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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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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哥皱眉不悦。这孩子,叫自己一声父亲就如此不愿?
    春雀看着眉头微皱略方有不悦的方哥,颔首一笑,她知方哥心里在恼什么。她转过身看着前方的小路轻声嘱咐道:“好好照顾娘,成与不成都在此一举。”
    春雀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方哥独自在那回味春雀说的那一番话。
    当春雀站在长安城东市的某宽阔街道上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老高。
    春雀紧张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马车辆,嘴里嘀嘀咕咕,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惹得旁人直觉的如一个疯子般。
    “记得自己当时是因为车祸才穿越到唐代,如果自己今天一样死在车马下,会不会穿越回去?”春雀自言自语,想到这里,浑身又轻轻颤抖起来。
    如果不能回去,那便是真的死了。
    如果不试试,那秋惠就真的无救了。
    秋惠对自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要拿生命去拼搏一下?
    是的,她一定是娘的前世,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享受那没来得及的母亲的疼爱。如今一切才开始,怎么能草草结束!
    春雀一路打听知道这东市来往的都是豪门贵胄,万一,万一自己真的死了,还能得到点赔偿费给秋惠当当医药费。
    看来这里也是分富人区和平民区的,自古天下贫富分化意识倒是都一致的。春雀破边打量不时飞过来的马车,一边胡乱想道。
    一个白衣少年朝春雀眼前走过,春雀下意识的想躲起来。待看清那人不是自己想的人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隐隐作痛。
    白羽,还说要嫁你,如今却是食言了。
    白羽,不要怪我昨晚对你冷言冷语,是想你多记着我的坏,若万一我不在了你便可早些忘记我……
    白羽,若我还能回来,定盖个百丈华楼。将你金屋藏娇,我也不再踏出楼门一步。
    白羽,那日无花洞里还有一句话没跟你说,那戒指是一对的,若不死,我定也为你戴上另一只。从此不负!
    一辆高大阔气的马车急速行驶过来,前头两匹通体黑亮的大马正展开雄健的身躯春雀这边飞奔而来。
    春雀紧张的望着正前方的华丽马车,指甲深深的扎进了肉里,鲜血慢慢的涌了出来。就是他了!双眼一闭低呼一声冲着马车就撞了过去。
    人群里立马四处响起惊呼声,正在着急赶路的车夫突然见一个人直直的冲了过来,心里惊慌不已,急忙勒住缰绳勒令停马。
    饶是这样一心寻死的春雀因为冲的过急离的过近,还是被受惊的马儿一蹄子踢飞几米远。
    春雀直觉胸口被重物碾压过一般,那种令人窒息的疼痛令春雀不自然的拱起了身子,双手死死捂住受伤的胸口,嘴角突突突的正无意识的往外流鲜血。
    “想死不死远点,误了我家公子的正事,拿你几条破命都不够赔的。”车夫见倒在地上的春雀还能睁着眼,刚才还害怕的很如今却又气的不行。
    “怎么回事?”车里传来一声不满的声音,随即有听见起身走动的声音
    “回二公子,有个小乞丐想寻死竟然挑您的晦气,被小的骂了。”车夫见二公子出来,连忙俯身说着。
    “死了没?”二公子问道,抬眼看着几米处还在挣扎的人,突然眉头一皱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走了过去。
    春雀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有意识,痛的全身上下没跟骨头都感觉错了位般,那般清晰的刺痛刺激的她想昏都昏不过去。
    连死都不给个痛快的……
    “你要寻死?”头上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声。
    春雀感觉一个黑影罩在了自己身上,她吃力的抬起头看向上方来人,一双满是惊诧的琥珀色深眸正望着自己。
    “王青彧,真是冤家路窄……”春雀此刻竟笑了起来。自己已经一个快死的人,她还有什么是好计较的呢。春雀望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再次笑了笑慢慢的合上了眼头颓然倒地。
    春雀看到来人时便明了自己撞的却是他坐的车,其实她若是事先知道,自己是断断不会去做的。
    不是怕死不了,而是怕就算死了万一穿越不回去,依着王青彧这种生性凉薄的自私性格怕是一个子也不会掏出来。
    万里无云的天空上一轮红日瞬间爆发出极热极热的强光直直覆盖在这一片街道上,王青彧望着朝自己扯起一脸笑意,满嘴带血的女子,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呼吸瞬间有些凌乱,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夏日的阳光真是刺眼……
    王青彧,真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
    冤家……
    第二十七章 无望了
    春雀睁开了眼睛,随即又闭上,然后睁开,再度闭上……重复多次后终于一脸挫败的睁开眼,这次许久没再合上。
    春雀闻着空气中浓浓的药味,四周古朴的古式家具,最终悲哀的承认自己没死成,更别说穿越回去了……
    “你醒了?”门口站着一个白发的老人,见她醒了便抬头问了一下。
    春雀闻声便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插满了银针,抬头看着兀自忙碌的老人,随即惊讶道:“欧阳大夫?我怎么会在这里?”
    “有个人将你送了过来。”欧阳大夫停下手中正在舂的草药,缓缓说道。随即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人,做好事还不让自己说。
    随后一想毕竟这女子是被他马蹄踢晕,他也不算是做好事了。
    “哦。”春雀呆呆的应了一声,随即不确定的问道:“是王青彧吗?”
