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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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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辰小心翼翼看了墨狂一眼,心中直怕这位疯老头一不高兴就把万花谷上上下下几千人全都灭了,要知道,墨狂当年也算是随性而为,随心所欲之辈。杀一人和杀千人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区别,真正的区别只在于对方是否惹到了他。
    要说替万花谷惹到这位大能,鸿辰可是万万不敢,当即也没有吭声,只是不停拿眼瞄着林凡。
    现在林凡没有表态,他身边的狐似乎也对他马首是瞻,事情如何发展,全凭他一句话了。
    察觉到鸿辰不停投来的目光,林凡微微一叹,说道:“师父,这次的事情,确实有我的不对,海帝并非好惹之人,弟子也不能总叫师父来解决后患。”
    “那你的意思是?”墨狂轻咦一声,看着林凡道:“你要知道,海帝那老家伙虽然不好惹,但他想要和我对上,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说着,墨狂随手向天空一抹,只见那于空中倒垂而下的瀑布忽然被墨狂收在手里,巨大如山的瀑布好像一条白色匹练般,在墨狂手中跳跃着,一丝蓝色光芒被剔除出去,显然是海帝的痕迹。
    他轻轻露的这一手,除了奠定林凡的信心之外,更是向千万里外的海帝宣布:我墨狂的徒弟,谁都不能动!
    就在同一时间,处于.大海中央,拼死抵抗混沌袭击的海帝身子晃动,神情充满不可置信。
    “不可能!居然是九宫天墨狂!这老鬼居然会亲手抹掉我当年的一丝神识,难道说,那个小辈的靠山居然是墨狂?”
    此时,海帝一袭蓝袍破损异常,浑身上下都流出了鲜血,九条水龙只剩两条,而且还残破不堪,在混沌攻击下随时都会破灭。而海帝神识被抹的伤害,虽然并没有多少威胁,却也让他浑身一震,空门大露。
    “混沌尽头,天之怒,惩罚!”
    一片混沌中,好像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愤怒地咆哮。忽然,一只充满金色腐烂血肉的大手从中穿梭而出,一掌把海帝拍飞,沿途鲜血四溅,水龙爆裂!
    “噗!”
    海帝眼睛中光彩暗淡,一口鲜血喷出,恨恨地看着那只大手回归混沌,心里简直把墨狂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你个墨狂,居然坏我千年大事,千年算计!我与你势不两立!”海洋中央的海帝,念头一动就是天昏地暗,海浪翻滚,长啸声滚滚荡荡传达出去……
    ………………………………………………
    另一边,墨狂抹掉瀑布中的神识,就将它归还原位。没有了海帝痕迹的瀑布,才能算是真正属于万花谷圣地的圣河。
    这份恩情,令鸿辰欣喜若狂,对着墨狂拜了一拜,沉声道:“墨老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墨老如果有所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说完这番话,鸿辰就忐忑地在一旁等待。因为他刚才在处理林凡和海帝的事情上,确实做的不是很好,如果换作别的人,直接把他给杀死都不是不可能。但是鸿辰知道,墨狂虽然为人狂傲,满身的霸气,不过他却极明事理,只要没有真正触犯到他,他还犯不上去跟别人置气。
    也就是摸准了这点,鸿辰才壮着胆子向墨狂示好,希望他能忘记刚才的不快。
    好在墨狂确实不想怪罪鸿辰,毕竟他当初对鸿辰很是看好。如果不是因为逆诀的缘故,恐怕现在他的徒弟就是鸿辰,而不是林凡了。
    看了一眼鸿辰,墨狂心里可惜,这世道的无情竟然将一块美玉磨灭至此,卑躬屈膝,毫无尊严,如何像是当年那个敢和自己叫板的少年?
