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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与长裤, 头发盘起来, 腰上系着长巾。天气炎热, 这里的人习惯把袖子卷起来,他亦是如此, 只是腕上那一道道未愈的割痕触目惊心。
她晓得那一口口腥甜的来源了。
江微尘立于正厅打听消息,他表面谈吐自如,淡定从容,实则心中忐忑不安,总想着余玖有没有醒来, 别人说的话,十句他也只记住三句, 怎么也无法过脑。
“阿尘。”
一声轻柔的呼唤将他漂泊的灵魂拉回,他怔然朝楼梯口看去,余玖如一息风悄然吹来。
不必言谢,他知道她平安, 心中那颗石头才安稳落下。
离开军营后, 他多方打听她的去向,在西微山脉找到尚且在那儿的飞蝴,向他要了地图。
也许是巧合,又许是缥缈的缘分, 他渐渐跟上了她的速度, 在漫漫沙堆中发现了她。
天知道他当时是多么害怕,幸而她尚且有口气在, 否则他真不知要如何在无助的茫茫沙漠中“起死回生”。他生生挖了半日方将她挖出,一路上生怕她撑不住,过一个时辰便要确认她是否还有呼吸。
“你可……你可好些了?”他迟疑地伸手去牵她,轻捏她的手心,小心翼翼,好怕弄疼她。
“无碍了。”
“嗯……”安心后,一腔怒意浮上心头,他蹙眉责怪道,“若不是我,你二十日后如何回去?你也太大意了,怎么就中了毒?一个女人还照顾不好自己,叫别人日日担心!”
余玖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抚过他右腕的割痕与满是磨痕的手指,亦是恼火:“是,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但你割伤自己,我就不担心了?”
惊得缩回手,他眼神游离,连忙找理由搪塞:“这是不慎割伤的,我怎么会割伤自己。”
“嘴硬。”
对上她满是疼惜的双眸,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委屈又诚实道:“我怕你渴死……”
蹒跚而来的老者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将一枚令牌递给余玖,指着整个月城最高的那栋建筑:“你们去吧。”
原来这老者是月城最有名的医者,她经常出入月殿给统治阶层看病。得知她二人来意后,她已同意将手中令牌借给她们。
月城乃大月覆灭后,大月皇族的庇护所,她们迁居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倒也自在逍遥。
月殿巍峨,的确像是大月皇族的喜好,她们喜欢又高又大的房子,更喜欢华美雍容与花哨。
“我以使节身份进入,你——”
“我当你的侍女。”江微尘彼时身着女装,他立在她身侧坚定道。
她轻回过头,朝他一笑,如浪的柔波冲进他的心:“好。”
风吹动身边的旗杆,不是幡动,是心动。时至今日,面对她,他依然是会心动的。
然从她醒来到现在,她都还没亲近过他。是在生气他擅自跟踪她么?
他正要认错:“阿玖……”
尚未走近月殿,几乎是一瞬间,她转身大跨一步将他拥紧,脸在他的鬓角轻蹭,淡淡的药气清清的香:“若是要我抱你,就说想抱抱,你怕我生气不敢粘我,我却怕自己一旦碰上你就不愿放手了。”
好暖啊,痒痒的甜蜜涌进心窝似的。
她捧起他的手,亲吻他的伤口:“回家后我们再清算。”
他面色酡红地点头,心里百花齐放般,随她入了月殿。
望着她的背影,江微尘不禁轻抿双唇。他尚且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被女人的小动作感动的男人,在她面前却真的跟个小男人似的。
不甘心,他不要做小男人,要做她身边的大男人。
由殿外侍卫引入,走过雕梁画栋的长廊,于一偌大雕刻石门前,二人静立等候。两旁的廊上均挂有画像,一张张画上端然坐着历代大月的女帝。
也不知是大月历来有此传统还是哪个“睿智”女帝想出的主意,余玖只觉得有些森然可怖,被遗像包围的感觉令人心头不快。
更有甚者,篇幅极长,将历代大月帝王的人像画在一起,仿佛一张“死亡毕业照”。
“此乃莫宁先帝的喜好,”一月拥云簇的女子身着雍容华服,长相柔和,她缓缓从门后走来,与余玖并肩立着,抬头观赏,“莫宁先帝,总是喜欢弄些别人觉得怪异的事,自莫阳先帝登基后,更喜嬉戏胡闹。”
“参见领主。”临来前学了些这里的称谓,却没学规矩,余玖便下跪行礼。
女子将她扶起来,向她身后的人一瞥,莞尔道:“不必多礼,大月早就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随我进来吧。”
一人一杯清茶,余玖开始自叙来意。
江微尘立在一侧,这高顶圆房,从前的确没见过,没想到大月皇族自迁至大漠后,竟发展出新的美学。
原来,月城周边还有三个依附的城池,它们各自为政,相辅相成,均由月城领主,也就是面前的莫羽统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漠亦是如此,时间长了,总有人想自立为王,妄图回归中原。这个人,便是北边北月城城主,名为莫飞凤。
而莫飞凤,也正是与平夏来往之人。她似乎想利用平夏重返中原势力,并以解放大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