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刘哥,二哥,帅哥,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黑人眼中晶莹闪烁,厚嘴唇哆嗦着,在广州的时候他过着流离失所整天被警察追,同乡打的生活,只有到了江北市后才体会到了社会主义中国的优越性,江北的好汉们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虽然工资少点,但是啤酒管饱,还有没见过世面的小妞可以泡,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里一般。
后来就把出事,公安把没有合法签证的陈马丁抓了进去,又是刘哥费尽周折上下打点花了不知道多少钱才把他捞出来,这份深情厚谊,马丁永远铭记在心。
正是这次入狱,让他反思了许多,来中国的目的所在,部落拼钱让自己漂洋过海来到广州,是为了进口物美价廉的中国商品啊,身边有许多黑人都是靠这个发了家,在当地盖了大别墅,娶了大美妞,自己不能因为日子过的舒坦,就忘了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部落乡亲们啊。
于是陈马丁在提起想回国,顺便带些“当地土产”,刘哥这人就是厚道,当即组织了货源,所有出口流程全包了,自己只要当个甩手掌柜,回去接货批发就行,换句话说,钱都给他扔到面前了,只要弯下身子捡就行了。
陈马丁和大哥们一一拥抱话别,大哥们也都严肃的拍着他的肩膀,说着保重,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马丁终于含着眼泪登上了飞机,等他进了登机口,贝小帅放下挥舞的胳膊纳闷道:“光哥,你咋那么厚道,这笔钱不老少啊。“
刘子光说:“这都是从他工资里出的,这哥们艺术细胞不是盖得,他带来的生意也不下十万。”
“那也不该给那么多啊,他是打工的,咱是老板啊。”贝小帅还是忿忿不平。
“这小伙子有慧根,是块材料,这两集装箱货物三瓜不值两枣的,就算打了水漂也没啥,权当投石问路了,真要打开销路,咱也做点外贸啥的,反正晨光机械厂的车间都闲着呢,非洲可是个广袤的大市场啊。“刘子光意味深长的说着,他的眼光自然比卓力贝小帅之类的人要长远的多,别人只能看眼前几天,几星期,他却能看到数年之后,甚至十余年之后的发展方向。
把陈马丁送上去首都的班机之后,刘子光等人顺便到红隼公司租用的停机坪去查看自家的运五保养情况。
站在宽敞的停机坪上,远远看到一架银光闪闪的湾流公务机,飞机附近站了好多人,都是一水的短袖白衬衣和黑色西裤打扮,时值夏季,市委市政府的官员们都喜欢穿这样一身行头,刘子光等人顿时好奇的观看起来,原来是刚才车队中的那些人,他们同样来机场送人的。
官员们轮番和一个穿唐装的男子握手,然后将其一行人送上飞机,在下面握手致意,一长串专车就停在附近,警察来回奔走护驾,场面相当排场。
“啧啧,你看人家这派头,那架飞机起码得上亿吧。”卓力眯着眼睛赞叹道。
“必须的,那是湾流啊,可不是安二,对了,那货是谁啊?”贝小帅问道。
“什么国际财团的霍主席,我在号子里就听过他的名头了,据说几百亿的身家呢,要能把他绑了,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孟黑子踌躇满志的望着远处飞机舷梯上挥手的霍英杰感慨道,他手下混码头的那帮兄弟都散了,出了之后就跟着刘哥随行打点了。
“人家国际金融家哪是那么好绑的,身边保镖海了去了,再说这种级别的大老板,中央都是很重视的,绑了就是个事儿,到时候有钱拿没命花,划不来啊。”卓力蹲在那里吞云吐雾着说。
一帮人正儿八经的讨论着怎么绑架霍先生的时候,市委市政府一干领导已经开始动身返回了,这次霍先生过来是敲定几个项目立项的问题,他在首都人脉深厚,承诺把批文拿到,同时帮大开发把上市的问题搞定。
本来因为太平洋投资尚未注资而隐隐有些担忧的领导们又兴奋起来,暗暗嘲笑自己小肚鸡肠,人家霍先生是做大买卖的人,手底下资金都是以亿为单位进行运作的,那能看得上江北市这点小钱,这回大开发的聂总和市政府的一位秘书长同机前往首都去办理批文事宜,更是让大家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湾流公务机中,装潢精美,灯光柔和,宽大的真皮沙发坐起来相当有弹性,私人专机的舒适程度远远超过普通客机的头等舱,更何况还有专门为你私人服务的空中小姐,一位身穿阿玛尼职业套装的金发碧眼的空姐扭着腰肢端着托盘走过来,将一杯香槟呈现在聂总面前,晶莹剔透的高脚香槟杯上还带着冷雾,聂总很矜持的点点头,说声三克油,端着酒杯向坐在过道另一边的霍先生致意,霍先生拔出叼在嘴里的烟斗,说声您随意。
霍先生平时不怎么喝酒,只喝北欧产的一种限量版的矿泉水,每瓶价格高达一百美金,这种奢华的生活是刚脱离了喝红酒兑雪碧的聂万龙所无法企及的,能和霍先生同机旅行,更使他受宠若惊。