    叹息了一声过后,墨狂挥了挥手,再没有心情和鸿辰说话,便是淡淡道:“吩咐倒是不必,林凡,我们走。”
    言罢,墨狂却是没有像以望那般大手一挥,带着林凡瞬步千里,眨眼消失。反而像是个四象师般,规规矩矩朝药谷方向飞去,也不知道是否因为狐的缘故,墨狂的表情看起来稍微有些不对劲。
    林凡见状,稍微给狐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追逐墨狂而去,化作三道细细的灰线,消失于天际。
    ………………………………………………
    三人的飞行速度不慢,稍微几个呼吸就已经回到药谷中。墨狂身子一顿,整个人向药谷降落,林凡和狐紧随过去,三人落在地上,墨狂转眼看着林凡,问道:“这三年你在屠域是否有什么感悟?”
    林凡闻言,便知道墨狂是想问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于是也不隐瞒,慢慢道:“回师父,弟子这三年来打败了逆水黄泉,杀了极乐宗的长老,端了寒家上下近千口人……”
    “嗯,做的好。”墨狂微微一点头,却没有询问为何杀掉寒家千余口人,因为寒家那点小勾当早就在他胸中装着,此番询问也不过是场面话,接下来要谈的,才是正题。
    “中域的比斗大会,你准备好去参加了?”只见墨狂两根手指细细摩擦着,语气波澜不惊,眼睛在林凡和狐的身上来回扫动,轻声问道。
    “弟子自然有所准备,只是……”林凡犹豫了一下,不解道:“只是师父所说的中域,弟子却不甚了解,也不知道此番需要面对怎样的对手。”
    “哈,你这小子。”墨狂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摇头笑道:“你身边有天狐这种无所不能的老前辈,我这便宜师父,看来还真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啊。”说着,墨狂自嘲一笑,旋即深深看了狐一眼,却遭来狐鄙夷的回瞪,“你这老鬼,可不要乱攀交情,说我是你的老前辈,那都是显得你辈分高。”
    “那是自然,天狐成名之时,老夫可能还是个黄口小儿,甚至不在这世上,叫一声老前辈当然有些托大。”墨狂不以为忤,扯了扯嘴角后,才说道:“不过,天狐君为何不敢告知林凡中域的事情?难不成还在顾及见到同胞?”
    “什么?”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林凡微微怔了怔,不解的目光看向狐,“难道中域还有你的同胞?”
    “嗤。”狐撇了撇嘴,冷冷盯着墨狂:“你别多管闲事,该告诉他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他。”
    “呵呵,那倒是老夫多嘴了,不过赤空君与花媚君,应该极其想念你这位老友啊。”墨狂淡笑一声,说出了两个林凡曾经听过的名字。
    妖族六君至今还流连在外的,便是那赤空君与花媚君。这两位大妖居然和中域有所牵扯,令林凡惊了一下,不知所云的看着狐。
    “算了,反正事情也到了这个地步,让你知道也没有什么。赤空和花媚这两个白痴,居然被人强制留在了中域,当作镇压妖兽的苦力,而那些妖兽,就是中域的比斗大会所需要牺牲的东西。”
    狐的脸上透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怒意。
    虽然妖族六君相互之间并不待见,可赤空与花媚居然被人当作工具使唤,这还是让他有些想要杀人……
    第三十六章 混沌心经
    “把两大妖君当作工具使?这究竟是什么人才敢去做的事情?”
    林凡楞了一会之后,神色间也流露出深深的好奇来。
    墨狂在旁听到这句话,顿时说道:“那两位妖君虽然是归一境的修为,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归一之上,更有返虚。返虚的力量已经和四大神兽相互媲美,想要压制区区妖君,还是轻而易举的。”
    “返虚?”林凡眼角一跳,表情阴沉下来。
    林无情当初说过,自己等人所居住的大陆,只是真正世界的小小一角。而且这片大陆上归一就是巅峰,返虚强者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可墨狂所说的返虚强者,林凡相信很可能是那个记忆碎片里要挟自己父亲的女人。
    拥有惊天动地实力的女人!返虚强者!
    她的身份,很可能是天剑山庄背后的靠山,现在又多了一条中域的幕后黑手。
    本来林凡还以为自己正在接近事情的真相,可猛然间他才发现,他以前所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返虚这种层次对于林凡来说,简直就入神话一般可望不可即。记忆碎片中自己的父亲林若愚甚至已经有了归一师的修为,但在那神秘女人面前也如同孩童般可笑……
    实力啊!
