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执法者
    听到梅姐说起了提亲的事，周东飞有点尴尬，但梅姐却噗嗤笑了出来。“瞧那副熊样儿，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对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和任何女人之间的事情，姐不管。”梅姐说着，话锋却一转，低头说：“不过，姐也离不开你。哪怕以后一直偷偷摸摸呢，只希望你别离开。”
    “不离开！”周东飞说，“以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清芳说，不过现在似乎不太合适。”
    “不急。”梅姐笑了笑，眼神之中忽然流露出一种一样的神采，妩媚动人。“都快走了，要不要陪姐疯一次。”
    大白天的，办公室里？不过，周东飞才不怕。
    ……
    周东飞第二天中午到了龙江，但李清芳的电话却依旧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取得联系。而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周东飞的猜测——此次所谓的交流会肯定不简单。
    于是他当即赶到了启御的住处，再次见到了这个古稀之年却矍铄健朗的老人。
    “晓梅昨晚在电话上对我说了，难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挂念这我，呵呵。”启御说道，“不过你这次真不该来的。我就这把老骨头了，随便怎么折腾也就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情。但在这个乱象纷呈的时候，晓梅却把你这个大保镖派到了我的身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周东飞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向杨家提亲，但提亲只是几句话、一场酒的事情。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反倒是为启御提供更好的保护。
    周东飞笑道：“老爷子不必担心。海阳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吕奉笙、白家林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家门口儿作战的话，即便遇到卫疯子也能求个自保。”
    “那就好啊！”启御叹了口气，但却无萧瑟落寞之意。相反，这个一辈子不曾认孬的老者，似乎反倒被激起了强大的意志。“这次警方的大行动是不是针对我，以及背后是不是邱老太监在捣鬼，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我也在动用自己的关系，尽快打探其中的根底。但要是真的是老太监在背后搓弄，呵呵，老头子我就是拼得一个鱼死网破，也得让他疼个半死！”
    启御有这个实力。如果动用了全部的上层关系，发起了东三省全部的地下势力，那么邱得用即便能战胜启御王爷，也必然元气大伤。钱世通能够反咬邱得用一口，启御自然也可以。
    “老爷子豪气不减，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楷模。”
    启御自失的一笑，“楷模？别净说这些好听的，呵呵！我已经不是那个足斤足两的东北王爷，这一点我自己清楚，你们也心中有数。只不过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我只是看不惯老太监太过于骄纵罢了。经历了和钱世通的一战，相继损失了阎三更和裘家兄弟，外加一批好手，我不信老太监还敢肆无忌惮。”
    启御说的谦虚，但言语之中还是有种强大的自信。
    此时，启御的大管家铁保走了过来，先是跟周东飞打了个招呼，而后说道：“王爷，那几个小崽子们都来了。”
    “让他们进来！”启御笑了笑，而后对周东飞说，“为了应付一下，我把东三省几个后辈都叫来了。不是备战——事实上和警方备战也是笑话，只是想安排一下后面的事情。刚好你来了，也认识认识这几个。”
    安排后事？周东飞觉得启御王爷做事实在出人意表。刚才还满腹自信，现在又已经朝着最坏的打算去做了。这些骨灰级的老家伙，实在很难揣摩出他们的真实意图。
    “老爷子想得太远了吧，事情远未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周东飞道。
