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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中。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王君,”他紧握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笑着在她耳边说,“回家吧。”
往事如烟,蜂拥着朝她脑内涌入,强烈的既视感如暴雨之夜的闪电批开一棵古木,渗透出焦气,令人抵抗又震惊,惶惑不已。
记忆中阿辰的身影逐渐与江微尘重合,她再无法挥去心头所想,一个念头疯狂地搅动她的身心。
她顺着他的手望去,倏然注意到他无论何时,都带着各类低调的护腕,幽幽问:“你,为何老是带着护腕?”
江微尘的手微微一颤,他嬉笑说:“小时候调皮,被明阳殿的香炉烫了,遂带上护腕。”
烫了?这么说他手上有疤?
“左臂右臂?”
他不敢回答,只打哈哈:“没什么的,我们回去说。”
只祈祷着她回去把护腕这茬忘了,一路上,江微尘不住地与她找话题。
余玖的心思哪里在聊天上,她想追问,又不想追问,情绪复杂到一个顶点,凝聚在心底怎么也散不开。
回到房内洗漱完毕,余玖决定先来软的。
“微尘,你且过来下。”她轻唤他,为他设下陷阱,笑得灿烂,“你来看看这幅花将军送的画。”
江微尘警惕地走过去,与她隔开一段距离:“确是良品。”
“这画可不单单是画,”她指腹轻触周围边角,眼神迷离,“周边均是平夏有名的织女缂丝而成,你看。”
冷静上前,他的右手却紧张地冒出冷汗,手心湿润。
他扯出一个微笑回道:“真的呢。”
他在刻意隐瞒她。
虽然他已尽量表现得自然,却还是被余玖一眼看透了去。
为何看透了,只因他每次说谎,表情都那么自然,太过自然。他望向她每每都是情深意重,带了点紧张与试探,但他说谎,却如此自然。
真是……可笑……
气到视线模糊,她忽然不想周旋,也不屑周旋了。
她念力忽将其拉近,竟遭到对方的强烈抵抗。
“你到底,在瞒着什么?”
屋内狂风骤起,坐在屋外的春草和琼芜只看了一眼,便老老实实走到一旁,淡定把其他房屋门窗都关好。
吹雪听到动静前来问询,二人回说:“新婚之夜也是如此,不必大惊小怪。”
吹雪茫然,却见二人又一唱一和道:“快去找皇宫木匠,上报一下鲁王殿下,恐怕明天要去天云殿谢罪。”
“哄!”的一声巨响,诺大的风吹遍整个雅园,惊了众人一跳。
慌乱之中,江微尘吐出一口浓血,从身旁卷了床单裹住上身,一把将余玖捞入怀中。
月色泠然,二人衣衫不整地纠缠在床上,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外,引得余玖一阵面红。
紧张无以复加,他凝望身上之人,鼻尖与她只毫厘之距。
檀香一阵阵飘入她的鼻腔,柔情蜜意般氤氲了她的大脑。
“无论我与他多相似,夏辰已经没了。”他嗓音抖和如是说,“我的疤,太难看,你若要看,便看罢。”
虽然做过了处理,但他真不知能否瞒过她。
余玖掀开床单,目光短暂停留在他潮红的面颊与如玉的上半身,朝他右臂望去。
那里的确有疤,但真的是烫伤的疤,与之前夏阑在阿尘身上留下的不同,这疤更加触目惊心,面积也更大。
“抱歉……”
他感受到她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右臂,缓缓拿开床单遮住他的身。紧蹙着眉头不敢看她,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方才想确认他身份的疯狂,几近让他崩溃。
若是夏辰,此时便能死死抱住她撒娇般大哭一场,江微尘却只能澹然说一句:“无妨……我理解你对他的思念……”
理解?余玖心内冷哼一声,疯狂压制内心的悲痛。
夜,如此漫长。
雅园的一间屋子塌了,此事震惊朝野,却无人敢出声。夏衡得知时,眉毛抖得厉害,又不能朝着笑盈盈的江萧芸与冷漠的江微尘发飙,更不能怪罪那本身就似乎是个威胁的沈乐清。
呵,罢了,一个园子而已,修缮修缮就好了。
朕可是一国之君,不可因为这点小事乱发脾气坏了与海国的关系,忍忍忍。
一周之后,众人便要回到海国。夏衡生怕有人捣乱,再次加罪于她,且她向来狡猾,即便她以扶持鲁王坐上海国皇位为交换获得了对方的支持,也从不偏信。思量再三,便派人一路护送三人归去。
余玖并不急着去杀夏阑,只因出发当日,她发现众士兵中,有一又瘦又小的士兵,还有些脂粉气。
夏阑,你这是在送死。
碰巧这几日,我很不快活。既如此,我成全你。
车队行至燕州暂歇,陡峭山崖边,余玖留意着那脂粉小兵的一举一动。周围的士兵皆是他的人,而且个个都有内力。
看来他,还另有打算。
“王君。”
众人歇息,余玖此时正独自在山崖处看风景,好歹她也不会摔死。江微尘来到她身边,笑着递给她一块甜点:“此乃酸梅饼,解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