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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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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提醒国人,不要对九国公约保有哪怕一丁点希望,西方不值得我们期待,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这个事件再次引起梅悠兰口诛笔伐,她肆意嘲讽英国人和西方世界,而租界的西方报纸居然无人敢应战。
    中国新闻媒体开始推波助澜,大肆挖掘这个事件后面地意义,在梅悠兰的临到下公开质疑九国公约和国联,一时之间九国公约在中国人心目威信扫地,连带国联也受到怀疑,各国驻华大使纷纷向本国政府报告,中国人开始不再相信西方世界。
    淞沪战局日趋激烈,罗店、大场、月浦成为三个最残酷的战场,双方都投入重兵集团,中国方面几乎是每半天就换一个团,日本方面也不太好受;每天损耗接近一个大队。
    陈诚将罗店整个防御交给胡宗南的第一军,将十八军调到月浦,七十四军调到大场,将阮肇昌五十七师划归七十四军指挥,十四师回归十八军序列,全军守御大场。
    黎明,四十多架飞机腾空而起,在南京上空结成阵形,迎着朝霞向马鞍岛飞去。
    路过罗店战场。高志航向下看,薄雾中影影绰绰,浓厚的硝烟味即便在高空也能闻到,看来昨晚不但是空军,地面上地陆军也是一夜苦战。
    “xx方位,高度xxxx,出现小蚂蚁。”耳机里传来地面引导地声音。
    “收到。口香糖,出击。”高志航的声音很平静。
    从机群中分出一股飞机。领头的还得意的摆摆尾巴,然后迅速爬升,绕到左侧,高志航一看就明白,李桂丹是想拦腰截击,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小子越打越精了。以前就知道打屁股,现在知道打腰了。
    “xx方位,高度xxxx,乌鸦xx架。”地面又传来敌情通报。
    “收到,二中队跟我来。”
    高志航一摆机头,他从右侧绕过去了,飞行了三分钟左右,“十二点方向。”高志航伸长脖子。果然在正前方发现一队a5m,这是日本调来不久的飞机,数量不多,高志航与它交手两次,这种飞机非常灵活,爬升速度很快。转弯半径小,p40与它缠斗有些吃力。
    不过他们仍然在中国人手中吃了大亏,原因很简单,中国有雷达,总是先发现他们,好勇斗狠的李桂丹在吃过一次亏后迅速总结了一套经验,就是俯冲打击,打了就走,不与他缠斗。
    高志航迅速锁定一架a5m,然后凶狠地俯冲下去。一连串机关炮弹从机头飞出。那架a5m几乎立刻燃烧起来,高志航从它侧面一闪而过。中国空军三架一组,从高空俯冲下来,第一轮打击就击落了四架,中国无一损失。
    薛慕华保护轰炸机继续向马鞍岛飞去,临到目标前时,耳机中突然传来:“注意前面有大批敌机,方位xx,高度xxx。”
    “灵蛇中队随我来。”
    薛慕华也随即拉起机头,从高空往下冲是中国空军的常用战术,也是最有效地战术,一般在第一轮攻击中就有三分之一的飞机收获猎物。
    薛慕华从高空一杀下来,集结地日机立刻大乱,薛慕华这才发现,原来日机也一样准备去轰炸,这队日机中有不少是轰炸机,薛慕华顿时兴奋起来,对战斗机来说轰炸机是最好地目标。
    薛慕华第一轮攻击完毕之后,俯冲下去,绕了个圈子又飞上来,这是天空中已经一遍大乱,双方缠斗在一起,日军阵形被彻底搅乱,轰炸机也失去掩护。薛慕华抓住机会盯上一架笨重的九六,他从背后接近他然后开炮,bf109地火力就是强,他一直打到八十米才罢手,九六式已经熊熊燃烧,其他飞机迅速逃离高空中的火焰,这个时候在它身边是非常危险地。
    松井石根刚刚起床,他正悠闲的刷牙,耳边传来整整轰鸣声,“这些小伙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的念头还没落下,警报声大作,“空袭!空袭!”
    松井石根冲出房间,就看到地面的高射炮已经在发射,不顾哦地面却没有一点炸药,过了会,机场那边传来整整的爆炸声。、
    “机场遇袭!”松井石根一激灵立刻叫道:“立刻疏散,把弹药搬走,隐蔽起来!”