    启御微笑着，理了理那条花白稀疏却梳理得非常整齐的辫子，道：“未雨绸缪吧。其实我也知道，即便警方全力开展行动，也未必能轻易突破我那张上层关系网。而且哪怕我意外失足，顾及到东三省的影响，也要走一遍司法程序。我此番交代一下后面的事，就是预备着万一有变。比如我万一掉进了司法体系的大网之中，由谁来主持这边的大局，在外面和我保持策应，仅此而已。要说到交权接班，还真的不到那一步。”
    “原来如此。”周东飞心想，这老爷子想得倒周密。
    “至于以后的交权接班，我已经盘算了很久，这几个崽子们都不行。一开始想着扶持‘东北虎’袁尚武，让晓梅帮着扶他一把。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妥了。”启御直言不讳地说，“要是换了一年前那个和平的局势下，袁尚武接管这一切，外有晓梅扶持策应，那么东三省的盘子还能保持稳定。但是现在乱象已经出来了，无论是袁尚武，还是叶九、海啸云，都不足以稳定局面。”
    龙江“东北虎”袁尚武，吉庆“黑瞎子”叶九，渤海“海东青”海啸云，这是东三省三大枭，也是启御王爷的三个得力干将。要说三人之中的综合实力，自然以龙江的袁尚武居首。此人多年盘踞在启御王爷的麾下，发展的最为稳定。
    其实，叶九和海啸云都是老满族，和启御王爷是一个根。可是宗族观念极重的启御王爷偏偏选择了袁尚武，可见他考虑问题还是着眼于大局的。只不过形势变化太快，在启御看来，现在的袁尚武也不足以压制东三省的局势了。别的不说，到时候只要启御一走，袁尚武能否压制叶九和海啸云，这都成了一个问题。换做和平时代的话，梅姐凭着“格格”身份能够一言九鼎，帮着袁尚武稳定局势。但现在近乎大乱前夕，要是把人逼急了，指不定投靠了邱得用，事情就不好办了。哪怕不投靠别人，而是自己拉杆子扯大旗造反独立，东三省的盘子不一样还是被打碎了？
    “老爷子春秋鼎盛，不必考虑这些吧。瞧您这身子骨儿健朗着呢，活到一百不成问题，呵呵。”周东飞笑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启御笑道，“连钱世通这老货都能痛下决心，决定将来把位子传给晓梅。那么我这个当义父的，为何就舍不得？到了一个合适的时候，这东三省还是直接交给晓梅。如今我膝下这些后辈中，估计也只有这丫头能压服众人了。”
    周东飞笑道：“不说客套话，老爷子这安排确实是疼梅姐。但梅姐这么年轻，将来肩上的担子可真的太重了！河东、长安、青蒙，外加钱老太爷的蜀中、晋中、渝庆、滇云，要是再加上了您老人家的龙江、吉庆、渤海，乖乖，她一个女人家能扛得起来？”
    “扛不起来也得扛，谁叫她是我闺女？呵呵！”启御似乎开了个玩笑，随即正色叹道，“全国大半个地下世界啊，也确实难为了她。但咱们地下世界的人，哪个不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爬到这个位置的？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好在有你帮衬着，我还算放心。”
    “您的好意我懂，梅姐也会明白。”周东飞笑道，“但眼下局势太乱，我们几个年轻人真的做不来。关键时候，还得您这样的老人家给掌舵。”
    “掌舵不掌舵的不说，总之我是不会在最难的时候撂挑子——那也太怂了吧！”启御哈哈一笑，爽朗说道，“再怎么着，也得熬过去眼前这一关。即便不能给晓梅留下一个铁打的营盘，但至少不能让她一上来就应对内忧外患不是？先把这次难关扛过去再说。”
    周东飞最担心的，就是启御现在交权。那样一来，对付警方打压的压力就全部压在了梅姐的肩头。当然，也就等于压在了周东飞自己的肩膀上。还好，启御是个负责任的掌舵者。
    当然，客气话还是要说一说。周东飞笑道：“谁知道呢？到时候说不准形势再变，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再说了，梅姐虽然是您干闺女，但一直没有涉足过东三省，进入您核心圈子的时间也太短。哪怕她的实力够了，但资历也太浅、根基也太薄，只怕您那些老班底不服气。所以，这件事您还得再考虑。辅助您的老班底和梅姐自己接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若能有个万全之策，让袁尚武等人接班、梅姐帮着辅助一下，我看还是比较妥当的。”
    “世间哪有万全策，无非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晓梅接了我这位子，或许也会出现一点乱子，不过不会出大事。但要是给了袁尚武等人，只怕会是彻底倾覆的结局。”启御道，“当然，到时候晓梅接了这盘子，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乱子，那我也认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难不成让我从棺材里蹦出来发一通火气？呵呵！”
