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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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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士珍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一抬头便看到庭院门口处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看身上的装扮,是自己府外地护卫。
    “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大帅,兄弟们在外面站岗的时候发现了这人从战马上跌倒了下来,还一个劲的直喊着要面见大帅!不过他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手上只攥着这个东西!”
    侍卫回答道。
    被两个侍卫架在中间的那人已经昏了过去。
    其中一个侍卫从那昏过去的男人手中强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王士珍。
    他眉头微微一皱,那信封上沾上了几滴血水,显然送来之路并不平坦。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微微有些揉皱了得废弃烟包。看到了眼包上的日本字后,眉头刚要皱起的他突然将那烟包包装纸翻到了第二页,发现了写在背面的一行小字,他才看了一眼便顿时脸上大变,喝道:“快,给他倒杯水,弄醒他!”
    “是!”
    侍卫得了命令立刻弄了杯水来,将那已经昏过去的男人弄醒。就见他醒来之后睁开虚弱的眼睛,略微在周围看了几眼之后注意力落在了王士珍的身上,突然脸上表情一变,挣扎着想要推开扶他的侍卫,跪在了地上!可惜,虚弱的他根本做不到。
    “不必见礼了,你可是周礼的手下?周礼人呢?这情报可信吗?”
    “启禀大人,标下周礼大人手下斥候,大人……大人他们已经全部出事了,只有小人一个突围出来,把好不容易得到的情报带来给您!至于情报真假,标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我等得到情报后不久,应城似乎就发现了,派来数百巡防搜城,不少弟兄被抓到后直接枪决了!”
    那探子虚弱的说道。
    王士珍皱眉,“把他带下去休息吧!”
    “是!”
    “来人,立刻为我准备笔墨……”
    “是!”
    尽管某些人不希望,不过云南这个西南最大的省份起义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河南来。
    伴随着云南起义的消息,还有那被王士珍镇压了几天,一直不愿传播出去的革命军取得‘武胜关大捷’的消息。
    可惜他虽然严令封锁了消息的转播,但是还是小看了南方众多媒体的实力,以及老百姓、准确的说是河南省内知识阶层跟乡绅之流对于南方消息的敏感性。
    若果说,前者云南起义对于数千里外地河南省来说还影响甚微的话,那么,对于革命者来说是一场大捷的‘武胜关之战’,对于清军来说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数千精锐新军折损在了武胜关之前,对于清军来说可不正是一场灾难!
    不知道何时,革命军即将长驱直入攻入河南的消息好似一场十一月吹起的寒冷北风一般,裹挟着无穷森寒的暴雪扑面而来,大有席卷河南、直隶、山东,将这拱卫京畿的三省吞没之势。
    而如今河南省最是慌乱的地方,莫过于离前线最近的河南信阳了!
    河南信阳位于豫南汝宁府南部,汝宁府东边过去就是安徽,往西走是南阳府,南边则与湖北毗邻,由此即可看出汝宁府地理位置的特殊性。
    作为汝宁府南部重镇,信阳是连接河南与湖北的重要通道,京汉铁路就从这里横贯南北。
    早几十年前信阳不过是个小镇,虽说自古是交通孔道,豫南繁华之地,商贩络绎于道,不过要说真正兴盛,却是近些年得益于代表了大工业革命力量的京汉铁路通车以后,伴随着隆隆的机车声,才将那滚滚的人流跟财气一同恩泽了这里。
    现如今山西的票号、两湖的粮行、东北的皮草、江南的妞儿,甚至就连到那赌坊、妓院、烟馆,还有那贩卖武器的洋行,都纷纷在信阳安排了分铺,便利的交通虽比不得九省通衢的汉口,但在这闭塞的豫南一带却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也难怪南来北方的商贾、富户纷纷于此处抢购土地、兴建分号,有些干脆就在这里盖上了宅院、要把那家安置在这里了。
    现在南边的湖北、西边的陕西、山西都兴起了革命军,甚至北边的直隶张昭曾的第二十镇也有要反的倾向,虽然暂时仗还没打到河南境内,但信阳却已受到影响。
    尤其是革命军取得武胜关大捷,一个精锐新军协几乎全军覆灭的消息传来之后,城中的紧张气氛已经是压都压不住的了!