    林凡暗叹了一声,看向墨狂时,也多了些不太对劲的滋味。
    自己这便宜师尊,虽然近些年对自己不管不顾,却也从来没有有所加害。但他一开始就叫自己前往中域参加比斗大会究竟是何居心?
    “林凡,你来。”
    墨狂察觉到林凡眼中的质疑,便招手说道。
    林凡依言走去,静静等待墨狂解释。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我察觉到天狐君在你体内,就生出了让你前往中域的念头,不过我收你为徒却是真心实意,想要把逆诀传承下去,不忍这门绝世功法彻底失传。”墨狂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说出当年那些事情。“我想你也看过逆诀的‘炼体篇’,其中所书‘荒古’、‘太虚’无上真道,可见其功乃是上古之时,那些通天彻地的大能所著,所以这本逆诀我一直没敢抛弃,直到见到你这小子。”
    说着,墨狂好像回忆般地摇了摇头,“你这小子那时可真是倔强,明明没有任何星源力波动,竟然敢和一群四象师叫板,如果不是我好奇赶来,恐怕还会白白错过机会。”
    这番话虽说是夸奖,但其中的揶揄之意不免让林凡尴尬起来,三年前他还是个冲动无比的毛孩子,一时血气上涌,自然不管不顾地顶撞那些四象巨擘。不过时至今日,林凡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被动,而且能够威胁到他的四象师已经少之又少,算是实力有所进境了。
    “你不要太得意,四象师在东域大陆也只是入门而已,只有九宫中境才配自称高手,九宫巅峰才能成为一方巨霸。如果你可以修成归一师,虽然不说横行于天下,但至少可以做些现在做不到的事。”
    “现在做不到的事?”听到墨狂言语中的激励之意,林凡好奇心起,连忙追问道:“师父难道是说……”
    “混沌尽头!”
    墨狂神秘一笑,缓缓吐出这四个字来。
    “老鬼,你最好不要乱说话,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如果真的去寻找混沌尽头引来天怒惩罚,到时候我必定要你好看!”
    狐闻言脸色一白,大声威胁道。
    这一番话让墨狂皱了皱眉,淡淡道:“天狐君现在连肉身都没了,又拿什么要我这个老头子好看?”
    “狐,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你难道真以为我是那种连命都不要的莽夫?”林凡也跟着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感到了几分暖心。
    以前狐不叫他冒险,是因为担心他会随着自己灰飞烟灭。可刚才狐的情绪波动,明显是真正担心自己,才会阻止墨狂说出混沌尽头。
    这种差别,林凡自然明白是狐接受了他,所以就淡淡笑道:“狐,不用担心,我只是听听而已。”
    “嗤!”狐咬了咬牙,瞪着林凡道:“迟早要被你这小子给气死,听,听去吧!”说完,狐便化作一道蓝光,回归林凡体内。
    “呵呵,天狐君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关心你啊。”墨狂见状,微微而笑,一语双关地说道。
    林凡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指了指木屋,“师父,咱们还是进去谈吧。”
    在经历刚才那一番思考以后,林凡对墨狂的态度有了些微妙变化。从前是绝对的尊敬,但那只是对救命恩人的尊敬,然而现在,林凡心里才真正将墨狂当作师尊,所以在态度上便多了些随意,少了些拘谨。
    两人进了木屋以后便随意落座,尽管这屋里地方不大,但墨狂也并非什么计较排场之人。当即就敞开了话头,向林凡解释那混沌尽头。
    “要说到混沌尽头这东西,可以说是大有来历。甚至可以追潮到天地初开,史诗未书的年代,一部混沌心经降临在世界上,引来许多人争抢,那个时候返虚高手并不稀罕,就连破虚高手都能够见到。只是这些人全都被混沌心经吞噬,这部心经也化做无数碎片,将世界封印成数不清的空间,我们这块大陆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儿,墨狂一直在注意林凡的表情。当他提到破虚高手的时候,林凡似乎没有任何意外情绪,这令墨狂心里暗暗称奇,却没有多说,而是继续道:“海帝那老鬼,就是在谋划夺取混沌尽头,也就是混沌心经化成的碎片之一,封印这片大陆的桎梏。有传闻说得到混沌尽头,就肯定能够得到混沌心经,因为当初混沌心经吞噬了太多高手,就连破虚高手都被吞噬,那简直就是震惊神魔的大事,如果可以得到心经,说不定就能够获得破虚的力量,那该是多么诱人?”