    欧阳大夫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那他有没有留下银子?”春雀脸色犹豫了下继续问道。
    欧阳大夫一愣,不知春雀心中在想什么,略略想了一下问道:“留如何,没留又如何?”
    “留了的话大夫你直接把银子给我吧,我不看了。”春雀急忙说道。
    “要是没留呢?”欧阳大夫眉头一皱问道。原来这女子嗜钱如命。
    “没留?”春雀呐呐道,心想这个小气鬼竟然没留银子,自己哪里有钱看病啊。随即心一横冷声说道:“我可没钱给你,你要钱就去找他。”
    “哦。”欧阳大夫脸上微微泛起了笑意,原来这孩子是担心这个。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个你放心,等你身上伤势都好了以后老夫自会找他结算。”
    春雀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看着满身的银针不禁苦笑道:“能不能把这些针拔了,我还得回家。”
    “不行,你胸口有淤血且浑身因被绳索所勒多出淤青红肿,老夫给你施两天银针才可保你不落后遗之症。”欧阳大夫不同意道。
    “两天?”春雀讶然,心想若是按照之前计划穿越回去也就罢了,如今自己没死就应该立马回家。否则秋惠和方哥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想到秋惠,春雀的心一沉。
    “嗯。起码两天。”欧阳大夫点头说道。
    春雀看着满身的银针,突然发现自己说了半天话也没觉得浑身有多少疼痛感,看着正在认真舂药的欧阳大夫,心下一动问道:
    “欧阳大夫,你看病贵不贵?”
    “不便宜。”欧阳大夫答道。
    “那我这两天内所有的看病的草药,诊治是不是都算他的。”
    “嗯。”欧阳大夫想了一下答道,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却说说不出哪里不对。
    “那,我有个请求想请你答应。”春雀说道。
    “嗯?”欧阳大夫抬眼奇怪的望着春雀,这孩子想说什么?
    “我有个家人生的病比我还重,我想将这两天的治疗换成我家人。只是她不能走这么远的路程来你这个医馆,所以……所以还得请你去一趟我家里。“
    春雀躺在床上,转脸看着欧阳大夫说道,声音轻轻一脸诚恳。
    欧阳大夫舂药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思考,心底里却掀起了巨涛骇浪。这孩子自己都快不行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家人。这份孝心当真是令人十分感动。
    “好吧,老夫就陪你走一趟。只是今天这银针得施完才行,否则前功尽弃,你性命难保。”半晌欧阳大夫答应了春雀的请求。
    娘有救了。春雀嘴里道谢了下,心里着实开心了不少。今天不管多荒唐,总还算有了点效果。
    施完银针后,欧阳大夫又拿出捣烂成泥的草药尽数抹在春雀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又调了一味药让春雀喝下。
    期间春雀断断续续的跟欧阳大夫讲述了秋惠娘生病的状况。
    一切做好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在春雀的连连催促中欧阳大夫这才背着药箱和春雀离开了医馆往村里而去。
    “娘,娘,我回来了。”春雀推开栅门院子里边走边高兴的叫道。
    “雀儿,咳咳咳……是雀儿吗?咳咳咳……”里屋里传来一阵阵虚弱而又急切的呼唤声。
    欧阳大夫一听这声音连忙几个大踏 步的走了进去,里屋秋惠一个人正费尽的扶着床边想要坐起来,抬眼焦急的往外看着。
    “秋惠娘,是我,是我。”春雀一眼就看见床边盆里刚呕吐出来的带血的污秽物,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秋惠身边,心疼说道。
    “你跑哪里去了?我和你父亲都担心一天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位是?”秋惠看春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便放下了心。一抬头就发现一个背着药箱的老人正看着自己呕出来的东西,尴尬问道。
    “哦,他是欧阳大夫,医术很好。我请他过来给你看看。”春雀连忙介绍道。
    “雀儿,为娘不用大夫看了,你请欧阳大夫回去吧。“秋惠一脸感动,原来自己的女儿出去一天是找大夫给自己看病了。
    可是家里哪里还有钱,这些天药钱也都是白里正垫付的。
    欧阳大夫自己搬来一张凳子,将秋惠的手拉了过来自己一只手就搭上去把了脉,一脸沉思。
    秋惠动也不敢动,春雀满怀希望却又很紧张的看着欧阳大夫,屋里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欧阳大夫的脸色转为阴沉,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春雀看这一动作心立马沉了下去。
    欧阳大夫示意秋惠躺下,他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包,将银针尽数对着烛火消毒后都扎在了秋惠的腰还有脑袋附近。
    方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插着银针的秋惠,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时辰后
    “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来我医馆取药。”欧阳大夫将银针一一取下放进包里,对春雀说道。
    “我可以去,欧阳大夫。”方哥这时走进来看了眼熟睡的秋惠,对着欧阳大夫低声说道。
    “你认识我?”欧阳大夫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五年前,我曾带着秋惠去求您医治,那时候您就说她。。她活不过年末。”方哥低低说道。
    欧阳大夫皱眉细细想了一下,随后哦的一声,恍然大悟。
    “没想到她竟然支撑到了现在。真是奇迹啊。”欧阳大夫看着床上的人儿感慨的说道。
    “如今我还是想听欧阳大夫说一句,她……还能活多久?”那声音里带着丝丝颤抖,有着固执有着不安的希望。
    “如今我还是那句话。”欧阳大夫摇了摇头遗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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