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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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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丝怒意就仿佛一碗油浇在火上,将敖霸的怒火引爆。
    敖霸恨洞天福地的宗门,更恨从九渊洲来的三朝,恨归恨,却无力招惹,不料今日拜访二叔,竟见到了截朝的张七公子。张七公子不认得敖霸,敖霸道却认得他,殿上几人的谈话敖霸也听在耳中,那个张七公子似是在求二叔什么事,敖霸虽不能对张七怎么着,却也不想他这么轻易得逞。
    “唉哟,我的肚子!”
    张七公子眼见那二神都在为自己说好话,表面不露声色,心中正暗喜时,耳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转眼望去,张七公子就见敖霸痛苦的弯下腰,抱着肚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
    一直没开口的睚眦突然问道。
    安伯尘扶住敖霸,随后抱拳拱手道:“前辈,霸兄他不小心吞食生人入腹,消化不了,又无法吐出,今日来拜访前辈,正是想请前辈帮忙取出这人。”
    话音落下,张七公子和随行的两名仙人神色古怪。
    “吞食活人无法消化?那定是一不小心让他掉入龙潭穴,那是独属龙蛟一族的藏精要穴,但凡有异物进入,无法消化,亦难吐出。”
    把玩着短剑的老者抬起头,叹了口气道。
    “那活人能掉入龙潭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我还从未听过这等奇事。”
    年轻神祇也开口了:“贤侄,若我猜得没错,那人定是个孩童,且是在你变化成原形时所吞食。”
    “的确侥幸。”老者似乎很喜欢手中的飞剑,一边把玩一边附和道。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安伯尘也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李贤能活下来是因为敖霸刻意为之,谁想竟是李贤自己的运气,莫名其妙的跑到什么龙潭穴里,方才保住了小命。
    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安伯尘余光落向大殿右侧,随行前来的两名仙人已有些不耐烦,张七公子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只不过目光不时飘向对面的两尊神祇,手指轻点几案。
    少时,张七公子朝向睚眦笑道:“前辈先帮令侄吧,晚辈稍等一会也没事。”
    睚眦点了点头,对于张七公子他也无需客气。
    “上前来。”睚眦对敖霸道。
    敖霸也不装疼了,屁颠屁颠的跑到睚眦身前。
    “躺下。”睚眦指着几案道。
    敖霸一愣,小声道:“二叔,你这是要……”
    “给你开肠破肚。”
    闻言,敖霸脸都吓青了,连忙跳开。要是开肠破肚他早让安伯尘去做了,他千里迢迢跑来犬头国,是想找个既不痛苦又不伤面子的方法,谁料二叔开口便是这四个字,他岂会乐意。
    “你不愿意?”睚眦问道。
    敖霸小心翼翼的点头,随后苦着脸道:“二叔,还有其它方法吗?”
    “那你就忍着点疼,我运气将他杀死在你腹中。”睚眦道。
    “这个还可以。”敖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向闭上双眼,等着睚眦隔山打牛的敖霸,安伯尘嘴角一抽,暗骂敖霸背信弃义,连忙上前道:“前辈手下留情,霸兄腹中的是晚辈的一个朋友。”
    ……
    张七公子笑盈盈的看着,不时露出微笑,可他一旁的仙人却看不下去了。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他睚眦不是海外第一高手吗,怎么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一个仙人小声嘀咕着。
    “公子,你就让他们把我们晾在一边?哼,不过是一些……”
    另一个仙人还未说完,就被张七公子用眼神止住。
    原本以为用宝物就能打动这些蛮夷,看来还是差了点。
    张七公子何尝看不出左边两尊神祇先前一唱一和是在拖延时间,帮睚眦岔开话题。不过他也毫不担心,他的杀手锏还没使出。
    “你们几个,以后别在这里说别人的不是了,海外百国的神祇虽然良莠不齐,可都是久经战阵的强者,若能拉拢过来可是件美事。就算无法拉拢,也别得罪。因为,那个人快回来了。”
    张七公子笑着道,他之前的笑容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当他提到那个人时,笑容中多出一丝不自然。
    他们三人都用传音入密来交流,也不怕被旁人听见。
    听见张七公子突然提到“那个人”,两名仙人都沉默下来。
    那个人离开的太久,久到连他们都快忘记,在很久之前,这一代的胤朝第一人并非张七公子。
    又因为那个人实在太强,强到让众人已经忽视了他的辈份,直到被张七公子重新提起,他们方才想起,那个人的年龄比张七公子还要小上两岁。
    不理会身边的随从,张七公子自顾自的喝着酒,目光逡巡在睚眦等人间,不经意的落到安伯尘身上。
    他来海外百国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抓回那些反贼,也是时候多招揽些高手了。
    第458章 拜干爹
    单凭睚眦的神通广大,想要生取活人应当是小菜一碟,可若睚眦非说自己只会杀人而不会救人,张七公子也无话可说。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张七公子冷眼看向“束手无策”的睚眦,目光略带讥讽,突然开口。
    “睚眦前辈,我倒有一法,既可不伤令侄,又能保住腹中小儿。”
    闻言,正在演戏的敖霸也不再闹腾。
    虽说他很想彻底坏了这几个胤朝仙人的好事,二叔和两位叔伯似乎也有心配合,可敖霸今日来此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取出肚子里的人类。取出的方法有很多,却无一能让敖霸满意。
    转头看向张七公子,敖霸不悦道:“你且说来。”
    张七公子不以为忤,依旧彬彬有礼:“不过,这法子也并非万全之法。”
    “这位公子,你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真没见过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
    敖霸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就连随行的两名仙人也感觉出了敖霸的敌意,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和七公子赔礼道歉。”
    睚眦看向敖霸道,声音冰寒。
    “令侄说得没错,也怪我太慎重。”张七公子颔首,面色如常,就连敖霸也有些纳闷,这仙人莫非真的连一点脾气都没。
    “七公子请讲。”安伯尘上前一步,拉住还欲再说什么的敖霸。
    朝向安伯尘颔首一笑,张七公子对安伯尘愈发感兴趣,虽不知安伯尘怎么会和敖霸在一起,可也影响不了张七招揽的念头。
    罢了,日后有的是时间,等解决完眼下之事再说。
    张七心里明白,面前的叔侄二人一唱一和,是想拖延时间,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容易抓回那几个反贼。
    “不知诸位可曾听过佛母孔雀大明王的典故?”
