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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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替身模特
    作者:司空艾岩
    ☆、第一章 楔子
    **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红色十月》刚杀青,郁好顾不上晚上的庆功宴,便急急忙忙地坐上经纪人joe的奇瑞qq往三环外的明月湖区赶。
    车子驶上高速以后,明亮的路灯飞速后移,来往的车辆越来越少,她疲惫地靠在后座上抿着嘴沉默。joe隔着对讲机和工作人员确定行程,通话结束后透过后视镜打量脸色煞白的郁好,担忧的询问她还好吗,郁好点点头,目光里却一片虚无。
    或许是车开得急,或许是恐惧即将要发生的事,心里和胃里俱涌上一阵不适,郁好忍不住打开车窗,冰凉的风纷沓而至,瞬时好受不少,眯眼望着远处柔和的明月湖,默默地叹口气。
    她想到了许多从前的事情,兀自愣着神,直到joe提高了声音叫doris,她才反射性地应了一下,抬头望着车窗外雍容的别墅群倒吸了一口凉气。
    a市是本国经济发达的城市之一,划分四环,东边临海,从市区到四环郊区要垮姜堰大桥斜绕国道,这么有跨度的距离能确保绝对的占地面积和不同于市区的低调安静。许多经济开发区,技术开发区,科技园,马场,高尔夫球场都建在这里,当然不乏一些烧钱的豪华别墅孤芳傲野地竞相建造。其中最首屈一指的当属明月湖区,区内有纵贯南北的巍峨山脉堪堪擦到四环之外的边际线,又有明月河注入渤海所形成的陆上湖——明月湖。这里依山傍水,风景怡然,风水卧龙藏野,富人自然愿意花大价钱在这建造金银窝享受。
    眼前的别墅宛如皇家庄园,奶白的白垩石,特意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红壤,周围浓密的人造林,葡萄园和牧场,如此浓郁的意式田园风美不胜收,郁好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它的模样。
    从前年轻不懂事,刚搬进来时,雀跃地问舒健昔这是什么城堡这么好看,他只是目光淡然地沉了沉嘴角,不置一词。
    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买给挚爱的,因为那女子曾说,她想要在托斯卡纳式的大房子里嫁给他,给他生属于他们的孩子。
    不过,舒健昔后来真的买下这栋当时市价5亿的别墅装扮成女人想要的样子时,却无法送出去了。
    郁好极力收敛纷杂的思绪,却不抵近乡情怯,平添忐忑和担忧,无意识地捏紧她手中的皮包恍惚着下了车,走进入口那有几分戏剧化且屋脊线比房内建筑还高的圆形大厅,回折的长廊立时入目,墙壁上悬着的还是那些壁饰,被射灯映着看起来有几分梦幻;走出长廊迎面就见28分钟便更换一种样式喷涌的喷泉,18式样一轮回,暖黄的抗水灯镶在假山上犹如堆砌的金山;庭院里是郁郁的青草,两边10厘米高的栅栏里有序的排着花,是郁金香,那个女人最喜欢的花。
    护院管家仍是从前那位高大俊朗的退伍国际特种兵eric,面带微笑躬下身弯成90度:“郁小姐,您好。”然后极有礼貌地为他们引路,行至内屋时,微笑的再鞠躬,起身却是对着joe说:“先生,舒先生引您去偏厅稍坐,等郁小姐妥当以后再请小姐与您会合好么?”
    郁好知道舒健昔的脾性,无奈地对joe点头示意,joe安抚性的回她一个笑,随青年去了偏厅。
    郁好听从了青年刚才的安排进了内室,甫一进门,眉头深皱,不知不觉叹口气,满室一如既往的紫罗兰色,她记得,那也是那个女人最喜欢的颜色。
    满目依旧,却无一是属于她的模样。
    摸着绒绒的沙发背发着呆,前方便走过来一位袅袅婷婷的西方美人,郁好冲她笑了笑。
    美人也微笑,弯腰鞠了一躬,“郁小姐,久久在先生房里刚刚睡着,您要去看她吗?”这是舒健昔的私人管家莱昂,三十五岁左右,金发碧眼,加拿大人,英国封闭式精英管家学校博士学位毕业的优秀管家,有着姣好的容貌,傲人的身材,又有着让人称奇的高等学历和办事能力。
    郁好在听到先生两个字时,神情明显一滞,莱昂微笑着说:“郁小姐,先生尚有公务在身,对无法顾全您深感不安,再三叮嘱莱昂要好好招待您,晚餐已经备下了,您能稍稍等一下先生吗,他想请您与他共进晚餐。”
    果然是聪明的女人,看到她眼里的不安和畏惧,一句话交待了他不在,说了客套话来缓解气氛,又委婉地交代了舒健昔不能来陪她的歉疚与遗憾。
    她心里莫名的苦笑,莱昂的业务是有多熟练,看来平日里替他打发找上门的女人必然是不少。
    不过,舒健昔不在,郁好倒是松了一口气,笑容也崭露出来,嗓音难掩激动略带沙哑,“莱昂小姐,我能看看久久吗?”