    看样子，启御是下定决心把东三省交给梅姐了。虽然时间尚未确定，但总不会太远。或许这次难关度过去之后，梅姐就能入主东三省！这是一个诱人的景象，当然也极富有挑战性。
    而此时，启御忽然探过来身子，附耳说道：“在这里，我给你一个交代！”
    “老爷子请吩咐。”
    “今后东三省地下世界里若是有人真的意图不轨，你可以临机决断，不要手软！”启御轻声但是沉稳地说道，“我给你写个条子，免得你到时候不好做人。”
    写个条子，等于是“下旨”授权了。不得不说，一辈子皇权思想严重的启御王爷，行事方式多少带有一些帝王心术的味道。一旦有了这张条子——哪怕只有那么二指长、十来个字，周东飞做事的时候也就有了铁的依据。到时候处置不轨之人的时候亮出这条子，就等于说是启御亲自交代的，从而不需要周东飞本人背负任何道德压力。
    只不过周东飞一旦接下了这个任务，那么他在启御集团中将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执法者？
    但是周东飞又忽然觉得，启御之所以这么安排，估计是这老爷子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味道。不然的话，不必要做得这么绝。毕竟周东飞到时候“临机决断、不要手软”的对象，都是启御的弟子门生或得力下属。
    难道说，启御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核心圈子有些不稳了？
    此时，老管家铁保的声音已经自小院外传来：王爷，几个小崽子们看望您来了。
    第262章 东北三枭
    一身长袍马褂的铁保走进来，身后是三个中年男人。其中那体型堪称庞大、瞎了一只眼的“黑瞎子”叶九是周东飞所认识的，此人是东影的大股东，当初拍摄《妖孽保镖》前也和周东飞有过交情，算是老朋友。
    另外一个神情阴郁，眼皮有点耷拉，似乎天底下的人都欠他的钱。不过，这人的体格倒是相当健壮。不如叶九的体型巨大，但也算是个高个子、肌肉男。而且，浑身充满了一种力。这个人，就是龙江大枭“东北虎”袁尚武。
    另一个是“海东青”海啸云。这个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头儿中等，大约一米七五，体型也很匀称。只不过一双眸子很锐利，真的像是海东青那样的鹰隼的眼神，显示出此人不简单。而且周东飞隐隐看出，这个海啸云在三人之中，恐怕单体格斗实力是最强的一个。哪怕不如凤池，估计也相差不远。至于袁尚武或许能和白家林一扛，而叶九又稍次一点。
    三个人都向启御王爷拜了拜，而后叶九就上前给了周东飞一个熊抱，大笑道：“想死老哥了，啥时候来的？以后来东三省先提前打个招呼，搞得跟突然袭击一样，哈哈！上次说好了有机会给你两支吉庆的百年野生老参，不过这次要怪你啊，可别怪老哥没给你带来！”
    周东飞笑道：“有机会亲自到吉庆去，或许能大肆打劫一番。到时候，就不是两支老参这么简单了，呵呵！”
    叶九仰天大笑，而后拍着周东飞的肩膀说：“老虎，大鸟儿，你们俩还没见过飞哥吧？刚才还跟你们说起他如何了得，这不，就是这位了！”
    “老虎”自然是袁尚武，说起来还算好听。至于海啸云“大鸟儿”这个名字，就不由得让雄性牲口联想到某些不雅的地方了。
    “这狗黑子就知道得瑟，难不成飞哥只是你一个人的兄弟？呵呵！”海啸云笑了笑，道，“飞哥，在下海啸云，这个闷货是袁尚武。今天算是认识了，兄弟们以后多亲近。”
    虽然年轻，但地下世界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环境。你的地位高、权势重、能力强，那么就有资格被人称为“飞哥”、“梅姐”，这点不奇怪。而且，周东飞确实和眼前三人算是一个辈分的。而辈分不差的话，哥弟称呼就全凭客套了。
    不过周东飞却暗乐：这三人相互之间的称谓倒有些搞笑。“东北虎”、“海东青”、“黑瞎子”，三个名头儿在地下世界可是响当当的。在中生代的大枭中，这几位也都是数得着的人物。偏偏三人相互笑骂的时候，却成了老虎、大鸟儿和狗黑子。当然，在东三省这片广袤的地下世界中，估计也只有他们能够互相这么喊。
    “几位老哥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今天才有幸认识。”周东飞客气地说道，“难得聚齐了，一会儿小弟多敬两杯酒。”
    随后的交谈中，周东飞也对三个人有了更深的认识。海啸云不但个人实力强劲，而且颇有心计。袁尚武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很大度，而且是个重大局的人物。可见启御王爷一开始选择他为接班人，也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至于叶九，只能说是个粗中略微有细的猛汉。