    一些士兵开始向堆积在露天的弹药跑去,然后扛起箱子转身就跑,乱糟糟的过了半个小时,天空中传来轰鸣,轰炸机场的飞机开始往回走了。
    “嗒嗒…..!”正在搬运物资地敌军顿时大乱,一架机翼上涂着青天白日徽章的飞机俯冲下来,机首的机关炮喷出火焰,挨上这股火焰的立刻化为灰烬。
    “轰!”“轰!”高空中飘忽的那几个黑点,又落下几粒铁蛋,其中一枚正好落在弹药堆中,随即引爆弹药,强烈的罡风扑面而来,差点把松井刮个跟头。
    “轰!轰!轰!”
    大地在轻微发抖,木制地房子嘎嘎作响,似乎立刻就要坍塌,松井从地上一跃而起,以不符合他年纪的敏捷跑进一个掩蔽部中。
    “轰!”又是一粒炸弹在近处爆炸,窗户玻璃发出一声脆响宣布破裂,爆炸连串响起,不知道又是那个弹药库被炸了,松井心中非常懊丧,中国空军从来没有偷袭过马鞍岛,以至于大意了。
    天上的飞机肆虐了七八分钟,然后才晃悠悠的飞走,松井从掩蔽部爬出来,刚才还整整齐齐的军营变得满目苍痍,弹药大部分被毁,士兵伤亡惨重,到处都在喊军医,担架兵扛着担架快速跑到伤员身边,远处弹药库不时响起几声沉闷的爆炸。
    松井脸色阴沉的军营巡视,咬牙切齿的骂道:“支那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要回家,”一个年青的士兵喃喃叫道,他的腹部在咕咕冒血,两个士兵在拼命地为他包扎。
    “回家,回家了。”士兵地眼神慢慢涣散了。
    松井蹲下身轻声在士兵耳边说:“我们马上送你回家,不要担心,很快就回家了。”
    “他刚结婚…..。”同村参军的士兵有些哽咽。
    士兵眼光迷离,似乎看到当初离开村子时,胸口披着锦带,新婚地妻子激动得带着幸福的微笑跟在他身后,父母兴奋陪着他,边走边鼓励他为天皇建功立业。
    据说支那物产丰富,据说支那的女人美丽动人,据说……..。
    他死了,新婚不过十来天就死在中国东边的一座小岛上,这样的人值得同情吗?不,一点也不,强盗就是强盗,死了也是活该,死了也要还债!
    “命令部队加强进攻。”松井石根站起来,冲着海对面的上海,拔出指挥刀,一刀砍断旁边的小树,大声咆哮。
    空袭大获成功,外围牵制性作战也大获全胜,战损比高打3.4:1。松井怒火立刻转化为实际行动,长江南岸的战火陡然猛烈起来,而罗店又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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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一章南京保卫战第六节战地黄花(一)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一章南京保卫战第六节战地黄花(一)
    连日激战,罗店周围早已变得沟壑纵横,战壕密布,原先那个带有江南古朴风光的小镇已化为断壁残垣。阴雨飘飞,士兵们在潮湿的瓦砾和战壕间穿梭,远处阵地上的尸首已经发绿,散发出阵阵恶臭,即便秋风也未能驱散这股臭味。
    这是个非常熟悉的战场,十多年前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余程万站在泥泞的战壕里朝对面望去,当年的牛行大战既是他的荣耀,也成了十来年中他的噩梦,那是他十多年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看到眼前这熟悉的场景,身上的那几块伤疤又隐隐作痛。
    “小心,鬼子的狙击手,”一直陪在身边的那个年青的中尉有些着急的提醒道:“副师长,您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待会鬼子进攻,我们可就顾不上您了。”
    余程万放下望远镜,他是第一师的老人,从北伐开始就在第一师,一直到现在还在第一师,只是官职由营长变成了副师长。他对这个师的了解比师长李铁军要熟悉得多,在李铁军接手师长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是他接手第一师,没成想突然杀出个李铁军,这让曾经参加牛行大战的第一师老兵很是不满,以至于后来王国斌张力辉他们转而投向庄继华,这其中除了老长官的因素外,未尝没有其他原因。
    虽然庄继华也曾经私下问他是否愿意到重庆去,他还是拒绝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第一师,胡宗南虽然有些地方不地道,但他还是愿意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就是为第一师的弟兄。
    余程万略微把身子放低淡淡地说:“笑话,我还要你照顾了。你现在还有多少人?”