    **
    久久是她和舒健昔的女儿,从她走的那天起已经足足四年没有见到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了。
    郁好蹑手蹑脚的来到舒健昔的房间里,也是从前的模样,黑白相间的主题格调一点都不符整栋建筑的风格,大床上铺的是从前她一贯爱用的vnus毛毯,柔软细腻。
    她半个身子陷进床里去,连味道都没变,是她曾经最爱的xos柔顺剂那股清新的茉莉花茶味。
    漂亮的小女儿已经长了好多,一头乌黑的长发毛茸茸的打着卷,乱糟糟的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同时那副慵懒的俏模样也像极了刚睡醒的舒健昔,小拳头抵在微微张着的小嘴边,口水亮晶晶地往下流,憨态可掬。
    郁好笑容止不住地溢了满脸,另半个身子也倾了过来,隔着被子一把把女儿揽进怀里,用额头蹭啊蹭,喜欢的不得了,满心的柔软都化成一汪水倾数泄到女儿身上。
    她嘴里哼哼着以前哄久久爱唱的摇篮曲,手里有节奏的拍着女儿左边的小粗胳膊,大概是久久觉得这个抚摸惬意极了,扑棱一下翻了个身小胖身躯倾数挤到郁好的怀里,在她的胸前拱啊拱,小手也伸过来扯郁好的衣领,嘴里嘤嘤的哽叽着撒娇。
    郁好心下更是柔软到极致,又复生出一种深深的愧疚。
    她离开a市去日本那年也才20岁而已,什么都不懂,奶水榜得那么足她除了每天自己用手挤出来一些以外根本不知道什么其他办法能让奶水不这么流,毕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封面杂志暂时是不能拍了,那些时尚的春装她根本没办法穿,一穿胸前就会濡湿一片,上网查资料却说什么只要不喂宝宝奶水自然就少了,少喝汤什么的,她明明什么都没吃,宝宝都不在她身边,天知道她怎么这么多奶水。后来还是上了年纪的西班牙设计师爱得利女士告诉她一个迅速断奶的偏方她才免了尴尬。
    所以,那样丰沛的奶水她的宝贝在哺乳期里没有喝到,在最应该扮演母亲重要角色的时候她却狠心离开她,足够她愧疚。
    莱昂笑眯眯地在门外站着,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叭”一按,屋子里空调吹出的适宜热风里霎时弥漫出一股温馨的香气,她默默地关上门复又离开。
    郁小姐离开以后,elvis是长久的失眠,陈医生为了他的健康特意调了中医里极讲究的安神香。
    她觉得这个香没什么比这个时候更适宜用的了。
    **
    舒健昔回来的时候脸沉得厉害,酒量一向很大的他竟然喝得有几分醉意,一向沉静的眸子里有几条细细的血丝,他疲惫的陷在客厅的沙发里面对着暖烘烘的壁炉,接下莱昂手中的醒神药剂一饮而尽,随即把药瓶撇在垃圾桶里,慢条斯理地解领带搁在莱昂手里,一系列动作完成才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她走了么?”
    莱昂简单的交待了两句,舒健昔脸虽沉着,神色却明显松缓一些。
    他到静卧的衣帽间换了一套家居服,踏着柔软的羊毛拖鞋去浴室洗澡,莱昂已经给他放好水了,相应物品一概备全才退出去。
    他沉在游泳池大小的芬兰订制浴缸里,蓝色的水泡不断翻涌,晃得他眼晕,随手拿起木质台阶上的遥控器,打开对面的液晶显示墙,选了新闻来看,娱乐八卦里正在播《名模难抵高富帅潜规则,深夜密会xx娱乐会所》,“美日混血的华裔女模特doris近日频频被记者拍到深夜密会f市大家族的公子,二人神色亲昵,小编不得不吐个槽,昔日在日韩两国发展良好的个性模特doris竟也下水,亏小编曾经还佩服她乃真玉女,没想到竟然是真欲女...”
