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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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这里带了点我们公司和艺人的简介,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叶子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个文件袋,“不过有些话我也要说在前头,公司这么大,资源有限,不会无缘无故去捧一个没有实力的新人。据我所知,聂小姐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实际的荧屏经验,公司对每个要签的新人都会进行严格的考核,不知道聂小姐有没有自信接受挑战呢?”
    她好言相劝,素问也许还拿乔,这么将话一激,素问倒有几分不服气:“是什么挑战?”
    姜还是老的辣。叶子微微一笑,从那堆资料里拿出一张宣传单,是某tv的选秀比赛。
    素问张大了眼睛:“要我去参加这个?”
    “没错,在这个比赛里证明你自己的实力。能做到吗?”
    素问不笑了,她甚至敏锐的感觉到一丝刁难的意味。这类选秀花头再多,总离不开本质——歌唱比赛。她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五音都不全,去跟人争什么歌唱大赛的名字?
    叶子当然清楚素问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其实她也不明白,上头为什么给加了这么道额外的规定,她也就是转达。
    “没关系,你再考虑考虑,想好了打电话给我。”她扬手,叫来侍应买单,掏钱包时忽然想起什么,将两只信封推到她面前:“你们学校有人签了星辰吧?星辰这次签约仪式和新戏的发布会合在一起办,到时会有许多大腕到场,我这有两张邀请函,和朋友一起去看吧。”
    素问收下邀请函,心里百味陈杂。
    二十二,一步到位
    星辰的发布会,设在喜来登的大会议厅里,迎宾,红毯,媒体区,发言区,以及宴会厅的酒会都布置得一丝不苟。周沫拈着手里簪金箔的邀请函:“啧啧,生怕人不知道这是大手笔。”
    这次重拍《神雕》,星辰也是投资方之一,所以就物尽其用,把《神雕》开机发布会和新人签约仪式放在一起办,借新片的热潮宣传自家新人,况且刑曼姿在片里也有戏份,她扮演的是郭襄,相当讨好的一个角色。
    正说着,入口处掀起一阵人潮,镜头长焦短焦,全都对准了来人。
    是天后季璇!
    她是这次《神雕》的小龙女扮演者,一身银白色鳞片曳地鱼尾裙亮相,低胸设计,既有亮点,也不缺乏卖点。她挽着一名男士的手臂入场,那人是……素问觉得眼熟。
    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紧随季璇和男子身后入场的另一人——香港天王薛绍峰!
    这可是真正的大咖级人物,影视歌三栖的天王巨星,出道八年,人气不衰,近两年不怎么发唱片了,就转到内地来拍戏了。
    “峰哥,据悉你并没有参加此次《神雕》的拍摄,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天王笑容可掬:“季璇是女主角,大家都是同公司,老板都来捧场了,我敢不出现吗?”
    一席话,透露了多个信息,记者纷纷伸长了话筒:
    “那么外界传闻你将要签约华谊是真的咯?”
    “今晚跟季璇一起出现的,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新东家,融鑫集团的少东萧少?”
    素问恍然大悟,再看季璇身边的男人,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不正是那天在包厢里给陆铮递烟的男人吗?
    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然而到处都是闪光灯,她有片刻的茫然,继而轻笑:魔障了吧,这种场合,他怎么可能有兴趣。
    这时手机震动,是“家”里打来的。她向周沫打了个手势,一个人悄悄走到角落去接听。
    “素素啊,怎么还不回来,你方阿姨给你介绍了个男朋友,人家在家里等着呢。我跟你说啊,这次这个是做销售的,人家可赚钱了,还不嫌你是电影学院的,说妞儿漂亮带出去也有面子,你赶快回来啊……”
    素问忍不住塞上耳朵。
    等电话那边碎碎念的差不多了,她才拿起来:“妈,我今晚要赶夜场拍摄,收工还早着呢,你叫他先走吧。改明儿我自己去跟方阿姨道歉。”说完就急急挂了电话。
    从这里遥遥望去,宴会厅中,刑曼姿一袭妖娆中国红,穿梭于名流大腕之间,言笑晏晏,俨然是明日之星,她低头看自己手中破旧淘汰的手机,不禁扯出一抹酸笑。
    同人不同命。她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天资优渥的刑曼姿。可是她不服输,她念电影学院不是为了嫁个母亲眼中的“有钱人”,然后相夫教子庸碌一辈子。
    她会证明自己。
    回去途中,明显兴致缺缺,走过某个转角时,宽大的罗马柱后面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拉住素问将她拽到落地帘后面,她还来不及惊呼,另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嘴巴。
    心脏噗通噗通狂跳,男人的味道从他掌心传来,素问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你在找我吗?”
