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对此到是反应平淡——它不会为沈奕的拒绝而愤怒，同样也不会因为沈奕对亡者的尊重与敬意而感激。
    临走时，沈奕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系统：“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什么？”
    “你是在献祭发动后就完成了最后使命陷入沉睡，直到今天才被我们唤醒，这之前没有人找到过你，对吗？”
    “是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还有主宰活着的？”
    “我不知道，但是就在我刚刚苏醒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系统记忆有这么一段内容。”
    这话让沈奕不由一怔：“什么？你说你不知道这内容是怎么出现的？”
    “是的，我不知道。但是那内容告诉我，主宰没有死光，空间依然在运转。”
    “还有别的内容吗？”
    “是的。”
    “是什么？”
    “我既存在，即为永恒！”
    第四十四章 炼金术
    回到荒野，众人重新出现在黑暗丛林。
    尚未说话，沈奕的血腥纹章已发出滴滴的提示音：“编号e5371在炼金术知识获得突破，炼金专精晋升为专家级。”
    沈奕立时楞住。
    如今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炼金专精在都市作为隐藏能力，如此难以获得。在第三纪大叛乱之前，人类科技的水平依然极为低下，炼金术这一能力在当时远比现在普遍得多，其魔幻气氛远远高于现在的科武并举。
    然而第三纪元的超大规模叛乱行动使得主宰自己都陨落无数，也就使得主宰对这一能力进行了极大限制，从此再不许冒险者轻易可以获得。
    随着地球社会的发展，新科技力量的提升，主宰为冒险者找到了另一条发展道路，就是在地球科技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科技武备。炼金术也就因此渐渐没落，消亡于冒险者的世界中，只有很少的地方才有小几率获得。
    正因此，沈奕在观摩真实炼金术时，特别放弃了对许多重要的，创造性能力的规则理解，就是怕引发能力专精的提升，吸引最高议会的注意。
    由于在学习过程中始终未得到纹章提示，以至于沈奕也犯了个错误，认为自己学习的东西可能还不够提升专精的。
    没想到这事还是发生了。
    估计之所以当时没触发，可能是因为星阵依然有效，屏蔽了主系统的感知能力。
    考虑到沈奕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把那些最重要的知识进行通读理解，也就是说，五级专精并不代表着全部的炼金知识。
    这意味着很有可能就算是提升到最高层次的炼金专精，可能也掌握不到真实炼金术五分之一的内容。
    对都市来说，这或许就是他们能够接受的极限。
    一想到这，沈奕自己都被吓出一声冷汗——照这样子，他要是再多学一些，恐怕就真要把主宰引出来了。
    所以他脸色一变，恶狠狠对大家道：“今天这件事都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谁要是敢说出来就别怪我沈奕翻脸！”
    “放心吧沈奕，这事我们谁都不会说。”张建军立刻回答，他也知道兹事体大，一旦传扬出去，其恶果没人承受得起。为沈奕保密，其实也是为自己保命。
    沈奕点点头，对宙斯道：“把你记录的资料进行分段，一定要分细，越细越好，除非我问你，否则永远不会告诉我那些内容是什么。”
    “宙斯明白。”
    原本打算是回来以后再继续学习记录下来的部分资料的，不过现在看来，就是这带回来的一小部分，也得小心翼翼地切开来，掰裂了，揉碎了，再进行选择性的掌握。
    不过这样一来，沈奕要想帮老孟制作高级青春不老泉水，到是有些麻烦了。
    因为他当初并没有学习系统性的创造，只是对规则层面的理解，就让他的专精能力一下子提升了两个台阶，他将制作青春不老药水的具体方法留在了宙斯的资料库中，如今不敢学，也就没法用。
    把这个情况跟老孟一说，这货的脸立刻苦了起来。
    感情搞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沈奕苦笑：“你也不用苦恼，解决的办法还是有的。”