虽然不是和霍先生第一次打交道,但是那都是公共场合,没有这么接近过,聂万龙尝试着和霍先生聊上两句,但是几句话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层次完全没法和人家接轨,自己认识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市委书记,省里的厅局级干部而已,人家霍先生一张嘴就是政治局的某某,某部长的儿子和我小儿子在伊顿公学是同学,过几天要开一个party,某某国际影星,某某名媛将会到场,聂总你要不要一起玩玩云云。
聂总受宠若惊,连说霍先生开party,我一定到。
湾流喷气机在云层上空平稳的飞行着,霍先生有些倦了,去后面专门隔出来的卧室休息了,聂万龙本来还想打听一下关于上市的事情,见霍先生疲劳也就算了,他们大开发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事情,办好这个事儿,他的资产起码能涨上十倍,就能真正跨入一流富豪级别,和省里的大佬们搭上关系。
ipo不容易,操作成功的手续费官价是一千万,还不保证你哪年能成功上市,大开发的资金几乎都投到项目上去了,这次拼凑出来的一千万已经是老底了,若是别人,聂总未必放心,但是霍先生的信誉那是绝对可以保证的,此前霍先生已经在上海举办过一次金融峰会,各国证劵交易所的驻沪代表都来了,更何况还有这么气派的专机,这事儿,靠谱!
……
回到公司之后,刘子光拿起电话查询银行户口,听到余额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上次那个合同执行完毕后,吴子恩就销声匿迹了,安主任也没了消息,自己用那张据说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卡购买了五辆大排量越野车之后,就被告知停用了,这让刘子光很是懊恼了一把,难不成说堂堂国家有关部门连他这区区一千万都要黑?
这合同没有白纸黑字,只是口头协议,想打官司都没地方打去,自己订购了两架海鸥式螺旋桨教练机,厂家已经在催款了,在省工商管理局重新登记的注册也未到位,山里正在筹建中的红星小学也是盼资金盼的望远欲穿,刘子光表面上光鲜无比,财大气粗,其实已经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了。
他给安主任留下的那个保密号码打电话,打了十几遍终于打通,安主任支支吾吾的说,吴子恩有任务,目前不在国内,也联系不上,对于资金方面的事情,自己无权过问,只能帮着问问。
放下电话,刘子光静静的抽了一支烟,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安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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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瓶颈了,写不动见谅
72 预备役少校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允许境内出现无法掌控的准武装部队,哪怕是由前体制内的人员组建而成也不可以,倘若此前刘子光答应了安主任的要求,填了那张表格而成为体制内的一份子,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刘子光和李建国这两个极度危险的家伙成为国家的外围特勤人员,国安部门省了一千万的佣金,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也都可以交给这两个后娘养的去做,大不了出了事情一拍屁股不承认,说他俩连临时工都不算。
但是刘子光和李建国都拒绝了安主任,或者说是安主任所在的部门伸出的橄榄枝,这就犯了很大的忌讳,并且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想象的严重后果。
吴子恩的消失,安主任的支支吾吾,都预示着危险的临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亘古不变,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对这种不听话的刺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消失。
幸亏刘子光做的还算收敛,从吴子恩那里接收的租赁武器,全都还了回去,一点也没私自扣留,更没有把枪械带回国内,在境外杀人放火是一回事,在国内持有枪械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时候就算上面有人想帮你都难了。
刘子光思索了一会,拿起电话给李建国打了个长途,用两人之间才能听懂的密语安排了一些事情,这才下班回家。
回家之后,发现老妈正喜笑颜开的摆弄着一套墨绿色的军装,看见儿子回来赶紧招呼道:“小光,赶紧来试试衣服,你陆叔派人刚送来的。”
