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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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 大圈套小圈
    其实,每个有点气候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当然那是小圈子,就象李正民,毕竟已经工作了十几年,朋友同事部下也不少,当他的弟弟被县纪委突然双规的时候,曾经的圈子立刻有唇亡齿寒之感,李正民只有无奈,他的圈子太小,没有大圈子套着,小圈子微不足道,临时抱佛脚打电话请方文正“吃饭”,被方文正婉言的谢绝了,聪明的沙蟹不会自己爬进盐缸里找腌,叶文彬也帮不了,台风来临时,谁能挡得住,叶文彬只能暗暗惋惜,李正民毕竟是个干将,金恩华这小子起了杀心,李正民的弟弟是保不住的,不能保也无法保,最大的官,一旦到了人大政协,什么雄心壮志都是过眼烟云啊。
    方文正拿着几个文件来到金恩华办公室,嚯,这小子就是块天生享福的料,翘着腿在抽烟看报,“金大县长,好清闲哟。”金恩华瞅了一眼道:“干什么,上班时间到处乱跑,真不知道你们县委办公室是干什么的。”方文正笑说:“你小子呢,快要夏收夏种了,你这农业大臣倒躲起来抽烟看报,象话吗?”金恩华骂道:“呸,方白脸,我堂堂的付县长轮不到你来教训,还县委常委,你不就是倒倒水发发文件做个记录么,给我一个月两百元也懒得干。”方文正笑道:“心里不平衡了吧?”金恩华噗的一笑:“我?不平衡?方文正方主任,你他妈的还是不了解我啊,说明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方文正说:“呵呵,荣幸荣幸,普通朋友也很不错了。”金恩华怪怪的看着方文正问道:“你方大主任光临我的三宝殿,估计没安好心,快说吧。”方文正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啊,恩华,我知道招商办你一口敲定了,可你这开发区筹备办公室不是正要人么,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个人你也认识的,他想过去锻炼锻炼。”金恩华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嚯,你方文正很少求人,尤其是找我,说吧,谁?”方文正微笑道:“许从青。”
    金恩华又不认识似的瞧着方文正:“文正,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有问题吧,这个许从青你了解吗?”
    “我实话实说吧,是王新华托我的,”方文正苦笑道,“我知道,他是你工作以后的第一个死对头,在工业局当了快一年的付局长了,实在不怎么样,可我不好推托呀。”
    “我理解,理解,死对头算不上,他许从青还不配,冤家还差不多。”金恩华点点头说道,“陈县长的建议,是我兼任开发区筹备办的主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管具体的事情,这个付主任是关键的位置,坦率的说,许从青不行,你看看他和高泽水把工业局搞的,简直是一塌糊涂,你告诉王付县长,他这个算盘打得不怎么好。”
    “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方文正笑道,“其实我也不赞成。”
    金恩华笑着骂道:“他妈的,方白脸啊方白脸,明知道不行你还来问,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嘿嘿,别生气呀,就当我没说。”方文正说道。
    “哦,不对不对,”金恩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方文正,“你肯定还有别的事,呵,文正,装疯卖傻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呵呵,那我就说了啊。”方文正说道,“你的老同学赵燕,还有我家美兰,几个女同学准备搞个同学会聚一聚,他们说你不一定会参加,你这个班长不参加,她们觉得没意思,所以,让我过来说说。”
    金恩华笑道:“同学圈,战友圈,朋友圈,都是好圈啊,聚一聚也不错嘛,不过,我可能不会参加吧。”
    “唉,你小子就是怪人一个,”方文正埋怨道,“你难道还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也太小气了吧。”
    “非也非也。”金恩华摇头道,“你方文正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那种场面,小范围聚一聚我也许还会去,可现在也不是时候,一来我忙过这阵子就要出差了,二来么,我知道有几个同学想进招商办和开发区,如果当着那么多同学提出来,我怎么办,说条件不符合,会伤人心,断然拒绝,就会断了同学之情,随便答应下来,可就是砸我自己的饭碗喽。”
    方文正笑道:“你不参加同学聚会,他们就不来求你了吗?”