    要想解决问题，还是必须先对真实炼金术与系统炼金术做一个更加细致全面的了解。
    都市的力量体系，到目前为止基本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就是在都市规则基础上建立的强化体系，可以称之为标准。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提升实力。至于这实力如何来，是否科学，是否有存在依据，全不重要，因为它的存在依据就是梦想成真。
    第二类就是真实科技，但所谓的真实科技，是建立在空间外定律基础上的。它们之所以被称为真实科技只是因为，当它们离开空间时，依然符合宇宙自然规律，依然能够发挥作用。但在空间内，那些定律不过是人为加上去的，反而不真实。
    第三类就是真实炼金术。与真实科技恰恰相反，它是基于空间法则基础上的真实，在空间外反而是虚假。就象在这空间内，水的沸点可能不是一百度，而是二百度。以此为基础进行的一切发明，一旦脱离空间，便无法运用，又或者空间规则改变，也无法运用。
    因此真实炼金术就是空间内的真实科学，它是个系统工程。它的发展依然符合科技的特点。
    比如你要想造一部汽车，你得先有原材料，然后用这些材料加工出外壳，发动机，轮胎，最后把它们整合成一部车。
    这是真实炼金术的过程。
    它就是科学，只是基于空间定律而非宇宙定律基础上建立的独特科学体系。
    但是对于系统炼金术来说，则是搜集原材料，然后你说我要你们形成车子，然后这些材料就自己形成车子，忽略掉一切技术细节。如果炼金专精等级不够，那么你可能无法直接制造出汽车，但是你也可以让其成为部件。
    在这里，炼金专精决定的是跳跃过程，专精程度越高，跳跃幅度越大。
    从这方面考虑，空间主系统本身就是真实炼金术的最高结晶——主宰先为空间制订规则，然后在该规则基础上制作主系统，再利用系统操纵能量来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冒险者则是逆向进行，先用系统构造学分析空间规则，找出类似牛顿三定律的理论后，再根据理论进行实践与发展。他们比主宰多了一个探索规则的过程，因此在发展上也就倍加艰辛，同时难免因为理论不足而存在创造上的种种不足。
    炼金术的发展内容有很多，主要包括法阵，药剂，装备，道具以及技能卷轴五个方面，炼金专精只决定跳跃层次，所掌握的知识才决定方向。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只要将其中一种掌握到完善，就必然是最高级的炼金专精，这就是为什么说，所谓的顶级专精不过是真实炼金术五分之一内容的缘故。
    在经历了第三纪元大变故后，主宰再不可能允许和接受冒险者掌握关于法则的所有内容。
    如果不是虫族的威胁，他们也许连这五分之一都不许冒险者拥有。
    即便如此，都市也还是加了种种限制——比如你无法决定你学习哪些知识，因为那取决于奖励，随机性很大。而不管你学习哪种知识，最终都会提升专精。
    如果你把每种知识都学了一点，那么恭喜你，你这能力基本就算是废了。
    沈奕目前就是这样，他的炼金专精已经提升到专家级，但全部是杂乱无章的各种知识的拼凑，虽然这让他的知识面拓展了，但真正能发挥的作用却很小。
    好在他还有机会补救——与别的冒险者相比，宙斯至少还存了相当部分的内容，这些内容可以让他在之后的晋升道路上，有选择的进行学习，同时弥补之前三个专精等级杂乱无章的缺陷。
    按照沈奕的想法，他最终就是要在这五个方向中选择其一作为自己的未来主要发展方向。
    考虑到六芒星阵曾经在都市起到的巨大破坏作用，沈奕知道这是禁区中的禁区，所以绝不会去涉猎。至于装备，道具以及技能卷轴，这些东西的制作繁琐无比，学习过程艰难，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所以他也决定暂时不急。
    反到是药剂制作，目前最适合断刃队的需要。
    他们有异兽山谷的秘密花园，大量的材料，但是却缺乏自己制作的能力，每次都要劳动都市，都市收费又奇贵无比，因此山谷中的材料始终发挥价值有限，一瓶药水也就是省个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十的价钱。
    如果现在开始能自己制作药剂，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们喝药再不用花钱了。