刘子光把衣服提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套现役陆军军官服,只不过臂章上是预备役的字样,肩章上赫然是两杠一星,少校啊,不过末端还有个醒目的刺绣y,证明是预备役少校军衔。
陆天明到底是刚转业的师级军官,办事效率不是盖得,他一边忙着厂里的业务,一边忙着他热爱的国防事业,市人武部长是他的老部下,办什么事情都是一句话的事儿,本来按照刘子光的资历,是不能担任预备役军官的,但是陆天明拿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预备役军官法》和人家抠字眼,说不光是退出现役的军官可以出任预备役军官,民兵干部也有这个资格,刘子光是晨光机械厂的民兵高炮营营长,自然要弄个少校干干。
衣服先给送来了,夏常服,春秋常服,军礼服,衬衣袜子皮鞋帽子,除了肩章臂章标识和现役的不同之外,都是真正的现役配置,刘子光在老妈的逼迫下换上军装站在大穿衣镜前晃了晃,老妈高兴地合不拢嘴,说小光穿这一身精神多了,别忘了明天就厂里参加大会。
“啥大会?”刘子光问。
“民兵团组建大会啊,本来说厂里组建一个民兵营就行了,陆天明硬是给争取到一个团的建制,就叫晨光预备役高炮团,他是团长,也是市里民兵师的副师长呢。”老妈解释道。
“这样啊,我一定去。”
……
第二天,刘子光穿上全套行头,驱车来到晨光厂,只见大门口张灯结彩,红旗招展,保卫科的小伙子都换上了崭新的07式数码迷彩服,腰杆挺得毕直,武装带杀的紧紧地,显得格外精神,看见刘子光的座驾进来,带班的高喊一声:“敬礼!”四个小伙子一起举手敬礼,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帅气的很。
来到大礼堂,这里已经聚集了三百多名民兵,晨光厂是个很大的企业,青壮年工人可不少,为了增强企业的向心力,陆天明把他们都招纳进了厂民兵团,一些原来的老军转干部,还授予了预备役军衔,但是没有从军资历而获得军衔的却只有刘子光和卓力两个人,卓力的军衔比刘子光稍低,以厂保卫科科长的身份获得了预备役上尉的军衔。
主席台上,陆天明身穿军装,胸前资历牌花花绿绿,肩膀上两杠四星,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大校了,划归预备役自然也是大校军衔,旁边站着几个民兵小伙子,手里都捧着证书。
在激昂的解放军进行曲中,被授予军衔的人员一一走上台来,从陆天明手里接过证书,然后庄严地向会场正中的八一军徽敬礼,江北市军分区,市武装部的领导都到了现场,军分区司令还向晨光预备役高炮团授予了军旗。
三百余名民兵一起向军旗庄严宣誓,场面非常热烈,与会领导也很兴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大家都忙着赚钱,已经没有单位愿意把精力投入到民兵预备役事业上来了,虽然江北市有个民兵师的架子,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兵,人武部也是人浮于事,光拿工资不干活,这回陆天明主动要求大办民兵团,别人也都乐得支持他,反正出了成绩是大家的。
晨光预备役高炮团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出炉的,本来厂里就有一些淘汰的四联装145高射机枪,现在军分区又拨了一些退出现役的双37毫米高射炮和57毫米单管高射炮,以及一些即将过期的弹药,切切实实将高炮团武装起来,至于轻武器则是严格限制的,连陆天明也没有配备自卫武器。
成立暨誓师大会胜利闭幕之后,陆天明做东,请军分区和人武部的领导吃饭,作为团里的高阶军官,刘子光也上桌陪客,陆天明到底是老行伍了,和司令政委他们一见如故,打得火热,杯斛交错,你来我往,同来的军分区几个小参谋也不示弱,拉着刘子光要拼酒。
刘子光自然是来者不拒,把几个小参谋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那边陆天明也是连战连捷,把军分区的司令政委参谋长都给喝趴下了。
出门的时候,陆天明还谈笑风生,一切正常,到了没人的地方脸色就变了,扶着墙角吐的一塌糊涂,到后来连血都喷出来了,刘子光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经诊断是急性胃出血,典型喝酒喝伤了。
病床边,刘子光叹息道:“明叔,你这是何苦呢,为了应付他们把身体喝坏了。”
陆天明苦笑着说:“我可不是为了应付他们,我是为厂子,喝酒的时候和军分区敲定一单生意,咱们厂帮他们改装五十台吉普车,这笔买卖成了,以后部队的订单还会源源不断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公文包:“合同在里面,别搞丢了。”
刘子光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盖着厂子和部队公章,签着陆天明名字的合同来,他感觉这签名不是用黑色钢笔写出来的,而是鲜红的血染成。
晨光机械厂本来就是军工厂,在八十年代两伊战争时期为军车装甲车生产配件,或承接改装任务,本来就有这个底子,只是近年来军事订单大大减少,厂子技术水平也跟不上形式而已,但是简单的小活儿还是干的来的。