    不急不徐的声音,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充满了魅惑的磁性。
    “陆铮,我知道是你……”
    “哦?”
    “味道,”两具紧紧相贴的身体摩擦出微妙的火星,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他耳边暧昧吐息。
    “我的味道吗?”他压低了身体,将她紧紧桎梏在胸膛与墙壁之间,唇几乎挨到她的额头上,若有似无的摩挲着,“那你说说,是什么味道?”
    薄荷,烟草,年轻,征服,会让她缴械投降的致命味道。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可身体又不由自主想要抱紧他。
    陆铮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她,像是能看到她内心的挣扎与矛盾,突然,他低下头,咬住她的唇,真的是啃咬,跟三年前一样,没有技巧,没有章法,野兽般乱啃一通。
    她的嘴唇仍然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蜜样的芳香与清甜。他咬破她的唇,起初只是想惩罚她,自己却先被蛊惑了。在制服她激烈的挣扎过程中,他食髓知味,近乎贪婪的舔吮着那腥甜,终于她不再动弹,麻木的放任他肆意掠夺。
    他放开她的时候,静谧的空间里只闻彼此交错的喘息声。
    “羡慕外面的人?”
    她一怔,莫名的抬头看他。
    他似乎笑了一声,冰冷的唇凑在她耳畔,温柔吐息:“你陪我睡一次,我帮你出道,拍片,一步到位,怎么样?”
    素问手背在身后,指甲在墙上抠出一道一道印记。
    他伸出一只手,拍拍她僵硬的脸颊:“好好考虑,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陆铮松开她,率先走出帘后,素问过了一会才出来,周沫正四处找她:“怎么打个电话就没影了?你的嘴……”
    素问尴尬的抿起嘴上伤口,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刚才在暗处都没来及看清,他今天穿了一套浅灰色手工西服,领口和袖口却是另一种拼色的钻石黑,衣线熨帖着他的线条,显得整个人更加挺拔修长。他没有打领结,衬衫微敞的领口里隐约能见蜜色的皮肤,发梢略长,斜飞的眉梢隐入发丝中。
    察觉到素问的注视,他转过头来,慢悠悠将手上的高脚杯放入侍者手中的托盘,紧了紧袖扣,这一系列动作,配他这一身穿着,显得更加成熟有型,浑身上下好像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与三年前,判若两人。
    四目相对,她几乎是立刻想到帘幕后面那令人窒息的吻,急忙心虚的转过头去,却不小心撞着传酒的侍者。
    “小姐,酒……”
    “对不起!”她一手夺下那酒杯,几乎是落荒而逃。
    酒店外,气温稍冷,她环紧了双臂。她哪有什么像样的礼服来参加这种宴会,身上这件湖蓝色吊带长裙还是周沫借给她的。八寸细高跟,美则美矣,就是代价太大。
    她扶着花坛慢慢坐下,脱掉硌脚的高跟鞋,慢慢揉着发红的脚踝。有句话说,每个女人买高跟鞋的最终目的就是邂逅那个为你换上合脚的平跟鞋并与你同行的男子。可惜她没这个福分,所以还得顶起金刚盔做无坚不摧的聂素问。
    月光太美,照得她自惭形秽,举起酒杯,对着月亮,一口一口浅酌。
    直到一缕车灯刺痛她的双眼。灯光照得她一脸惨白,光着脚丫子抱着膝盖就睡着了,两只高跟鞋还散落在两侧。之前为了广告的合约,她连续在酒吧蹲了几天的夜场,白天还要上课,实在有点精神不济,这才一放松就睡着了。
    素问看到车里的陆铮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撞见了。
    陆铮摇下车窗,又按响了车前喇叭:“你还没醒么,怎么还不穿上鞋子上车?”