    当然无论是如何,城中在车站工作的民夫们这几日来却是连半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前段时间城中车站驶入了一列又一列满载军火辎重的火车,枪弹、军饷、军衣、号褂、军毯、电线,这些军用物资都是清廷费尽心思搜刮来的,不惟北方各省的军储为之一空,就连天津洋行的仓库也都空了,为了绞杀革命,清廷已使出全身解数。
    不过在车站忙碌的民夫们前后忙碌了半个月,才方清闲了两日,还以为能够休息一下了呢,如今却又要将数不尽的枪弹、军饷、军衣、号褂、军毯、电线等重新搬回火车上,等待着补给完的车头赶来,将装满了一节节车皮的货物重新拉回北上,准确说是石家庄。
    因为,王士珍在强顶着朝廷的命令坚持了几天之后,始终未能突破武胜关、平靖关两座雄关南下,结果在两省边界损兵折将不说,还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结果,伴随着清廷一封又一封更加严厉的令函,还有袁世凯的几封电报。眼看着不可能在五日内突破鄂中军政府的北疆防线南下的他不得不选择了屈服。临时抽调了三协约有九千士兵重新背上行囊,其中信阳已经抽调近六千人先行一步北上赶赴石家庄休整,并接受方才被清廷任命为山西巡抚的吴禄贞指挥,准备赶赴山西平定山西之乱!等到张怀芝麾下的一协抵达之后,信阳还要再调一协与之回合后北上京城拱卫京畿之地!
    为了不影响军列运输,如今信阳至石家庄段的所有往来火车都被朝廷征用了,三协的大军加上高达数千吨的物资,加上朝廷催的又急,结果只得劳累了他们这些民夫们,辛苦一点将那一件件的货物搬运到车皮内,剩下的便是等待南阳那边的清军赶到,然后便一同乘坐火车北上!
    自月前武昌三镇乱起之后,朝廷便果断下令停了南下的列车,而如今又断了北上的车旅,一时之间信阳城内聚集了太多南来北往的商贾携带的物资。
    如今眼看着清军战事不利,谁也不知道信阳什么时候会变成战场,这些积压的货物必须在最短时间里抛售出去,以免变成交战双方的战利品。
    为了处理这些货物,货主、买办不得不就地抛售,大量物美价廉的商品立刻冲垮了信阳市场,日本的花布、美国的洋油、东北的皮货、南洋的砂糖,一股脑的往市场上涌,得到消息的各地小贩也一窝蜂的往信阳闯,肩挑、车推、人背、驴驮,以最原始的方式展示着这个时代中国商人的勤劳与投机……这战时的非常状态竟引起了一场商业的空前畸形繁荣假象!
    与这些廉价商品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粮价,这些天里,粮食的价格一日一抬,一天之中甚至往往一个风吹草动,这价格就向上蹿上一下。加上这几年河南等地连年大旱,这豫南的粮价本就居高不下,现在更是火上浇油,不少地方的小户人家已经开始吃糠咽菜了,即使是大户人家也不敢多存粮食,与其存着粮食等饥民来吃大户,倒不如把粮食变现,带着银洋金条躲到租界去。
    所有能走的人都逃了,整个信阳如今到处都是唉声叹气的人,剩下来的都是穷苦百姓了,让他们离开了生活了半辈子的故土,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只得老实本分的留了下来,等待着那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的革命党杀来!
    这两日信阳各处城门口多了几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说是要清查入城的百姓,以免叫那南方的乱党趁机混入了城中!