    不过，也不能因此轻视了叶九。因为地下世界的人都知道，三人之中实力偏弱一点的叶九，年轻时偏偏是出手最多、伤人最多的一个，为启御地下王国的建立算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标准的猛将一员。甚至有人说，哪怕袁尚武和海啸云加在一起，总体伤人的次数和人数也不如这个叶九。要论战功，估计这货仅次于“邪仙”黄霸图。而黄霸图和启御搭班子近乎半个世纪，这叶九只在启御麾下效力二十年，由此可见叶九的生猛。
    当叹道本次会面的核心内容、即全国打黑工作经验交流会的时候，三个大枭都一言不发。虽然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但由于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老管家铁保揉了揉眉头——这个老者为此很是伤神。“我们在上面的几个朋友都没打听出确切的消息，还不知道是什么风向。”
    启御说道：“目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叫你们三个过来，是为了说一下如何应对万一。要是真的出了大乱子，让铁保和官面上的人协调。至于说要是有人向东三省的盘子趁机下手——比如老太监，那么尚武暂且带个头儿，别丢了东三省地下世界的脸面。这不东飞也来了，必要时候可以让他帮忙。”
    几个人心思各异，但都答应着。作为混迹江湖几十年的人物，哪怕是貌似粗鄙的叶九，你也别想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异样。
    而周东飞则说道：“事情按说不会到那一步。不过要是真的有什么需要，三位老哥只管说。梅姐是老爷子的干闺女，这些大事上我们俩不敢偷懒。”
    但这样一个错误的信号，会让三人误读。或许三人都会以为，一旦启御有了什么不测，袁尚武就是“钦定”的接班人。周东飞也在考虑，万一将来启御一旦宣布由梅姐继承东三省的地下王国的时候，袁尚武等三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眼下这样的安排倒是最合情理的，同时也显示出了启御王爷的老辣。袁尚武“带个头儿”，那么这个汉子不管怎么说都会尽力办事，以稳定自己的“王储”身份。但是，这个“带个头儿”的前提却又加了一个“暂且”的前缀。于是，海啸云和叶九也似乎还有机会。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
    当天晚上，周东飞就去了杨家。先是由杨思思姐弟陪着拜见了清芳的外公杨达开，随即就谈到了提亲的事情。这货像模像样的把准备好的礼品呈上——虽然知道杨家也不缺这点价值的东西，无非是个礼数。
    “我父母早亡，唯一的师父和我如今也相互不搭理。没办法，只能自己厚着脸皮过来了，呵呵。”周东飞略显尴尬的笑道。人家提亲都有媒人，哪怕现在的风俗简化了，但至少也要有家中叔伯等长辈出面。这倒好，单枪匹马闯过来了。
    由于有杨达开这个家族长在，杨思思和杨思明都不便表态——虽然大家都已经早就认同了这个未过门的女婿。只听杨达开哈哈一乐，老头儿坐在床上笑道：“这事儿自然是会答应的，无非是走这么一个程序。闺女大了留不住，清芳这丫头也是铁了心跟着你。不过既然提到你师父，我看有机会还是见一见。凤池对我说过，老人家是何等的英雄豪迈。不过每当我问起他的名字，凤池这货却偏偏守口如瓶，简直把我憋得难受，哈哈！”
    凤池也是明白人，知道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哪怕当初凤池的师父，一样对周东飞背后那个老妖怪讳莫如深。所以，就连凤池本人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凤池的师父当年只说过一句：那是个脾气古怪但实力强悍离谱的家伙！对于这样的高人，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凤池不会胡乱嚼舌头。一个人达到了相应的高度，就会明白更上面一个层次的可怕与恐怖，所以凤池不会无端的给自己招惹麻烦。
    当然，杨达开说是想要结交老妖怪，保不齐也有一点高攀的意思。任谁知道这样恐怖的存在，都想拉扯一点关系。只不过有了姻亲的关系，那么两家老辈认识一下也就算是正常了，至少不算是不知深浅。这也是杨达开的明白之处：以前不说结交老妖怪的事情，直到现在才提出来。
    周东飞也笑了笑，道：“还不知道他见了我，会不会又是一通臭骂呢。除非带着清芳一起去，或许还能有点面子。我大师兄说过，老家伙虽然整天骂人，但私底下曾表示希望我尽快成个家——他想抱孙子，呵呵。”
    就连一向冷艳的杨思思，此时也不禁莞尔。隔代亲，这是一个常态。某些老人哪怕再讨厌自己的儿子，但是看孙子的时候还是像对待自己的命一样。老妖怪没有子女，膝下正式入门的只有三个弟子。
