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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嘤嘤愣着,双目瞪得滚圆,如晶的泪珠落下,却回不得半句话。
“无妨,”她在他耳边低语,魔鬼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回荡,“本殿大度,亦可替她享用你,你大可当做是她,在本殿膝、下、承、欢。”
“沈乐悠!你禽兽不如!啊!”
夜,最后的虫鸣在长岭的初冬凄凄,结束了一岁辉煌。这大千世界的欲海,正如长岭皇宫中的声浪,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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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天寒,海国走进了冬末,虽没有雪,也冷得勤。余玖套了一窄袖绒毛大衣立于天师府院中剪枝,盘算着如何让那些老臣再安分些。
如今乃暴风雨前的宁静,若无对策,则风起云涌,狂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只有辞官了吗?
“嘶——”
沉思间未能注意手上锋利的剪子,一滴殷红如泼墨般点染在老绿的叶片上,她紧紧捏住伤口,心头漫上蒙蒙不安。
“大人,有您的信。”
春草将一封厚厚的信交到余玖手中,注意到她的伤口:“大人,您受伤了?”大人怎么会受伤呢?
余玖无事指上不大也不小的伤口,随意放在嘴里嘬了嘬:“没事……”
紧紧盯着,春草眼睛睁得越发大了:“大人,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我去给您拿药。”
小小的伤口血流不止,余玖轻叹一口气,拆了那封信。
是沈乐清的回信。
信里字字珠玑,细说了沈乐清对沈乐悠的认知。
狠毒、阴险、肮脏不堪。无论是多么污秽晦暗的词用在她这个表面光鲜的太女身上,都极其贴合。
沈乐妍果然是斗不过她,被那阴狠毒蛇戕害数回,才被逼走武路,鲜少回京。而聪明如沈乐清,尽量不去惹她,以聪明机智躲过她许多回找茬,即便沈乐清远嫁此事本身就是沈乐悠的主意,他也不敢有怨言。
长岭女帝沉迷蛇蝎之人设下的酒池肉林,深陷人声鼎沸的欢场,被沈乐悠玩弄于股掌之间,尚自以为江山无忧,自诩聪明。
原来,一切都没有看上去那么和美。
她原以为,三国之中,长岭最为平静安和。
此次回到长岭,按照沈乐悠的性子,定是假惺惺同意了条款,回去指不定找个理由回绝了。
这是个祸害,是个威胁整个四域太平的非人类。她做事向来只要自己开心,但凡惹她不快,均会被其折磨得身心交煎。
回想起那些她散发的谣言,余玖心下一沉。
看来,沈乐悠知道的太多了。
“大人,药。”春草匆匆拿了金疮药来,余玖接过擦了药,血方凝固。
头顶传来阵阵呼哧呼哧的翅膀拍打声,她寻声望去,蔚蓝色的天空中有一只灰鸽,它停在天师府庭院的假山上,歪着脑袋瞧她,翅膀尚且还有一抹干硬的血迹。
余玖伸出手,灰鸽便飞到她腕上,与她十分亲昵。
这是任霓煌身边专养的鸽子,它脚上有一卷纱布,隐约得见丝丝鲜红。
不安地打开,她眸色一凛。
“这是!”
那布竟是一封血书!
字迹颤颤巍巍早不成形,却留有任霓煌书写的独特习惯。这布也是随处撕下的一块,一滴滴鲜血干涸在粗糙的布面,仅书了八个字:悠灭五毒,速护冥清。
什么情况?
不啻雷殛,余玖手中的金疮药“哐当”一声落地,洒了一片。
疯狂的怒意如澎湃的江涛撞击进她的大脑,她踉跄地后退一步,若非春草从后接住她,她差点儿倒下。
此信晴天霹雳,抚上那明显中了毒的深红色血迹,血粘稠地甚至未能洇入碎布,粘液般干在表面。
这确是……任霓煌的字迹……
其时江萧芸正于府中品茶,林海音亦在,烦恼地向她吐槽江萧康是如何每次遇到她的时候捉弄她。说到气愤处,鼻孔微张,堂堂护国大将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殿下,殿下!”吹雪匆遽飞奔而来,几经磕绊,“天师大人——”
她话尚未说完,余玖便冲了进来,一把将那碎步放到桌上,神色慌张:“萧芸,我需要你。”
江萧芸从未见余玖惊慌过。
她三人连忙入了客厅,紧闭门窗,让吹雪回绝所有来拜访的人,仔细研究对策。
“沈乐悠究竟想做什么?”林海音捏着下巴,甚是不解,“于她有何好处?”
“此人乖戾,性格阴狠毒辣,表面浪荡,你却不知她脑子里装了黑心主意,”江萧芸细细看过那片布,谨慎问,“小玖,你确定这是任霓煌亲笔?”
“确定,”她顿了顿方回答,气息颤抖,“信鸽亦他专养。”
林海音细想又道:“保护冥清是指她们如今有难?可沈乐清与冷冥隐居西微山,这事儿谁能知道呢?且不说西微山脉那么大,一时半会她们还算安全。”
“不,阿音,就连五毒教都覆灭了,她们不安全。”江萧芸察觉事情的严重性,“沈乐悠行事乖戾难测,如风来雨去,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定会猜到是我们的捏造了一切,这不仅仅是我们没有面子丧失几块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