萱嗤嗤直笑:“许许,你也太熟练了吧,是不是经常……嘿嘿,我哥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我替你批评他。”
    “哎,姑娘家的,瞎说什么。”如许被打趣得脸颊发热,轻轻推了推:“好了,你自个儿到房里看碟、玩电脑吧。或者,出去找朋友玩也行。我真没事,不用你在旁边守着。”
    “那……我出去一趟?”
    “嗯。”如许闭上眼,笑道:“去吧。”
    白屹萱轻手轻脚得走到门口,一转头,看到如许蜷着身子,睡相平和。仿佛刚才与歹徒的冲突,真只是午后的一场噩梦。
    但她知道,其实如许心里挺害怕的,因为一路过来,她的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只在踏进卧室的时候,才明显放松下来。
    还是,尽快让哥回来吧。
    这一场午觉,自然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某个面目不清的歹徒,又一次狠狠勒住了如许的脖子。她被强拖着一步步后退,用尽全力挣扎,但几十个围观者只是面无表情得看着。
    然后,有人拨开人群,隔着第一排,对她微微冷笑。
    她的心,便一下子凉了。
    “啊。”如许惊叫一声,正在隔壁打扫的雨芳慌忙跑出来:“太太,您还好吧?”
    “哦,没事。”如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雨芳的圆眼睛眨了眨,露出一脸笑意:“既然您醒了,我就去告诉先生了。他在房里等了您好一会儿,刚走出去。”
    白屹东一直在床边看着自己?如许想象了一下,觉得异常尴尬:“哎,不用。那个……你忙吧,我自个儿去找。他人在哪儿?”
    “游泳池。”
    哦……如许呼出一口气:那还是等他再游会儿,发泄了多余精力,再说吧。
    一刻钟后,她沿着林荫小径,走了过去。因为白屹东患有慢性哮喘,所以家里和婆家很少栽种有花粉的植物,一般都是些常绿乔木。所有的装修、摆设,无不出于他的健康考虑。只不过,把泳池建到现在这样的豪华、宽敞程度,锻炼在其次,主要还是为了显摆。
    眼前,这个病情初愈的家伙正悠闲得伸着两只长臂,靠在平台上,饶有兴味得用一只脚搅着泳池。周围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映出他性感、结实的身躯。
    然而,他的眼里却凝着冰冷的寒意,直到如许走近,才悄无声息的隐去,化为温柔一笑:“醒了?过来。”
    如许迟疑了一下,不动。
    白屹东的唇边慢慢荡开戏谑笑意:“怎么,还生气啊。过来,真有事和你说。”他眼望着如许,笑嘻嘻得站起,在腰间随意缠了块浴巾,就过来抱她。那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让她不自禁地皱眉,向后退了一步:“行了,有事好好说。”
    “我就在好好说啊。”白屹东坏笑,猛地展臂一把抱住她。如许下意识想推,又觉得别扭,就在那一愣神间,他的手已经从脸颊、耳畔擦过,停在了脖颈上。
    手指带着热气,慢慢得来回摩挲:“下回别逞强了。又不是你亲妹子,干嘛这么拼命?”
    如许低头,轻声回答:“可她是小六的……”
    “她谁都不是!”白屹东冷声打断:“她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以为这么闹,白家会松口,允许她进门?做梦吧!等小六的亲事定下来,有她哭的。”
    “啊,小六要结婚?”如许诧异:“太早了吧,他不是才23么?而且,这段日子他不是急着找何嘉吗?怎么还有心思和别人交往?”