    素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穿鞋,一手拎着一只高跟鞋,就钻进了他的车。
    他好像笑了一声:“还送你去昨天那个路口吗?”
    “嗯。”她点点头。
    她没告诉他自己住哪,想必那地方他也是不愿去的。素问心不在焉的靠在车窗上,远处路灯一盏盏点亮,仿佛谁随手撒下无数条珠链,串亮这个城市的夜晚,正是明媚鲜妍初绽。
    二十三,我涨价了
    倏的一声,宝蓝色捷豹已经靠边停下,刹车的声音干脆利落。
    “到了,你看是不是这附近。”
    素问一愣,张望窗外,忙解下安全带:“谢谢。”
    她弯腰下车,驾驶座上的人跟着侧身,她才踏出一只脚,那带着他暖意的西装外套便罩落在她肩上。
    素问一颤。
    回头的时候脸上只有窘迫:“还是不用了。今时今日我和陆少的身份差距,恐怕这衣服是没机会还的。”
    言下之意,他们是不会再见了。
    “那倒未必。”陆铮笑了,笑意藏冷,“你要是不想穿,待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扔了就是。”
    那般凉薄,如同这晚上渗透身体每个毛孔的秋风。
    攥紧了身上他的外套,待意识到那价值不菲的做工时,衣角上已被她攥出几个褶子,她忙慌乱的把手背到身后:“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不咸不淡的一句,他甚至没等到她转身,已经从容的发动车子,从她面前绝尘而去。
    她踩着那蹩脚的高跟鞋,在原地站立良久,淡淡一笑,抵抗着心里的叫嚣,转身,向这座城市的深处走去。
    其实从马路进去还得走十来分钟。这一大片都是老式的居民楼,路窄难走,他又是那样好车,免得叫他折腾。铁门早就关上了,仅留一条缝儿供单人通行。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亮着盏刺眼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疏长,她走的快,肩上的男西装被风吹得敞开,一鼓一鼓的,像鸽子张开的翅膀,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作响,看门大叔懒懒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打瞌睡。
    她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楼梯上到一半,就看见走廊路灯下坐着的人。
    “妈,你怎么坐这呢?”
    向茹一看她的“防弹衣”回来了,呆滞的双眼终于找到焦点:“作死的,电又跳了,屋子里乌漆抹黑的不坐这坐哪?”
    “不是跟你说了把阀门推上去就行吗?”
    素问叹了口气,拔掉高跟鞋,把陆铮的西装搭在一边,爬上凳子打开电箱。
    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是对向茹来说,素问就是件刀枪不入的防弹衣。她跟情人风花雪月的时候不需要她,一旦遭人抛弃失魂落魄的时候就想到了女儿。加之向茹十八年来的局长夫人生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于是这三年来,就练就了素问的十八般武艺,爬上能换电灯泡,蹲下能通下水道。
    可是今晚,这电闸像跟素问作对,怎么弄都不亮。
    “太暗了,我去拿手电筒。”找到电筒又发现没电池。简直是焦头烂额。
    向茹的眼光却先落到她身上的礼服。
    “这穿的都是什么?你不是说你晚上有拍摄工作,什么工作要穿成这样?”向茹拎着那细得仿佛一拗就断的肩带,“早就说不让你念什么电影学院,人家清白家庭听了谁还敢要你?好不容易你方阿姨给你介绍个能赚钱的,你还拿乔。你说你有什么资本可拿乔的,不就长张漂亮脸蛋,还想当明星。当了明星不还是给那些有钱的老头子玩,妈这不都是为你好,你一天到晚的还嫌我烦……”
    没完没了,在感情上一败涂地的向茹女士对于“矫正”女儿的情感路始终孜孜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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