    这恰好弥补了断刃队续战能力不足的问题。
    不过这个方法并不能解决老孟的问题——老孟需要的青春不老泉水属于四级专精才能掌握的药剂。
    虽然沈奕的专精能力已经达到三级，但他的药剂制作水平充其量也就是初级，毕竟他在其他方面学的太多了。
    这样一来，哪怕他现在把自己的炼金专精提升到最高级，也未必能做出高级的青春不老泉水。
    这就势必要用到第二个方法，也就是对真实炼金术的运用。
    由于真实炼金术就是空间内科技，因此不存在等级限制，理论上是什么都可以造的——当然，后果是另一码事。
    为此，沈奕想到了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
    既然真实炼金术是科学生产，系统炼金术是跳跃生产，那么如果把这两者组合起来呢？
    比如你要生产一辆汽车，你不能全程使用真实炼金术，那触犯了都市的禁忌，但你的系统炼金术又达不到直接组合材料成为汽车的能力，该怎么办？
    简单。
    先用真实炼金术把轮胎，车壳，发动机造出来，再用系统炼金术进行组合。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所有部件完成后，哪怕是有限的炼金专精，也可以完成整体的构造。
    这就是沈奕的想法。
    用真实炼金术来完成基础，用系统炼金术来完成最后的组装，并永不越过这条线，这使他在获得强大能力的同时，继续受到系统的制约——没有系统能力，他的真实炼金术就只能制造部件，不能形成完整产品，从而不具备大规模扩散威胁的能力。
    当然，也可以反其道行之，不一定非得是系统炼金术完成最后组装，也可以是系统炼金术进行基础架构，真实炼金术进行最后组装，道理是完全相同的，总要有些什么受到都市的掌控。
    但这种选择必须在一开始就进行，不能在其后变来变去。否则那意味着你依然拥有全面的自我制造能力，这也是都市不允许的。
    此外这种创造与组合也并不是单一的，完全可以创造之中还有创造，组合之中还有组合。
    就象轮胎对汽车来说只是个部件，但对轮胎厂而言，它本身就是一个成品。
    对于沈奕来说，他要做的就是了解规则，利用规则，但绝不试图去驾驭规则。
    做一个钻法律漏洞的律师，做一个维护法律的法官，做一个执行法律的警察，甚至于可以参与制订法律，但就是不做法律的颠覆者。
    当他和他的团队成为系统的受益者时，都市就会明白，他是这法律的既得利益者，是属于需要维护阶层利益的人，哪怕他得到了某些敌对势力的科学技术，也没什么关系。
    知识本身是无害的，关键还是掌握它的人用它做什么。
    自始至终，沈奕不打算在这条禁忌之路行得太远，他只想用这些知识尽可能的为自己换取好处，而不是滑向无底深渊。
    前人们有真实炼金术，他也有他的真实科技，沈奕最终的发展方向依然是受都市许可的科技之路，又何必非要重蹈前人覆辙？
    在向大家阐述了他的想法后，众人算是彻底明白了沈奕的想法。
    金刚长出一口气：“也就是说，这东西带给我们的最大好处就是以后喝药不用花钱了？”
    “是，当然由于我学得太杂的缘故，其他方面其实我也能做些，不过只能是些不太重要的小东西。”
    “能做武器吗？”洪浪问，看得出来，他还是对神器不死心。
    “能，不过都是双d级以下的，神器就别想了。第三纪元没有神器，因此连前人都没发展出神器的制造方法，也就是说我哪怕单项提升到最高级都做不出，但可以研究出来不过你绝对别想我会那么干。”
    “能做双d级的也好啊！”周宜羽兴奋道：“做它个百八十把的，哪怕是卖商店都行，刷钱啊，我喜欢这概念。”
    沈奕翻了翻白眼：“你当不花时间不用材料的吗？与其制作这些低级武器，我还不如在荒野上找些凶兽干掉，效率更高一些。反到是药水，我们有现成的材料，一次能做一堆，投资回报比要合适得多。”
    温柔笑道：“看来你以后又多了个药剂师的副职业了。”
    胖子到是很满足：“我觉得挺好的，四难度的boss哪个不是神魂满天飞，我们又不可能在任务世界也邀请老孟他们帮忙。现在有了个自己的药剂师，成本方面的压力小多了。”
    老孟已经嘿嘿道：“兄弟，我先订购一百瓶精神力回复药水。”
    沈奕摇头苦笑：“别想好事了，精神力回复药水好歹也是三级药水，没那么容易做的，再说材料也受限制，我们还是先把你需要的青春不劳泉水制作出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