    “那还不是他自个儿作出来的?本来,小六年轻,这事也不急。家里只希望他另找个门当户对的,先处处看。谁叫他自己沉不住气,不等三叔回来,就打电话过去闹。这下好了,叔找人把这事捋了一遍,越查越觉得何嘉有问题。一气之下,勒令他年底前就把这事定下来。结婚的事另说,关键是把态度放出去,和那女人断干净。”
    “那三叔查出何嘉在哪儿了?我看她有些身不由己,说不定是被人利用了,还是早点接回来好。”如许急忙追问。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们把人藏起来,总有自己的目的。既然至今,没人联系何家,那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要静等就行了。”白屹东安静得看着她脖颈上的一线伤痕,声音轻而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人去查了。不是为了那个蠢女人,是因为……”
    他轻轻咬牙:“他们敢动你,我就叫他们后悔莫及。”
    “屹东,你……”如许心中一寒,正想再问,他已经放下了一脸的冷意,温声说道:“算了,不提他们。今年给小南的礼物,我想跟你一块儿选。就明天上午吧。”
    “啊?哦。”如许愣了下,点点头。她明白,这是白屹东在出国前,找机会和自己亲近。她下意识想顺着他,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但心里却堵得发闷。
    好像明明站在了谜底前,却一下子失去了伸手揭开的勇气。
    “我不想再看你难过,特别是为我难过。”
    她又何尝不是?
    ☆、第32章 她知道这男人骨子里的骄傲
    同时,在一座绿荫掩映的山顶别墅里,何嘉正抱着手臂,心不在焉得看电视。那是本很婆妈的连续剧,情节拖沓、表演夸张,唯一可取的,是主角还算漂亮。
    屏幕上,两人正泪眼涔涔得拥抱,何嘉一边看,一边竖起耳朵,留神门外的动静。
    她希望能听见几声脚步,几句低语,哪怕是几下咳嗽——但外面就是一片寂静,仿佛整栋屋里只剩下她一个。
    她用力咽了下口水,突然把水杯砸到地上,提高声音:“哎,有人吗?我不舒服。哎呦,肚子好疼,快来人啊!”
    她呼天抢地得喊了好一会儿,外面依旧没有回音。桌上的摆设都被扔得差不多了,何嘉不甘心得走到门口,开始砸门:“哎,来人啊!有没有人听见!我……”
    门被猛然拉开,一张冷冰冰的脸狠戾得瞪着她。何嘉情不自禁得向后退了退,继而握拳:“你……叫强子,是吧?哥让你们好好保护我,你们就是这么保护我的?谁准你们把我关在房里的?哥答应我,在今晚7点前,我可以去任何地方,不信,你问他!”
    “没那必要。”高大粗壮的男人鄙夷得看着她:“何小姐,你不用装了。从进门开始,你就想着怎么跑去白家吧,这一路上,发狂喊叫,把我的两个兄弟都抓伤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先生帮忙,现在人家随便一句话,就骗得你差点把大伙儿都供出来。我劝你脑子清楚点,如果再敢搞鬼,不用先生吩咐,我们这帮弟兄也做了你。”
    “你……你敢!”何嘉捂着肚子,慌忙向后退,手胡乱得在身后摸索。忽然,她的手抓住了藤椅的边。心中一凛,咬牙就把椅子甩了出去。
    强子嘿嘿冷笑,一拳砸过去。只听“噗噗”两声,他的手臂直接打穿了藤条,另一只手随之一拧、一拉,整张椅子都散了架。他把缠在手间的半个架子扔到地上,盯着何嘉,冷然道:“要不要再试试?你他妈弄清楚,现在是谁求着谁!”
    “咦,怎么我一回来,就这么热闹?”一个斯文儒雅的声音自外面响起。然后,一个穿衬衣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诧异得朝强子皱眉:“你干嘛呢?对她客气点儿。她是孕妇,是我妹子。”
    话音刚落,脸色惨白的何嘉像找到了救星,哭着躲到了男人身边:“哥,他刚才还威胁我呢。我早上就是想出去走走,没想到会碰到白家人,更没想过出卖你。你相信我。”
    “信,当然信了。我还不知道你吗?”男人微笑着用手轻拍了下她的胳膊,然后对杀气腾腾的强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不甘得低下头,带着怒气出了房间。
    “没事了,别怕。”男人温和得伸出手指替何嘉擦泪:“你别放在心上,等会儿哥会教训他的。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后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想见白屹名,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但你在外头一定要谨慎。你的事已经惊动白家长辈了。你别以为,如果事情漏了,像现在这样冲白六哭一哭就没事了。他在家里说不上话,有分量的白四又对你有成见,到时真把你逮进去,随便哪儿动个手脚,就能捏死你。”男人轻叹了声,好气又好笑得摸摸她的头:“所以,你以后要听话,有什么想法就老实和我说。不然,哥可真不帮你了。”
    “恩……好。”何嘉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勉强点点头。男人又低声安慰了她两句,笑着把门关上。
    他正要转身下楼,门又被突然打开,何嘉在门后露出略带疑惑的脸:“可是,哥,你这样尽心竭力得帮我,事成后,想要什么?”