陆厂长为厂子鞠躬尽瘁,让刘子光暗暗感动,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不回去了,在医院陪厂长。
一整夜陆天明都没合眼,总是在和刘子光讨论厂子的前途问题,以及这帮青年工人的出路问题。
“咱们厂是老军工企业,底子扎实的很,真要干起来,不管生产什么都比那些民营小厂要强,以前体制僵化,思路不开阔,现在什么都搞活了,资金不够,民营资本也可以吸收嘛,我是觉得大有可为的,但是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没有一帮技术、供销、生产上的精干力量,还是不行,厂子凋零多年,人心散了,不好带了,这也是我组建民兵团的原因之一,就是要把年轻人组织起来,拧成一股绳,才能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小光,你愿意和我一起重现咱们晨光厂昔日的辉煌么,让江北市的父老百姓听到晨光厂的名字就挑大拇指,让咱们晨光厂的小伙子成为大姑娘们的抢手货。”
愿意这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此刻刘子光简直怀疑陆天明以前不是军事干部,而是政工干部,他口才太好了,而且身体力行,让你由衷的钦佩他,想跟着他干。
但刘子光不可能抛开一切把全部身心投入到晨光厂的建设中来,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但是拒绝一位病床上的老人是很不人道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握着陆天明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明叔,我答应你,一定让咱们晨光厂恢复往日的荣光。”
“怎么还说话呢,病人需要休息,还抽烟,不像话!”护士进来给陆天明换吊瓶,毫不客气的呵斥刘子光道。
刘子光讪讪一笑,上前把窗户打开,东方破晓,万道金光照射进病房,给洁白的床单镶上了一层金边,窗外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竟然鸦雀无声,他们全都是晨光厂的工人,手里还提着装满鸡蛋的篮子,成箱子的牛奶等物,他们听说陆厂长紧急住院,便自发的来看望,又怕惊扰了陆厂长休息,所以在下面一等就是半夜。
这一刻,刘子光忽然明白陆天明为什么这么拼命了。
73 得罪了小人
陆天明拒绝了医生的住院要求,自己举着输液瓶就出了医院,回到办公室之后立刻投入到生产之中,五十辆八二无后坐力炮搭载战术平台的改装任务虽然不是个大合同,但是意义非同小可,象征着晨光机械厂重新捡起了失去多年的军工企业牌子,对以后的生意也大有益处。
刘子光让李建国从南边用普通物流托运来的东西终于到了,拿到包装箱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几个暗记都没有被动过,轻轻打开包装,里面是几个彩色小纸盒,上面印着柯达的字样。
手头就有一架老式胶片照相机,把办公室窗帘拉上,开一盏红灯,不到十分钟就得出了结论,这些胶卷都曝光了。
这些东西,是李建国派人秘密从云南境内走物流发来的,收件人也不是刘子光,而是一个隐蔽地址和假名字,按说这种物流方式是不会用x光进行扫描的,胶卷曝光,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已经处在国家有关部门的严密监视之中了,包括手机固定电话电子邮件网上实时通讯,都在监控范围之内,现在高科技手段发达,说不定自己头上有颗卫星盯着呢。
刘子光关了灯,拉开窗帘,望着远处马路上停着的一串汽车,他甚至怀疑,那些贴着深色防爆膜的车窗后面,有一架长焦相机正在对着自己猛拍,公司里已经有个公安卧底了,再加上国安的日夜监视,真不晓得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他苦笑一下,果敢这件事儿做的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事后又不知道收敛,不但没主动投效,还拒绝了安主任的招安,再加上此前和金处长的那一番过招,肯定招致了高层某些人的反感,事件未解决之前他们不会动自己,事件完美解决了,大概就要卸磨杀驴了吧。
老实说刘子光并不怕什么,哪怕是和整个国家暴力机器为敌他都无所畏惧,但是他的家在这里,他的亲人在这里,他不忍心自己最亲爱的人伤心失望,更无法像八年前那样不辞而别抛弃他们,他做不到。
正在懊丧之际,忽然电话铃响了,是市人武部打来的电话,说是下午有个预备役干部座谈交流会,请刘子光一定参加。
本来这种事儿刘子光不太像掺乎的,可是陆厂长病倒了,晨光预备役高炮团最大的干部就是自己了,非去不可啊。
到了下午,刘子光从公司出来,乘着自己的奥迪前往人武部,他现在有些神经兮兮的,总觉得后面有人在盯梢。
给刘子光开车的是马超,小伙子驾驶技术相当过硬,见刘子光不停扭头往后看,便问道:“光哥瞅啥呢?”
