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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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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去!”陈挽风翻了他一个白眼,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庙市口那里很热闹,有很多做生意的摊子,因我去晚了,只能在一个角落处揽客,而正好我旁边还有个算命摊,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相师,本来我俩相安无事,没成想突然出现了一拨人,将那个摊子给掀了,还将相师棒打了一顿扭走了说是要送官,这样一闹城门失火央企池鱼,我也做不成生意了,于是我就往周围人群里一打听,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陈挽风一回来说了许多话,只觉口干舌燥,说到此就停了下来连连喝了两杯茶水才又接着往下说:“原来的城东的大商人柳家的小老婆中邪了,找了许多道士法师相师都没治好,挨打的那一位就是拿了钱没将人治好的相师,我听说这柳家有钱啊,三代都是做茶叶生意的,那柳家大爷很喜欢那个小老婆,出了两千两悬赏请高手治好她,两千两啊!你说这活儿我们接不接?必须接啊!”
    谢燕九听了事情的始末,总算知道了怎么回事,站起来道:“那还废话什么,走,我们赚钱去。”
    在赚钱这件事上,谢燕九跟陈挽风那是出奇的一致,都是以发家致富为目的,以不择手段为己任,毕竟玩法器也是一门烧钱的爱好,没钱了他也急是不是。
    “等一下。”陈挽风却拦住了他,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天黑阴气重,对我们不利,而且柳家人上过……江湖术士的当,我们这会儿趁着夜色去人家肯定起疑,又生防备之心,不如我们先去找点吃的,明天一早在去柳家不迟。”
    谢燕九想想也是,而且经他提醒也发现半日都没有吃东西,肚子正饿了,便听了他的话先去填饱肚子,第二日一早再上柳家的门,横竖柳家小老婆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陈挽风、谢燕九以及虞娘就都去了城东柳家。
    卜水县柳家,祖上以经商起家,如今已有三代,这一代当家的乃是柳家大爷柳书禹,柳书禹今年整好二十七,娶的是滇州女子白氏为妻。
    滇州离卜水县路途遥远,这门婚事说起来也是一段奇缘。柳家发富至今已有三代,也正到了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年头,当年柳书禹的父亲病故,柳家一度家道中落,年仅十六岁柳书禹挑起了重担,也是几度辛苦才稳住了这份家业。
    那一年,他正值十八岁,与舅舅外出进货,因故折道路经滇州,滇州乃异族盘踞之地,自古民风彪悍,这甥舅二人不慎被一山地人骗了,将他们连货在内都劫持了,却是在最危急的时刻,被当地的一位白族头人给救了。
    这头人本非异族人,只是娶了一位白族公主为妻后才定居在了滇州山地,他因思乡情切,又见柳书禹年少未婚,相貌堂堂,举止有度,欲将女儿白芳柔嫁给他。柳书禹的二舅为了得他的庇佑,便做主成了这门婚事。
    虽说这婚事结得鲁莽,但柳书禹与那白芳柔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婚后白氏随柳书禹回到卜水县,学习操持家务,侍奉婆婆,当起了贤内助,小夫妻两个和和睦睦恩爱有加,柳家的生意也否极泰来,有了兴旺之象,这日子虽然过顺了,却还是有一些遗憾在其中,便是白氏这几年先后诞下了两女,却始终未能生出男孩。
    柳家三代单传,柳老夫人为了子嗣的事可急坏了,她本因儿媳妇不是自己挑选,且又是个异族而有成见,再看她生不出儿子就更不喜了,于是自作主张给柳书禹纳了一房小妾。