    这如今无论进城出城,都要接受他们的检查和勒索,城门楼子上悬着一些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拿不出银子证明自己身份的百姓,给他们打上了乱党探子的罪名砍了,将头挂上城门警告一群面露愠色的百姓们。
    却说这一日,三个学生打扮的青年从东城门进了城,三人都提着柳编旅行箱,看上去像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如今朝廷新政,各地的新式学堂起了不少,学子奔走于道也算这清末难得的靓丽风景了。
    不过,如今战事一起,南方的革命党大多都出自新式学堂,这一点想必吩咐严查的官员也吩咐了下来,因此面对这三人,守门的清兵紧了紧手上的武器,就要上来责难。
    好在领头那人激灵,立刻从身上摸出了几枚银元,交给了那清军。得了好处城门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也就不来搜身了,直接放了三人入城。
    门口清军不计较,三人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三人却不是普通的学子,他们虽然打扮成这般模样却还拥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鄂中军政府情报司潜伏在信阳的人员。
    瞧见离那城门处清军的目光远了一些之后,三人中的一个抹了一把额上冷汗,低声道了一句:“这两日把守越来越严密了,刚刚真是危险,我还险些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呢!”
    旁边另外二人也是松了口气,听到他开口均是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不错,若不是头儿摸清了他们,咱们还真难再混进来了,南边怎么想的,那人真会来这信阳与咱们碰面?”
    “别瞎想,总部那边不会出岔子,都机灵点……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咱们一行六个弟兄同来信阳,如今就只剩下咱们三个了,都给我精神点!”
    最后说话的是那个被称之为头儿的男人,他年龄最大,且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这一队人的真正领头另有其人,只是他在前几日‘武胜关大捷’之后的清军大肆搜城之时暴露,结果个另外两人在突围时被打死,如今这城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第三卷 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张钟瑞与王天纵
    情报司信阳支部于半月前便成立了,第一批就只有两人,后来情报司又派来四人,合计共有六人,都在城中张罗忙活着收集清军的情报。
    不过一直以来,由于根基太浅,信阳支部甚少有能打听到什么重要的情报来。
    半月前刘温玉大军南下之后,鄂中数万革命军在李汉的指挥下横扫湖北省内,短短半月便先后击溃清军各部(主要为各地巡防、绿营八旗)近万人,攻克了重镇荆州、襄阳,拿下了湖北十府中的一半。此举在震惊了清军之后,盘卧在河南信阳一直等待袁世凯同京城的那些皇族宗贵们博弈的信阳清军终于有了动作,却是继汉口清军大肆进攻之后,方才夺回了被摄政王载沣夺取的大权的袁世凯迫不及待的命令手下做足了准备,就要为自己复出后的第一战两一个漂亮的开始!
    面对着信阳即将南下的数万大军,鄂中军政府压力很大,因此,收集与策反河南势力便成为了情报司的任务之一。
    只可惜,于是决定在河南起义响应,不过由于在新军中没有根基,最后决定将主要力量派到豫西,策动会党、绿林武装起义。
    “头儿,还要等多久?”
    几人在城中转了一圈,找了几处酒楼都没进去,反而一直提着柳编旅行箱在城中乱转,这模样说不吸引注意力是不可能的,一会功夫,已经有前后两批巡逻的清兵注意到了他们,为此三人又付出了几块银元方才解了围,重新转悠了起来。
    “不知道!”
    领头的一个年轻人眉头紧锁,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提到咱们到了小徽州街就会有人来跟咱们碰面,只是这徽州街这么长,咱们才不过刚走了一半罢了,别问了,快走吧!”
    “好了,不过咱们这样一直在路上闲逛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清兵……”
    “的确,这样吧,咱们先找一处地方休息一阵吧!”
    几人在街上晃了一阵,最后还是在街上找了一处视野不错的酒铺,选了张靠窗的桌子歇脚。
    任务过程中按规程是不许喝酒的,不过一人还是点了一瓶米酒放在桌子上,又点了几碟小菜,三人就着酒菜小声嘀咕起来。这两日随着清军在武胜关大败的消息传回信阳之后,城中能跑的都跑的差不多,剩下的都是跑不动跟跑不起的,不过却也不敢再跟以前一样随意出门了。
    酒铺里也显得比之前冷清了不少,少数现在还望酒铺跑的夜不敢谈论机密的事。偶尔有一两个外乡人谈起了战事,在店小二敲了敲挂派,看到上面高挂的‘莫谈国事’之后,顿时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各自闷头喝酒,却也品不出什么味道。
    信阳交通便利,南来北往的客商不少,如今湖北战起,不少原本要南下做买卖的人都被滞留在了这里,因此小店内虽然少了不少熟客,却也随着中午的临近,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掌柜的,给兄弟几个来几瓶好酒!”
