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叹了声，知道自己不能再让这丫头轻松下去了，有压力才有动力。
    “六月蔷薇，这段时间她直播间热度已经破七百万，粉丝订阅也已经五百万了，你要是还这么不争不抢的，那你干脆合约到期后别做这行了。”
    “我想你脑子也不蠢，你直播间这么多水军，多少是她的手笔你应该清楚。”
    六月蔷薇……
    六月蔷薇，呵。
    这个小绿茶，他们之间的故事可太长了呀。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语气森冷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和秦霜结束电话，舒语走至洗漱间，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摸了摸。
    她长得好看吗，凭心而论，至少在她的眼里是一般的。
    她见过六月蔷薇的露脸直播，标准的大眼睛翘鼻梁瓜子脸，那时候多少人借着她不露脸这个由头拉踩她去捧高刚刚露脸不久的六月蔷薇。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舒语的直播成绩一落千丈，从蒸蒸日上到连个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网红，虽是度过那段艰难期，即便现在的她完全不能与六月蔷薇比拟，她还是不肯放过她，恨不得把她身上最后一滴血吸干净才肯罢休，有时候舒语真的很想去问六月蔷薇，你他妈就真的一点屁用都没有吗？除了拉踩她来炒热度就没别的法子了是吧？！！
    而现如今，又有多少的粉丝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六月蔷薇算什么？
    好吧，虽然现在的她和六月蔷薇比，她才是什么也不算的那个。
    待着无聊，舒语下楼坐在客厅看电视。
    桌子上有洗好的水果，她拿了些葡萄来吃。过了会，楼上有脚步声，江延也下来了。
    身边的沙发有微凹的感觉紧接着是窸窣的声响，舒语用余光悄悄打量。
    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泛着微红，黑发微湿，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看来是刚洗过澡。
    沐浴后简单的白T，干净随意。这副样子，莫名让她想起“徐斯起”，她想江延本人跟徐斯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徐斯起是冷的，冷酷睿智却格外具有依赖感。江延不同，他整个人的气质是干净温和的，性格有些疏离却不会显得太过孤傲。但他像是缥缈的风，随手一抓，你以为牢牢掌握，可张开手也许只是一团空气。
    来了来了，那股奇妙的感觉又来了。
    不行，得克制自己，至少在节目里。
    江延喝了口水，视线落在前方飞快跳跃的电视画面上。
    “刚刚那个不错。”
    “嗯？”舒语一愣，似是没反应他话里的意思。
    他目光还是落在电视机上，抬手喝了杯赞助商的咖啡：“上一个综艺节目，挺好看的，基调比较轻松。”
    “啊，”她顿了顿，又多加了一个字：“哦。”
    稍顿，眉梢微挑，目光落在另一边小姑娘身上，女生侧脸宁静，坐姿很端正，腰背挺得很直，神色专注地盯着电视画面。
    江延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舒语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端着的腰背松懈下来。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察觉他目光的那一刻如临大敌端正身姿，面不改色地看电视。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了被老师抽查作业的紧张感。
    看综艺节目的时间过得很快，舒语追到最新一期，眼睛感到酸涩。揉了揉，正犹豫着要不要关电视还是继续看别的呢，不看电视又去干嘛呢？
    “休息会再看吧。”
    江延也全程看完了这档综艺，舒语比较纳闷的是他应该是看过的，也可能是觉得无聊再看一遍吧。
    “嗯，好。”依旧是十分简洁的回答。
    没了画面声音的加持，气氛就变得异常尴尬。舒语其实很想开口找他搭话，但这摄像头跟照妖镜似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别说和自己的暗恋对象搭话，只剩下心虚。
    还有大概是直播后遗症，尤其害怕说错话，秉着不会说就闭嘴的真理，她决定暂时当个高冷的小舒语。
    “有猜过这次会挑战什么极限运动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突然开口时舒语还愣了片刻没反应过来，头低低看着手机。
    过了几秒还没有回答，江延挑了挑眉，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声音太小了，正欲再重复一遍。
    “啊，有啊，我来之前有做过迪拜的攻略。”她放下手机，抬头回望答道。
    他点头，“攻略？”
    舒语拨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就是简单的搜索了下，我猜估计是高空跳伞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