    白芳柔有一半白族血统,白族又信奉男女平等,她的阿娘本是白族公主,若非她娘将首领位让给她爹,她娘便是这一任的白族女王,所以白族虽然是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族,但白芳柔在族内身份却很尊贵,她嫁到卜水县后,从头学起为妇之道,努力去讨婆婆的欢心,全因对柳书禹有情,没想到如今婆婆竟强纳妾室进门,自然是心生恼怒。
    一开始,柳书禹为了安妻子的心,碰也不碰那个妾,可到底眼前有个人碍眼,白氏与婆婆之间又不和,柳书禹夹在中间难以两全,渐渐的夫妻两个就起了隔阂,一日柳书禹酒醉,不知怎么就进了妾的房,而后有一次便有两次,有两次就有三次……不到半年,那妾就有了身孕,成了人人口中颇得宠爱的闵姨娘。
    不久之前,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养胎的闵姨娘突然兴起,要到信缘寺里还愿,柳府弄了好大的阵仗,派了八人大轿抬着这位姨娘出门,路上家丁丫鬟们更是小心伺候,好似她怀了龙种一般,引得外面的人纷纷议论,只怕这位如果真生的是儿子,柳家的正室夫人就要下堂了。
    柳家虽然富贵,却是士农工商中最低等的商人,行事也没有那么多顾忌,若真做了休妻扶正小老婆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谁想那姨娘只是一时风光,出门还愿回来的第二天,就传出了中邪的消息。而为人所不知是的,就在闵姨娘“中邪”不久,柳书禹的正房夫人白氏,便被软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一日,白氏正在房内望着自己做好的一件小衣裳发呆,衣裳是她为三岁的小女儿做的,嫁到柳家将近十年,从不懂一针一线,到能够独自裁衣,可见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却不想还是落到了这一步,竟然被软禁在自己的家里。
    想到此,白氏不禁悲从中来,恨不能就此离去,却又不舍两个可爱的女儿。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男子,男子看到她一脸愁苦,心中也很动容,可想到妾室闵娇现在的模样她以及肚子里随时可能性命不保的孩子,男子还是硬气了心肠,问道:“到如今,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白氏听到丈夫的声音,却不发一言,甚至不看一眼,只当没有这个人似得。
    自闵娇有了身孕之后,柳家老夫人就找了几位法师相看,都说肚子里的一定是儿子,这回闵娇母子出了状况,柳家老夫人心急如焚,又听闻是中了邪,想起自己的儿媳妇是滇州异族,便一口咬定是儿媳妇做了害人的妖法,扬言如果不能救回她的孙儿,便要跟白氏拼个鱼死网破。
    柳书禹一方面不信白氏会做出这样的事,一方面又想起以前在滇州的确看到过异族通鬼神术之事,故而内心矛盾,十分犹疑,最后在母亲的逼迫下,叫白氏回自己的屋子,哪儿也不要去,也便是变相的将她软禁了起来。
    “你就说句话吧。”柳书禹走了进来,站在了白氏的面前,放软了口气道:“你好歹与我说一句,便是你要我信你,你也该辩一辩吧。”
    柳书禹自然希望这件事和白氏无关,甚至觉得只要她能说句跟她自己无关的话,他就能信她,可惜出了事之后,白氏不光不肯跟他说话,连看也不肯再看他了。
    白氏如今自怨自怜,虽然明明知道丈夫就是要自己跟他服软,却也实在是做不到。闵娇进门一年,他们夫妻便冷战了大半年,其中又发生了各种波折,最终心会寒,情会冷,就像是镜子裂了,纵然拼接回去也总会有裂痕。
    白氏性子烈,她想丈夫要她自辩,本就是不相信她的表现,既然他不信她,说再多又有何用,何况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原谅他了。
    二人这样僵持着,柳书禹最终怒了,道:“你若不说话,我便当是你做的了,别的事你便是做一百件一千件我也不会过问,可若你害了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原谅你!”