    舒健昔眸色沉得犹如一滩黑墨,沉默半晌紧抿的唇角忽然凛冽出一朵笑容来,按了遥控器上的按钮关掉显示器,然后把自己兜头沉在池子里,浮出水面时英俊的容颜水光淋漓,他烦躁的皱起眉头,耳边伴着尚未被关掉的音箱的嗡嗡声,拨打了一个电话,“eric,打发经纪人走。”
    **
    本来想赶在舒健昔回来前走的,谁知道一躺竟然就这么睡过去,还做了一场梦。
    梦里和李佩斯搭戏,状态不好,连连ng,导演摔着剧本破口大骂,李佩斯也气的拒演,片场的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一路睡出来的上位,根本就是个草包,她想哭着跑开,却被面目狰狞的剧组人员捆起来扔进油锅里,热的快要烧死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依稀间看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的胸前起伏,吓得她尖叫出声来,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娇媚入骨的呻吟,她顿时心里一凉,伸手抗拒,却不料手被牢牢地绑在床头根本动不了,急的一边左右挣扎,一边瞥着身侧的久久,小声喊身上的男人快起来。
    舒健昔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眸子里沉得厉害,他凑过来,身上已经□□了,蹭着她同样裸着的酥胸,凉薄的唇印在她眼睛上,伸出舌头舔着她的眉毛,低沉的说:“你别叫,她就不会听见。”
    郁好被这种熟悉的陌生感灼烫,瞬间就哭了,咬着唇,不敢作声,因为她一贯了解他,任何事忤逆他不仅没有结果反而会变本加厉地糟糕。
    他在她身上摆足了前戏,极力忍耐的郁好哭得差点背过气也不敢发一言,生怕吵醒了女儿,被女儿看见妈妈的狼狈。
    他眼里终于有丝松动,手上却没有放松,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伸到她的下面隔着小内裤轻柔的按来按去。郁好也确实好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身心干渴,不一会儿,她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抽搐着软在他身下,浑身化成一汪软绵绵的棉花糖,内裤上就已经晕湿一大片,热热的浇在他的大手上。
    舒健昔急忙拽掉她的内裤,低吼着对准还在泛有余韵一开一合抽搐的那里,扶着自己整根没入,立时疼得郁好尖声叫起来,舒健昔连忙低下头堵住她的嘴,她慌慌张张地看着颦着小眉毛睡得有些不安稳的久久,用被他分置在他腰间的细腿踹了踹他大腿,舒健昔吐出她的舌头,低哑地“嗯?”了一句。
    郁好凑到他耳边带着哭腔又泛有软糯的尾音说:“换个房间,好不好,我快死了...”
    舒健昔闻言如同五雷轰顶,又深深地顶了她几下,郁好这次是真要忍不住哭出声了,“求你了,我不想让女儿看见我这样子...”
    舒健昔叹口气,把绑在她手上的领带解下来,郁好无力的巴在他身上,他抱着她边走边剧烈的抛,转战到隔壁的静卧间,折腾了郁好一夜,无论最后怎么折腾,她都没再从昏厥中醒过来。
    日上栏杆,郁好才醒转,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了。她眯着眼睛打量室内,这是他的静卧室,以前她很少进去,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柔顺地铺了满地,绛紫色的大床就放在中间,紫色的墙幽暗的立在四周,对面玻璃墙上是他记录的各种决策,按下遥控器,玻璃墙就会变成pc的外接显示器,他就喜欢坐在这里研究企划case,家具都是意式的传统风格,圆润内敛质朴,右侧紫墙的比利时老钟缓慢的走着,时间已然是10点半了,郁好一惊,9点有通告,joe怎么没打电话?
