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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贵之气,面容有些阴郁,可能脾气不是太好,话语也冷冷淡淡的:“要早些出海才好。”
“天已经晚喽,两位就算再赶,也必须等明天了。”老翁笑眯眯地说:“不如等进城了,去傅公子的宴席上坐坐,暖暖身子,休息一晚上,再做图谋。”
小姑娘甜甜一笑,却并没有做出明确回应。
天王渡口附近水系丰富,江河山川大都南行入海,于此汇集。来这儿的客人,也大都是乘船入城。
老翁是在一个拐角处偶然遇见这两个年轻人的。
近城的水域,多是芦花荡。他刚送了客人离开,架船回家,在芦花中一转弯,就看见洼地上站着两个年轻人。姑娘踮着脚,一手在够芦花,一手拽着同伴的袖子:“师兄!你千万要拉住了!别让我掉下去!请一定保护好我的狗命啊啊啊!”
她手臂纤长,没多费劲就摘到了一朵顶漂亮的芦花,喜滋滋地捧着,转身看见了老翁,笑着向他招手,好像就是在这里等他的:“老伯!搭我们一程啊!”
想是和之前的船家价钱没谈拢,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赌气直接下船了。
“听人说,是因为傅家公子发妻新丧,他为表哀悼,才办那么大的流水宴席。”老翁又说回了之前的话题。
江晚点点头。
他们自混元山一路飞来,到天王渡口不过半日。在云雾中飞行时,她听薛师兄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东胜神洲素有“事死如生”的风俗,亲人亡故,最忌讳丧气哀哭。因为这里的人认为生死便如四季变化一样平常,亲人亡故之后是静静地安息在天地之间,再无苦痛、再无烦扰,那是应当鼓盆而歌的去处。
江晚不知道薛师兄为什么会忽然提起。
可能是他听闻师父死讯,破关而出,冷静地手刃了仇人,现在仇人都死了,蓦然安静下来,原先因为仇恨愤怒压下去的悲伤终于翻涌而出。
但他觉得自己不该哭泣,也不该软弱。
于是他给江晚讲了这一段风俗。可能主要是讲给自己听。
江晚不知道她猜得对不对,因为薛师兄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既看不出哀痛也看不出大仇得报的痛快。
事死如生。
估计是弘阳仙长教他的,所以他真的在这么做。
“看那里。”老翁忽然指着前方说。
江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有着官服者骑马而过,马后缀着从者四人,手持悬火,正在巡河。
老翁颇为得意,介绍道:“那是我们城主,他素来清廉勤奋,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城中治安很是不错。”
江晚认真看了看,但因为那城主已经骑马走远了,并没有看见具体长相,也就并未在意。
老翁带他们入了城,还热心地指点:“前面就是傅公子的宴席,两位去凑个热闹也好!”
姑娘应着,朝他一笑,把坐船的钱塞给他。
老翁低头一看,才发现手心里是沉甸甸的一块金子,他要喊住那姑娘,可是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客人已经融入人群,再也找不到了。
就连脑海里关于这俩人的记忆也迅速淡去,他攥着金子在原地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撑着船离开了。
天王渡口最大的旅店正好还剩两间空房,江晚火速给钱订下,拿过钥匙就进房了。
理论上地仙已经不需要睡觉吃饭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前阵子元气大伤,江晚还是很需要睡眠的。
而且他们要扮成普通的修道者过天王府,也必须假装自己未脱世事。
推开窗户,江晚正要眺望一下夜景,忽然听见前面酒楼前有人大声喧闹,抬眼一看,发现是群衣衫褴褛的道人,正聚在傅公子开的宴席前。
他们人影纷杂,敲着盘子大声唱:“主人翁!主人翁!千里客来,酒无一钟?”
……这、这是人间的修道者?
第10章 龙哥
这些道人敲着碗,带着嘻嘻笑意,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起哄和主人家闹着玩。
没过几分钟,有个蓝衫老伯走出来,表情谦恭,朝这些道人鞠了个躬:“是犬子不长眼,请各位客人千万恕罪,我家主人说请客人进内间上座。”
老伯身后还跟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小伙子,听父亲道完歉,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我有眼不识泰山,以貌取人,得罪冒犯了客人,请客人恕罪。”
酒楼外已经聚着几十个看热闹的百姓,连卖糖葫芦的也拄着糖葫芦串围在那里看热闹,江晚一眼看见艳红的糖粒,想着这几十天在师门从来没有见到过糖,简直想从二楼跳下去买一串回来。
“我要去见那个傅公子,你跟着。”
刚才那位老伯说,傅公子急着要出海,专门请了修道者把舵,据说只需要两天就能到南瞻部洲。
江晚霍然一惊,转头才看见薛师兄波澜不惊地站在身后,手抚心口:“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门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