    金恩华一乐:“方文正,我的同学比你要面子有觉悟,很少有开门见山求我犯错误的。”
    “得得,我就知道我办不了这事。”方文正起身,无奈的笑道。
    “快滚吧,又耽误我不少革命时间。”金恩华笑骂道。
    金恩华当然讲情义,也知道圈子的重要,可现在和众多同学来往真不是时候,现在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那边正在灭李正民的小圈子,自己就得坐正了,不然就会授人以柄。
    方文正的圈子是明摆着的,向美兰这小妖精,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带个孩子待在天州,却为方文正在青岭拉拢了不少人马,他妈的,还什么初恋,什么六年的单相思,呸呸呸,全是骗人的鬼话,既然有那么玄乎,怎不见主动的联系过一次,哼,要不是这个小妖精害的,老子起码也当爹了,这个晚婚规定一公布,老子起码要等到二十八周岁,才能名正言顺的当上新郎官。
    自己的圈子,最近越来越觉得有些松散,自己想当这个圈子的核心,象陈石宇李正民和程建国都是靠不住的,怎么着他们也都比自己级别高,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们和自己只是同盟军和合作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的圈子做大,用大圈子去套住他们的小圈子,让他们的小圈子只能在自己的大圈子里转,吴阳和赵春旭更是不可小视,都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之人,组织部和党校,人脉关系到处都是,小圈子的力量不是一般人可比。
    两年下来,圈子内也算有些人马了,老顾老洪和李红年都是老实人,基本上没有野心,应该是自己圈子内最可靠的成员,冲锋陷阵的先头兵,有机会得提拨上来,郑文明常宝提起来了,接着要把方成提到开发区筹备办当办公室主任,再把罗继东弄到县综合农贸市场去,王兵管着乡镇企业局,人也学精了,有机会让他杀回工业局或调到经贸委,挖王新华的墙脚还得靠他,赵铁明有机会要把他调到县信用社来,钱富来也算圈内人,得让这小子在天州把脚站稳当了、、、、可人手还是不够啊,小五子当不了干部,陈刚和赵燕两口子,同学兼朋友关系是可靠的,那方面就难说了,说不定早被向美兰这小妖精拉拢了,、、、、嘿嘿,女人们么,当然也是圈内之人,关键时刻的秘密武器呀,不可轻易示人、、、、。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做大自己的圈子啊。
    190 杀人不过头点地
    金恩华一进老王头的办公室,看到除了老王头,还有叶文彬坐着,心里就知道准是为了李正民的事。这孙玉霞好像全盘接受了老王头一贯的办事风格,雷厉风行,一竿子到底,连叶文彬也吓了一跳,倒不是怕查到他自己,他是有名的“自来水”,除了“漂白粉”,一清二楚的,怕只怕李正民也受到牵连,毕竟算是跟了十多年的老部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万劫不复,叶文彬知道这事还不能直接找孙玉霞,一切都掌握在柳慧如和金恩华手里,要找金恩华,最好的办法就是找老王头了。
    “两位老领导,什么风把你们两位给吹到一块了呢?”金恩华忙不迭的递烟又点火,坐下后,不忘给自己也点上一支香烟。
    老王头直截了当的说道:“还不是李正民那点破事,不过,这一回你倒干得不赖,有点我鬼见愁的风格,哈哈。”
    叶文彬不住的苦笑,“小金,你这不是明知过问么,我先声明,我们不是干涉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也不是李正民求着我来的,他倒还算有点骨气,这是我自己想着要来找你的。”
    金恩华耸耸双肩摊摊手,微微一笑道:“老领导,总不能让正在进行的事情半途而废吧,这没法向上下各方交待,孙书记也不会答应呀,毕竟是她当纪委书记以来的头一个象样的案子。”
    “嗯,”老王头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问道:“据你所知,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你们知道的,张君平人实在不怎么样,办案倒是把好手,”金恩华说道,“已经查实的有受贿和贪污两方面的事,七次受贿共计五千多元,贪污公款也达三千元以上,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这个败类,”叶文彬骂道,“小金,和李正民有关糸吗?”
    金恩华摇摇头,“据我所知,现在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吧?”
    磨棱两可的话,说得叶文彬心里一沉,这种事情他焉能不知,深入的查下去,十有八九会拨出罗卜带出泥,李正民弟弟的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李正民外的其他领导,“小金啊,柳书记到底是什么想法,你能否透个底?”