    白氏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又寒又冷,只叫柳书禹怒气更盛,柳书禹拂袖一扫,将旁边桌子上水壶瓷杯、针线盒、小衣裳都摔在了地上,喝道:“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会在这半年不愿进你的房门!闵娇温存体贴,知冷知热,哪里像你,只会拈酸吃醋,半点也不贤惠,早知道你是这种性子,当日我宁死……”
    柳书禹说到这里,昔日恩情突然浮现眼前,后半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瞅了白氏一眼,见她仍然无动于衷,心中更是为自己觉得不值,恨恨一声冷笑,转身出了房门。
    早知如此,当日宁死了也不会娶我吗?白氏望着柳书禹离去的背影,忍了许久的眼泪最终流出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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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柳书禹心中何尝不难过,凭心而论,初婚那几年,他与白氏也曾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却不知缘何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夫妻冷战至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爱白氏多一点,还是怨恨更多一点,私心里他也想,如果闵娇没有进门,或者自己当时没有醉酒与闵娇圆房,或者白氏器量大一些能原谅他酒后乱性,甚至接纳闵娇,他们是否也会恩爱如昔。
    可惜,总有什么迫使事情发生到现在这种局面。
    柳书禹从白氏的屋子里出来时,总管方叔便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见他出来便小声告诉他前厅来了几位自称能收妖除魔的法师。
    自闵姨娘中邪已有十来天,柳家请了当地有名的神巫不知凡几,却无一得用,后来便索性贴了悬赏告示出来,结果却招来了一帮来骗钱的江湖术士,经了几次之后,柳书禹心中又急又恼,下令但凡是发现是骗财之徒,一律拆了招牌乱棍打一通,再扭送官府,故而到了现在,已经无人敢上门来。
    听到又有人上门除妖,柳书禹疲倦的揉捏了几下眉心后,吩咐方叔自行带人去收妖,有什么情况再来找他。方叔得了令,便赶回到前厅,带着三位收妖人去了闵姨娘的院子。
    这一次来的这三位,自然就是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了。方叔一边引领他们,一边将出事那一日的事情娓娓道出:
    闵姨娘平日极少外出,尤其得了子嗣之后,更是小心谨慎得不得了,只有十几天前曾出门去了信缘寺一趟。那日闵姨娘早上坐着轿子出门,在信缘寺上了香并捐了一具金身还愿,随后立即离开寺庙返回了柳家,从出门到回家前后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路上既没和其他不相干的人接触,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谁知到了夜晚众人熟睡之际,闵姨娘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丫鬟婆子们冲进去后,便看到闵姨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在咬一个守夜的丫鬟,丫鬟被她咬掉了手臂上的一块肉,捂着手臂哭着逃走了,众人眼睁睁的看道满嘴鲜血的闵姨娘将那块肉吞了下去,她吞了一块生人肉之后,看到房里冲进来许多人,又扑过来要咬他们,因顾忌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大伙儿都不敢对她使力,结果都被她抓伤咬伤了,好容易才将她制服,又怕她伤到了自己,只好将她捆了起来,请大爷柳书禹定夺。
    “我们大爷将整个县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都请来看过一遍,全都说闵姨娘身体没有问题,既然不是疾病,那便只有是中邪了。于是我们又请来了好几位法师相看,看过之后也都说是邪不是病,可作法的人十分厉害,他们全都拜下了阵来。”