    “七十八人。”中尉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他的连上阵地只有半天时间就已经减员一半了。
    “还能挡一次进攻。”余程万低声自言自语。接手罗店防御已经五天了,日军的炮火惊人。部队的损耗也惊人,第一师一万两千之众,五天下来损失高达六千之多,平均每天损失接近一个团。这就是一架绞肉机,中国的凡尔登。
    “请副师长放心,只要我们连还有一个人,阵地就不会丢。”中尉语气十分坚定:“我们丢了七十多弟兄。可小鬼子也同样丢下了五六十条命。他想拿下我们的阵地,也同样要拿五六十条命来换。”
    余程万略微点点头,伤亡虽大,可部队地士气还在。他抬头刚把伸半个脑袋出去,打算再看看对面,“勾啪”一粒子弹贴着钢盔飞过。
    “狙击手!”中尉大声叫道,对狙击手,第一师很熟悉。这是他们在北伐时就开始运用的战术:“注意隐蔽,外面有狙击手!张小槐,找到他。”
    张小槐是连里地狙击手,原来叫神枪手,后来改为狙击手。一个士兵灵活的贴着壕壁,从两块石头之间往外望去。
    “哎哟。”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阵地上响起。余程万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手臂上缠着红十字的女学生摔倒在战壕里。
    “胡闹!”余程万忍不住冲到女学生面前叫起来:“你们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
    面对他的愤怒,女学生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在身上擦了擦:“那里有伤员,我就要去那里。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余程万被顶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第一师吗,有什么了不起,”女学生的眼圈反倒红了:“虹口,杨树浦。我都去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看我是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副师长,”中尉在余程万的耳边悄声说:“她叫林月影,就是报上说地战地玫瑰,这丫头,胆大,心细,很了不起。”
    林月影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她所在的救护队也从虹口调到罗店附近,她也由一个普通的救护队员变成了救护队的小队长,比在虹口更忙,日军每次进攻期间就带领救护队上来抢运伤员,日军退下后就到阵地上为那些不肯退下去的轻伤员换药。
    余程万略有些诧异的看看眼前这个有些瘦削的女学生,战地玫瑰地名号他也听说过,不过完全没有与眼前这个女学生联系起来。
    “林小姐,这里太危险,你们不该来这里,还是赶快下去吧。”余程万换了个语气,很诚恳的说。在罗店的这些天,当年北伐时那种百姓赢粮景从的情形再度出现,全军官兵因之士气高昂,作战英勇。
    “如果他们肯下去,我就下去。”林月影指指身边的几个轻伤员,这几个伤员刚换了药,身上的绷带还是干干净净地。
    “林小姐,你们还是下去吧,鬼子要进攻了。”伤员甲也劝道,不过他的口气与余程万完全不一样,带着点恳求。
    林月影却背起药箱对他微微一笑:“没事,鬼子的炮弹打不着我们。”然后对身后的几个担架队员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完之后,径自从余程万身边穿过,向前面的战壕过去,余程万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的背影。中尉呵呵笑道:“副师长,这女孩比男人还好强,其他的都好说,你要赶她下阵地,她就敢给你脸色,听说她家里还是上海的富商。”
    “不说她了,你听好你们要守到下午四点,无论如何要守到四点。”余程万转头对中尉说:“你们的人是少了点,要注意使用兵力。”
    “副师长放心,四点以前。小鬼子决上不了我们地阵地。”中尉地回答毫不含糊。
    日本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江南土质松软,水层很浅,多挖两米地下就冒水,防炮洞根本防不了重炮。
    “要想守到四点,你地打法得改一下,就这样你们是守不到四点的。”余程万说:“小鬼子的炮火猛烈。一顿炮弹下来你们的人就得少一半,剩下的三十几个人怎么守?前沿不要留下太多兵力。留一个班足够了,其余地人都退到二线阵地,等鬼子炮火后移时,再冲到一线阵地。”
    “副师长高明。”中尉心里迅速盘算一下然后笑了。
    “轰”一发炮弹在远处爆炸,“别动,枪林弹雨都闯了,还怕一发炮弹。”林月影手下的伤员身体明显动了一下。