    男人愣了下,扬眉笑了:“傻丫头,哥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出色、最坚强的女人。你想要哪个男人,是他的荣幸,我一定会帮你的。事成后,请我喝杯喜酒,就够了。”
    在何嘉怔怔的目光中,他沿着楼梯,慢悠悠得走到一楼。迎面站着的,是默不作声的强子。
    男人冷凝的目光看了他片刻,突然伸手狠狠甩了一耳光:“丁强,你别告我,一个小丫头片子,你们仨都拽不走。以你的身手,有必要非和人家硬来吗?就因为她们姓白?要是赵应顺着你的刀查过来,我可保不住你。”
    强子攥着拳头,额头青筋猛跳,却不敢抬头回应他的愤怒目光。声音在喉咙里转了两转,含含糊糊得说:“赵应……赵应算什么东西,我才不怕他。他要敢来,我一枪就结果了他。”
    “我怕他,成了吧。”男人被气乐了:“我也怕你,看你和何嘉说了什么。如果她临时反悔,我可没那闲工夫再找一个。”
    “可先生,我觉得她根本成不了。”强子闷声说道:“以她那脾气、智商,光靠一个孩子,恐怕白家看不上吧。”
    “所以,不能光凭这个啊。”男人微微一笑,抬了下眼镜:“你说,一个女人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如果不娶她就良心不安呢?”
    “这……”强子张大嘴,呆呆得望着他。男人本也没指望他想透,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嗯,是我。从今天起,把他们的所有行程都告诉我。”
    双休日的商场总是挤挤挨挨。如许被白屹东牵着手,从贵宾通道里出来,眼前骤然开阔。所有的喧嚣像被隔在了一门之外,他们所处的c区,非会员不得入,所以即便是在周日,也很清静。
    售货员们训练有素,随着他们的走近,整齐得微笑、鞠躬:“白先生好、小姐好。”
    几声过后,正往玩具货架走的白屹□□然停下,转头扫了众人一眼,朗声道:“这位是我太太,江如许。”
    “哦……白太太您好。”值班经理愣了下,立刻赔笑道:“我们刚到了一批会员专享的护肤品,您要不要试试?就在东面的美容吧。”
    “不用了,谢谢。”如许轻轻摇头:“我们就是过来买点小东西的。”
    “没事,反正还早。挑完后,你去试试,我可以等。”白屹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如许顿觉周围售货员的眼睛都亮了亮。值班经理轻咳一声:“呵呵,好。那我让他们去准备了。”
    “白屹东。”她不满得瞟了旁边一眼:“我不去。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
    “那就慢慢习惯么,也许试一试就喜欢了。下回带你出去,也有天谈。你知道的,那帮女人大多喜欢什么美容、购物、珠宝,我可不想看你在一边干坐着。”白屹东笑了笑,随手拿起架上的一件车模,用手指灵活得拨着车门和方向盘:“哎,这不错,精细。”
    “你要带我出去应酬?为什么?是……屹萱和你说了什么?别听她的,其实我一直觉得现在挺好。你忙你的,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如许道。
    “自己的生活?”白屹东停下手,黑如点墨的眼眸注视着她,片刻后,笑了:“你的生活,不也是我的么?如许,我们是夫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那个圈子,但偶尔的交际还是必要的。你看她们——一线品牌店的销售员,没有一个认识你。你在生态园遇险,没有一个警察知道你。我不指望你能在生意上帮忙,但我希望你的身份能得到更多人的承认。从今天起,我要拉着你的手,介绍给所有人认识。如果还有谁想动你,那就先来找我。”
    原来,他还在介意昨天,警察没有及时救援的事啊。