    这不,又是一声粗犷的男声,坐在窗户附近的三人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了!
    不过短短的一瞬间,进来几人的模样已经大致印在了三人的脑海中。才方进到店里来了有四五人,其中三个精壮、粗犷的汉子,一个刀疤脸、一个一脸的戾气,三人可都是杀过人的,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几人没一个简单的,手上都是沾过血、杀过人的狠主。至于剩余两个倒是一脸正气,很有些军人气势,应该当过兵。
    “毓厚老弟,咱们几个都是粗人,要不要跟你们要点甜酒?”
    情报司的三人虽说收回了注意力,却想不到那进来的几人竟然十分凑巧的坐在了他们旁边的桌子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五人中的两个粗野汉子背坐在哪里刚巧挡住了外面投向这里的视线。
    三人中有一人要说话,却突然感觉右腿一疼,原来领头那人也发现了问题,掐了他一下示意有情况。几人都是十分机警的人,顿时注意到了不对!
    “王大哥说笑了,小弟不胜酒力,比不得几位兄弟好酒量!”
    五人坐下之后,两个身上有着很浓重书生气的一人开口不急不缓的笑着说道。
    他一抬起头,几人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跟年龄,看样子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不过倒是一脸正气。似乎是瞧见了三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那人突然开口吟了一首小诗:“我祖本是炎黄家,胡匪作乱失天下,黄河岸上分携手,凤锦桥前插柳桠,族人失散归何处,如梦云游浪卷沙。”
    三人眼睛一亮,那头儿似乎有些不敢确定,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开口小声也吟了一首:“流泪眼观流泪眼,伤心梓里乱如麻,否泰是否皆是命,悲伤似我又似他,汉字更无两三姓,一家分作千万家,传前传后诗一首,后来相逢是本家,如有一人不相认,身生白来癞丧黄沙!”
    那人一听知道正是此人,面上突然挂上一抹笑意,抱拳冲着三人笑道:“原来是三位兄弟,经年不见恕毓厚眼拙,一时竟未能认出三位来……来来来来来,这里都是本家兄弟,不妨坐过来咱们好好叙叙旧!”
    情报司的三人知道碰到接头的了,左右一看笑道:“原来是你老哥,咱们一别经年,老哥如今生意蒸蒸日上,人也比以前多了几分气势,我兄弟三个一时也不敢相信原来是老哥你!”
    几人呵呵大笑着坐到了一起,那方才吟那接头诗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国字脸跟坐他对面的那个粗野汉子使了个眼色,顿时,那人点了点头,小声跟旁边的刀疤脸、戾气男一点头,两人便默契的站了起来,在这一桌附近宛如木柱一般守住,好方便里面的几人说话。
    “辛苦你们了,可终于找到几位了!”
    三十多岁的国字脸名叫‘张钟端’,毓厚是他的字,是同盟会的骨干大将之一。只比黄兴稍晚了一天回国,负责策划中原地区的革命活动,河南正是他的负责地区。情报司本来联系的并不是他,而是在中原地区名气甚重的杨源懋。不过他如今已经亲自潜入洛阳联系新军起义,刚巧这张钟端才放抵达河南,被推举为河南军政府临时总司令兼都督,于是便由他南下信阳前来跟鄂中分军政府派遣来的情报人员接上头了。
    他现在正在召集“仁义会”成员组织革命军,手上正缺一笔军火,从杨源懋那里听说鄂中分军政府派人联系上了他之后,便主动要了这接头的活儿,亲自带队来信阳了!
