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的月神也不知为何，内心坚定非常，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即便不言杀意，依旧让四神感觉到了他的决心。
    只要他们敢拒绝，就会让他们血溅当场的决心。
    青龙眸光闪动，思绪飞转，朱雀朱唇轻启，一声不发，玄武低着头，像是在看自己的双足，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三人脑中同时划过一道亮光，并且同时看向月神身边那个并不是十分起眼的年轻男子。
    鬓发双白，双眼微眯，笑容腼腆。
    怎么看，都像是月神的一个后辈。
    但四神毕竟不蠢，此时意识到这个始终都没有说话的人，可能拥有某种让月神都得对他言听计从的身份。
    想到这里，青龙脸色苍白，朱雀沉默不语，玄武轻叹一声，唯有白虎用审视般的目光盯着林凡。
    “你们激怒我了。”月神冷眸半眯，手掌抬起，一聚风云之力！
    现场气氛倏然一凝，空气中像是有化不去的坚冰，每次呼吸，通体倍感森寒！
    青龙深吸了口气，制止了脸色铁青的白虎，对月神说道：“我知道了，如果月神大人对四神之灵势在必行，那我也并不是不能将它交出来。当然，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月神大人能够慎重考虑。”
    “说吧。”
    月神冷冷地说道。
    这时，林凡开口说道：“你们的条件，无非就是我的身份，但我的身份本就没有什么出奇的，即使告诉你也无妨，就算你想以它去换来什么其他的好处，也是徒劳。”
    青龙瞳孔一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候玄武说道：“这世间能让月神作陪的人不多，除了我们所知的那位大人，就只有这诸天的帝王了。当然，我不认为你会是他，相信谁都不会认为你是他。”
    玄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林凡，似乎想要看他的反应。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林凡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象的表情，只是一直在微笑，笑容有些腼腆。
    青龙皱着眉头，阻止了玄武继续说下去，然后看着林凡说道：“我确实很好奇你的身份，但我更好奇的是，你们想要用四神之灵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有资格管的事情了。”月神声音一冷，眉间凝杀！
    他一直在扮演威胁者的身份，言语之间毫无情面，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起伤人。不过，这种危险很明显是有效果的，哪怕是脾气最为暴躁的白虎，至今都隐忍未发，不敢轻易挑战月神暴怒的后果。
    林凡也是奇怪的看了月神一眼，他没想到，月神即便是佯装生气，也是如此的有气势。
    别说是青龙等人，就连他，都是感到了几分诧异和心悸。
    毕竟是成为破虚多年的强者，一举一动，气势浑然天成，绝非等闲。
    “如果月神大人不肯告诉我们四神之灵将要做以何用，那我们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将它让出来。”
    “是吗？”这次不等月神开口，林凡就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四神之灵，我要拿来巩固我的修为，同时也要靠它来参悟人界根基之事。”
    提到人界根基，四神脸色同时大变。
    “月神大人，我们好像从未得罪过你，这次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来要我等的命吗？”
    白虎有些按捺不住，出声问道。
    月神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看着林凡，似乎将事情交给他处理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满脸腼腆笑意的林凡，也忽然暴起出手，一掌，拍在白虎胸口！
    白虎来不及躲闪，只听周围的空间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随即胸腔一塌，无数精气四散而去，他也宛如破烂的布袋般，跌落到远处。
    林凡这一手结束，又向着青龙出手，手掌直接抓住青龙的脖子，干净利落，不带有一丝的迟疑，将青龙捏的脸色通红，偏偏又被林凡的破虚之力死死克制，根本就无法反击。
    “你们敢动，死路一条。”月神冷冷的看着朱雀与玄武，淡声说道。
    朱雀与玄武楞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向林凡出手。
    并非他们贪生怕死，而是他们知道林凡的实力绝不比月神低，就算合他们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够伤得林凡半分。假如因此激怒了月神，今日就将是四神陨落之日！
    “人界的修者，都是以你们的力量做为根基。恐怕这件事情并非是什么巧合吧？”林凡眯着双眼，看青龙呼吸困难，一身布衣不断的飘荡，似乎想要提起力气反击，便嗤笑道：“不要试图反抗，因为我不像他那样有耐心。”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的月神。
