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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么吵?
是欺他脾气太好,一个个都活得不耐烦了么?
范翕当即下床,从床头墙上抽出剑,提着寒光剑就向屋舍外走去。他满目阴沉,抬履急行,长发半束半散,一身杏色长袍披在身上,随行走而如皱飞扬。映得他几多风流。
只眉眼间戾气十足,阴狠无比。
范翕提剑到了那办宴的地方,看到卫士们全在宴上喝得东倒西歪,他们竟还请了歌舞,舞女们扭着腰肢在堂中随鼓点起舞。范翕提着剑杀进堂中,吓了所有人一跳。诸人纷纷站起,惶然看向站在门口的范翕。
范翕看到了坐在主座的玉纤阿。
她正低头斟酒,灯烛火光照在她身上,映着她纤纤素手。她在一片歌舞烛光中抬眼,向立在堂前的范翕看来。
范翕手中握着的剑略松,他眉眼间的戾气渐渐退下。他与玉纤阿隔着人流对视,长风过廊,舞伎们旋转扭腰,乐师们鼓吹拍案。绚丽舞曲中,灯影如海,他看到坐在灯火下的女郎。当她眉眼抬起,盈盈若水般望向他时,范翕大脑空白,想到了一句诗——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目成。
这句诗是说,这里这么多佳人,只有她忽然抬眼,和我四目相对。
万万年自目中生起。
卫士们低头让路:“公子……”
玉纤阿抿了一口酒,轻轻笑了一下,她起身,走向站在堂外提着剑的范翕。她将剑从他手中抽走,交给了旁边的一卫士。她伸手牵住范翕汗湿的手,范翕手轻轻颤了下,却没有躲,而是被玉纤阿牵走,随她入席,坐到了主位上。
玉纤阿坐在他旁边,倒一杯清水给他。
范翕喝了口水,声音不那么哑了,才低声:“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睡觉时听你们在外面闹,吵得我头疼。”
玉纤阿柔声:“那真是对不住公子了。因今日是伏日节,府上太过冷清,我便想试着办宴,让府中人聚一聚。没想到吵到了公子睡觉。”
范翕别过脸,哼了一声:“什么没想到吵到我睡觉?我看你就是故意吵到我睡觉的吧?”
玉纤阿笑一下,将案上的一盘果肉端给他。
范翕一整日未进食,这时也确实饿了。他接过果盘,低头似漫不经心:“你怎会在这里?你不是出府了么?”
玉纤阿:“那我也总要回来的啊。”
她低声:“我不回来,能去哪里呢?”
范翕赌气道:“谁知道你要去哪里。”
玉纤阿嗔他:“那你岂不是又要偷偷一人躲着哭了?”
范翕猛抬头:“谁说我哭……”
对上玉纤阿笑盈盈的模样,他脸蓦地发红。
范翕便不吭气了。
他默默吃着果肉,低着头,心神全不在堂上的歌舞上。那些舞女身材窈窕,不断地向俊美的主君抛来媚眼。玉纤阿都看得分外心动,觉得有趣,但玉纤阿侧头看范翕,见范翕一径低着头吃水果,一点都没有抬头。
范翕心中在恼。恼自己未曾洗漱,恼自己没有换衣,自己一身汗渍……他形象这样糟糕,却坐在玉纤阿旁边。她心里定然十分嫌弃他吧。
玉纤阿见他这样安静,怕他身体不适。听说他一整日未进食,她也不敢让他吃太多,便引着他说话:“公子在想什么?”
范翕抬头瞥她一眼。
他说:“我在想我们以后年年这样一起过吧。”
玉纤阿面红,正要说什么,又听他柔声说:“我在想我们第三个孩儿起什么名字好听。”
玉纤阿:“……”
她镇定无比,被范翕调.戏得未曾脸红,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我帮公子的第三个孩儿想一个名字吧?”
范翕扬眉。
玉纤阿说:“就叫‘范病’吧。”
……他想到了给第三个孩儿取名字,第一个孩儿又在哪儿?这不是犯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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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玉纤阿说了“范病”来逗范翕,说完她还是红了腮, 想到为他孩儿取名什么的……其实关她什么事儿呢。
玉女见好就收, 观察范翕的脸色。只待他一有不满, 她就改口安抚他。
谁知也许是范翕睡了一下午, 暴躁的脾气被睡过去了,他现在并没有发怒的意思。反而非常温顺。玉纤阿说了“范病”, 他怔愣一下,用湿润温情的眼眸瞥玉纤阿。范翕声音清清和和, 带点儿沙哑, 反而更勾人心魂:“不妥。”
玉纤阿愣一下。
便也顺着他说话:“如何就不妥了?”
范翕道:“你这个‘范病’,一听就是男孩儿名字。我的第三个孩儿, 却是个女孩儿, 如何能用你的男孩名字?”
玉纤阿睁圆了眼。
美人眼睛如