    她扑腾着起来,床头柜上已经放好了一套她从前穿的家居服,洗漱了以后跑去隔壁看女儿,温存好一会起来给joe拨电话,却被提示对方关机,给公司打竟然被告知无理由雪藏。
    郁好挂断电话以后,气得手都发抖,好不容易在模特圈有了一席之地,突然雪藏,长久以来的步步为营一朝被毁于一旦,这不是要她命么。
    怎么回事她几乎能在这一瞬间准确推断出来。
    舒健昔喜欢收藏古董,最变态的是喜欢拿明清时期最珍贵的青花瓷改成灯罩置在房间每一盏灯上,床头处就有那么一个镂空的青花灯罩。
    郁好素手一挥,整个灯连着灯罩滚到了脚下一方两米见宽的古印巴地毯上,滚了两圈,磕掉了角。尤不解气,目光一扫,竟然眼尖的看见四年前就被安放在窗台上那株珍贵之重堪比黄金的黑郁金香。
    这么几年过去,还是那么一小撮,不盛不败,不过已经很难得了。当年舒健昔为了这朵难养的破花,特意雇了培养出黑色郁金香的新加坡理工大学研究生亲自照看,有时他夜里都要起身浇注几滴营养液,宝贝的不得了。
    郁好冷哼一声,去窗前捧起花盆往青花灯罩上使劲的砸了下去,妖冶的“夜皇后”孤傲的破碎在地板上。
    舒健昔,今天你要是不掐死我,都对不起你这盆花。
    莱昂匆匆赶过来,看见此场景,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几变,稳定下来,“郁小姐,先生有早会,先去公司了。不过,他已经吩咐厨房为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玉米奶酪和素焗鹅肝,您先随我下楼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郁好冷脸一笑,“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莱昂还是端端正正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又可亲,“非常抱歉郁小姐,先生说没有他的允许,您半步都不能离开舒宅,您懂的。”
    郁好细眉一挑,径直冲向窗台,伏在窗边望下去,身体微晃,半晌才收回视线,微垂着头靠在窗户上轻轻叹口气哑着嗓子说:“嗯,知道了。”
    莱昂心下了然,关切道:“郁小姐,我把菜给您端到卧室里来吃吧。”见郁好没回应,莱昂全当作默认,微微点头作了个礼就出去了。
    莱昂一走,郁好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冷静自持,面目肃然,迅速拨了一个电话,“dino,我可能暂时不能和你去香港见你妈妈了...嗯,他不许我走...好,我等你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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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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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深秋,f市这种内陆城市又干又冷,远郊机场附近的马路人烟稀少,一辆辆车得以顺利疾驰而过,行色匆忙。
    灰白的斑马线每隔五百米左右延伸一次,没什么人过,显得空旷又寂寥。
    f市的绿化一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到了夏天街道两边繁茂的梧桐树和国槐随风飘摇,金鸡菊和蔷薇在绿化带里斗艳,美不胜收。此时却俱已枯裸,光秃秃的伸向天际,郁好站在南航机场三楼候机室窗前顺着望过去,触目苍白而狰狞。
    她端着一杯浓浊的速溶咖啡隐隐失神,阴暗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弱弱的滚到她脸上,光虽微弱却依然晃得人眼睛痛,她极不耐的皱着眉头咽下一口滚烫的咖啡,胃里的绞痛才缓下不少。
    包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不断闪烁,郁好划开接听键,没有说话,对方一向温和的语气难得带着点怒意,“在哪儿?”
    郁好在电话这边无声的笑了笑,并没有察觉对方根本听不见她的笑声,那道冷冷的声音又响起:“说话,好好。”
    端着咖啡微微晃着里面泛起的白沫,想象着此刻男人因为生气而略冷的俊脸,郁好低低的说:“机场。”
    男人声音沉沉的传过来,“滚回来。”
    机场候机的人形形□□,但郁好绝对是最抢眼的一个,170左右的身高,长发掩在帽檐上标有“fuck”字样的棒球帽里,穿着宽大的嘻哈服,足底蹬着金色的givenchy运动鞋,戴着一副快要遮住半张小脸的lotos墨镜笑得花枝乱颤,“小舅,我已经满18周岁了,您就不要再管我了吧,特别没必要!”
    她咬“特别”两个字咬得极重,又是一边笑一边说的,电话那边顿时传来一阵忙音。
    把手机塞回包里时,她愣了好一会儿,随即自嘲的一笑。
    他似乎是动了大气,不过,也可能是根本不在乎。
    郁南怀不是一向这么对她吗?浑不在意,视若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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