    青龙紧咬牙关，任林凡手掌发力，使他憋的脸色通红，也楞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青龙，你让我失望了。”
    月神忽然叹了口气，“以一界之力助你四人晋升破虚，这应该是无上的许诺吧？不必反驳，无上和你们的关系，在破虚强者眼中根本不算是秘密。只不过，我没想到，无上居然将你们四个棋子利用的如此之好，连青龙你都抛弃了对玄的敬畏之心，为了无上卖命。”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青龙闭上了双眼，咬着牙吐出这八个字。
    同时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的确是无上真神授意。
    林凡冷笑一声，“所以，人界的所有修者，几乎都被你们四人动了手脚，是这样么？”
    “无上肯定是算到了你会转世在人界，所以才埋下这颗暗棋。可惜，他千算万算，终究算不到你会遇见人神，而人神又会传授你神修之法，现在你自废了四神根基，无上费尽心思，到底还是棋差一招。”月神摆了摆手，对林凡道：“杀他们也无益，得了四神之灵以后，我们就尽快离开吧。”
    不知为何，月神的神色间，突然多了一丝疲惫，就像是厌倦了这场勾心斗角的暗战，和早已将他深深拖入其中的旋窝。
    林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眼青龙，心思一动。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病的有些严重了，鼻涕不断，嗓子好疼……）
    四神之灵其实并没有林凡想象中的那么特殊，当青龙极其不甘地将它交到自己手上时，林凡甚至以为这是青龙拿出来骗他的假货。
    不过，四神之灵中那充沛特殊的能量却做不了假。毕竟也是玄留下的异宝，如果能够轻易造假，反而让人贻笑大方。
    “四神之灵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还想要什么？”青龙见林凡与月神对着四神之灵沉默不语，不由有些恼怒的说道：“两位若是想要我的命，那大可取去。反正技不如人，我也不会有怨言，但你们若还想讨得什么好处，却是妄想。”
    “你们的命，还配我动手去取吗？”月神眉间一冷，双手一背，大风嘶吼，天地为之震撼！
    青龙闻言，顿时哑然无声，同时也被月神的不屑与冷然给震住，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林凡手握四神之灵，感受其中充沛澎湃的能量，随即对月神抬了抬手，没有言声。
    但月神却是知道他的意思，哼了一声对青龙道：“这次算你们好运，但永远不要忘记，背叛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你！”
    青龙神色猛变，却丝毫没有愧疚，唯有一些恼羞成怒。
    他当初确实背叛了玄，跟无上真神狼狈为奸。但他却始终认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良禽择木而栖，因为没有完全的忠诚，只有忠诚能够换来的利益，能否让效忠者保持忠诚。
    无上真神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比起玄对于这世间种种的苛刻要求来说，无疑是给当时已经陷入绝路的四神开启了另一个希望之门。
    “多说无益，只因理念不同罢了。我们重利，却也是因为这世道让我们无法苟活下去，从兽族之乱开始，直到现在，我们度过了无数的危险，但对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破虚强者而言，我们仍旧是蝼蚁，如果不是无上真神，我们就连眼下这个四神界都无法保存，忠于玄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毕竟，我们的修为不够，只是一些蝼蚁罢了，连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忠诚呢？”
    就在这时，向来沉默寡言的玄武，出人意料的说了很多的话。这番话让青龙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很明显，他们也想到了当年的诸多不易。
    兽族之乱。
    这四个字让林凡想起了从苍龙那里得来的记忆碎片，青龙等四大神兽身处于万兽之中险些被围攻致死。
    那段记忆林凡至今都没有忘却，那是他第一次直观的见到了强者的世界。
    现在看来，四神其实也只是可怜的弱者而已。这个世界，是属于真正站在巅峰的强者们的，其他的一切众生，都只是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大部分可怜之人，又何尝不是被这个世界所逼呢？
    林凡看了看四神，收起四神之灵后，缓缓说道：“四神之灵，我是必须要带走的。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多问，毕竟那段故事，于我来说仅仅只是历史而已，但我想，总有一天，这个让你们心灰意冷的世间，会变的美好起来。”
    美好起来？
    青龙没有说话，白虎不屑一笑，似乎对林凡的天真感到可笑，朱雀始终没有开过口，但玄武却双眼一亮，看着林凡的眼神如同看到了希望。
    “走吧。”
    林凡抬了抬手，转身离去。