    如许心里有丝酸甜的感动,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屹东也不逼她立刻表态,微微笑了笑,自然得转到另一个架上,拿起一台少儿教育机。售货员看两人都不说话了,适时得走过来介绍。白屹东听得连连点头:“恩,这玩意儿好,可以当中文家教使。省得那臭小子满口洋文,都不知道在嘚啵什么。”
    如许扑哧一声笑出来。
    白屹东闻声转头,看她笑得眉眼皆弯,脸颊上都微微绯红。心里像被什么一撞,继而麻酥酥的痒。他强忍着说了句话,连声音里都带出不可抑制的缠绵:“丫头,干嘛?笑话我啊。”
    “没有。”如许匆忙摇头:“男人对英文没兴趣,很正常。”
    “呵呵,我不是光对英文没兴趣,是从小对学习就没兴趣。”白屹东随手点了个按钮,扬声器里蹦出一连串句子:“我小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一觉醒来,天黑了,就能马上回家。那时候,妈还经常下厨做菜,小萱是读幼儿园的小胖墩。我每次一回家,她就跑过来和我叽里咕噜得说话,特别好玩。下回拿她的照片给你瞧。”
    “屹东……”如许静默得看着他:“就是因为这个,你才特别厌恶吃药吧。其实,你可以和家里直说。”
    白屹东脸上的笑滞了一下,继而满不在乎得回答:“哪有这么复杂?就是忙起来,忘了。不过,不是还有你遥控、提醒么。好了,我在这边看,你到那边再给小南挑两身衣裳吧。我看完了,就过去陪你。”
    “恩。”如许闷闷答了句,向服装柜台走去。
    隔着琳琅的货架,她静静得注视着白屹东高大、挺拔的背影。
    她知道这男人骨子里的骄傲,骄傲到生出了寂寥。
    ☆、第33章 我怀孕了应该是四少的
    “许许,看你和我哥处得不错,那我就明说了。我哥从小有哮喘,但经过这些年的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强烈的情绪刺激或者碰到过敏源,他都和正常人一样。恩,应该说,他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还好点。照前两年的情况,他一般春夏天会发一次,用点药就能马上压下去。不像小时候,三天两头得发作。其实,我哥挺聪明的,之所以没一路读上去,可能是因为以前吃药的关系,让他总是很瞌睡,提不起精神。爸原本给他请过几个家教,但都被哥轰走了。这样几年下来,他的学习跟不上,索性连学校都懒得去了。不过,你看,现在我哥的事业不是做得挺好么?所以,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好。企业是这样,家庭也是。”白屹萱这样说过。
    后来,如许去查了那种药的资料——的确是进口的哮喘特效药,但副作用也很明显:患者易困倦、头痛,个别出现晕眩、呕吐。
    想他那时,不过是个7,8岁的孩子。整天无精打采得趴在桌子上,无论老师讲什么,都只能听到支离破碎的内容。几次提问,答不上,老师也就不再问了。周围人影来去、书声环绕,只有他孤独而痛苦得待在自己的角落。
    直到12岁,有了新的替代药物,才渐渐缓过来。
    但那学习的心,却已经死了。
    如许把手慢慢捂在心口——那里,忽然就疼了一下。
    “白太太,白太太?”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她。如许转头,一个纤瘦的售货员手提着一件t恤,微笑道:“您觉得这件怎么样?漂亮又透气,孩子一定喜欢。”
    “哦,挺好的。就照这个尺寸拿吧。这件,那件,还有那套。”如许把一张小纸条递过去,售货员喜不自禁得接过,到后面的库里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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