    “叶县长,这你得去问柳书记吧?我怎么能当这个家。”金恩华摇着手说道。
    叶文彬也笑道:“小金,你小子少给我装蒜,当不当得了这个家,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老王头爽朗的一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就说嘛,老话说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该饶人处得饶人么,老叶也是从青岭安定团结的局面考虑,毕竟是自相残杀,清理门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金恩华说道:“两位领导,请你们放心,事情还在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再说,要动一个县委常委常务付县长,那可得地区纪委出面才行,张君平不敢造次,柳书记和孙书记也没那个意思,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当然还是以救人为根本目的喽。”
    老王头笑道:“老叶,你也别太过关心,柳书记宅心仁厚,自打来到青岭,还没真正的拿刀出手过,这一回就让她树树柳家女将的威风么,至于李正民,哼,也好让他从此夹紧尾巴,别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嗯,王书记你说得对,”叶文彬松了口气,脸色也慢慢的恢复如常,“不说那破事了,小金啊,金老先生他忙不忙呀,我和王书记想请请他,你能否转达一下我们的意思?”
    金恩华嘿嘿一乐,“两位老领导,你们有所不知,我外公当年从天州港乘船向台湾败逃的时候,带走了不少青岭人,有的早已不在人世,有的托他带了信,现在正忙着拜见他老部下的亲属呢,他老人家心中有愧,不好意思来见你们这些当年的胜利者,所以,他想请你们这些老家伙出面,帮忙寻找那些人的家属,不知两位领导意下如何?”
    老王头点点头,“好事,我同意。”叶文彬也高兴的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正闲得慌,干这种事正合适么。”
    “两位领导,其实你们今天不找我,我也是要上门有求于你们的,夏收夏种以后我就要和我外公去香港一趟,虽然其中有招商引资的目的,但实际上是联络海外同乡为主,头一次嘛,目的就是想让漂泊海外多年的青岭人回来走走看看,只要他们能回来,我们青岭就能抓住这个历史的机遇,让青岭来一个飞跃式的发展,但是,我去之前,总得搜集一下那些人的亲属情况,一旦到了香港他们问起来,我也好从容应对,可是统战部就那么几个人,忙不过来呀,下面各乡镇又只有一二个人在干,转眼就是夏收夏种了,你们不帮忙,事情办不好那。”
    叶文彬说道:“小金你放心,我们政协和王书记的人大,一定全力支持配合县委县政府的这项工作,明天我就到月河乡,拜见金老先生。”
    老王头也点着头,“当然要配合了,责无旁贷么,咱们青岭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真要是能弄回来几十个大工厂大公司,青岭就大发了。”
    叶文彬起身说道:“王书记,小金,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送走叶文彬,老王头拉着金恩华坐回到沙上,主动为自己和金恩华续上一支香烟后,目光亲切地扫视着着金恩华,许久,以罕见的温和语调说道:“恩华,感到担子不轻吧?”
    金恩华点头道:“王、、、、王书记,你,你还是叫我臭小子吧,你这突然改了称呼,我,我不习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老人家了。”
    “无所谓,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我不讲究这些,”老王头笑道,“还不都是我家二丫头,天天嚷着我不能叫你臭小子,呵呵,现在她们母女团结,联合小辛,三位一体,我在家是少数派呀,敢不服从领导?连酒和烟都受到限制喽。”
    金恩华看出了老王头眼睛里少有的幸福,心里也是一阵宽慰,“你老人家以后少抽点烟少喝点酒,身体健健康康的,是我们大家最大的愿望呢。”
    “嗯,多年的习惯,不好改哟,”老王头感慨着,“我这一生,有三大成就,一是带兵解放青岭建立人民政权,当年刘希才他也只是我的跟班而已,二是生了三个好女儿,三么,我一生阅人无数,却还能在暮年之际,发现了你,你没让我失望,我相信你将来的成就绝不会在周兴国刘希才之下,有了你的存在,青岭就不会姓他方家的。”
    “王、、、、唉,我以后就叫你王叔吧,王叔,谢谢你,在我心中,可以忘掉一切,但你老人家不会,因为是你把我送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这份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金恩华感动的说着,他以前很少被感动,但每回在老王头面前,都隐约有这份真诚的感动。
    老王头郑重的说道:“恩华,我相信你能有一番自己的成就,记住,不管你身处何时何地,心里只要始终装着老百姓,你就是一个人民的好官。”
    “王叔,我还刚开始走路呢,以后还得你老人家经常敲打才行。”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听说你老人家,现在真和刘书记断交了?”