    方叔说着,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顿了顿又道:“相信几位也听说了,为了能治好闵姨娘和保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大爷不惜开了两千两的赏银寻求能人相助,可也引来了一些见利忘义的江湖术士,他们不但不能解去魔障,而且差点还害了这母子俩的性命,故而我家大爷下了命令,能够除魔的法师,柳家必然以诚相待,千金奉上,若是没有真本事的骗财逐利之徒,我柳家与官府衙门交情一直不错……老奴相信几位一定是有能耐的能人,有些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不得不说的,还请几位恕罪。”
    原来柳家之所以将赏金提道两千两这么多,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姨娘,还因为姨娘肚子里有他们柳家的骨肉,方叔这番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另外还传达了一个简单明了的警告:有本事的就留下没本事的趁早滚。
    陈挽风笑了笑,看了谢燕九一眼,对方叔的警告不以为意的道:“让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方叔听了这话,觉得这几个人不像以前上门的人那样将话说得满满,但神态之间分明是有些把握的,便不再说什么了,转身推开了闵姨娘所住的小院院门。
    不知道这位姨娘平时过得是怎么恃宠而骄的日子,但现在人却是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是在床上,因而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难怪连柳书禹都不愿意亲自过来。
    陈挽风他们分列于床边,小心仔细的探看闵娇,这时候的闵娇头发散乱,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被子下她的四肢都被粗大的绳索捆着,系在了床的四个脚上,同时为了怕她扭到肚子,大腿和胸上也给绳索绕着床板捆了。她嘴里堵着一块帕子,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咕的怪声,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整个人的形容又惨又可怜。
    跟在后面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虞娘,隔着帷帽打量床上的女子,见她肚子奇大,约莫有七八个月身孕的样子,却还受着这样的罪,心中不禁有些可怜她,便伸手去揪掉了她嘴里的帕子。
    旁边伺候的丫鬟见了,急忙阻止道:“姑娘,不可——”
    却已经说晚了,虞娘揪掉了闵娇嘴里的帕子,闵娇就极快的扭头张嘴要咬她的手,不过闵娇快,虞娘更快,一下子捏住了闵娇的下颚,将她按回了床上。
    虞娘这次加倍小心,松开手的同时很快缩了回来,闵娇见咬不到人,又张着嘴嗷嗷的嚎叫,神情更加狰狞痛苦了。
    这时候,陈挽风和谢燕九也在观察闵娇,谢燕九请丫鬟去娶一勺子盐过来,丫鬟赶紧去取了来,谢燕九也不碰盐罐子,只叫丫鬟取一小勺盐放在闵娇的眉心,果然很快那一小勺盐便变得全黑了。
    谢燕九这才道:“果然是中了妖法了。”
    陈挽风这才明白他的用意,盐是世间最纯洁之物,沾染了不洁之气就会变色,谢燕九是想要试探这姨娘到底是疯了还是中邪了。
    陈挽风嗤笑着,道:“何必那么麻烦。”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吹走了被染黑的盐,也将符纸贴在闵娇眉心处,念了一句咒,闵娇眉心里就冒出一股黑气,全给这张符纸吸走了,明黄的符纸也变得全黑了。
    “果然是中了妖法了。”陈挽风嘻嘻哈哈的学着谢燕九的样子道。
    谢燕九见他挑衅自己,便冷笑道:“要不你来?”
    陈挽风才不上那个当,依旧是笑嘻嘻的道:“还是你先来,我帮你掠阵。”
    这又不是行军打仗,掠什么阵啊。谢燕九白了他一眼。
    一旁的方叔虽然觉得这三人都有些怪,但见他们似乎还真是有本事的,便立在一旁继续看着。
    陈挽风不再胡闹了,谢燕九仔细察看闵娇,闵娇已经失去了常性,犹如野兽一样发出嚎叫,只要有机会便想要咬人,且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了,仿佛正受到什么酷刑。
    “陈小子。”谢燕九突然开口道:“你身上符够不够?”