    “可这只是个传闻,不是么?”林凡咧嘴一笑,对海帝的鲁莽有些轻视。
    只因为一个传闻,就去追逐什么混沌尽头,妄想得到破虚的力量,这种人简直是愚不可及。
    但是墨狂却丝毫没有嗤笑的表情,反而极其认真道:“虽然得到混沌心经未必可以获得破虚的力量,但是得到混沌心经以后,却可以掌控其中无数返虚高手的尸身英魂,和那尊搏天灭地的破虚高手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
    林凡微微一楞,双眼中光芒闪烁,随即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原来如此,获得了混沌心经,就能利用逆诀,逆算出那些高手的修炼过程,这不比直接获得返虚、破虚之力要差了多少!”说着,林凡激动的站起身来,双眼中充满了渴望。没办法,他太需要实力了,不论是报仇,还是找寻母亲的下落,这些都需要极强的实力才可以做到。如果真的可以逆算到返虚高手的修炼过程,区区九宫瓶颈根本算不得什么。
    墨狂见林凡难得露出一丝失控,倒是咧开嘴巴笑了笑,枯皱的脸上尽是笑意:“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
    “是,师父……”
    林凡闻言,也知道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便慢慢坐了回去,听着墨狂继续解释:“本来我让你参加中域的比斗大会,本意是想让你和赤空、花媚两位妖君取得联系,日后将是极大的筹码,但刚才得知海帝这老鬼居然敢去招惹混沌尽头,我就改变了想法。”
    喘了口气以后,墨狂的神情也有些激动,但却表现出极其深厚的涵养,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地说道:“这次比斗大会,我发现了一个奖励,对别人来说是废物一块,可对你来说却是天大的宝贝。”
    “那是什么?”林凡心里痒痒,忍不住问了出来。
    “届时你就会知道了,我只能告诉你,那件东西,可以让你直接突破到九宫之境,并且修成‘逆九宫’的程度,九宫巅峰之下,将无人是你的对手。”
    墨狂的语气,终于出现一丝颤抖,继而道:“而且,那东西可以让你接近混沌尽头,逃避‘天之怒’的惩罚,短短一瞬间,去逆推混沌尽头里的尸骨。”
    “混沌尽头里的尸骨?”林凡吞了吞口水,发出‘咕咚’一声。
    “是啊。”墨狂点头,“当年我有幸随上一任九宫天之主去见了混沌尽头,而且也见到了那具尸骨,确切来说,那只是一只手掌,却可以轻易杀死九宫巅峰的高手。上面的金色血肉还可以提升寿命,让入圣肉身突破至荒古境界,上一任九宫天之主就是得到了尸骨上的金色血肉,想要强行提升不得,最后承受不住庞大的力量爆体而亡……”
    “什么血肉居然能让人提升肉身境界?而且还是荒古那种层次……”
    林凡心里一惊,却没有怀疑墨狂的话。
    毕竟他已经见识过记忆碎片里的神秘女子,那种仿佛化身为天地的威压,根本不是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第三十七章 心火
    “多说无益,我想现在该让你知道中域是个怎样残酷的地方了。”
    两人交谈片刻,大抵将混沌尽头的事情解释完毕,墨狂忽然站起身对林凡说了一句,便随手在旁边一抹,空间震荡传了出去,形成无数虚影,喊打喊杀声震破人耳,血水飞溅,残肢遍地,好似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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