    “哼,别那壶不开提那壶啊,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呗,这事你不用管了。”
    金恩华陪着笑说道:“毕竟是我引起的嘛,我怎么能不管,再说,我在他手下工作,你们两位老战友这样僵着,我没法面对呀,就算是为了我嘛。”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以后不抻他就是了,”老王头说着又拿小眼睛盯着金恩华,“我差点忘了问你,你真想放过那个李正民?”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李正民弟弟的事,确实和李正民没有多大关系,当然,并不是说李正民没有问题,柳书记她们也没想就此搞倒李正民,看以后他的表现吧,这件事控制的范围小一点,也好不给方家有可乘之机,再说,我欠着叶县长一份大人情,当初下令炸毁青岭铜矿,最后是他拍板,但毕竟是我出的主意,并且让他听了我的,要不然他还当着有职有权的县长呢,这次顺便就算还欠他的人情了。”
    老王头赞赏的点点头,忽然话头一转,声音也低了许多,“恩华,还有一件事,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就是,就是你好久没去我家了吧?连小辛都老是念叨着你了。”
    金恩华难得的红了一下脸,“王叔,是这样的,我和二姐有个约定,她现在什么也不管,就是要在我去香港前,把青岭平原的整个治水计划彻底的拿下来。”
    “哦,我不管你们的事了。”老王头点点头,不再说话。
    “上次,我让四婶给二姐扎了几回针灸,说是专治那个病的,现在二姐那个,那个病好多了,你放心,我会经常去你们家看她和小辛的。”
    191 再见周书记
    地委大院还是那样,门朝东开,参加会议的人陆续而进,都是各县的头头和主管农业的付职,金恩华是被陈石宇硬拉来的,管农业的不参加农业会议,说不过去,青岭干部外出开会有拚车的习惯,穷呗,能省则省,今天来了两辆车,一辆是柳慧如开的私车,坐着陈石宇宋传宾和金恩华,另外一辆吉普车由司机老张开着,坐的是钱坤李正民和吴阳,其中宋传宾钱坤和吴阳是来参加关于干部交流会议的,到了地委门口,里面车子停不下了,只好停在大院外,下了车恰好碰上常天龙也来开会,见到金恩华无精打采的,就和其他人打个招呼,拉上金恩华,一老一小就溜进了地委大院。
    找了间僻静的空房间,两人点上烟后,常天龙臂头就问:“小金,你老实告诉我,常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常叔叔,常宝在地委党校学习得好好的,听说成绩也不错,再过半个月就能完成学习任务了,他哪有什么其他事情?”金恩华装聋作哑的说着,一边想着如何应付过去,常宝是常天龙的独子,平时虽管得严,其实还是他的掌上明珠。
    “不对,肯定有事,”常天龙沉着脸道,“上个星期三,有人在乐海县县城看到过他,他没事去那里干什么,这阵子休息天也老是不回家,肯定有事瞒着家里,小金,他平时什么事都听你的,比我这个当爹的都管用,你能不知道?”
    金恩华心说要糟,直骂常宝混蛋,他妈的,你拉屎容易,我这擦屁股的麻烦更大,看常天龙的架势,有点严重,遂小心心道:“常叔叔,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他在乐海县就看到常宝一个人吗?”
    “哼,看来你知道的,”常天龙瞪着眼睛说道,“他当然不是一个人,他旁边还有县粮食局的局长诸葛瑾,而且诸葛瑾还、、、、”
    “嘘,轻点、、、、”金恩华忙道,起身关紧房门,无奈的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彻底的坦白交代,“、、、、常叔叔,事情就是这样的,常宝也是一时糊涂,再说是我当时让他帮着开车送诸葛瑾的,所以我也有错,你别怪常宝,要骂就骂我吧。”
    常天龙没有发火,看来早已料到十有八九,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唉,我常天龙教子无方,晚节不保呀。”
    金恩华察颜观色,没有想像中的不妙,心里乐着,你儿子干的好事,关你屁的晚节不保,故作恨恨的说道:“常叔叔,主要还是怪那个诸葛瑾。、、、、”
    “怪人家姑娘干什么?”常天龙对金恩华的话有些不满,“幸好是老谭看见的,他不会说出去的,你说说,你是怎么帮常宝打算的。”老谭是农场的付场长,常天龙培养的接班人,当然可靠得很。
    “常叔叔,你家的种子质量上乘,都快五个月了,你说还能怎么办。”金恩华故作无奈的说道。
    “哼,这事你得负责到底。”常天龙盯着金恩华,忽地笑起来,“你都提名常宝当招商办付主任了,说明你对此事一定早有防范,并且胸有成竹,嘿嘿,老夫不找你找谁?”