    跟他同行的四人也不是一般人物,尤其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匪气十足的粗犷汉子,他叫王天纵字旭九,河南省内的绿林龙头大佬之一,手下弟兄数千。值得一提的是,这位绿林大佬的压寨夫人却是位他从上海抢来的女大学生,受她影响这汉子一向对革命比较热心,同盟会的河南支部多亏了得他照应才能组建的起来。如今同盟会河南支部准备起事,他也被招揽,认了起义军的四大将军之一的丁部大将军。信阳城中的不少地头蛇都要卖他一个面子,难怪能够这么快找到几人。
    在座各位都是痛快之人,不愿多费口舌,一坐下之后,情报司三人中的头儿便收了脸上消息,严肃的道:“自我介绍一下,鄂中分军政府北方革命应援部支部长杜贵林,几位是河南同盟会的兄弟吧,失礼了……不知道你们来了多少人,第一批货物已经运抵城外,等会就能运走了!”
    张钟端眼睛一亮,抱拳一敬:“在下张钟瑞,同盟会河南支部负责之一,多谢湖北的同志支援,请放心,咱们河南的举义已经做足了准备,如今只欠东风了。只要武器一道最迟五日内就叫湖北的同志们知道咱们河南也在支持革命!咱们这一次从开封看来不宜惊动清廷的爪牙,因此我只带了四五个同志。不过我身边的王大哥可是有近百兄弟随行,不知道贵方第一批运到多少武器!”
    杜贵林倒也爽快,“阁下,因为战起清廷封锁了南北来往,咱们用了前后一周的时间,绕了不少冤枉路,才运过来两百杆快抢,还有子弹三万发,手榴弹两箱,以及三箱炸药!”
    这些东西都是李汉在解决了刘温玉之后便派人前后分几批夹杂在货物中携带北上的,端是不容易。虽然货物不多,不过足够河南这边起义之用了!
    一旁的王天纵突然插了一句话,“后面的货物什么时候到?还有多少?我手下的弟兄还有数千人,总不能起义的时候,让弟兄们赤手空拳去拼命吧?”
    他问的很不客气,不过杜贵林脸上却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第二批约莫还有两三百条快抢,王老大,不是我们鄂中分军政府不想快些运来,一来如今清军南下,豫鄂交界地区都有对方的岗哨,我们的货物很难运来;第二,这几批腾出来的枪都是从我鄂中革命军的编制之中挤出来的,我鄂中接收不到武昌的补给,武器都是大帅私下通过关系买来的,而且如今已有近三万四千清军南下与我军政府大军交战在西、北两线,武器折损的很快,还请魁首见谅!”
    他抱拳道了声谦,不过王天纵依旧不依不挠,询问道:“那你说什么时候能够送来?”
    “多则十日,少则七日……咱们要绕道运来,路上要耽搁不少时间!”
    王天纵还要说话,不过那张钟瑞不想把关系闹了,连忙在他之前开口说道:“多谢李帅的助力,几位回去还请为我跟李帅道一声谢。”
    又看了一眼王天纵,只要他是想多分些武器,便开口道:“王大哥之前同意派两百弟兄随我前往开封举事,弥补了我河南同盟会人手不足之失。何况王大哥也要随后配合杨兄弟攻打洛阳,任务一样不轻。这样吧,李帅派人送来的这批武器,王大哥提走一半如何?”
    王天纵做了这么多年的豫西绿林老大,手上的火器也不过两三百多杆,还多是老式的燧发步枪。这一下子能得一百杆新式快枪自然满意,也不愿得罪了如今名扬天下威势正盛的李汉,自然点头应了下来,面上显得十分满足。
    见那王天纵终于不再找事之后,杜贵林也松了口气,惟恐因为自己惹恼了这位河南绿林的龙头老大,误了军政府的大事。
    “后面的提货改在南阳,清廷有意要从河南调军北上,军政府近日也要在襄阳有所行动,到时候反倒是南阳更方便我运货!”杜贵林道!
    南阳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因此王天纵不等那张钟瑞开口,便替他点头应了下来,“有劳杜兄弟费心了,南阳便南阳吧。兄弟倒是一定安排好人员护送,保证不会落入清廷手中!”
    一侧张钟瑞跟他带来的另一人面上明显有些不悦,不过此番河南举事,河南同盟会支部需要用到王天纵的地方不少,自然不愿拒了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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