    月神深深地看了四神一眼，随后也跟着林凡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四神才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意味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很显然，林凡在离开前的那句话，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印象。
    “此子，日后必当大有作为。”玄武扔下这句话，随即也离开了这座巨大的悬空城池。
    白虎冷哼一声，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朱雀看了看青龙，叹息道：“失了四神之灵，我们成就破虚的希望，也就没了。”
    “只要命还在，一切就都有可能。”青龙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其实，月神说的也没有错。背叛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就算我们将借口找的再怎么冠冕堂皇，我们始终是一些背叛者而已。我们没有实力，又背着背叛者的身份，也许终究会得到报应。”
    “不要这么悲观。”朱雀强作精神，安慰青龙：“那个少年说的也没有错，或许总有一天，这个让我们心灰意冷的世界，会变的美好起来也说不定呢。”
    “呵呵，也许吧。”青龙摇了摇头，“他的身份来历大的可怕，假如月神能够守护住他……”
    “那么这世间，未必不会美好起来！”
    青龙说到这里，原本死灰的双眸骤然发亮，看着林凡离去的方向，一丝希翼在心头生起。
    “或许我们当年的选择，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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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的话有些多，那四神既然能够背叛你一次，自然能够背叛你第二次。”月神跟在林凡身后，突然间说道。
    此时月神已经彻底把林凡当成了玄，连说话的时候，都不再将他们区分开来。
    林凡倒是没有什么反感，毕竟玄的灵魂，确实是转世到他的身上。尽管玄的意识暂且没有苏醒，不过林凡知道，他和玄融合为一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现在还不是玄，也没有那个实力成为诸天的君王。但我想，一些简单的宽恕，还是应该具备的。”林凡并不认为月神的说法，“四神或许可恨，成为了无上真神的暗棋，但他们也只是苦苦挣扎在这个可悲的世界当中罢了，给他们一些适当的宽恕，总好过严厉的处罚。”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月神叹了口气，却是没有继续说服林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无论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对道德的间接。世间生灵亿万，无论至高强者或是最为卑微的凡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原则，没有人能够强行要求他们统一标准，更没有人能强行将自己的是非观加持到别人身上。
    争论，始终是最愚蠢的做法。
    或许月神已经站到了修者的最巅峰，早已经失去了和人争论的兴趣。
    在破虚的认知之中，只有强和弱的区别。强者，永远都是正确的，弱者，失败者，还有什么资格争论对错？
    正义就像是为强者加冕的王冠，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判确，因为这世间本就没有相对的准则。
    月神有些担忧的看了林凡一眼，他担心林凡会因此而走上一条极端之路。
    假如林凡走上了极端，那么就算推翻阴阳之神，击败无上真神，那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这世界迎来了一位新的暴君，而且还更加强大。
    “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因为在我的眼里，并没有大是大非之说。我的贪心很容易满足，更何况谁又想贪心呢？每个人的初衷，都只是活着而已，活的好与不好，都想拼命的挣扎着活下去。大部分人越活越好，所以越贪心，而那些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的人，或许更加贪心的渴望一个优渥的生活。我不在两者之列，我仅仅只是想要保护我拥有的一切，但有人想我死，想我珍视的人死，那我只能贪心的将这世间至高的力量掌握在手里。”林凡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反问月神：“如果说得到至高力量的条件，是对这世间负责，那我也许会将现在这个肮脏污浊的世界改变吧。”
    “是吗。”月神听后沉默了一阵，随即也露出了笑脸，“也许是我想多了，玄会选择你，也是有理由的。更何况，谁是谁非，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说不清，就用自己的双手去开辟。是非对错，总要有人判断，如果说这天下众生都无法判断，那么就以我的意志，来做为善恶的准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