    金恩华差点叫起来,“常叔叔,你这不是耍无赖么,你们常家的事,不能让我当小辈的替你抖着。”
    常天龙拍拍金恩华的肩膀,得意的笑着:“小子,我们常家是不好惹的,就赖上你了又怎么样,你敢袖手旁观,嘿嘿,你小子脑子灵光花样多,这种小事肯定手拿把攥,这样吧,看你这大县长没个汽车开,太寒碜了,开完会你把车开走,还同上次一样,借你白用半年。”
    金恩华叹叹气,伸手出来说道,“一言为定,你老人家先让咱常婶过去侍候着吧。”
    “嘿嘿,这事我想了好多天了,你的计划不错,不错,到时候么,我就等着向你要我的孙子了,”常天龙把车钥匙扔给金恩华,开门就走,“走啦走啦,开会去喽。”
    金恩华哭笑不得,这破事,看来是得管到底了,他妈的,这叫什么事,自己还没开张,却先欠人家一个孙子了。
    溜进会议室,找个位置坐下,上面刘希才正在作报告,一时没看到柳慧如他们坐在哪里,就打算乘机眯上一会,这破会有什么好开的,田里的水稻马上丰收了,开会又不能增产增收,金恩华正想着,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楞住了,是地委书记周兴国。
    周兴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身就走,金恩华心领神会,马上跟了出来。
    到了周兴国办公室,秘书不在,周兴国硬让金恩华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谢谢周书记。”金恩华保持着少有的正式坐姿,恭恭敬敬的望着周兴国。
    “别这样正经好伐,放松点嘛,今天我们就算是朋友之间的谈话,”周兴国微笑着说道,“我也讨厌开会,所以那边的组织会议我只露个面,让我的秘书留在那边。”
    于是金恩华也努力微笑着,稍微的放松了刚才的拘束。
    周兴国打量着金恩华,总的来说,他是喜欢这个比自己少一轮年岁的年轻人的,可惜自己是个匆匆过客,地位又相差太远,两个人没法有更深的关系,“怎么,小金同志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吗?”
    “周书记,你何不说说现在的事,我这个人向来只看眼前的。”金恩华拿出了不亢不卑的态度。
    “嗯,还没有变成金家大少爷,还是一个人民的勤务员。”周兴国微笑着。
    金恩华微微的摇头,“对我来说,我时刻准备着变换自己的角色,当当大少爷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呵,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对吧,”周兴国笑道,“这也算是一种机会主义者的心态,典型的农民式赌徒心理,有些不服但很无奈,但是,比纯粹的机会主义者高尚得多。”
    金恩华正色说道:“周书记,请你惕掉农民两个字,我认为农民是这个国家地位最低牺牲最大的阶级,他们的现状某种意义上说,是人为强加造成的,历史证明,农民才是最伟大的阶级,至于我个人,任何人都可以对我作出任何的评价,特别是由你周书记说出来,那是我的荣幸。”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但是,我不同意你说的一句话,农民是最伟大的阶级这个观点值得商榷,呵呵,恕我孤陋寡闻,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周兴国说道。
    “一百年来,千千万万的革命队伍中,谁付出的生命最多谁留的鲜血最多?几千年的文明历史长河里,是先有农民还是先有工人和知识分子?建国以来,是谁没有固定的工资医保福利房子及假日?”
    “哦,你提的问题都是事实,也很有趣很有意思,你在马克思的资本论上没有找到答案吗?”周兴国问道。
    “我们的领袖说得对,中国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农民的问题,马克思主义不能百分之百包治中国的疾病。”金恩华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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