    “做什么?”陈挽风奇怪的看着他。
    谢燕九道:“用你刚才的方法,我们先给她‘拔邪气’试一试。”
    谢燕九身上的法器有很多种,可是因为一时看不明白闵娇中了什么招数,怕犯了忌讳故而不敢贸然使用,但陈挽风刚刚用的是正宗茅山“除魔咒”,不同于刚才谢燕九用的“盐染试探法”,他是用符咒生生的吸出了她体内的一小股邪气,才使得符纸变黑的。
    陈挽风施展的这一手,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用处,可谢燕九一眼就看出了玄机。
    在谢燕九的催促下,陈挽风从衣兜里掏出一沓四十九张符纸交给丫鬟,让她们将符纸贴在了闵娇的身上,然后随着他念出除魔咒的口诀,四十九张符纸里面有三十六张都变黑了,可能是他的功力还不够,所以还有几张没能成功的吸出邪气。
    闵娇的邪气被吸了出来许多,人顿时从疯魔状态中消停了下来,面色好转了许多,虽然双眼仍旧茫然,但嘴里也不发出可怕的吼叫了,而是嘶声呢喃着:“疼……啊……好疼……”
    闵娇的好转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又发起狂来,面色重新变得狰狞,龇牙咧嘴,嚎叫不断。
    “奇怪……”陈挽风盯着闵娇看了半天,转头问谢燕九道:“邪气是不是又长回来了?怎么会这样!”
    现在陈挽风已经领悟了“除魔咒”的用处,可他刚刚明明感到闵娇好转了,怎么一眨眼,她仿佛又被邪气侵染了一样。
    如果说陈挽风还在怀疑阶段,那么谢燕九几乎就已经确定了,闵娇是中了邪,且这团邪气的根源不是外来之物,而是在她身体里,所以邪气才会源源不绝的冒出来,初步推断,问题十有j□j就出现在闵娇的肚子里!
    谢燕九突然道:“方总管,请问一下,你家姨娘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大概,大概五个月了。”方叔一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绝不觉得她的肚子好像太大了一点?”谢燕九问。
    这时候在场人才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位姨娘的肚子,好像的确是太大了。
    自闵娇姨娘中邪一来,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府里的人想尽办法强行给她喂吃的喝的,并且请了一位老大夫在府中常住,每日里来给她拿脉,老大夫也很奇怪,明明母亲都已经这样了,偏偏孩子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在她肚子里活得很好。
    正因为被老大夫的话安了心,加上被闵娇姨奶奶分了神,这里伺候的丫鬟们还真都没留意到,不知不觉之间,闵娇姨娘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
    “好像……是的。”方叔也觉得闵娇姨娘的肚子,看上去就像是快临盆了一样。
    “敢问你家姨娘中邪到今天,是第几天?”谢燕九又问。
    “是第十二天。”方叔回答道。
    “……能不能,让丫鬟们去看一看姨娘的肚子,看看有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谢燕九道。
    方叔听了这意思,猛然发现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孩子有问题,立即瞪大了眼睛,然后才道:“这事……老奴还得去向我们大爷禀告一声,还请诸位稍等。”说完也不等答复,方叔转身就去找柳书禹了。
    方叔去找柳书禹之际,谢燕九就对在场伺候闵娇的两个丫鬟展开了一番询问,重点就是十几天前闵娇出府的那一次的细节。平时闵娇由她们伺候,那次去还愿也是带得她们,故而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当时的状况。
    谢燕九正在问话的时候,突然虞娘举着半截蜡烛走到了他的身边,将蜡烛放到了他的面前。
    谢燕九略奇怪的看了一眼虞娘,然后拿起蜡烛打量起来。
    这根蜡烛看上去和一般蜡烛相比,除了更白更细腻一点没什么其他区别,可能是昨夜刚刚点过,蜡炬已经烧得只剩一半了。
    虞娘道:“你闻一闻。”
    谢燕九闻言,便将蜡烛放在鼻息下闻了闻,突然脸色大变。
    尸蜡!
    ☆、第三十三章
    尸蜡是用人尸体熬出油脂做成的蜡烛,是一种引鬼之物,在滇州当地的祭祀活动中十分盛行。传说当地祭祀会选取一些不能正常寿终正寝之人死后的尸体熬出油脂制成蜡烛,利用那些人临死之前的怨气作为引子,在夜晚点燃后将其鬼魂引出地府,为他驱使,然后在鸡鸣之前送回地府,如果没有送回,那么鬼魂将会变成凶神恶煞,反过来杀死施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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