“我看有没有人跟着我,这两天总觉得耳根子痒痒,好像有谁在念叨我。”
马超看了看后视镜,忽然猛打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岔道,速度提高到八十码,眼睛的余光始终盯着后视镜,就这样在市区道路上拐了好几个弯之后,终于说:“起码有三辆车在轮流跟踪咱们,一辆蓝瑟,一辆英郎、一辆老款宝来,都是老手驾驶的,车开的不赖。”
刘子光附耳对马超说了几句,马超点点头,故意减速慢行,后面跟着的那辆蓝瑟见状正常超车,忽然马超一打方向盘,两车发生了刮蹭,日系车不敌奥迪,车门被撞瘪一块,车里下来两个男子,气势汹汹指责起马超来,口音是江北当地人,穿着打扮和车牌号码也都很普通。
马超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开始推搡对方,嘴里质问着:“啥意思,你啥意思啊?”对方握紧了拳头,眼神中一丝怒气出现,刘子光敏锐的注意到他们的拳锋都是平的,这是多年苦练的结果。
架还是没打起来,因为交巡警很快赶来,见是小事故就问双方是私了还是走程序,对方并未像刘子光想象的那样把交巡警拉到一边出示自己的证件,而是像个普通人那样不依不饶的要求马超赔钱道歉云云。
刘子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表演,同时注意到后面几十米处,一辆英郎正停在路边,车里同样坐了两个青年男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一辆宝来会停在前面不远处。
他没看到的是,英郎后座上的人正是金处长和吴子恩。
“他发现了,我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吴子恩淡淡的说。
金处长眉毛一挑,不屑的说:“发现了又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控制下。”
吴子恩没有说话,他是奉命行事,没有发言权,他只是心里暗暗可惜,刘子光这小伙子不懂得保护自己,锋芒毕露持才放狂,无谓得罪了小人。
金处长就是个典型的小人,不满三十岁的他已经是正处级干部,能爬的这么快不是靠隐蔽战线上的殊死搏斗,也不是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更不是靠过硬的侦破技术,而是靠政治上的一贯正确和关键时刻站对位置。
这个人,在政法大学上大一的时候就入了党,后来考研考博一帆风顺,聪明才智自然不用说,辨别风头的眼光更是令人叫绝,部里一位慧眼识才的领导相中了他,将其收纳为自己的秘书,还将自己老战友的女儿介绍给他为妻,后来领导退休,金秘书就被安排做了主管内勤工作的副处长,不到一年就扶了正,成为部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之一。
上次前往江北市联络红星公司出境执行任务的工作,金处长毫无悬念的给办砸了,由此也能看出他的办事能力,本来部里同事都以为他要雪藏一段时间,哪知道现实远比戏剧更出人意料,立下大功的安主任被隔离审查,草包一般的金处长却得以重用,他在领导面前究竟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那天领导很生气。
吴子恩陪同金处长再次来到江北市,是为解决刘子光和他麾下的红星公司而来,上面认为,这样一群身怀绝技杀人不眨眼的人的存在,是严重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必须加以严格的控制,必要时候可以实施一定的强制手段。
强制手段意味着什么,吴子恩很清楚,国安部想让一个人消失,亦或是锒铛入狱关上半辈子的办法起码有上百种,但是用在这个叫做刘子光的年轻人身上未免可惜。不管他怎样狂傲,毕竟是个为国家民族而战的真汉子,而不是像金处长这样身处大机关里整天尔虞我诈的官僚。
金处长没有动手的唯一原因,就是忌惮刘子光的神秘背景,越是无据可查,越是显得他神秘莫测,如果他真的像传言中那样曾经是军方的人,那就不好乱来了。
……
交通事故处理的很迅速,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交警开始呼叫拖车了,刘子光和三大队的大队长老宋很熟悉,和交警打交道他才不怵,拖走就拖走,老子和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