    “鬼子要进攻了。这是试射。”伤员急忙说:“林小姐,你们赶紧下去,鬼子炮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事。”林月影说着,手上地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在战场上穿梭接近两个月,战场上的一些规律也早就听人说起了,但医学院早有教育,只要病人在。任何时候医生不能急,否则病人的情绪就更难保持稳定了。
    “四班留下,其他人撤到二线阵地。”远处传来中尉的大声命令。战士们纷纷收拾武器,中尉的声音又传来:“动作快点,鬼子的炮火马上就来了。”
    伤员立刻站起来:“快走,快走!”说完转要跑。林月影急道:“唉,还没捆好。”“快走!”伤员拉着林月影顺着战壕向二线阵地跑,刚跑出五十几米,后面阵地就传来猛烈的爆炸,所有人都加快脚步拼命向二线战壕跑。
    一百多米地距离,把林月影跑得气喘吁吁,跳进战壕就坐在地上喘气,刚喘两口,就想起刚才伤员,立刻就要起身寻找。刚抬起半个身子。立刻被旁边一个身子压倒猛地压倒,一声短促的啸声。随即在近处响起猛烈的爆炸,从天上噼噼啪啪的落下泥块。
    “林小姐,你赶紧下去。”身上的人抬起身,林月影一看原来就是刚才的那个伤员,见他要走,立刻一把抓住他:“别急,还没包扎完呢。”
    伤员无可奈何的任由林月影把他摁在地上,这个林医生的倔强脾气谁都知道,只有等她做完了她才会走。
    前面阵地已经完全被烟雾笼罩,爆炸声连绵不绝,根本区分不了弹点,就听见一阵阵地爆炸。不但前沿,部分炮弹也飞到二线阵地。
    前所未有的猛烈炮击,一秒钟就落下七八发炮弹,中尉心中发紧,前面的那个班恐怕完了。
    林月影带着的他的救护队离开战场,一起走的还有几个刚负伤地伤员,急急忙忙的向救护所奔去。救护所设在罗店之后五公里的杨宅。杨宅是个小村庄,在上海外围这种以宅命名的小村庄比比皆是。
    林月影把伤员交割后,然后疲倦的坐在一个石碾子上,有些愣愣的看着罗店方向。从虹口到罗店,她亲眼目睹了中国军队的英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步步后退,上海撤过了苏州河,宝山失陷,吴淞镇失陷,张华滨失陷,日军的登陆场在步步扩大。
    “什么时候能挡住日本人呢?”林月影叹口气,她心里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军队从上到下表现不可谓不英勇,她见过的宋希濂、王敬久、余程万等将军都能冲到第一线,可在日本人的炮火下部队伤亡惨重。
    看看被烟雾笼罩地罗店,那里地炮声停止了,激烈的枪声随风传来,“不知他们能不能活下来。”林月影想起刚才地那些人,心中又忍不住发痛。
    “月影,你在发什么呆,当心炮弹。”
    林月影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同学曾佩芹,这里距离战场很近,偶尔也有几发大口径炮弹飞来,不留意也会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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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一章南京保卫战第六节战地黄花(二)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一章南京保卫战第六节战地黄花(二)
    “你怎么啦?”从林月影身后钻出个同样穿着的圆脸姑娘:“失魂落魄的,又在为前沿的弟兄们操心了?”
    “去,去,不该为他们操心吗?”林月影身体扭动了下,弟兄们这个充满江湖气的词很快在这些学生的认可,包括这些女生都把学校里那些文绉绉的称呼被他们扔到爪哇国去了。
    救护队在救护站中比较特殊,伤员到这里后就交给急救医生,战斗激烈时他们就待在后方,或者在三线四线巡查,救护队中大多数抬担架的都是附近的精壮农民,每次枪声停息,他们就跟着林月影他们这些准医生冲上一线。
    曾佩芹看着远处的硝烟叹口气,眼中充满忧虑,她参加救护队的时间虽然没有林月影长,但也去过很多战场,知道那些士兵很难活着回来,可是无论那处战场,都没有罗店这样激烈。救护所的位置在大路不远处的一幢已经快成为废墟的院子里,这里经常可以看到一队队士兵向前沿开去,而从前沿下来的总是稀稀拉拉少数几个人,他们的神情都一样,十分疲惫。
    无论林月影还是曾佩芹,战前都是无忧无虑的学生,富裕的家庭为她们提供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可战争一起,她们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战争中。
    “你们俩在那看什么?赶快来帮忙。”从后面传来一声叫声,林月影曾佩芹回头一看是她们的同学。也是救护队中队长柳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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