    而凤池则楞道：“急着抱孙子？怎么，‘獒王’张天鼎坐拥一个沪海滩，难道没有子女？”
    周东飞笑道：“有！不过我大嫂不能生，所以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私生子。至于我二师兄……呵呵，铁了心打一辈子光棍了。”
    “私生子不一样是孙子孙女嘛。”杨思明笑道。
    “不一样啊！”周东飞摇头笑道，“我师父那老头儿古怪的很，满脑子封建传统思想。在他看来，不是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孩子，他就不认可那身份。为此我大师兄没少挨骂，好在时间久了也就淡化了。当然，我那铁了心打光棍的二师兄更没少挨骂，呵呵。”
    真是个老妖怪，搞得跟皇家传承一样！不过这一点反倒让杨达开、特别是让杨思思有些兴奋。如今李清芳当然是明媒正娶的，到时候老妖怪肯定高看一眼。大家心知肚明，像周东飞这样的类似超级大枭的人物，又比如那张天鼎，身边的女人不会少，或许将来也是如此——只不过大家都不会点破而已。哪怕是杨思明，自己在外面还有两个家。而李清芳到时候有个一男半女的，那更会成为老妖怪眼中的宝贝疙瘩。所以，只要老妖怪一个表态，李清芳的身份就牢不可破。
    当然，这样的思路放在平常百姓家会显得有些怪怪的。只不过身在地下世界之中，很多事情要考虑客观实际。想当初为了保证杨家的地位，杨思思这个极端注重现实利益的女人，甚至愿意把清芳许配给龙家那个不成器的龙易白。从这个观点考虑，她接受这样的现实也是合情合理。
    第263章 副部长
    “就怕清芳这孩子任性，到时候不讨你师父的喜欢，反倒净是惹他老人家生气。”杨思思笑道。
    “越任性的他就越待见，老爷子就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呵呵。”周东飞笑道。大师兄张天鼎最听话，于是挨骂最少；二师兄程青虎性格张扬无忌，于是骂得就多了点；周东飞极端妖孽，所以挨骂最多，挨板子也最多。但三个弟子都知道，老家伙骂谁骂得最多，就最疼谁。就好像韩复那小畜生每次挨骂的时候，其实就是周东飞最闷着乐的时候。没事儿让你泡泡他老母，要么怂恿你搞掂几个婶婶、师娘，要么送你一本《良家上手秘笈》，这样的孩子谁见谁心疼——虽然嘴上骂得凶。
    性格妖孽？确实。其实这师徒三代，都他妈妖孽。
    众人一乐，而杨达开却说道：“提到清芳，你看现在还联系不上她。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全国警方要集中力量对付启御王爷了？而清芳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面会不会很危险？”
    “等等吧，清芳总有机会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的。”周东飞道：“外公，若是警方真的对启御王爷动手，咱们这边什么态度？”
    杨达开扯了扯腿上的毛毯，叹道：“像我们这样一把年纪的人了，就是上面不动手，又能有几天好日子可活？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安安分分的等着翘辫子？不过咱们既然和启御王爷是同盟，危难时刻也就不能袖手旁观。真正翻江倒海的本事咱们杨家没有，但要是事情能控制在龙江范围内，需要动用哪条关系，请启御王爷直接开口便是，咱们能帮多少算多少。最坏打算，要是启御王爷万不得已需要出境，我私底下弄辆军车把他送到外青蒙或俄国子那里，应该还能做得到。你把这个话捎给启御王爷，就说是我杨达开的亲口承诺。”
    难得！危难时候，才能看到一个人的心态。想必启御得知这句话之后，肯定会很欣慰。而杨达开之所以有这个底气，来自于他在龙江省政府和军方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毕竟杨达开本人是个退役的将军。和平年代肩扛将星的，而且是领过兵的实权派，在地方上的能量都相当强大。哪怕启御在东三省盘踞经营数十年，若比上层关系的话，依旧不如杨达开。
    果不其然，当启御在电话上得知杨达开的这个承诺的时候，连声说好。人在危难时候多几个得力的、铁了心的朋友，可谓一大快事
    至于李清芳，此时正陷入一种震惊和抓狂之中！
    自己刚一下了飞机，尚未踩稳龙江的地面，就被一辆警车给接走了。开车来接的是竟然是公安部的两个警员，嘴里一口一个“李警官”，看似客气。但是实际上，却似乎近似于隔离审查一样。他们先是要求李清芳把枪交出来，而后要求手机关机。要不是对方亮出了公安部的工作证，清芳大美人儿说不定会发飙。
    一路上，两个警员好声好气。只不过涉及到一些关键的问题，这两个人就装糊涂——或者是真的不清楚内幕。总之，李清芳一路上啥也问不出来，更无法和周东飞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