    张七公子扫视众人,笑盈盈的问道。
    眼见众人都是一脸茫然,也不知是真不知道是假装不知道,张七公子暗骂一声,面带笑容道:“当年佛教创始人误入孔雀明王肚中,又不欲从便道而出,遂刨开孔雀明王的腹部……”
    “哼,说来说去,还是要让我开肠破肚!”
    张七还没说完就被性急的敖霸打断,一脸忿忿。
    “且听我说完。”张七公子笑了笑道:“我说的也只是佛家一家之词罢了,据说,真正的情况是佛祖和孔雀明王本为夙敌,一战之后孔雀明王吞食佛祖,不料佛祖逃到了孔雀明王的藏精重穴,和龙类的龙潭穴差不多。这一下轮到孔雀明王遭殃,双方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三天三夜后,孔雀明王灵机一动,他用法力在龙潭穴和肚脐眼之间开辟了一条经络,随后趁着佛祖打坐调息之时,出其不意的将佛祖从肚脐眼中射出。两人本该接着大战,却因佛祖从那藏精重穴中出来,身携孔雀明王的本命气息,如父如子。那一战,两人最终不了了之。随后世间便有了佛母之说,佛家与信善比丘言,佛祖破孔雀之腹而出,念及恩情,非但饶其性命,且还封之为佛母。可真若只是简单的破腹而出,又何以称之为佛母。”
    话音落下,殿堂安静,殿上诸人都转看向敖霸,连同安伯尘在内,都紧绷着脸,神色微妙。
    一不用开肠破肚,二不伤及李贤性命,张七公子所言的方法再好不过,于龙潭穴和肚脐之间开辟一条经络,然后将李贤……射出来。
    “哈哈哈……”
    还是有人没憋住,随行来的胤朝二仙笑得前俯后仰。
    “没想今日还能大饱眼福。”
    “先有佛母,如今又将有龙母,这可是万年难见的奇事。”
    ……
    听着二仙的嘲笑声,敖霸紧捏双拳,看向张七公子时眼中似在喷火。比起他此前言语上的冲撞,张七公子的手段才叫高明,既好心好意的献上了解决方法,却又将敖霸气了个半死,偏偏占着理,令敖霸无可奈何。
    “算了,还是请二叔帮我开肠破肚吧。”
    许久,敖霸不甘的说道。
    他可不想在今日之后多出个龙母的称号,像当年那位佛母孔雀大明王一样,遗笑万年。
    敖霸刚说完,右首边的张七公子笑道:“这位仁兄何必耿耿于怀。那小儿既在你龙潭穴中,龙潭穴为藏精重穴,无论是开肠破肚,还是开辟经络勾连肚脐而射,都免不了母子名分。与其开肠破肚大伤元气,还不如就从脐中取。”
    看向不住颤抖,脸色由红转青的敖霸,安伯尘也算见识到了张七公子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的话就仿佛软刀子,一边激怒敖霸,一边切割着敖霸的自尊心。
    只是因为敖霸的出言不逊,以及敖霸的出现正好延缓了他去蓬莱的时间,张七公子转眼便展开报复。这种小道虽上不了台面,可也说明张七公子极擅借势,才智机敏。
    安伯尘看向笑盈盈的张七公子,正想着,只觉头皮一麻,却是睚眦忽然朝他看来,轻描淡写的一瞥,睚眦收回目光。
    安伯尘心知该他出场了。
    上前两步,安伯尘拍了拍敖霸的肩膀,随后笑着朝张七公子拱了拱手:“这位道友博学广识,在下佩服,看来,也只有你说的法子能用了。”
    张七公子似乎没看见敖霸愤怒的眼神,只是朝向安伯尘欠身颔首。
    倘若他不说出佛母的典故,只单单告诉敖霸生取活人的方法,那才是他真心要帮忙。他既告诉了取人之法,又说出典故,让敖霸进退两难,不管怎么选择都会成为笑柄,敖霸真是打心底里恨死了这个张七公子,要不是二叔在场,他早上前去先甩那人两个大耳刮再说,可敖霸却没想到连安伯尘也叫好起来。
    目光转向安伯尘,敖霸先是疑惑,随后愤怒。
    就在敖霸的怒火即将蔓延开来时,安伯尘弯下腰,轻轻敲击着敖霸的肚皮:“还在睡觉吗?醒醒。”
    敖霸一愣,眉头大皱。睚眦面无表情。张七公子则深深看了眼安伯尘。
    “醒了……咦,这是在哪?”
    李贤从龙潭穴中撑起身子,嘀咕道,半晌方才想起前因后果,又蔫了下去,就听外面那人又道:“贤儿,你可听我的话?”
    李贤怔了怔,随即面露喜色。
    他知道外面正在和他说话的人是谁,父王一直说他是自己的福星,还说他日后定会辅佐自己。莫非,他终于准备传授自己本事了?可自己还在这条大龙的肚子里。
    “贤儿?”
    “我在。父王一直和我说,要听安前辈的话。”李贤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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